双方回到地面后就各自分开，宁夏回家睡觉，卢思明则押解着孙耀东回警局继续加班。
回去的路上，宁夏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一想到第二天早上她还要去查私关口，她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另一边，到警局后，卢思明把赵海喊醒，让他亲自看着孙耀东。
自己则回到办公室，抽烟思考。
他在犹豫，真的要按照宁夏说的做吗？
他已经在申请调回京市了，要是能查出来还好，查不出来的话会不会影响他回京的行程？
会不会影响到他之后要调查的事？
卢思明没考虑多久，就将吸了一半的烟，狠狠的摁进烟灰缸中。
就算会打草惊蛇，他也要在走之前把这帮人给抓了。
身为边境的警戒线，居然跟走私集团勾结，这是卢思明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事。
他骂了句脏话，把椅子踹到一边，快步开门出去。
此刻赵海已经贴心的将孙耀东带到了审讯室中。
他还不知道孙耀东犯了什么事，只以为他偷东西偷到了走私集团头上，好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俩人聊的还挺开心。
卢思明进来后把赵海支了出去，他准备一个人单独审问孙耀东。
他不是故意要违反审讯程序，而是他能够百分百信任的人只有一个赵海，他得把他弄到小六子那边去看着。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伪造口供，最后害了小六子的命。
同样在加班的刑侦一队队长蔡阳，闻讯赶来阻止了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谨慎。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整个审讯过程中，我只做记录人，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包括咳嗽我都会忍着。
这样你能放心我跟你一起审讯吗？”
枪击案的出现和狙击手被灭口的事，让几乎所有的刑侦人员都绷紧了神经。
大家似乎看谁都有问题。
蔡阳明白卢思明的心情，他比谁都想揪出背后的黑手，狠狠出一口恶气。
所以，只要能让卢思明放心，让他参与一起审讯，他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卢思明看着他坚定的双眼，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他总要学着信任一些人的。
“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保持沉默。
如果让我发现你跟孙耀东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可别怪我不顾多年的交情，对你不客气。”
“好。”
两人准备了一番后进入审讯室。
此刻孙耀东依然一脸的轻松，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结果卢思明一坐下，就猛地一拍桌子，
“孙耀东你还有脸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孙耀东一大跳。
他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哆哆嗦嗦的询问，
“警，警察同志，我我也没干什么事啊，您别吓唬我呀。”
声音委屈中带着一股哭腔。
卢思明却冷哼一声，
“装，你再接着装！
我提醒你一句， A36号病鸡走私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孙耀东的脸色明显一顿。
但他很快掩饰住自己一瞬间的不自然。
双手一摊，表情比哭还难看，
“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你可别冤枉我啊，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我也没那么坏啊！
走私，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我哪里有能力干那种事！”
“冤枉你！”
卢思明大声呵斥，
“到了现在你还想装疯卖傻！
看到墙上的字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不给你减刑的机会！”
孙耀东却更委屈了，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呀，你们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一旁的蔡阳也有些奇怪，这审讯开端是不是有点跟卢思明平时的水准不符？
他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卢思明冷笑一声，
“行，不承认是吧。
那我们一点点来说。”
他的坐姿突然变的很随意，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戏谑，
“先来说说你杀人的事。”
孙耀东却一个劲的摇头，
“警察同志，我可没杀人，你可不能往我头上扣这么一大顶帽子啊！
我申请换人审讯，我害怕！
呜呜呜！”
卢思明看到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又是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以尸体上的漏洞来撬开你的嘴，最后让你承认你杀人的事实？
那你就错了，你最严重的罪行可不是杀人这一条。
不得不说，你的心计确实很深，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无论你有多高的道行，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孙耀东打断他，
“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你可别再吓唬我了行吗，我真的害怕啊！”
卢思明却没理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让我们从头说起吧。
你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认怂了，假装自己是个胆小贪婪的路人。
不出意外，这个面具很快被拆穿。
紧接着你又假装自己是个胆小谨慎又贪得无厌的小偷。
这次的身份含金量高了不少。
可惜溶洞里的尸体暴露了你的真实面目。
如果你真的胆小谨慎，是怎么敢无数次当着一具死尸的面，来回倒腾那些冻货的？
你就不怕多看他一眼，回去天天晚上做噩梦吗？
又或者你就不怕死者的同伴回来把你逮个正着然后把你也嘎了？
罪犯可不听别人的解释。”
卢思明看着孙耀东眼底逐渐弥漫起的异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再接再厉，
“这些暂时不表。
我之前始终有个问题搞不明白。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抓，从而提前给自己设计了这好几种面具的。
后来我想明白了，无论你在什么情况下被抓，无非面对两种局面。
一种是溶洞底下的仓库没被发现，那么你倒卖病鸡的事情到你被罚款接受行政处罚结束。
另一种是溶洞底下的仓库被发现，我们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具尸体身上，最后你会以杀人罪被捕。
那具尸体只要被警方发现，一尸检，真正的死因立马就会出来。
所以最坏的情况，就是你以杀人罪被捕。
可是我又不明白了。
最坏的结果出来了，你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
只要你提前处理掉这具尸体，你杀人的罪行其实是可以掩盖掉的。
溶洞底下就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只要把尸体沉河，你的杀人罪是完全可以逃脱的。
那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始终放着那具尸体不管，放任最坏的可能出现呢？
还有什么罪名是比杀人更严重的吗？”
说到这里他故意盯着孙耀东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