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再上吧，”崔英道替姜艺率回答，“先烤肉，冷面凉，怕她吃了不舒服。”
他记得姜艺率肠胃有点敏感，上次空腹喝了冰饮，后来肚子疼了好一会儿，从那以后，他每次跟她出来吃饭，都会特意嘱咐不要先上凉的。
姜艺率听到他的话，心里暖融融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其实我现在也能吃，不过听你的，等会儿再上。”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所以愿意顺着他的意思。
很快，烤盘就端了上来，银色的烤盘还带着热气，“滋滋”地响着。
老板娘把切好的牛五花放在盘子里，肉是粉红色的，带着均匀的脂肪，看起来就很新鲜。
“我帮你们先烤第一片？”老板娘拿起夹子，笑着问。
“不用了，我来烤吧。”崔英道接过夹子，动作熟练地夹起一片牛五花，轻轻放在烤盘上。
肉一碰到烤盘，就发出“滋啦”的声响，油脂瞬间冒了出来，香气立刻散开，混着烤盘的热气，飘得满桌都是。
姜艺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他微微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烤盘上的肉，偶尔转动一下夹子，防止肉烤焦，侧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连平时带着点凌厉的下颌线，都好像变圆了些。
“要不要翻一面了？”姜艺率看着肉的一面已经烤得金黄，忍不住问。
崔英道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肉翻过来，另一面很快也烤得金黄，边缘微微卷起，带着点焦香。“可以吃了，”他把烤好的肉夹到她面前的小碟里，还特意蘸了点她喜欢的甜辣酱，“小心烫。”
姜艺率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吹了吹才放进嘴里——肉的口感很嫩，脂肪烤得刚好，一点都不腻，带着甜辣酱的味道，还有点焦边的脆感，跟她上次吃的一样好吃。
她眼睛亮了亮，又夹起一块，递到崔英道嘴边：“你也尝尝，今天的比上次还好吃！”
崔英道没犹豫，微微低头咬住那块肉，甜辣酱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混着肉的香气，确实比上次更鲜嫩。
可他觉得，比肉更好吃的，是她递过来时眼底的笑意，像裹了糖的阳光，甜得能渗进心里。“嗯，是好吃，”他点了点头，又拿起夹子烤下一片肉，“多吃点，不够再点。”
两人一边烤一边吃，烤盘上的肉换了一茬又一茬，芝士也融化成了金黄色，裹在肉上，拉出长长的丝。姜艺率吃得满脸满足，嘴角沾了点芝士，自己却没发现。
崔英道看到了，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替她擦掉——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嘴角，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瞬间弥漫开甜甜的尴尬，又很快被烤盘的滋滋声打破。
“冷面来了！”老板娘端着两碗冷面过来，放在桌上，“刚做的，冰还没化呢。”
姜艺率看着碗里的冷面，面条晶莹剔透，上面放着半个鸡蛋、几片牛肉和泡菜，汤汁里浮着冰块，看起来就很清爽。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冰凉的汤汁滑进喉咙，刚好解了刚才烤肉的油腻，让她忍不住感叹：“太舒服了！”
崔英道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
他也拿起筷子吃了口冷面，却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平时他不爱吃凉的，可今天看着她吃得开心，连带着冷面都觉得好吃了些。
吃到一半，姜艺率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烤盘和冷面拍了张照片，又转头对着窗外的银杏树拍了一张。
“我要发个朋友圈，”她笑着说，“今天的烤肉和银杏叶都好漂亮。”
崔英道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照片里的烤盘冒着热气，牛五花烤得金黄，冷面看起来清爽，窗外的银杏树则像团金色的云。
“拍得很好，”他说，“要不要把刚才捡的银杏叶也拍进去？”
姜艺率眼睛一亮，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那片银杏叶，放在手机旁边，又拍了一张。
“这样更好看了！”她笑着编辑文案，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着：“秋日限定：烤肉、奶茶和银杏叶，还有……”她顿了顿，抬头看了崔英道一眼，又低下头，在后面加了两个字：“同行人。”
崔英道刚好看到她打的那两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连呼吸都变得轻了。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夹子，又给她烤了片牛五花，这次烤得更焦了点，是她喜欢的脆边。
吃到快结束时，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老板娘过来收拾空盘子，笑着问：“今天吃得还满意吗？下次想吃牛五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留最新鲜的。”
姜艺率点了点头，笑着说：“特别满意，土豆饼还是那么好吃！”
崔英道结完账，走到门口时，又像刚才那样，先掀开门帘，让姜艺率先出去。外面的风比刚才更凉了些，却吹不散两人身上的肉香和暖意。
姜艺率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出来了，挂在银杏树的枝桠间，像个银色的小灯笼。“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她说着，伸手去够月亮的影子，指尖在空气中划了划。
崔英道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风大，往这边走，有树挡着。”他指了指银杏树的方向，那里能挡住大部分晚风，更暖和些。
姜艺率顺着他的力道往那边走，手腕被他拉着，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那点熟悉的薄茧。
她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泛红的耳尖照得很清楚。“崔英道，”她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今天……谢谢你。”
崔英道转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摘叶子，谢谢你记得我喜欢的奶茶口味，还谢谢你帮我烤肉，”姜艺率数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还有，谢谢你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