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如烟和薛苗一起处理完明教一些琐事,抽空就待在林中小屋躲清闲。
最近四大护法发神经一样,动不动就安排一个美男子给她,这里无人打扰,她可以安静的躺着。
大约又过了五年。
欧阳克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书信,是金王府的完颜洪烈王爷来的信,他说找到了武穆遗书的线索,想请欧阳锋出手相助。
欧阳克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野心的眼睛,
“叔叔总说我还小,成不了大事。这次我替他去,定要把武穆遗书拿到手,让他看看,我欧阳克也不是只会风花雪月的浪荡子!”
这般想着,不等随从再劝,便转身带着几个姬妾,急匆匆地出了山庄。
欧阳克骄傲自负,又急于得到欧阳锋的认可,可他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尤其是牵扯到武穆遗书这种烫手山芋,岂是他一个未经太多风浪的少年能应付的?
果然,不过半月,欧阳克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如原来,他到了金王府,正遇上郭靖和黄蓉也在那里,欧阳克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几乎是哭着回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锋终于出关了。
“叔叔!”
欧阳克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欧阳锋的目光扫过他,眉头微皱:
“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克不敢隐瞒,把去金王府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对黄蓉的那点心思。
可他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欧阳锋?
欧阳锋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侄子眼底那点不一样的情愫。
“你遇上了黄蓉?”
欧阳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黄药师的女儿?”
“是。”
欧阳克点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她……确实很特别。”
欧阳锋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黄药师,与他齐名的“东邪”,两人虽无深交,却也互相忌惮。
而那《九阴真经》,黄药师手里也有一部分抄本。
当年如烟给他写九阴真经,虽然他不确定是真是假,但是也让他受益匪浅。
若是能去桃花岛一趟,一来可以为欧阳克提亲,若是能成,白驼山庄与桃花岛联姻,也是一大助力。
二来,正好可以探探黄药师的底细,看看他手里的《九阴真经》,是否和如烟当年写给他的一样。
“好,”
欧阳锋缓缓开口,“备船,我们去桃花岛。”
欧阳锋正在造船出海,如烟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去西域。
“你去哪?”
卢义是个直性子,立刻问道.
“我去西域。”
如烟:
“我有我的事要做。”
剑寒洲:
“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保护你。”
如烟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卢义见状,立刻拍着胸脯说:
“我也保护你!”
剑寒洲也点头:
“没错,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这波斯待得久了,骨头都快生锈了。”
如烟知道这两人说一不二,也不再推辞。
只是她没想到,这两人所谓的“保护”,竟是时时刻刻找机会跟她切磋。
如烟被他们烦得头疼。
她这次出行,本想低调行事,可这两人一闹,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日傍晚,三人在一家客栈歇脚,如烟趁卢义和剑寒洲喝酒的功夫,偷偷在他们的酒里加了点料。不过片刻,两人便头晕眼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如烟摇了摇头,叫店小二帮忙,把两人拖到客栈房间,然后才松了口气,独自上路。
数日后,西域渡口。
这里是去往桃花岛的必经之路,每日都有不少船只停靠。
如烟换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用一方素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她手里拿着一把旧琵琶,坐在渡口旁的茶楼外,扮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卖唱女子。
她知道欧阳锋要去桃花岛,必定会从这里乘船。
她要做的,就是设法跟上他的船,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再伺机而动。
茶楼里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如烟调了调琴弦,轻轻拨动了几下,悠扬的琴声便流淌了出来。
她没有唱什么热闹的曲子,只选了一支古曲,琴声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显得格外清晰。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骚动传来。
如烟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群穿着白驼山庄服饰的人簇拥着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欧阳锋,他依旧一身白袍,负手而立,眼神淡漠地扫视着四周。
他身边的欧阳克,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地东张西望。
两人径直走进了茶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欧阳克刚坐下,目光就被窗外的如烟吸引了。
他看着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虽然穿着朴素,面纱遮脸,但那身形,那低头拨琴时专注的模样,竟让他莫名地移不开眼。
尤其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清泉,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庸脂俗粉截然不同。
他看得有些痴了,手里的折扇忘了摇动。
欧阳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沉声说道:
“我们马上要去桃花岛提亲,把你的心思收起来。”
欧阳克被他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摇着扇子回答:
“知道了,叔叔。”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往如烟那里瞟。
如烟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暗自警惕,手上的琴声却没有停。
就在这时,两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正是卢义和剑寒洲。
两人醒了过来,一路追了过来,此刻见到如烟,卢义立刻气冲冲地跑上前,一把拉住如烟的手,大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把我们丢在草丛里?快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声音洪亮,引得茶楼里的人都纷纷侧目。
如烟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语气说道:
“走开,别碍我的事情,否则我将你迷晕丢到海里。”
卢义是个直肠子,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还傻乎乎地问道:
“为什么啊!我们是担心你才跟过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一旁的剑寒洲却比他机灵多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如烟的装扮,再看到她时不时地偷瞄靠窗位置的欧阳锋,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这丫头,是想装成弱女子,勾引那个男人?教主开窍了,知道男人的好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故意摆出一副恶霸的样子,几步走到如烟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琵琶,扔在一边,然后伸手就去拉她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道:
“小娘子,琴声弹得不错啊,再给爷唱个小曲听听?”
说着,他还故意伸出手,捏了捏如烟的手指头,啧啧称赞:
“这手指,又细又嫩,真是漂亮。”
如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现在可是“弱女子”的人设,只能挣扎,不能暴露武功。
“剑寒洲,你在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剑寒洲却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想勾引某个男人,我这是在帮你啊,他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说完,他不等如烟反应,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强行灌进她嘴里。
如烟猝不及防,被呛得咳嗽起来,挣扎间,桌上的茶水被打翻,溅了她一身,粗布衣裙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曲线。
剑寒洲还不罢休,眼看就要伸手去捏如烟的脸蛋,想把戏做足。
“住手!”
一声怒喝从窗边传来。欧阳锋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几人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尤其是那个明教的卢义,他认得,当年在华山论剑时就打过架。
而那个动手动脚的青衣人,更是嚣张跋扈。
欧阳锋站起身,缓步走了过来,眼神冰冷地盯着卢义:
“卢义,我认得你,你是明教护法,干嘛带人在我西域地盘调戏良家女子?”
卢义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一脸懵逼,挠了挠头:
“我什么都没干啊!是他……”他指了指剑寒洲
剑寒洲将如烟往身后拉了拉,自己则拔出长剑,剑尖指向欧阳锋,故意挑衅道:
“你是谁?也敢管爷爷的闲事!”
“白驼山庄,欧阳锋!”
“欧阳锋!”
剑寒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眼睛一亮,
“你就是那个杀害我们前任教主的凶手!我找你找了好久,今天正好,替我们前任教主报仇!”
说着,他手腕一翻,长剑嗡鸣作响,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欧阳锋面门,正是他的成名绝技:
“一剑霜寒十四州”!
欧阳锋身形一晃,“铛”的一声,蛇杖与长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剑寒洲的剑法快如闪电,招招狠辣。
欧阳锋的武功则更为诡异霸道,蛇杖挥舞间,带着一股腥风,让人不寒而栗。
茶楼里的客人早已吓得四散奔逃,只剩下欧阳克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打着打着,欧阳锋看准一个破绽,猛地一抖蛇杖。
那蛇杖里突然飞出一条小蛇,如箭一般射向剑寒洲的手腕。
剑寒洲只顾着抵挡蛇杖,没防备还有这一手,手腕顿时被蛇咬了一口。
一股麻意瞬间传遍全身,长剑差点脱手。
“卑鄙!”
剑寒洲又惊又怒,一把抓住如烟,将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
“欧阳锋,你居然放蛇咬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快交出解药,不然我就杀了她!”
如烟被他抓住,心里暗骂一声“混蛋”,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害怕的样子。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欧阳锋,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几分无助,又有几分倔强,犹如世间最纯净的幽泉,清澈得能映出人的影子。
欧阳锋看到她这双眼睛,心头莫名地一荡。
他一生痴迷武学,对女色向来不屑一顾,可此刻,看着这双眼睛,竟让他有了一丝不忍。
他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给剑寒洲:
“解药给你,放了她。”
剑寒洲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确认是解药,立刻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过了片刻,手腕上的麻意渐渐消退,他看了一眼如烟,又看了一眼欧阳锋,突然将如烟往前一推,说道:
“算你识相!”
欧阳锋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揽住了如烟的腰,免得她摔倒。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将如烟脸上的面纱轻轻吹落,露出了她那张绝美的面容。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水光潋滟,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真真是“灼若芙蕖出绿波”,连阳光照在她脸上,都仿佛温柔了几分。
欧阳锋纵然一心向武,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的惊吓后,那份柔弱中带着坚韧的气质,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如烟定了定神,轻轻推了他一下,低下头,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
那边的卢义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剑寒洲一把拉住,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欧阳锋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手,干咳了一声,问道:
“现在安全了,你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
“叔叔,”
一旁的欧阳克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我们不是要去桃花岛吗?”
欧阳锋看了一眼如烟,又看了一眼焦急的欧阳克,沉吟片刻,说道:
“船还没做好,不碍事。”
如烟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我没有家,父母早亡,我从小就四处流浪,幸而学得一些小调,每日靠卖唱维持生计…………”
她说着,眼泪便滚落下来,滴在衣襟上,看着格外可怜。
欧阳锋眉头微皱,他最不喜麻烦,可看着眼前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了想,说道:
“那好,你先和我们回白驼山庄,我会替你寻一个好去处。”
欧阳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笑嘻嘻地说道:
“叔叔说得是,刚好我身边也缺些姬妾伺候,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不如就跟着我吧?”
如烟立刻摇摇头,眼神坚定地说道: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小女子虽然卑微,却也懂得自尊自爱,绝不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