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7章 （上）
＞ 深夜配送三份忘川辣酱牛杂，收货地址：城南乱葬岗。
＞ 陆凡的外卖箱里除了牛杂，还塞着轮回井刚洗脑的三十个屠宰场怨灵。
＞ 幽嬛的毒舌在脑中炸响：“让凶煞级鬼王刷碗？本座看你是嫌命长！”
＞ ——《万鬼骑手生存守则》第37条：强制征用服务生前，请务必确认对方是否接受过岗前心理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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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十二点，城郊的荒路被一层化不开的浓黑包裹。陆凡那辆漆皮斑驳的小电驴，“小旋风”，正发出苟延残喘般的嗡鸣，前灯昏黄的光柱在坑洼路面上剧烈跳动，像随时会咽气的萤火虫。后座那个印着“饱了么”蓝色logo的保温箱，被塞得鼓鼓囊囊，里面除了三份加足了双倍“忘川辣椒酱”的牛杂，更承载着一份不可言说的“附加订单”——三十个刚从城西屠宰场轮回井里捞出来、洗去记忆、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临时服务生”。
“啧，这破路，鬼走都嫌硌屁股。”陆凡拧了拧油门，小电驴发出更凄惨的抗议。
“硌屁股？本座看你脑子才被黄泉水泡发了！”清冷又刻薄的御姐音直刺脑海，是幽嬛，“鬼帝血脉传人！九狱镇魂塔之主！深更半夜骑个要散架的破驴，给一群饿死鬼送牛杂？还兼职人口贩…不，鬼口贩子？！本座当年随老主人镇压九幽魔神的时候，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沦落到给牛杂当押运镖师，还顺带管理洗碗工！”
陆凡熟练地无视了器灵前半段的火力输出，精准抓住重点：“少废话，幽嬛。这叫资源优化配置，解决就业难，促进阴阳两界服务业和谐发展！那‘百鬼夜宵摊’的鬼老板给的可是实打实的阴德冥币！没这钱，你那血狱熔炉喝风去？靠我这点微薄帝血给你当柴火烧？”
“哼！”幽嬛语塞，声音弱了半分，“…阴德冥币归阴德冥币，但你能不能挑点阳间的…呃，至少挑点脑子清醒的鬼？那屠宰场的怨气都快凝成煞云了！领头那个浑身骨头茬子冒黑烟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你轮回井才解锁多久？洗脑效果能维持多久？本座心里没底！”
“安啦安啦，”陆凡满不在乎，“凶煞级又怎样？刚出炉的轮回井‘纯净水’洗过，保证‘白纸’一张！抹得干干净净，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正好送去后厨串肉丸子、刷盘子，物尽其用嘛！这叫…鬼尽其才！”
幽嬛：“……本座觉得你在玩火。”
“玩什么火？这叫合理利用闲置劳动力。”陆凡话音未落，小电驴已经冲进了乱葬岗的地界。阴风陡然加剧，卷着纸钱灰和若有若无的腐土气息。前方不远处，几点幽绿色的鬼火在黑暗中摇曳，隐约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当声、油锅滋啦的爆响，还有各种腔调的鬼哭狼嚎般的吆喝：
“刚出锅的油炸…呃…手指头！酥脆！”
“新鲜脑花刺身！怨念越深味道越醇！”
“忘川水冰镇…眼珠子！买一送一！”
一个由破败墓碑、腐烂棺材板临时搭建的巨大棚子出现在眼前，棚顶歪歪斜斜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上面用暗红色的、疑似血写成的潦草大字：“百鬼夜宵摊”。棚子里外，影影绰绰，挤满了形态各异的“食客”：飘着的无头鬼、拖着肠子的吊死鬼、浑身滴水的溺死鬼…生意异常火爆。
陆凡刚把小旋风在棚子外一块相对平整的墓碑旁停稳，一个穿着油腻围裙、脑袋像个被拍扁的南瓜、只有一张裂到耳根大嘴的摊主鬼就飘了过来，绿豆大的小眼冒着贪婪的光，直勾勾盯着保温箱。
“哎哟！陆小哥！您可算来了！”南瓜头鬼老板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快快快！三份双倍地狱辣的牛杂！客人都等急了！差评都要刷爆我的鬼信了！”它搓着枯瘦的鬼爪，又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近，“那个…‘附加服务’…也到位了？”
陆凡拍了拍保温箱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暗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三十个，全套‘净化’流程，保证听话肯干，任劳任怨，童叟无欺。”
南瓜头鬼老板裂开的大嘴几乎要咧到后脑勺，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黑牙：“好！好！不愧是陆小哥！效率就是高！冥币这就转你‘鬼付宝’！”
就在南瓜头鬼老板伸出枯爪要去接保温箱的瞬间——
“嗷——！！！”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痛苦咆哮，猛地从保温箱内部炸响！整个箱子剧烈地一震，箱体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一股混杂着生锈血腥和冰冷怨毒的凶戾气息，如同针尖般刺了出来！
“嗯？”陆凡和南瓜头鬼老板同时一愣。
保温箱的暗扣缝隙处，一丝极其粘稠、仿佛凝固黑血般的雾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出，带着令人心悸的不祥。
“怎么回事？！”南瓜头鬼老板吓得南瓜脑袋都晃了晃，绿豆眼惊恐地看向陆凡。
陆凡眉头瞬间拧紧，左手下意识地按在左手腕的青铜手环——九狱镇魂塔本体上。一股冰冷的悸动正从塔内深处传来。“幽嬛？”
“轮回井！是轮回井的波动！”幽嬛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和凝重，“井壁在震荡！有东西在冲击！是那个领头的骨头架子！它残留的执念…该死！它生前的执念太强了！轮回井的初步洗脑没能完全覆盖！它在抗拒！在挣扎！”
仿佛为了印证幽嬛的话，保温箱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震动中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断裂声！箱体表面那层黑霜迅速蔓延、加厚，甚至隐隐浮现出一些扭曲痛苦的鬼脸轮廓！
“吼…不…刷…碗…”
“肉…丸…污…秽…”
“屠…夫…王…”
断断续续、充满滔天屈辱和暴戾的意念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渣，狠狠扎进陆凡和南瓜头鬼老板的意识里！
“我的妈呀！”南瓜头鬼老板吓得魂体都淡了几分，枯爪指着保温箱，“它…它不愿意串肉丸刷盘子？！它要造反？！”
陆凡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左手猛地用力按住保温箱盖子，一丝微不可察的暗金色帝血威压顺着掌心注入箱体！嗡！箱体表面的黑霜被逼退少许，内部的咆哮和震动也暂时被压制下去。
“小问题，老板。”陆凡强行挤出一个职业微笑，“新员工上岗，有点水土不服，闹点小情绪很正常。放心，包售后，保证调教…呃，培训到位。”
南瓜头鬼老板将信将疑，但看着陆凡镇定的样子（主要是感受到那丝让它灵魂战栗的帝血威压），还是哆哆嗦嗦地接过保温箱，像捧着一个随时会炸的炸弹，飘也似地冲回他那热气腾腾（鬼气森森）的后厨。
陆凡看着鬼老板消失在后厨油腻的布帘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幽嬛，到底怎么回事？轮回井的洗脑失效了？”
“不是完全失效！”幽嬛的声音带着懊恼和一丝急切，“是那个叫蛮骨的家伙！它生前是屠宰场的头子，掌控生死，煞气冲天！死后怨气与屠宰场百年的血腥煞气彻底融合，执念核心就是‘主宰’和‘杀戮’！你倒好，把它记忆洗了塞去刷盘子串肉丸？这对它残留的执念核心来说，简直是终极侮辱！比杀了它还难受！轮回井的初步洗脑只能抹去表层记忆，这种根植于本源的滔天屈辱感，就像一颗深水炸弹，随时会被引爆！”
仿佛是为了印证幽嬛的预言——
轰！！！
一声远比之前恐怖百倍、如同万千冤魂同时尖啸的巨响，猛地从夜宵摊的后厨方向爆发出来！
紧接着，是碗碟被砸碎、铁锅被掀翻、各种鬼哭狼嚎的惊恐尖叫！
“造反啦！！”
“骨头架子疯啦！！”
“我的摊子！我的锅！！”
陆凡猛地转头。
只见夜宵摊那油腻的布帘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撕碎！一个庞大、狰狞、由纯粹骨骼构成的恐怖身影，正摇摇晃晃地从浓烟和混乱中站起！
正是蛮骨鬼王！
它此刻的模样比刚被洗脑时更加骇人！原本暗沉如黑铁的骨骼上，沾满了油污、辣椒酱、碎肉末和…疑似洗洁精的泡沫？空洞的眼窝深处，那两团原本只是象征性的魂火，此刻如同被泼了滚油的熔炉，喷射出炽烈到刺眼的金红色烈焰！那火焰中燃烧的，是足以焚尽九幽的屈辱、暴怒和被彻底践踏尊严的疯狂杀意！
它一只巨大的骨爪里，还死死抓着一把沾满肉糜和泡沫的…特大号洗碗刷？另一只骨爪，则捏着一个被它捏扁了的南瓜头鬼老板！鬼老板的魂体像破布娃娃一样晃荡，发出微弱的“救命…”声。
“卑…鄙…蝼…蚁…” 蛮骨鬼王的下颌骨开合，发出的声音如同地狱的磨盘在碾碎灵魂，“抹…吾…灵…智…役…吾…为…奴…刷…碗…串…丸…”
它的熔岩眼火，穿透混乱的后厨和前厅无数惊恐的鬼影，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棚子外墓碑旁的陆凡！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烧红烙铁！
“帝…血…小…儿…死！！！”
最后一个“死”字，裹挟着滔天的怨毒和屈辱，化作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轰然炸开！整个“百鬼夜宵摊”的棚顶被瞬间掀飞！无数鬼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尖叫着倒飞出去！
嗡——！！！
陆凡左手腕上的青铜手环，九狱镇魂塔，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粘稠的刺目血光！一道由纯粹怨念构成的、巨大无比的血红色骷髅头标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投射在他眼前的虚空中，疯狂闪烁！旁边，一行扭曲的血色大字触目惊心：
**【强征服务生·怨念滔天！差评值：999+（血危）】**
“警报！警报！万鬼差评系统遭受终极冲击！来源锁定——‘蛮骨’及其关联怨念集合体！”幽嬛的声音凝重到了极点，“宿主！它彻底疯了！带着整个屠宰场积攒百年的怨气杀过来了！差评值爆表！这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蛮骨鬼王猛地将手中捏扁的南瓜头鬼老板如同破麻袋般甩飞出去，庞大的骨躯向前重重一踏！
轰隆！
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碎裂！一道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缝，带着喷涌而出的粘稠黑血，如同择人而噬的巨蟒，朝着陆凡脚下疯狂蔓延！裂缝边缘，无数由怨念凝聚的、扭曲的屠宰刀虚影，闪烁着寒芒！
陆凡眼神冰冷，杀意如潮。他右手虚空一握！
嗡鸣震颤！一把通体缠绕着黑色不祥气流、刃口吞吐着慑人锋芒的古朴长刀——鬼帝刃，瞬间凝聚在手！
“啧，”他盯着那撕裂大地而来的恐怖裂缝和刀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岗前培训还得加一门——‘如何正确对待差评’。”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毁灭性的冲击，一步踏前！
鬼帝刃的刀尖，斜指前方那如山岳般压来的、燃烧着屈辱熔岩的骸骨鬼王。
“顾客就是上帝？”陆凡低语，帝血在体内悄然沸腾，一丝至高无上的威压开始弥漫，“但不好意思，我送外卖的…专治各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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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血脉帝威撞上鬼王屈辱煞气！保温箱内残留的忘川辣酱竟成翻盘底牌？幽嬛尖叫：“快！泼它！辣瞎它的魂火！” 陆凡脚踏龟裂大地，悍然挥出鬼帝刃——第一刀，劈向何处？
## （下）
＞ 保温箱里飞出的不是外卖，是忘川河特调地狱辣酱。
＞ 幽嬛的尖叫刺穿耳膜：“泼它！辣瞎那骨头架子的魂火！”
＞ 陆凡的刀尖挑着辣椒罐，笑容灿烂如见五星好评：“您点的特辣，请慢用——”
＞ ——《万鬼骑手生存守则》第37条补充：差评危机时，请善用您手边的调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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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蛮骨鬼王的咆哮卷起腥臭的飓风，裹挟着滔天屈辱和凝成实质的怨毒。它那只沾满洗洁精泡沫和肉糜的巨大骨爪，放弃了象征屈辱的洗碗刷，五指箕张，如同五根倒塌的擎天黑铁巨柱，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朝着陆凡当头抓下！
爪未至，纯粹的杀意风压已经将地面压得如同烂泥般下陷，陆凡脚下的碎石墓碑瞬间化为齑粉！无数由怨念凝聚的、扭曲变形的屠宰刀虚影，密密麻麻地附着在骨爪之上，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芒，封锁了陆凡所有闪避的空间。
这是屠夫鬼王含恨的绝杀！要将这践踏它尊严的帝血小儿，连同这片污秽之地，一同撕碎、剁烂！
“宿主！领域！是它的屠宰领域！”幽嬛的尖叫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它把生前主宰屠宰场的执念化成了领域！在这范围内，它的骨骼就是砧板，它的爪子就是屠刀！物理攻击附带灵魂切割！硬扛必死！”
陆凡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那抓来的骨爪周围，空间都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血浆，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和深入骨髓的绝望。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
陆凡眼中厉芒爆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做出了一个让幽嬛差点魂飞魄散的举动！
他右手紧握的鬼帝刃猛地收回，刀尖却不是迎向那毁天灭地的骨爪，而是快如闪电般向后一挑！
目标，正是那个被他随手丢在报废小电驴“小旋风”残骸旁的、印着“饱了么”logo的蓝色保温外卖箱！
嗤啦！
锋锐的鬼帝刃如同切豆腐般，精准地挑开了保温箱的盖子！
一股混合着忘川河水阴寒、地狱熔岩灼热以及无数种霸道辛辣气息的、极其刺激的、堪称“灵魂核弹”级别的恐怖味道，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以保温箱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着空气的淡红色辛辣冲击波，如同涟漪般瞬间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被蛮骨鬼王领域吸引过来的、飘荡在夜宵摊废墟附近的低级游魂野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投入滚油的冰块，“滋啦”一声，魂体瞬间扭曲、变淡、然后彻底汽化消失！
就连远处几个侥幸没被掀飞的凶悍厉鬼，被这辛辣风暴的边缘扫到，也如同被泼了浓硫酸，魂体“嗤嗤”作响，冒出大股青烟，惨叫着抱头鼠窜！
首当其冲的蛮骨鬼王，那抓落的、裹挟着屠宰领域威势的恐怖骨爪，在接触到这淡红色辛辣冲击波的瞬间——
嗤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新鲜的猪油上！附着在骨爪表面的、由纯粹怨念凝聚而成的无数屠宰刀虚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发出凄厉的哀鸣！它那黑铁浇筑般的粗壮指骨上，更是冒起了大片大片浓郁的、带着刺鼻焦糊味的青烟！熔岩般的金红色眼火，被这股霸道绝伦的辛辣气息一冲，如同被泼了冰水的炭火，猛地一暗，剧烈地摇曳、跳动起来！
“吼？！” 蛮骨鬼王那势在必得、充满毁灭快意的一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直刺“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辛辣剧痛和感官冲击，硬生生地停滞了！它庞大的骨躯甚至因为剧痛和这从未体验过的诡异攻击，不受控制地微微后仰了一下！
就是这一滞，一仰！
“就是现在！血脉压制！给本座开到最大！” 幽嬛的尖啸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陆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挑开保温箱盖子的鬼帝刃并未收回，而是借着刀尖回挑的惯性，顺势在箱内那三份加足了双倍“忘川辣椒酱”的牛杂上狠狠一剜！
噗嗤！
一大坨粘稠、暗红、散发着毁天灭地辛辣气息、混合着牛杂碎块和地狱油脂的“特制酱料炸弹”，被鬼帝刃精准地挑飞起来！
与此同时，陆凡体内沉寂的帝血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一股至高无上、凌驾万鬼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如同无形的海啸般汹涌而出！
这威压并非无差别释放，而是凝聚成束，带着陆凡全部的意志和力量，狠狠撞向蛮骨鬼王那双因辛辣冲击而摇曳不定、露出瞬间破绽的——熔岩魂火！
嗡——！！！
帝血威压与魂火接触的刹那，蛮骨鬼王庞大的骨躯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猛地一僵！那金红色的熔岩魂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闪烁，几乎要当场熄灭！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对更高位格存在的极致恐惧，瞬间压过了它所有的屈辱和愤怒，让它陷入了短暂而致命的僵直！
就是这一僵！
“您点的特辣牛杂——忘川风味！趁热！” 陆凡脸上绽放出一个在幽嬛看来极其欠揍、但在蛮骨鬼王眼中如同恶魔狞笑的灿烂笑容。
他手腕猛地一抖！
鬼帝刃的刀尖如同最灵巧的球杆，精准地抽打在空中的那坨“酱料炸弹”底部！
咻——！！！
那坨混合了忘川辣酱、牛杂油脂和陆凡一丝帝血气息（用于穿透鬼王防御）的暗红粘稠物，化作一道精准制导的“地狱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无视了蛮骨鬼王体表残留的怨念防御，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糊在了蛮骨鬼王那颗巨大牛头骨的、正中央！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糊了它一脸！
嗤——！！！！
比刚才浓烈十倍、百倍的、带着地狱焦香和灵魂灼烧气息的浓郁白烟，猛地从蛮骨鬼王巨大的头骨上爆开！那场面，就像一颗烧红的铁球掉进了冰水里！
“嗷嗷嗷嗷嗷——！！！！！”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凄厉到足以撕裂九幽的惨嚎，猛地从蛮骨鬼王那沾满暗红酱料的下颌骨中爆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甚至超过了心口被掏空的剧痛！那是源自灵魂核心被灼烧、被腐蚀、被最极致的辛辣彻底蹂躏的痛苦！
它的熔岩魂火，在帝血威压的冲击和忘川辣酱的物理+灵魂双重“辣度”洗礼下，如同被狂风吹打的烛火，瞬间缩成了两个小小的、可怜的金红光点，疯狂地、无规律地跳跃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它庞大的骨躯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如同喝醉了酒的钢铁巨人，踉跄着向后倒退，每一步都踩得大地崩裂，黑血喷涌！
那沾满了暗红酱料的牛头骨，此刻就像一个被顽童恶作剧涂鸦的恐怖艺术品，充满了荒诞和致命的滑稽感。
“趁它病，要它命！宿主！心口！第三根肋骨！”幽嬛的尖叫带着极致的亢奋，“帝血共鸣！它的骨头里有东西！挖出来！快！”
陆凡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般爆射而出！鬼帝刃缠绕的黑色气流此刻凝聚到了极致，刃口吞吐的寒芒甚至撕裂了蛮骨鬼王因剧痛和混乱而变得稀薄的屠宰领域残留！
他的目标，直指蛮骨鬼王因剧痛而后仰暴露出的、左侧胸膛那第三根巨大肋骨！那里，在帝血威压的刺激下，正透出一抹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纯粹的暗金色流光！
“给我——出来！” 陆凡怒吼，鬼帝刃化作一道致命的黑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那根肋骨与胸骨连接的脆弱缝隙！刀尖之上，帝血金光璀璨夺目！
嗤——！
令人牙酸的、如同热刀切黄油的声音响起！
鬼帝刃带着帝血威压，破开黑铁骨骼的防御，深深刺入骨缝！刀锋精准地卡在了连接节点上！
“吼…不…” 蛮骨鬼王发出绝望的呜咽，仅存的魂火疯狂跳动，一只骨爪本能地抓向心口。
“断！” 陆凡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全身的力量随着帝血金光轰然爆发！鬼帝刃由刺变撬，由撬变削！动作带着一种庖丁解牛般的奇异韵律，却又狠辣决绝！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灵魂战栗的骨骼断裂声！
一截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通体漆黑如玄铁、但断裂的横截面上却流淌着浓郁暗金色泽、如同蕴藏着熔融黄金般的巨大肋骨，硬生生被陆凡从蛮骨鬼王的心口上剔、撬、削了下来！暗金色的骨髓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醇厚而危险的能量波动，光芒流转，仿佛有细碎的时间沙砾在其中沉浮。
“嗷——！！！” 本源核心被夺，蛮骨鬼王发出了穷途末路的惨嚎，气息瞬间暴跌，庞大的骨躯如同被抽掉了主梁的破屋，轰然向后倒塌！
陆凡一把抓住这根沉重无比、流光溢彩的鬼王肋排，入手冰冷，内部却澎湃着惊人的活性。他看也不看倒下的鬼王，身体急退，同时左手朝着那根肋排凌空一按！
嗡！
九狱镇魂塔的虚影一闪而逝，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包裹住那根肋排，将其吞入塔内第一层——时间流速十倍的修炼空间暂时存放，隔绝了那诱人的活性气息。
做完这一切，陆凡才拄着鬼帝刃，剧烈喘息着看向前方。
蛮骨鬼王庞大的骨躯倒在废墟中，胸口巨大的空洞流淌着粘稠的黑血，仅存的金红魂火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忽明忽灭。它试图挣扎，但每一次动作都让魂火更加黯淡，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沾满暗红辣酱的牛头骨无力地歪在一边，屈辱的熔岩早已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一丝解脱？
笼罩半边天的、粘稠如血的差评红光，在蛮骨鬼王彻底失去反抗意志、本源被夺的瞬间，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收缩。那巨大的血色骷髅头标记和【强征服务生·怨念滔天！差评值：999+（血危）】的恐怖提示，闪烁了几下，最终“啵”的一声，彻底消散在冰冷的夜风中。
差评危机，解除。
陆凡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堆彻底变成抽象艺术品的电驴残骸，又看了看一片狼藉、如同被陨石砸过的“百鬼夜宵摊”废墟，以及远处那些探头探脑、惊魂未定的鬼影。
“老板！老板！”陆凡朝着废墟里喊了一嗓子。
一个被捏扁的、如同泄气皮球般的南瓜头，颤巍巍地从一堆碎碗碟和烂肉里飘了起来，绿豆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陆…陆小哥…您…您还活着？” 它看着倒塌的蛮骨鬼王，魂体都在发抖。
“废话，死了谁给你送外卖？”陆凡没好气地指了指地上那根还沾着辣酱的洗碗刷，又指了指被轮回井洗脑、此刻正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的那三十个屠宰场怨灵，“喏，你的‘附加服务’，还有这个。”他踢了踢蛮骨鬼王巨大的臂骨，“这大骨头架子算工伤损耗，归我了。至于赔偿…” 他指了指报废的小旋风和废墟，“还有我那三份没送出去的牛杂钱，加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车辆报废费…老板，你看是走‘鬼付宝’还是现金冥币？支持分期，但利息有点高。”
南瓜头鬼老板看着陆凡手中那吞吐着寒芒的鬼帝刃，又看了看地上气息奄奄的凶煞鬼王，绿豆眼里的惊恐瞬间转化成了极致的谄媚，裂开的大嘴几乎要咧到后脑勺：“赔！必须赔！双倍！不！三倍！陆小哥您辛苦了！我这就给您转！马上转！分期？那是对您的不尊重！全款！全款！” 它枯爪哆嗦着掏出一个冒着绿光的骨片手机，手指（骨节）飞舞，操作飞快。
陆凡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向地上那如同小山般的蛮骨鬼王残骸，特别是它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眉头微皱。“幽嬛，这大家伙怎么处理？轮回井还能塞进去回炉吗？”
“塞？塞个鬼！”幽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凶煞级巅峰的鬼王残骸！蕴含的怨念和能量太庞大了！直接塞轮回井，搞不好会把刚稳定下来的井壁撑爆！不过…”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狂热，“宿主！你这次真的捡到宝了！那根肋排！我的天！活性完美！骨髓里那丝时间法则碎片纯净得不可思议！还有这鬼王残骸…简直就是为血狱熔炉量身定制的顶级燃料！快！快收进塔里！本座已经迫不及待要开炉了！用鬼王骨当柴火，炼鬼王髓…想想都带劲！”
陆凡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堆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骨头，又看了看手腕上微微发烫、传递出强烈渴望的青铜手环。
得，外卖是送完了，这清理垃圾（顶级燃料）的活儿，还得自己干。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蛮骨鬼王巨大的牛头骨前。那曾经喷射熔岩的眼窝，如今只剩下两个微弱闪烁的金红光点，倒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下辈子，”陆凡对着那光点，语气平淡，“记得签劳动合同。”
说完，他左手按在冰冷的巨大头骨上，心念沟通九狱镇魂塔。
嗡！
幽暗的光芒闪过，蛮骨鬼王那庞大如山的残骸，连同那把锈迹斑斑的巨型剔骨刀，瞬间消失在原地，被收进了塔内空间。
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弥漫的硝烟（辣酱味混合焦糊味），以及一个对着骨片手机点头哈腰、疯狂转账的扁南瓜头。
陆凡甩了甩鬼帝刃上残留的辣酱和骨屑，抬头看了看恢复清冷的夜空，又看了看彻底报废的小旋风。
“啧，明天得换辆新车了…希望冥币够用。”
他抬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废墟和粘稠的黑血，朝着城区的方向走去。身后，是惊魂未定但已经开始为赔偿金额肉疼（虽然没肉）的南瓜头老板，和一地狼藉的阴阳两界“和谐”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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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血狱熔炉吞入鬼王残骨烈焰滔天！轮回井突生异变，百万恶灵嘶嚎竟只为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