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已下,不再迟疑。
墨渊全力催动“诸天隐迹阵”与“混沌归元阵”,确保三块遗陆的气息被完美掩盖,同时高效汲取着航行所需的能量。青霖则操控青木遗陆,将生机收敛到极致,如同枯木潜行。
林风驾驭着已扩张至二十余丈的新生世界,居于中央。他并未全力催动速度,而是以一种相对平稳、不易引起空间剧烈波动的姿态,朝着“星陨峡谷”的大致方位驶去。
混沌海中航行,最易迷失方向。幸而有墨渊这位阵法大师,结合星象推演(尽管混沌海星辰稀疏且轨迹混乱)与对能量流向的敏锐感知,勉强能够辨识方位。加之林风自身混沌道基与混沌源核的隐隐共鸣,对混沌能量的流动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方能确保大致方向无误。
航行途中,并非一帆风顺。他们遭遇过几波混沌凶兽,形态各异,有的形如巨鲲,吞噬能量;有的状若魔影,侵蚀神魂。但在林风实力大增,以及墨渊阵法辅助之下,皆有惊无险地渡过,反而收获了一些混沌兽核与材料,聊作补充。
越靠近星陨峡谷所在的传闻区域,周围的景象便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无序狂暴的混沌气流,逐渐变得粘稠、沉重,仿佛陷入了泥沼。视野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巨大星辰的残骸,它们并非漂浮,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朝着某个共同的方向缓慢移动。这些星骸大小不一,小者如丘陵,大者堪比山岳,表面焦黑,布满撞击坑洞,死寂无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破败与终结意韵。
“好浓重的破灭气息……”青霖感受着周围环境,秀眉微蹙。她的青木道种对生机敏感,对此地的死寂尤为不适。
“星辰陨落之地,万法归寂之渊。此地法则混乱,空间脆弱,需格外小心。”墨渊神情凝重,不断调整着隐匿阵法的参数,以适应此地异常的能量环境。
又前行一段距离,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更加令人震撼。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广阔的“峡谷”,但并非存在于大地之上,而是悬浮于混沌虚空之中!两侧是由无数巨大星骸堆积、挤压形成的“崖壁”,高不知几万丈,蜿蜒曲折,望不到尽头。峡谷之中,弥漫着浓郁的、如同灰色雾霭般的破灭之气,视线与神识皆受极大阻碍。隐约可见其中有点点幽光闪烁,似是残存的星核,又似是其他什么东西。
峡谷入口处,空间极不稳定,时而扭曲,时而撕裂开细小的空间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更有一股无形的引力场笼罩着整个峡谷区域,拉扯着一切靠近的物质与能量。
这里,便是星陨峡谷!仅仅是靠近入口,便能感受到那股吞噬万物、埋葬星辰的可怕意韵。
“好一处绝地险境!”墨渊倒吸一口凉气,“此地天然形成的场域,便堪比超脱境后期的领域压制,且混乱无比,阵法效果在此恐怕要大打折扣。”
林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峡谷入口,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山河社稷图残片在此地并无特殊反应,显然此地并非与其直接相关。但此地汇聚的星辰破灭之力,以及那可能存在的“异宝”,对他演化新生世界,尤其是加深对“归墟”、“寂灭”的理解,或许大有裨益。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风沉声道,“墨渊,维持基础隐匿,收敛所有能量外放,我们进去。青霖,护住自身道种,莫被破灭之气侵蚀。”
“是!”两人齐声应道。
林风驾驭新生世界,如同驾驭一叶扁舟,小心翼翼地驶入那星骸如渊、雾气弥漫的峡谷入口。
刚一进入,那股无形的引力骤然加强,同时混乱的破灭之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从四面八方侵蚀而来,撞击在新生世界的领域光罩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
林风心念一动,新生世界领域光华内敛,变得更加坚韧,同时引动一丝混沌源核的气息,将那侵袭的破灭之气缓缓同化、吸收。混沌包罗万象,归墟亦是其中一环,这破灭之气对他人是剧毒,对他而言,却在一定程度上是“养分”。
三人缓缓深入,神识不敢过分延伸,只能勉强探查周围千丈范围。入目所及,皆是破碎的星骸与翻滚的灰色雾霭,死寂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然而,行进了约莫数个时辰后,林风突然心有所感,目光猛地投向左侧一片异常巨大的星骸阴影深处。
几乎同时,墨渊也低呼一声:“主上,那边有能量反应!很微弱,但……很奇特!”
在那片死寂与破灭的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