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加布雷斯基空军基地。
詹姆斯·罗德斯上校穿戴着厚重“战争机器”装甲迈步走上演习场地。
“说真的，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什么新产品的发布会，而不是一场军事演习。”
他看着远处那辆静静停泊的“蜂巢”基地车，通过内置通讯器向控制台不爽的抱怨了一声。
“那就是我对手吗？那么大一辆装甲车，如果真的出现在战场上，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被反坦克炮打成一堆废铁。”
“他们的无人机理论作战范围有十公里以上，不会那么容易给你机会的。”一旁的空军长官通过通讯器提醒道，“而且，无人机全部由AI控制，所以你仅仅炸掉那辆装甲车是不够的，你还需要解决掉所有的无人机才行。”
“听上去像是在打蚊子。”
罗德上校拉下了冰冷的金属面罩，遮住了脸上无所谓的笑容。
“好吧，杀虫时间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战争机器背部的推进器喷射出炽热的火焰与咆哮，在一阵剧烈的气浪中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演习场另一端，“蜂巢”基地车的舱门无声滑开，二十多架涂装着黄黑条纹的“胡峰”火箭无人机瞬间涌出。
它们没有丝毫混乱，在空中迅速分散组成数个战术编队，朝着冲天而起的战争机器高速迎了上去！
……
演习场看台上。
“奥尔森，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贾斯缇妮·汉默站在巨大的防弹玻璃前，看着远处天空中那正在迅速接近的二十几个小黑点，向身旁的首席技术官问道。
“呃……应该……可以吧？”
奥尔森的回答充满了不确定，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试图让自己显得更专业一点。
“迈尔斯先生在‘蜂巢’系统中内置了多种战术应对模块……理论上来说，应该足以应对战场上的一切突发情况……”
“给我一个确定的回答，奥尔森。”贾斯缇妮打断了他，“你也全程参与了‘蜂巢’系统的设计，难道对自己的作品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奥尔森吓得连连摆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我们……我们只是负责了硬件工程部分。您知道的，‘蜂巢’系统的核心是那套‘分体式AI协同网络’，它可以根据战场环境不断自我学习和迭代战术……这项技术，完全是由迈尔斯先生独立研发的……”
“而抛除那套我们至今都还没完全搞懂的AI系统以外，‘蜂巢’装甲车和‘胡峰’无人机，很多技术应用都完全超过了我们的理解……当然，并不是迈尔斯先生保密，只是我们听上去实在是觉得……天方夜谭。”奥尔森尴尬的说道，“相比之下，我们的对手可是曾经与钢铁侠并肩作战的‘战争机器’。这种事，实在是……”
“行了，闭嘴吧。”
贾斯缇妮摇了摇头，只感觉一阵烦躁。
果然，和真正的天才相比，奥尔森这样的人还差的太远。
“对了，迈尔斯先生呢？”奥尔森说着，环顾四周，随后不解地问道，“老板，这么重要的时刻，迈尔斯难道不在这里吗？”
“他还在路上，我刚才才打了电话。”贾斯缇妮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老天，决定公司未来十年命运的重要时刻……他居然敢迟到！你知道他给我的理由是什么吗？堵车！”
……
演习场中，随着战争机器的飞速靠近，双方终于进入了交火距离。
“好了……你是第一只。”
罗德上校低声自语，在他眼前的战术屏幕上，火控系统已经精准地锁定了一架“胡峰”无人机的飞行轨迹。
随即，战争机器肩膀上那标志性的六管转轮机枪开始疯狂旋转，喷射出闪亮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如同一条金属的长鞭，撕裂空气，朝着目标呼啸而去！
被锁定的无人机反应极快，在探测到雷达锁定的瞬间便立刻开始了眼花缭乱的战术规避。
然而，托尼.斯塔克亲手编写的火控系统显然更胜一筹，在经过复杂的弹道计算后，那条死亡弹幕仅仅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便精准地追上了目标！
“啪啪……”
一连串沉闷的金属碎裂声中，无人机的引擎和旋翼被打成了一堆零件，冒着黑烟，在空中无力地打着旋，最终轰然坠毁在地上。
“呵……”
看台上，看到这干脆利落的一幕，空军司令部的副部长朝着身旁陆军部长办公室的主任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陆军部长办公室主任不动声色，但那张脸却隐隐间有些发黑。
“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打掉了一架？！”
与此同时，贾斯缇妮朝着奥尔森低声吼道，“别告诉我，我们的无人机真的全都是给那个铁疙瘩当靶子的！”
“这……我……”奥尔森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迈尔斯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安心，老板。”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迈尔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看台上，平静的说道，“只是被打掉了一架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迈尔斯？”贾斯缇妮的脸色依旧不善，“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早上到底在忙什么？”
“睡得晚，还有路上堵车，没办法。”迈尔斯随口说着，几步便走到了看台的最前端，“总之，别紧张，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哼……”
贾斯缇妮闷哼一声，虽然心中依旧不满，但看到迈尔斯平静的态度，紧张的心终究还是稍稍放下了些许，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战场上。
然后，她便开始发现，情况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
“怎么回事？！”
战甲内部，罗德上校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自从他轻松打落了第一架无人机之后，其余的无人机群仿佛在一瞬间都“学聪明”了。
它们不再进行单调的直线冲锋，而是分散成数个战术小队，以一种诡异而反直觉的飞行轨迹，从四面八方向他包抄而来。
每当战争机器的瞄准系统即将完成锁定时，那些无人机都会提前做出预判，突然转向规避！
与此同时，随着距离靠近，数架负责火力压制的机枪无人机，也朝着战争机器喷吐出了火舌！
“铛铛铛……”
小口径的子弹打在战争机器厚重的装甲上，如同挠痒痒一般，被他完全无视。
然而，就在罗德的注意力被这些“佯攻”吸引的瞬间，一架混杂在机群之中、搭载着高爆弹模块的死神无人机，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目标锁定！
“警告！危险！”
罗德的战术屏幕上，刺眼的红色警报疯狂闪烁，瞬间标注出了那架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侧翼的死神无人机。
战争机器立刻调转枪口，六管机枪再次怒吼！
“哒哒哒……”
然而，在其他无人机的掩护和干扰下，机枪枪线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追上那架在机群中灵活穿梭的目标！
“发射集束炸弹！”
罗德果断下令。
下一刻，战争机器背部的武器舱滑开，一颗微型导弹脱膛而出，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无人机群最密集处轰了过去！
“轰——！！”
集束炸弹在空中轰然爆炸，无数枚钢珠般的细小弹丸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出，随后便是烟花一般的二次爆炸！！
“啪啪啪啪啪……”
连环爆炸之中，即便无人机群已经提前散开，但依然又有六架躲闪不及的无人机被密集的弹片击中，冒着黑烟坠毁在地。
“……”
见到这一幕，贾斯缇妮再次本能地看向迈尔斯。
然而迈尔斯的脸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仿佛那依然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很正常，老板。”迈尔斯说道，“分体AI最强的是它的学习能力，无人机的数量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它们只会越来越强。”
……
“法克……”
演习场高空之中，罗德上校在战甲内暗骂了一声。
他发现，在自己使用了集束炸弹之后，剩余的那些无人机突然间全部后撤，散得极开，并且开始以一种更加刁钻的角度，不断地朝着他身后的射击死角进行机动转移！
这帮小家伙，居然已经计算出了火控系统的最优索敌距离！
“哒哒哒……”
战争机器不得不伸出双手，用手臂上搭载的机枪来增大火力压制范围。
三道火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试图将这些滑溜的家伙一网打尽。
然而，随着又是一架无人机的坠落，其余的无人机变得愈加狡猾，它们在三道火线的交织扫射中不断地进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规避，让他根本无法再次有效命中！
罗德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被一群鬣狗戏耍。
随着战斗的进行，这些无人机正在变得越来越“聪明”！
而就在他的注意力被彻底牵制住的瞬间，另一架一直埋伏在侧下方的死神无人机终于抓住了机会，锁定了目标！
“x0死神”电磁爆发，一枚钨芯弹体瞬间出膛！
这是迈尔斯专门为了这场战斗准备的惊喜，毕竟普通武器很难破开战争机器的护甲。
“轰！”
战争机器躲闪不及，被这枚突如其来的炮弹狠狠地撞在了身上！
“唔！”罗德上校闷哼一声，只感觉浑身剧震，战甲的飞行姿态都开始不稳。
还没等他重新稳住身形，另外两台一直潜伏在火力死角的重炮无人机同时开火！
两枚小型导弹拖着尾焰，再次精准地命中了战争机器的背部！
“轰！轰！”
接连的爆炸震得他头晕眼花，战甲内部的警报声响成一片，整个机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警告！推进器能量输出异常！”
“法克！”罗德上校咬紧牙关，“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它们在瞄准我的动力系统！”
护甲开裂的战争机器双手双脚的推进器同时喷射出炽热的火焰，在空中猛然一个急转，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无人机群的集火范围。
然而就在这时，迎面又是一台造型奇特的无人机径直朝着他冲了过来！
“这又是什么？”罗德上校心底一惊。
他发现，眼前这架无人机上面搭载的似乎不是任何常规武器，没有枪管，也没有导弹挂架，只有一个怪异的环形装置。
“警告！检测到强电磁脉冲……”
战争机器的系统提示音还没说完，一股毁灭性的电磁脉冲便轰然爆发，瞬间瘫痪了战争机器内部绝大多数精密系统！
在刚才的连番轰炸中，战争机器的外部装甲已经出现了变形，再也无法有效地抵抗这致命的电磁脉冲！
“辅助系统已上线……”
受到电磁脉冲影响，战争机器主系统强制关闭，随后备用辅助系统上线，勉强维持着操控。
“谢特……”
罗德上校刚刚暗骂一声，试图操纵战甲先行撤退，然而他的退路已经被其他无人机彻底封死。
很明显，这些无人机根本不打算给罗德上校安全撤退的机会！
“轰！轰！轰……”
“哒哒哒……”
潜伏在无人机群中的死神无人机再三计算以后，再度发射！
“砰！”
白光一闪，弹体彻底摧毁了战争机器的推进系统。
非致命模式的死神无人机的每一枪都需要精密计算，确保不会击中要害把人打死。毕竟“x0死神”的破坏力太过骇人。
就这样，看台上的所有人便只见到那台漆黑色钢铁战甲如同被折断了翅膀的雄鹰，冒着阵阵黑烟，从数百米的高空直挺挺地坠落而下！
“嘿……”
陆军部长办公室的主任咧开了嘴角，他不出所料地看到身旁那位空军司令部的副部长脸色黑的可怕。
而与此同时，看台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爆发出一阵惊呼。
“他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不好！那么高的距离，他会摔死的！”
“钢铁战衣能保护他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吗？”
“等等！那些无人机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数架“胡峰”无人机齐齐放弃了攻击姿态，高速朝着正在急速下坠的战争机器飞了过去。
随后，它们在空中抛掉了自身搭载的武器模块，伸出磁吸底座，纷纷抓附在了战争机器的装甲之上！
很快，在几架无人机引擎全开的反向推力作用下，原本极速下坠的战争机器下落的速度逐渐减缓了下来。
最终，在一阵轻微的震动后，平稳地落在了演习场中央。
全场一片死寂。
“等等，无人机……在救他？”贾斯缇妮难以置信地向迈尔斯问道。
“那是‘救援协议’。”迈尔斯解释道，“在不影响主要作战任务的前提下，无人机群会主动执行战场救援任务，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之前……有这个协议吗？”贾斯缇妮问道。
“没有，我昨天连夜写进去的。”迈尔斯说道，“算是一点，嗯……微不足道的人道主义关怀。”
“所以，你今天才来得这么迟？”
贾斯缇妮语气怪异。
……
演习场中。
“嘎吱——”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战争机器胸口的装甲在备用电源的驱动下缓缓开启。
罗德上校解开束缚，有些狼狈地从已经彻底报废的钢铁战衣中爬了出来，脚下传来一阵虚浮感。
那十几架救了他一命的无人机，此刻正因为能源耗尽，静静地悬停在他身边。
罗德上校看着周围那无人机，无奈地笑了一声。
“好吧，我现在突然觉得，你们这些小东西也有些可爱了。”
……
演习结束，迈尔斯朝着还在应对众多大人物的贾斯缇妮打了个招呼。
“好了，事情结束，我先走一步了，老板。”
“你又要去哪儿？”贾斯缇妮皱眉。
“私人状况。”迈尔斯回答，“我准备去见几个老朋友，我答应过他们，今天要参加一个聚会。”
“好吧，快去快回。”贾斯缇妮摆了摆手，她已经基本习惯了迈尔斯这种随心所欲的工作态度。虽然时常感到头痛，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总能带来惊喜。
在亲眼见识过“蜂巢”系统那惊人的战术迭代能力与最后出人意料的救援行动后，几乎所有人都对这项技术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
各种合作意向如同雪片般飞来。
对此，贾斯缇妮也是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作为老汉默的女儿，她天生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没过多久，陆军部长办公室的温斯洛上校也再次找了过来。
“恭喜你，贾斯缇妮女士。”
温斯洛微笑着说，“我的长官很满意，相信我，你们很快就会有一大笔足够让你们忙上几年的订单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贾斯缇妮傲然地说道，“汉默的技术，绝不逊色于任何人！”
“嗯，我们了解。”温斯洛轻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正式敲定合同之前，我的长官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疑问？”贾斯缇妮心头一动。
温斯洛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需要知道，在战斗的最后阶段，你们的无人机，为什么会主动去救援罗德上校？”
“这不是‘武器’应该有的功能。”
……
离开长岛之后，迈尔斯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径直坐进了后座。
驾驶位上，换上了一身利落黑色皮夹克的灵蝶，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布什威克，圣尼古拉斯大道。”迈尔斯对着她说道。
“好的，老板。”
灵蝶应了一声，熟练地踩下油门，平稳地汇入车流。
“迈尔斯先生，演习成功了吗？”一旁的埃斯梅问道。
“很成功，战争机器被击坠了，我的无人机甚至还有空去帮他平稳迫降。”迈尔斯随口回答。
“不愧是迈尔斯先生……”埃斯梅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嗯。”迈尔斯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声，随后便不再出声，安静的抬头看向车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埃斯梅看着车窗外神游天外的迈尔斯，神色微动。
她的身体若有若无地倾了过去，似乎想要向迈尔斯靠近一些。
但就在这时，迈尔斯却似乎若有所觉，在不经意间在车窗的倒影中微微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淡，却让埃斯梅浑身一僵，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只能悻悻地缩回了原位，坐得笔直。
“呵呵……”
驾驶位上的灵蝶注意到了后座上这两个小家伙的互动，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
她转动方向盘，轻巧地拐过一个街角，随口问道：“小家伙，你那些老朋友，就住在圣尼古拉斯大道吗？”
“没错。”迈尔斯点头，接着说道，“是野兽汉克他们几个，他们还在那里建立了一座‘泽维尔社区学院’，你们要一起去吗？”
听到这个名字，灵蝶与埃斯梅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
“好。”
“我要去。”
两人接连说道。
与迈尔斯一样，对于同样来自变种人世界的她们来说，“泽维尔学院”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