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软得像,却在他心上砸出陨石坑。
流川枫瞬间石化。
(……胡说……)
(……我明明只喜欢篮球)
夏末整个人挂到他背上,柔软的曲线严丝合缝地贴上来。隔着两层薄布料,流川枫甚至能数清她呼吸的起伏频率。
“小狐狸~”她整个人挂在他背上,“你整整五天不理我……”
流川枫僵成一座雕像,眼尾低垂。
(……明明是五天七小时。)
(……白痴。)
她得寸进尺地环住他的腰,鼻尖蹭过他的下巴:“理理我嘛~”
(……)
(……下去)
明明该推开她,身体却下意识微微躬身,就为了让她能挂得更舒服些。
“啾!”
夏末落在嘴角的亲吻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流川枫压抑已久的引线。
心跳震得胸腔发痛。
流川枫瞳孔地震,机械地抬手擦脸,指尖控制不住停留在被她亲过的地方。
(犯规)
(……恶意犯规)
夏末笑得促狭,指尖顺着他的锁骨一路下滑:
“小狐狸~你……是不是很难受呀~”
她的手向下:“我帮你呀~”
流川枫瞳孔骤缩,掐住她腰肢的力道几乎要留下淤青,却看见她笑得更加放肆,眼底跳动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完了。)
(……彻底完了。)
“白痴……”他声音沙哑,“会后悔的……”
夏末咬住他耳朵:“试试看?”
流川枫猛地抱紧她,“……不准后悔!”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
流川枫猛地睁眼。
天花板在视线里模糊又清晰。
(又来了。)
掀被子的动作带着自暴自弃的粗暴。
流川枫面无表情地把被子卷成粽子,暴力塞进洗衣机。梦中,夏末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连带着那句“我帮你呀~”的回音都在耳畔萦绕不去。
(白痴)
(都怪)
(……白痴前辈的漫画)
冷水哗啦啦冲刷着罪证,却冲不散脑海里鲜活的画面——
(她……)
“砰!”
他一拳砸在洗衣机上。金属外壳凹陷下去,指关节立刻泛红。
(……)
流川枫唇线紧抿,钻进浴室。
花洒开到最大,冷水浇在发烫的皮肤上蒸腾起白雾。右手向下滑去时,他狠狠闭上眼睛。
恍惚间她咬着他耳朵低语:
“小狐狸,你这里……比篮球更烫呢。”
“哗啦——”
沐浴露瓶子被打翻在地,黏腻液体蜿蜒流下瓷砖。
一个小时后,流川枫瘫在新换的床单上,篮球像盾牌般死死抱在胸前。
被前辈漫画毒害怎么办......
篮球降温战术......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将他泛红的眼尾照得无所遁形。
(明天)
(加练500个三分)
(不)
(800个)
窗外,晨光微熹。
流川枫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人生第一次翘掉了晨训。
……
下午训练。
“喂!你们看!”宫城指着记分板惊呼。
昨天的训练记录被擦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凌厉的字迹:
[今日目标:1000个三分]
落款[流川枫]
三井叼着能量棒挑眉:“什么啊?青春期躁动无处发泄?”
流川枫带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走进来,眼下青黑像是通宵打了三百场街头篮球。
樱木福至心灵:“臭狐狸!你该不会是——”
流川枫一个眼刀甩过去。
樱木大喊:“偷偷加练到天亮吧!卑鄙!!”
全员沉默:不……他看起来更像被女妖吸干了精气……
(……吵死了。)
(……全部杀掉。)
流川枫已经绕过他,打开发球机,接球,起跳,出手——
“唰!”
球空心入网的声音格外清脆。
彩子在小本本上画正字:“第1个。”
整个球馆只剩下篮球刷网的声音。
直到第87个球时——
“喂流川枫。”宫城挡在他面前,“你该不会……”
“……梦见被夏末姐加训了吧?”
流川枫投篮的手一抖。
“唰——哐!”
第一次投出了三不沾。
“卧槽真猜中了?”宫城在身后吼,“夏末姐在梦里怎么修理你的?让你折返跑到吐?”
流川枫面无表情走了出去,把脑袋扎进洗手池。冷水从水龙头哗哗冲下,镜面映出他这辈子最狼狈的表情。
(……什么折返跑。)
(……她跨坐在我腿上)
(……说‘小狐狸,腰再低一点’。)
“哗啦!”
又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却浇不灭耳尖蔓延的火势。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让他想起梦里她舌尖的触感。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羞耻到想连夜打包逃去美国。
……
球场上,流川枫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个训练动作。
投篮,突破,防守,完美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视线轨迹上硬生生拐了个直角,坚决避开场边那抹灼眼的红。
夏末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
她看着流川枫又一次在传球时绕开她所在的位置,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这单细胞又在闹什么别扭?
她张了张嘴,原本要提醒的换防指令在舌尖转了个弯,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彩子和宫城在旁边咬耳朵,声音刚好飘进她耳朵:
“狐狸进入叛逆期了?”
夏末抿了抿嘴角,行吧,既然流川枫的刻意回避,不理解,但是尊重。
两人很默契。
只要流川枫不需要,夏末的视线就绝不往11号方向多瞟一眼。
战术指导?找彩子转达。
动作纠正?让宫城去说。
连水都是通过安田递过去的。
……
汗水顺着发梢滴落,流川枫站在走廊拐角,胸口剧烈起伏。
(……)
他垂眸,掌心摩挲着篮球纹路。
夏末正低头统计数据,阴影笼罩下来,抬头。
流川枫站在她面前,浑身湿透,黑发滴着水,眼睛里烧着两团幽暗的火。
夏末低头,继续。
流川枫的瞳孔猛地收缩。以前他稍微皱个眉,这人就会凑过来问哪里不舒服,现在浑身湿透站在这儿,居然连个正眼都不给?
(过分)
(明明...)
“......你故意的。”
夏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随口接了句:“什么?”
这家伙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他一把按住她正要合上的记录本,结果用力过猛,哗啦撕下小半页纸。
两人同时僵住,夏末看着残缺的战术图,流川枫盯着自己闯祸的手指。
“......”夏末终于没忍住,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