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夙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那堡垒里其他人呢？那些普通士兵，还有平民……”
陈远沉默了一下，手臂收紧：“我毕竟不是救世主，只能先保住自己在乎的人。”
这句话很现实，甚至有些冷酷，但闻夙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在末世，能顾好自己和自己人就已经是奢望了。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眼神恢复了平时的锐利，“你去忙你的，堡垒内部的防御布置和情报筛查交给我。另外，艾莉娅那边……我会去跟她沟通，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陈远点点头：“告诉她，别乱跑，等我消息。”
“好。”
两人没再多说，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闻夙转身快步离开，背影依旧美直挺拔，但脚步比平时更急。
陈远看着她走远，也转身回了仓库。
仓库里，卡恩已经带着那二十三个情报处精锐分散开，开始准备注射药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期待和破釜沉舟的气息。
陈远没打扰他们，走到角落重新坐下，拿起一颗黑色晶核，直接吞噬了下去。
时间不等人。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两种序列物能量在晶核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增长，【青藤】的生命力更加磅礴，【界域之匙】的空间感应也更加清晰。
b级中期到b级巅峰，看似只有一个小境界，但需要的能量积累是海量的。
也不知道，在有限的时间内，依靠这些晶核能不能成功。
……
几个小时后。
仓库里开始陆续传来压抑的嘶吼和能量波动。
第一批人成功扛过了药剂改造的痛苦，陆续觉醒。
卡恩忙得脚不沾地，一边要盯着注射过程，防止意外，一边要指导刚觉醒的人如何初步控制能力，还要把陈远之前留下的晶核分发给众人加速巩固。
整个仓库里五光十色，火焰、冰霜、岩石铠甲、速度残影……各种异能的光效和气息交织在一起，混乱却又充满力量感。
陈远始终盘坐在角落，如同一块礁石，周身隐隐有能量外溢。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一丝翠绿和银灰交织的光芒一闪而逝。
b级后期！
在连续吞噬了数十颗黑晶后，他终于再次迎来了一个小突破。
虽然离真正的巅峰，可能还有一点点距离，但力量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噼啪的脆响。
“头儿！”卡恩看到他醒来，立刻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和疲惫，“差不多了！二十三个人，全部觉醒成功！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啊！虽然有几个人过程很艰苦，但都扛过来了！现在都在适应和吸收晶核呢！”
陈远目光扫过仓库里或坐或站、身上散发着新鲜而强大能量波动的身影，加上原来的卡恩等十四人，他现在手下有了整整三十七名异能者！
虽然大多都是E级、d级，卡恩、刘三等几个骨干也才堪堪摸到c级的边，但这股力量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容小觑了。
“做得不错。”陈远拍了拍卡恩的肩膀，“把他们集合起来。”
“是！”
很快，三十七人整齐地站在陈远面前，眼神炽热，带着刚刚获得力量的兴奋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陈远看着他们，开门见山：“废话不多说。黎明军团的主力，最多还有十个小时就会兵临城下。灰烬堡垒很可能守不住。”
这话像一盆冷水，让不少人脸上的兴奋褪去，变得凝重。
“我把你们变成异能者，不是让你们去当炮灰，跟着堡垒一起去陪葬的。”陈远继续说道，“ 就算失败了，但只要活下去，就会有翻盘的希望！记住，没有什么比你们的命更重要，不要白白浪费我的资源！”
陈远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在每个人心里掀起波澜。
不是为了堡垒死战，而是为了活下去？
这和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秉持的信念有些不同。
但看着陈远那双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睛，没有人出声质疑。
“头儿，我们听你的！”卡恩第一个吼道，岩石化的拳头捶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听头儿的！”刘三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活下去！跟着头儿活下去！”李铁柱手掌窜起一簇火苗，映照着他憨厚却坚定的脸。
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纷纷应和。
力量是陈远给的，希望也是陈远指的，那么他的话，就是现在唯一的准则。
“很好！现在抓紧提升和熟悉自己的异能！”陈远满意地点点头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仓库中回荡，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没人再多问，立刻各自散开，抓紧最后的时间熟悉体内奔涌的新生力量，吸收晶核，力求在大战来临前多提升一分实力。
角落里，小悠安静地坐在一个箱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腿。
（二十三个人全部成功，是运气吗？就算是那些老怪物，用上压箱底的资源和技术，成功率能稳定在八九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小哥哥，身上的秘密好像还真不少呢。）
此时，陈远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小悠，心想：“唉，怎么把她给忘了。”
刚从黎明军团的虎口里逃生，本以为能安稳，现在又要面临更残酷的场面。
这小丫头的运气，也是有够悲惨的。
陈远走到小悠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小悠，待会儿打起仗来，你就跟着卡恩叔叔或者刘三叔叔，他们会保护你，实在不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知道吗？”
小悠抬起头，那双过分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脸上看不出丝毫恐惧，反而歪了歪头，软糯糯地问：“远哥哥，我早就见过‘打仗’了！小悠不怕的！远哥哥很担心小悠吗？”
陈远看着小悠那双清澈得过分，此刻却映不出丝毫恐惧的大眼睛，心里那点无奈更深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试图让语气更轻松些：“是啊，当然担心。外面来的坏人，比之前在化工厂遇到的要多得多，也厉害得多。炮弹可不长眼睛，所以你得听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