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高台边缘，右手还搭在骨杖上。令旗被风吹得翻了半圈，他没去扶。右脚踝那截破袜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人从外面狠狠拧了一把。
他低头看了一眼。
袜子贴在皮肤上，颜色发黑，边缘翘起。它不动的时候像死物，一动就是警报。上一次这样抖，是赵大宝被禁军围住的前一刻。
现在它又震了。
他抬头望天。云层还没散，阳光斜照在校场上。五千先锋营正在演练第三式怒吼破音波，声音整齐，地面微微颤动。
然后天空裂开了。
不是一道，是上百道。黑影从裂缝中涌出，一艘接一艘，战船庞大如山，炮口泛起幽蓝光芒。没有号角，没有宣战，第一发能量炮已经锁定地面。
落点正是赵大宝所在的位置。
风不休认得那个地方。赵大宝负责后勤调度，正带着一群新兵往掩体撤。他手里还拎着油纸包，应该是刚烤好的肉。炮火落下时，他把人往前推了一把，自己没来得及躲。
轰！
气浪掀翻了十丈内的所有物体。泥土和碎石飞溅，火光冲天。赵大宝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被炸飞出去，胸口焦黑一片，杂役服烧成了灰絮，整个人直直坠向地面。
风不休动了。
他撕开双缝空间，想把赵大宝拉进夹层。可密集的炮火不断轰击战场，空间结构极不稳定，裂隙刚张开就被震碎。他再试一次，还是失败。
他咬牙，右手猛地插入储物空间，抽出那张金光闪闪的卡牌——“星辰弹幕（强化版）”。
卡牌一出现，周围空气就变得沉重。他记得这东西的代价。上次用完，系统整整三天没给他任何奖励，还弹窗写着“宿主太穷，暂停服务”。
但现在顾不上了。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卡牌上。金光瞬间暴涨，卡牌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火柱直冲云霄。
下一秒，天空炸开无数金色文字。
“敢伤我兄弟？！”
第一个字砸中领头战舰的护盾，发出刺耳爆鸣，护盾裂开蛛网状纹路。
“今日全舰焚灭！！”
第二道文字撞上炮台，整座发射器当场炸裂，碎片四射。
“星辰弹幕·齐轰！！！”
万千金文如暴雨倾泻，每一道都带着音爆和冲击波，精准命中前方三艘主力舰。战舰剧烈摇晃，装甲崩裂，能源核心发出尖锐警报。
其中一艘正准备发射第二炮，被一道“闭嘴吧你！”直接轰穿甲板。火光从内部爆发，整艘船炸成漫天碎片，残骸砸向后方舰队，引发连锁爆炸。
风不休趁着弹幕轰击的间隙，强行撕开一道稳定的双缝裂隙。他纵身跃入，瞬移至半空，一把抱住坠落的赵大宝。
落地时单膝跪地，他将赵大宝护在怀里。呼吸很弱，心跳几乎摸不到。风不休伸手探他胸口，指尖沾了血。
他抬头盯着空中残存的战舰。
炮口还在充能，蓝光闪烁。敌人没有退意，反而调整阵型，准备新一轮覆盖打击。
风不休站起身，把赵大宝轻轻放在身后掩体旁。他抽出骨杖插在地上，右手再次伸向储物空间。
“系统！”他吼出声，“再给老子一张弹幕卡！”
没有回应。
他不信邪，又喊了一遍：“听见没有！再给我一张！”
依旧沉默。
他盯着手中的卡牌残灰，指节发白。刚才那一轮轰击耗尽了卡牌能量，现在手里只剩余温。他知道这种道具不可能无限使用，可眼下根本没时间等系统耍贫嘴。
远处，战舰主炮的充能声越来越响。
他低头看了眼右脚。破袜还在震，频率比之前更快。这不是预警，是倒计时。
他抬起左手，按在胸口。那里有一块本源碎片，贴着皮肤发烫。他咬牙，用力一 press，碎片竟微微下陷，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冲向四肢。
双缝空间在他掌心缓缓展开。
这一次，他没有取卡牌，而是将精血注入裂隙。鲜血在空间中悬浮，形成一条细线，连接两道镜像裂缝。他低声念出系统教过的口诀——虽然名字叫《放屁引雷术》，但实际是引导空间共振的法门。
裂隙开始共鸣。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微小的金色字符，像是被某种力量从虚空中逼出来的弹幕雏形。它们不稳定，闪烁不定，但数量越来越多。
风不休举起骨杖，指向空中最大那艘战舰。
“来啊。”他说。
第一个字符飞出，撞上敌舰护盾，炸出一圈涟漪。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虽不如完整卡牌威力大，但胜在持续输出。敌舰护盾迅速衰减，炮口充能被打断。
风不休站在战场中央，骨杖撑地，双缝空间持续开启。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额头青筋跳动，可眼神死死盯着天空。
赵大宝躺在他身后，呼吸微弱。风不休没回头，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战舰重新锁定目标。
炮口蓝光再度亮起。
他右手一抓，储物空间深处，一张新的卡牌轮廓正在凝聚。金光微弱，尚未成型。
但他已经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