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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热顺着桃花糕的纹路漫到掌心,白泽低头看着糕点上还沾着的细碎桃粉,忽然想起幻境里那碗凉透的桃花羹——原来真正的暖意,从不是虚妄编织的完美,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真实触碰。

“发什么呆呢?再不吃,胖爷可就不客气了!”胖子搓着手凑过来,刚经历一场恶战,肚子早饿得咕咕叫,目光直勾勾盯着白泽手里的糕点,却没真的伸手去抢。他知道这桃花糕对谁都不一样,是凤夜藏了一路的心思,也是此刻最熨帖人心的东西。

解雨臣笑着拍开胖子的手,软鞭在指尖绕了个圈收进袖中:“急什么,凡界的集市离这不远,等出去了,我请大家吃热乎的。”他眼底的决绝还未完全褪去,却多了几分松弛,刚才摒弃的“后台暖意”早已被身边人的鲜活取代——比起虚无的慰藉,并肩作战的踏实才更珍贵。

吴邪收起罗盘,指腹摩挲着盘面上的划痕,那是之前下斗时留下的旧伤。他抬头看向洞口的阳光,忽然笑道:“说起来,刚才在幻境里,我还真以为再也吃不到三叔做的面了。”话音刚落,就被胖子拍了下肩膀:“放心!等出去了,胖爷陪你找三叔,咱哥俩再去吃碗爆肚面,加双倍辣油!”

张起灵靠在石壁上,黑金古刀斜插在石缝里,指尖轻轻拂过刀身的纹路。他没说话,却悄悄将一块从长白山带的玉佩递到白青羽手里——那玉佩温润,是他之前特意寻来的护身符,刚才在幻境里摒弃了“长白山清晨”的回忆,此刻却想把真实的守护递到小姑娘手上。

白青羽接过玉佩,眼睛亮了亮,转头拉着凌辰的手:“凌辰,你看!这玉佩好漂亮!”凌辰笑着点头,灵力轻轻萦绕在玉佩周围,在上面凝出一道细小的守护符:“这样,它就能一直护着你了。”两人的笑声清脆,像林间的溪流,冲散了秘阵里最后一丝冰冷。

白泽终于咬了一口桃花糕,清甜的桃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糯米暖意,比幻境里任何珍馐都更动人。他看向身边的凤夜,对方正含笑看着他,眼底的光比洞口的阳光更暖:“怎么样?没骗你吧,真的比幻境里的好吃。”

“嗯。”白泽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他忽然抬手,将剩下的桃花糕掰成小块,分给身边的人——一块给胖子,一块给吴邪,一块递给解雨臣,最后将最小的一块递给张起灵。动作不算熟练,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坦然。

胖子一口吞下糕点,含糊地赞道:“好吃!比胖爷上次在杭州吃的还香!”吴邪慢慢嚼着,嘴角噙着笑,解雨臣则优雅地用指尖捏着,眼底满是笑意。张起灵接过,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清冷的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暖意。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洞口洒在众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白泽看着眼前的景象,指尖还留着桃花糕的甜香,忽然明白——他一直执着守护的灵脉,从来都不是冰冷的石壁与封印,而是身边这些鲜活的人,是他们一起经历的虚妄与真实,是此刻彼此眼中的暖意与笑意。

凤夜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该出去了,凡界的桃花应该快开了,到时候带你去看真正的桃林。”

白泽抬头,望向洞口外的光亮,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眼底的冰雪彻底消融,化作一片温柔的暖意。他轻轻点头:“好。”

这一次,没有虚妄的牵绊,没有独自的坚守,只有一群人并肩而行,朝着阳光明媚的方向,走去。

白泽说着,脚步却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带着暖意的脸庞,指尖残留的桃花糕甜香仿佛还在提醒着此刻的真实。他忽然轻笑一声,语气里没了过往的紧绷,多了几分释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比起急着出去看桃林,眼下这样,好像也很好。”

凤夜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顺着他的话接道:“急什么,反正凡界的桃花年年开,但能和大家一起歇口气的时刻,可不多得。”

胖子立刻附和,拍了拍肚子:“就是!胖爷还没从桃花糕的香味里缓过来呢,正好再歇会儿,等会儿出去吃解当家的那顿热乎的,才更有劲儿!”

吴邪笑着摇头,却也没催着动身,只是将罗盘揣回兜里,目光落在洞口洒进来的阳光上,轻声道:“也好,正好晒晒太阳,驱散驱散刚才幻境里的寒气。”

张起灵靠在石壁上,指尖依旧轻轻摩挲着刀身,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白青羽手里那枚泛着微光的玉佩,眼底的清冷又淡了几分。

解雨臣将软鞭在指尖绕了个轻巧的圈,挑眉道:“行,那就再歇片刻。不过说好了,等会儿出去,可得让胖子多吃两碗,不然都对不起他刚才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一时间,秘阵里的气氛越发松弛,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虚妄,只有阳光、笑语,还有彼此间无声的陪伴。白泽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最后一点关于“独自坚守”的执念彻底散去——原来真正的“出去”,从来不是离开某个地方,而是身边有这些人陪着,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向阳的方向。

白泽说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刚才掰分桃花糕时沾到的细碎糖粉,目光落在凤夜衣襟上那枚半露的修仙界令牌——那是凤夜出发前,仙门长老亲手交给他的,边缘还刻着仙域特有的云纹。秘阵里的风还带着几分石壁的凉意,却吹不散他语气里的认真:“仙门那边肯定还等着消息,你本就是为了帮我寻灵脉才来的凡界,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凤夜的笑容淡了些,伸手轻轻拂去白泽发间沾着的一点石屑,指尖停在他耳侧,语气里带着不易察的执拗:“灵脉的事没彻底了结,你身边也还没完全安稳,我怎么走?”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打闹的白青羽和凌辰,又扫过正低声说着什么的吴邪与胖子,最后目光落回白泽身上,“之前在幻境里,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看真正的桃林。没做到的事,我不会先走。”

白泽垂了垂眼,看着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喉结动了动:“可仙门规矩……”

“规矩也分轻重。”凤夜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语气软了下来,“我走了,谁给你带桃花糕?谁在你又钻牛角尖的时候,把你从虚妄里拉出来?”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玉盒,打开里面是几颗饱满的桃花籽,“你看,这是上次在凡界集市特意挑的,等出去了,咱们找个地方种上,等它开花结果,比仙门里那些万年不变的仙草有意思多了。”

白泽看着玉盒里的桃花籽,指尖的暖意又漫了上来。他知道凤夜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仙兽都拉不回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胖子凑过来嚷嚷:“哎哟我说你们俩,别在这儿咬耳朵了!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反正胖爷我饿了,解当家的,你刚才说的热乎饭,啥时候能兑现啊?”

解雨臣笑着拍了胖子一下,目光却朝白泽和凤夜这边扫了眼,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急什么,凤夜仙友要是放心不下白泽,多留几日也无妨。仙门那边,若是需要通传,我让人递个信便是——凡界虽不比仙域,但招待一位仙友,还是够的。”

吴邪也点头附和:“是啊,灵脉的事咱们还得一起琢磨,你这时候走了,我们少个助力不说,白泽指不定又要自己扛着。”

张起灵靠在石壁上,难得开口,声音清淡却清晰:“一起走。”

白泽看着身边众人的模样,又看了看凤夜眼底那抹不肯退让的暖意,心里那点劝他离开的念头渐渐散了。他伸手接过凤夜手里的玉盒,指尖碰到对方的掌心,温温的。沉默片刻,他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比刚才软了些:“那……等出去了,先把桃花籽种上。”

凤夜眼睛亮了亮,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好,都听你的。”

洞口的阳光又往前挪了挪,落在玉盒里的桃花籽上,泛着淡淡的光。白泽看着那光,忽然觉得,比起让凤夜孤零零回修仙界,或许这样并肩待着,等着桃花籽发芽、开花,等着凡界的桃林盛放,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他抬头看向凤夜,眼底的冰雪彻底化了,只剩温柔:“那咱们……再歇会儿,就出去。”

白泽指尖的桃花糕甜香还未散尽,却骤然被一层冷意裹住。他猛地收回手,将剩下的糕点攥在掌心,指节泛白,原本柔和的眉眼瞬间覆上冰霜,声音冷得像秘阵深处的石壁:“都醒着。”

一句话让喧闹的氛围瞬间凝固。胖子刚到嘴边的赞叹卡在喉咙里,吴邪嘴角的笑意僵住,解雨臣捏着糕点的手指顿了顿,连白青羽手里的玉佩都差点滑落。

凤夜脸上的暖意褪去,眉头微蹙:“白泽,你……”

“我说,都是幻境。”白泽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一丝温度,“从我们踏入这秘阵开始,就没真正离开过虚妄。刚才的桃花糕、玉佩、凡界的承诺,全是阵眼编织的假象。”

他抬手将掌心的桃花糕狠狠摔在地上,糕点触地的瞬间竟化作一缕青烟,连碎屑都没留下。“你们看,”白泽的声音更冷,“连这点甜香都是假的,还在指望什么热乎饭、桃林、三叔的面?”

胖子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刚才还饿得咕咕叫的感觉,此刻竟真的淡了下去,只剩下一阵空茫的冷。“不可能啊!胖爷刚才明明……”

“明明摸到了糕点的纹路,尝到了桃香,对吗?”白泽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吴邪身上,“你以为的罗盘旧伤,不过是阵眼复刻了你过往的记忆;解雨臣袖里的软鞭,凤夜的修仙界令牌,张起灵的玉佩——全是假的。”

张起灵握着黑金古刀的手紧了紧,指尖拂过刀身,那熟悉的纹路触感竟真的在慢慢消散。白青羽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灵力萦绕的守护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化作一道微光消失,玉佩也变得冰冷刺骨。

凤夜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想去碰白泽的肩膀,却被他侧身避开。“白泽,你冷静点,我们刚才明明一起……”

“一起经历的虚妄,是吗?”白泽抬眼,眼底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清醒,“这阵眼最擅长的就是放大执念——你想护着我,胖子想吃饭,吴邪想找三叔,白青羽想要守护,解雨臣想放松,张起灵想留住过往。它不过是把这些执念织成了一场让你们不愿醒来的梦。”

他上前一步,走到洞口那片看似明媚的阳光前,抬手一挡——阳光竟像水波般泛起涟漪,露出后面黑漆漆的石壁。“连这阳光都是假的,还在等什么?”

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解雨臣收起软鞭,眼底的松弛被警惕取代;吴邪攥紧罗盘,指腹再摸不到那些熟悉的划痕;胖子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想吃热乎饭的话。

白泽转过身,目光扫过沉默的众人,声音依旧冷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要么现在醒过来,破了这阵眼出去;要么继续留在梦里,等着被虚妄吞噬。选一个。”

吴邪的声音带着颤,攥着罗盘的手青筋都绷了起来,眼底是没藏住的红——刚才在幻境里还能笑着说想找三叔,此刻被白泽戳破虚妄,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全翻涌成了涩意。“白泽,你就真看不到吗?”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死死盯着白泽,“胖子想吃饭是假的?我想找三叔是假的?起灵递玉佩、小花收软鞭,还有日山和九儿……我们陪着你,就只是阵眼织的执念?”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握着黑金古刀的手紧了又紧,平时清冷的眼底竟也漫上一层雾似的情绪。他看向白泽,喉结动了动,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想护着身边人的心思,在幻境里还能借着递玉佩的动作藏藏掖掖,此刻被摊在冰冷的现实里,只剩心口发闷的疼。

解雨臣指尖还残留着捏过桃花糕的触感,软鞭在袖中绷得发紧。他扯了扯嘴角,想维持平时的从容,声音却带着点哑:“你说这是执念?白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阵眼放大了什么,是我们本来就想这样——想让你歇口气,想陪你吃口热的,想让你别总一个人扛着。”

张日山站在后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平时沉稳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他没像吴邪那样激动,却字字戳在点上:“我们没说出口的,不是幻境编的假相。是怕你总把自己裹在冰里,连句软话都不敢跟你说。”

苏九儿靠在石壁上,指尖掐着掌心,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了压,语气却还是带了劲:“你以为我们愿意醒?幻境里至少能陪着你,不用看你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你是男人,就不能懂点我们这点心思?非要把这点念想都戳破才算完?”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白泽身上,有委屈,有不甘,还有藏在眼底没说出口的喜欢——那些在现实里不敢露的柔软,在幻境里好不容易舒展了点,却被白泽一盆冷水浇得透凉。

白泽攥紧的手松了松,指尖还留着刚才摔桃花糕时沾的虚无烟尘。他看着眼前几个男人眼底的红、绷着的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可嘴上还是硬着:“念想是假的,留着有什么用?”

“有用!”吴邪突然提高声音,眼眶更红了,“至少在梦里,我能跟你说我怕你出事,起灵能给你递护身符,小花能跟你开玩笑,日山能帮你盯着阵眼,九儿能替你挡危险!这些在现实里我们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在梦里能做到——你凭什么说没用?”

张起灵终于动了动,往前迈了一步,声音还是清淡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不是虚妄。是真心。”

解雨臣跟着点头,眼底的警惕散了,只剩没藏住的疼:“我们不是怕破阵,是怕醒了之后,连跟你说句‘想护着你’的勇气都没了。白泽,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白泽看着他们,喉结动了动,刚才那层冰封的冷漠终于裂开了缝。他别开眼,不敢看他们眼底的情绪,声音低了些:“可幻境就是幻境,醒了……”

“醒了我们也认!”苏九儿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赌劲,“就算你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也认!但你不能连让我们在梦里多待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空气静了下来,只有石壁缝里的风还在吹。白泽垂着眼,看着地上消散的桃花糕痕迹,心里那点坚硬的壳,好像被他们这些没说出口的真心,一点点敲软了。

白泽垂着眼,声音冷得没一丝起伏,连道歉都像在念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抱歉。”他没看吴邪泛红的眼,也没理会解雨臣紧绷的肩,目光只落在凤夜身上,字句都带着不容置喙的硬,“凤夜,你必须回修仙界。”

凤夜脸上最后一点暖意也散了,指尖悬在半空,连想碰他发梢的动作都僵住。“白泽,你明知道……”

“我知道仙门催得紧,知道你不能久留凡界。”白泽打断他,抬眼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封的清醒,连刚才被他们戳破的那点裂缝都重新冻上,“幻境里的承诺作不得数,你是修仙界的人,这里的事本就不该牵扯你。”

吴邪攥着罗盘的手更紧,指节泛白,想替凤夜说句话,却被白泽扫过来的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太冷,像在说“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们无关”。解雨臣皱着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软鞭,心里清楚白泽这是在硬撑,可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口。

张日山站在一旁,看着凤夜眼底的失落,又看了看白泽紧绷的侧脸,终究是没吭声。苏九儿咬了咬唇,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张起灵轻轻拉了下胳膊——他摇了摇头,眼底是无声的无奈,知道此刻说什么,白泽都听不进去。

凤夜沉默了片刻,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了些:“我走了,你怎么办?阵眼还没破,他们……”

“我能处理。”白泽说得干脆,没给凤夜留一点余地,“你留在这儿,只会让我分心。修仙界的事更重要,你该回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凤夜衣襟上那枚仙门令牌上,语气又冷了几分,“别让仙门等太久,也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凤夜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只剩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知道白泽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此刻的他,还裹在那层冰冷的壳里。

“好。”凤夜终于点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涩,“我回修仙界,但你记住——若是遇到危险,不管是凡界还是仙域,我都会回来。”他抬手,想最后碰一下白泽的脸颊,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最后只是将袖中那盒桃花籽放在了地上,“这个……你留着吧。就算是幻境里的承诺,我也想让它有点念想。”

白泽看着地上的桃花籽,指尖动了动,却没去捡。他别开眼,声音依旧冷漠:“走吧。”

凤夜最后看了他一眼,又扫过身边沉默的众人,终究是转身朝着秘阵深处的传送阵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白泽才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那点波动已经彻底不见,只剩一片冰冷的坚定:“现在,该破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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