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刃擦过黑袍人耳畔时，带起的气流掀动了他额前苍白的碎发。陈默的动作快得超出所有人预料，金色与暗红色交织的螺旋能量在他掌心吞吐，像一柄刚从淬炼炉里取出的利刃，灼烧着溶洞里潮湿的空气。
“你居然能让两种能量共生？”黑袍人猛地后跃，指尖擦过被光刃切开的衣料，那里已经浮现出一道焦黑的痕迹。他身后的十几个黑袍人立刻结成扇形，暗红色能量球在他们掌心同时亮起，将溶洞入口照得如同鬼域。
孙明拽着铁手退到祭坛后方，源铁核心传来的余温还残留在掌心。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金属牌，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刚才周正宏化作光点消失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对方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与陈默印记同源的金光。
“孙明，把这个收好！”铁手突然扯开机械义肢的能源接口，滋滋作响的电流中，他从金属骨骼里抽出一块巴掌大的源铁晶片，“这是老厂长当年藏在义肢里的应急装置，能短暂屏蔽蚀界能量，关键时刻或许能用。”
晶片表面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与祭坛核心的纹路如出一辙。孙明刚把晶片塞进衣领，就听到前方传来能量碰撞的轰鸣——陈默的螺旋光刃与三个黑袍人同时释放的能量球撞在一起，金色与暗红的冲击波像涟漪般扩散，祭坛边缘的源铁台阶被震得簌簌掉渣。
“你们的能量太杂了。”陈默落地时单膝跪地，虎口被震得发麻。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能量流里掺杂的驳杂气息，像是无数破碎的意识在嘶吼，“这些蚀界能量里，有矿难遇难者的意识？”
黑袍人冷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最左侧的两个黑袍人突然解体，化作两团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地面的缝隙蠕动，瞬间出现在陈默脚边，猛地向上翻涌成囚笼。
“与其关心死者，不如想想怎么活下来。”黑袍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暗蚀培养守界人，本就需要祭品。周正宏用了二十年才驯服三成蚀界能量，你觉得凭什么能在一夜之间超越他？”
陈默的反应快如闪电。他左手按向地面，金色印记迸发的光芒在掌心凝成护盾，同时右手光刃横扫，精准地切开了囚笼最薄弱的位置。飞溅的暗红色液体落在岩壁上，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面隐约传来细碎的哀嚎。
“因为我不需要驯服。”陈默的声音透过护盾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能量就像水，堵不如疏。”
他突然向前踏了半步，螺旋光刃上的暗红色纹路骤然加粗，竟主动引动了黑袍人掌心能量球的共鸣。那几个黑袍人顿时脸色剧变，能量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是要挣脱他们的掌控。
“胡闹！”黑袍人眼中闪过厉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晶体，往掌心的暗红印记上一按。刹那间，所有黑袍人身上的能量波动都变得整齐划一，那些即将失控的能量球重新凝聚，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陈默的胸口突然传来剧痛，像是有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心脏。他闷哼一声，低头看到金色印记上缠绕的暗红纹路正在疯狂闪烁，而脑海深处，那个沉寂已久的黑袍人意识突然狂笑起来：“蠢货！那是母矿核心的碎片！你引动它，就是在给我送力量！”
剧痛让陈默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滞。一个黑袍人抓住机会，能量球直取他的面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的光箭破空而来，精准地撞碎了能量球——是孙明！
孙明站在祭坛顶端，双手紧紧按着源铁核心，那些与他血液共鸣过的暗金光点顺着手臂流淌，在他指尖凝聚成光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强行催动核心让他消耗极大，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陈默说过，打架不能只靠自己！”
铁手也动了。他重新接好机械义肢，启动了最大功率的电磁脉冲。滋滋作响的蓝色电弧在溶洞里扩散，那些黑袍人身上的暗红色能量明显迟滞了一瞬，像是被电流干扰的信号。
“好机会！”陈默强压下脑海中的狂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金色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那道试图趁机扩张的暗红意识死死压制。他双手握住螺旋光刃，纵身跃起，这一次，光刃的中心浮现出一点纯粹的黑色——那是他主动剥离出的、最精纯的蚀界能量。
“不可能！”黑袍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你竟然能提纯蚀界能量？！”
光刃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陈默清晰地看到黑袍人掌心黑色晶体上的纹路，那纹路与金属牌背面的“守心”二字隐隐呼应，只是方向完全相反，像是镜像的两面。
轰——！
剧烈的爆炸掀飞了半个溶洞入口，碎石与能量碎片交织着飞溅。当烟尘散去，所有人都愣住了——黑袍人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残留着黑色晶体的碎片，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那些失去指挥的黑袍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能量球纷纷溃散，身体化作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黑洞边缘流淌，最终被彻底吞噬。
溶洞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暗河潺潺的流水声。
孙明脱力地瘫坐在祭坛上，大口喘着气。铁手靠在岩壁上，机械义肢的关节处冒着白烟。陈默捂着胸口，金色印记上的暗红纹路已经消退，但他能感觉到，脑海中的黑袍人意识虽然沉寂下去，却比之前更加凝实，像是在等待下一次苏醒的机会。
“他跑了？”孙明哑着嗓子问。
陈默捡起地上一块黑色晶体的碎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不是跑了，是被强行召回了。你看这个。”他将碎片递给孙明，“这晶体的能量波动，和源铁母矿的标记很像。”
孙明对比着金属牌上的地图，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标记的位置……边境山脉的黑风口，那里传说有个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铁手突然咳嗽起来，他指着暗河的水面：“你们看那个。”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暗河水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汇聚成一个模糊的符号——与黑袍人掌心印记中心的黑色晶体，一模一样。
“他们能通过蚀界能量追踪我们。”陈默的眼神凝重起来，“而且那个黑袍人说的‘守界人’，恐怕不止他们几个。”
他突然想起周正宏消失前的话——暗蚀的真正目的是源铁母矿的核心。如果说周正宏是被胁迫的棋子，那刚才那个黑袍人，又是什么身份？他掌心的黑色晶体，为何会与母矿标记产生呼应？
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能提纯蚀界能量的能力，似乎完全出乎对方的意料。这种能力是金色印记反噬黑袍人意识时觉醒的，会不会……从一开始，那个黑袍人的意识进入他体内，就不是为了夺取身体，而是为了催生这种能力？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铁手检查着机械义肢的损伤，“电磁脉冲的范围有限，要是暗蚀再派来更强的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打断。祭坛顶端的源铁核心突然发出嗡鸣，暗金色的光芒中，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能量写成的留言：
“母矿有二心，守界非守界——老厂长”
这行字出现的瞬间，孙明手中的金属牌突然变得滚烫，背面的“守心”二字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化作一道与暗河水面相同的符号，随即消失不见。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老厂长的留言是什么意思？母矿有二心，难道源铁母矿本身就有问题？守界非守界，那所谓的守界人，到底在守护什么？
就在这时，溶洞入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柱晃动。一个穿着工装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洞口，看到溶洞里的狼藉，顿时脸色大变：“孙明！铁手！你们怎么在这里？刚才的爆炸……”
是宏业厂的老保安，张叔。他是少数知道源铁秘密的人，也是老厂长当年的亲信。
孙明刚想开口，就被陈默按住了。陈默看着张叔的工装裤腿，那里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与黑袍人消散时留下的能量残渣，一模一样。
张叔似乎没察觉到他们的异样，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快跟我走！厂里来了一群自称‘特殊部门’的人，说接到举报，这里有人非法研究源铁能量，正在到处抓人呢！”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钥匙串，那里挂着一枚不起眼的金属挂件，形状像个缩小的黑色晶体。
陈默的掌心，螺旋光刃残留的能量突然轻轻震颤起来，发出危险的嗡鸣。
走，还是不走？
眼前的张叔，到底是来救他们的亲信，还是暗蚀布下的又一个陷阱？
边境山脉的母矿之谜尚未解开，宏业厂的危机却已悄然降临。陈默看着身后的暗河，水面上的黑色符号正在缓缓旋转，像是一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这场围绕源铁与蚀界的棋局，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50章：工装之下，暗河之影
张叔的钥匙串在手电筒光线下晃出细碎的反光，那枚黑色晶体挂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像一滴凝固的血。陈默的指尖还残留着螺旋光刃的灼痛感，他注意到张叔工装裤膝盖处的暗红色粉末正在缓慢晕开，与暗河水面的黑色符号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特殊部门？”铁手突然笑了一声，机械义肢关节的白烟还没散尽，“老张，你在厂里守了三十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部门管源铁的事？”
张叔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说不清……那些人穿着黑色制服，腰里别着枪，一来就封了车间。我听小李说，他们手里有搜查令，还问起了陈默的名字。”他说着往陈默这边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老厂长当年嘱咐过，要是有穿黑制服的找过来，就带你们从暗河下游的密道走，那里直通后山的废弃矿洞。”
孙明下意识摸了摸衣领里的源铁晶片，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加速。他记得张叔的儿子就是矿难的遇难者之一，这些年张叔总说要守着厂子等儿子“回来看看”，对老厂长的话向来奉为圭臬。可刚才陈默按住他手臂时的力度，分明在提醒他不对劲。
“密道在哪？”陈默突然开口，掌心的金色印记暗了下去，仿佛卸下了防备。他注意到张叔听到“密道”二字时，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我们得尽快离开，刚才的打斗可能已经惊动了外面。”
张叔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转身走向暗河上游的岩壁：“就在那边，老厂长当年怕有人偷源铁，特意修的应急通道。”他的脚步很快，工装靴踩在湿滑的卵石上却异常平稳，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走路有些跛的老人。
铁手不动声色地落后半步，用机械义肢的投影功能在掌心打出一行字：“他的步态变了，左腿比右腿发力更稳。”——张叔年轻时常年蹲在车间检修机器，右腿膝盖受过重伤，走路一直有些拖沓。
陈默瞥了一眼张叔摆动的钥匙串，黑色晶体挂件表面的纹路正在逐渐清晰，那纹路与黑袍人留下的黑洞边缘残留的碎片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周正宏消失前的眼神，那种混杂着解脱与警示的目光，此刻竟与张叔偶尔回头时的眼神重叠。
“张叔，”孙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慌张，“我记得你说过，矿难那天你在医院陪嫂子，对吧？”
张叔的脚步猛地顿住。手电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晃出剧烈的光斑，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焦急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孙明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源铁晶片，“就是刚才看到暗河，突然想起你说过，嫂子总念叨着要去下游看看当年的出事点。”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张叔维持的伪装。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工装裤上的暗红色粉末突然沸腾起来，在裤腿上凝成细小的触须：“小孩子家家，记这些干什么。”
陈默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在张叔抬手的瞬间，他已经将孙明拽到身后，金色印记重新亮起，这一次没有掺杂暗红纹路，纯粹的源铁能量在掌心凝成盾牌。铁手同时启动了电磁脉冲的最大功率，蓝色电弧如同蛛网般罩向张叔——他腰间的钥匙串突然炸开，黑色晶体挂件化作一道黑影，钻进了张叔的掌心。
“果然是你们。”张叔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温和的乡音，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他的左臂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顺着血管爬向脖颈，“周正宏没能拖住你们，暗蚀就猜到你们会从宏业厂找突破口。”
“你不是张叔。”陈默的盾牌挡住了对方甩出的能量束，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暗河水面泛起涟漪，“你是谁？真正的张叔在哪？”
“谁是张叔不重要。”对方抬起左手，掌心的黑色晶体已经与皮肤融为一体，暗红色能量在他指尖凝成短刃，“重要的是，你们必须跟我走。源铁母矿的钥匙，不能落在暗蚀的激进派手里。”
铁手突然低喝一声，机械义肢变形为电磁炮，炮口对准了对方的膝盖：“少耍花样！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蚀界东西，说的话能信吗？”
“蚀界东西？”对方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你们以为老厂长为什么要修密道？为什么要把源铁晶片藏在铁手的义肢里？他早就知道，暗蚀内部有两派——一派想彻底打开裂隙，一派想守住母矿平衡。”
他突然侧身避开铁手的电磁炮，能量束击中岩壁，炸开的碎石中露出一块刻着“宏”字的源铁铭牌。那是老厂长当年亲手挂在车间墙上的，后来在矿难中失踪，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这块铭牌，是真正的张叔托我交给你们的。”对方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温和，左臂的暗红纹路也淡了下去，“他在你们来之前就被暗蚀激进派抓走了，就在废弃矿洞的三号井。他让我带句话——守心，也要守人。”
陈默的盾牌微微晃动。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能量波动虽然带着蚀界气息，却比之前的黑袍人纯净得多，甚至隐约能察觉到一丝属于宏业厂的源铁粉尘气息——就像孙明血液里的那种。
“密道确实存在。”对方指了指岩壁上的铭牌，“老厂长当年为了防备暗蚀，在密道里布了源铁结界，只有带着宏业厂气息的人才能通过。你们要是信我，就跟我走；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张叔和厂里的工人……”
他的话没说完，暗河下游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暗红色能量波动——比之前的黑袍人更强，至少有五个！
“他们追来了！”铁手的电磁炮重新锁定目标，“是激进派？”
对方脸色剧变，猛地抓住陈默的手腕：“没时间解释了！结界只能撑十分钟！”他掌心的黑色晶体突然发烫，与陈默的金色印记产生共鸣，“我是暗蚀的‘守衡者’，和周正宏一样，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陈默看着对方工装服上渐渐清晰的“宏业厂”工牌，照片上的张叔笑得一脸憨厚。他突然想起金属牌背面的“守心”二字，又想起老厂长留言里的“母矿有二心”——或许暗蚀的分裂，本就是老厂长预见的棋局。
“走！”他做出了决定，拽着孙明跟上对方的脚步，“铁手，断后！”
铁手骂了一句，电磁炮连续发射，将追来的能量束挡在身后。暗河的水流突然加速，水面的黑色符号旋转得越来越快，仿佛在指引方向。对方在岩壁上按了三下，刻着“宏”字的铭牌突然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隐约传来风的呼啸。
“穿过结界后左转，能看到矿道地图。”对方推了孙明一把，自己则转身面对追来的黑影，“告诉张叔，他儿子的意识……我一直帮他守着。”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他的工装服在能量碰撞中被撕裂，露出后背刻着的源铁印记——与老厂长的标记一模一样。
进入密道的瞬间，金色的结界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爆炸声。孙明摸着岩壁上冰凉的源铁纹路，突然问：“陈默，我们真的信对人了吗？”
陈默没有回答。他看着前方岔路口墙壁上的矿道地图，三号井的位置被人用红漆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母矿核心，非金非暗”。
就在这时，地图下方的岩石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凝成新的符号——不是之前的黑色印记，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螺旋形图案，与他掌心的螺旋光刃如出一辙。
密道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结界的光芒开始闪烁，显然撑不了多久。
“左边还是右边？”铁手的声音带着喘息，电磁炮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
陈默看着地面上的螺旋符号，又看了看地图上被红漆圈住的三号井，突然意识到老厂长的真正用意——守心，不仅要守住自己的心，还要守住那些被蚀界能量困住的灵魂。
他抬起手，金色印记与地面的螺旋符号产生共鸣，符号中心亮起一点白光，指向地图上未标记的第四条岔路。
“走这边。”
这条未知的密道深处，传来源铁与蚀界能量交织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陈默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不是暗蚀的激进派，而是老厂长留言里那个“有二心”的源铁母矿本身。
而真正的张叔，以及那些被困的意识，或许就藏在母矿的心脏里。
第51章：矿道歧路，双心印记
第四条岔路比想象中更狭窄，岩壁上渗着冰冷的水珠，滴落在头盔上发出单调的声响。陈默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两侧嵌着的源铁矿石——这些矿石表面竟同时浮现出金色与暗红色的纹路，像两条纠缠的蛇，顺着矿道延伸向深处。
“这矿石不对劲。”孙明用指尖碰了碰岩壁，源铁晶片在衣领里发烫，“正常的源铁只会有暗金色纹路，哪有带红的？”
铁手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警报声，仪表盘上的能量指针疯狂跳动：“蚀界能量浓度在飙升，但……好像和源铁能量融合了？”他摘下义肢凑近矿石，金属关节接触岩壁的瞬间，竟泛起一层金红交织的光泽，“它们在互相‘吃’对方的能量，又在互相‘喂’对方能量。”
陈默的掌心也开始发烫。金色印记与矿道深处传来的能量产生共鸣，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呼应，更像是某种对话——他能“听”到无数细碎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有矿难遇难者的哀嚎，有机器运转的轰鸣，还有老厂长温和的叮嘱。
“老厂长当年是不是在这里做过实验？”孙明突然想起车间档案室里的旧照片，照片上老厂长站在矿洞前，手里拿着的仪器和铁手义肢上的源铁晶片很像，“这些矿石的纹路，和照片里仪器显示的能量图谱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矿道前方突然传来塌方的巨响。碎石滚落的烟尘中，一道黑影挡在了路中间——不是暗蚀的黑袍人，而是个穿着宏业厂旧工装的中年人，脸上覆盖着半块锈蚀的源铁面具，露出的左眼闪着暗红色的光。
“是守衡者的人？”铁手立刻举起电磁炮，却被陈默拦住。
对方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他的掌心没有暗蚀印记，只有一道陈旧的疤痕，形状像个残缺的“宏”字。当这道疤痕接触到岩壁时，那些纠缠的金红纹路突然分开，在地面上拼出“三号井”的字样。
“张叔？”孙明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人的身高体型，和记忆里的张叔惊人地相似，只是走路的姿势没有丝毫跛态。
对方摇了摇头，面具下传出沉闷的声音：“我是‘矿影’，守衡者的信使。真正的张叔在三号井的核心舱，被激进派的‘蚀心咒’困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只眼睛是用蚀界能量模拟的，能看到能量流动的轨迹——你们身后，有东西跟着。”
陈默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刚才来时的路。空荡荡的矿道里，只有他们三人的脚印，但岩壁上的水珠滴落的速度明显变快了，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流，水流里倒映出无数扭曲的黑影。
“是暗蚀的‘影随着’。”矿影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们能附着在任何有能量流动的地方，刚才那个守衡者没能拦住他们。”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菱形的源铁，扔给陈默，“这是‘分影石’，能暂时割裂能量连接，快用你的印记激活它！”
陈默接住分影石的瞬间，金色印记自动亮起。当源铁能量注入石头的刹那，菱形晶体突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化作金红色的光雾弥漫在矿道里。那些水流中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灼烧般缩成一团，暂时无法靠近。
“这石头是用母矿的边角料做的。”矿影看着光雾，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动了动，“老厂长当年发现母矿能量能同时容纳源铁与蚀界，才偷偷开采了一点，没想到最后会用来救我们。”
铁手突然指着矿影的工装口袋：“你身上有源铁晶片的能量反应！和我义肢里的一样！”
矿影的动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晶片，边缘明显有断裂的痕迹：“这是张叔给我的。他说要是遇到拿着另一半晶片的人，就把这个交出去——晶片合在一起，能打开核心舱的门。”
孙明立刻掏出自己衣领里的晶片。当两块碎片接触的瞬间，断裂处自动吻合，拼成完整的圆形。晶片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与金属牌上的母矿地图完全对应，只是在边境山脉的标记旁，多了一个新的符号——正是陈默掌心螺旋光刃的图案。
“原来老厂长早就把钥匙拆成了两半。”陈默看着晶片上的符号，突然明白了什么，“守衡者和激进派都以为钥匙是单一的能量体，其实需要源铁晶片和能掌控双能量的人才能启动。”
矿影发出一声低笑：“所以激进派才急着抓张叔，想逼他说出晶片的下落。他们不知道，张叔早就把晶片藏在了铁手的义肢里——当年给铁手装义肢的，就是他。”
就在这时，光雾的效果开始减弱，那些黑影重新从水流中钻出来，这一次它们的体型明显变大了，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
“影随者进化了！”矿影突然将陈默往旁边一推，自己则冲向黑影，“我来拖住它们，你们去三号井！核心舱的密码是老厂长的生日——！”
他的身体在接触黑影的瞬间突然膨胀，化作一道巨大的源铁屏障，将矿道彻底堵死。屏障上的金红纹路疯狂闪烁，显然在与影随者的能量激烈对抗。
“快走！”矿影的声音从屏障后传来，带着明显的痛苦，“记住，核心舱里的‘双心石’，不要用单一能量去碰它！”
陈默没有犹豫，拽着孙明和铁手冲向矿道深处。身后传来屏障碎裂的巨响，以及矿影最后一声嘶吼：“告诉张叔，小远的意识……我护住了！”
孙明的脚步顿了一下。小远是张叔儿子的名字，矿难时才十六岁。他突然想起刚才矿影左眼的暗红色光芒，那光芒里似乎藏着一丝少年人的清澈。
“他在用自己的意识压制影随者！”孙明的声音有些哽咽，“矿影的本体……可能就是小远的意识与蚀界能量的结合体！”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守衡者为了守护宏业厂，竟然让遇难者的意识以这种方式存在，这到底是救赎，还是另一种囚禁？
前方的矿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金属舱门，上面刻着巨大的“3”字。舱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容纳那块拼合的源铁晶片。
铁手将晶片嵌入凹槽，输入密码的瞬间，舱门发出沉重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想象中的囚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无数根透明的能量管从天花板垂落，里面漂浮着模糊的人形光影——是矿难的遇难者！张叔就站在能量管中间，他的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实验室中央的平台。
平台上悬浮着一块足球大小的晶体，一半是暗金色的源铁，一半是暗红色的蚀界能量，正以缓慢的速度互相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这就是矿影说的“双心石”。
“陈默？你们怎么来了？”张叔看到他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快离开！这石头发狂了！它在吸收所有人的意识维持平衡！”
陈默注意到，双心石旋转的速度正在加快，暗金色的一半隐隐透出黑色的纹路，而暗红色的一半里，竟浮现出黑袍人掌心那块黑色晶体的影子。
更可怕的是，实验室的墙壁上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向平台——是暗蚀激进派！他们竟然能通过双心石的能量波动追踪到这里！
“想拿双心石，先过我这关！”铁手将陈默和孙明护在身后，机械义肢彻底变形为电磁炮，炮口对准了涌来的黑色液体。
陈默却盯着双心石。他能感觉到，这块晶体里不仅有母矿的能量，还有老厂长的意识！老厂长根本没死，他的意识一直被困在双心石里，维持着源铁与蚀界的平衡！
就在这时，双心石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暗金色的一半射出一道光，击中了陈默的胸口；暗红色的一半也射出一道光，融入了他的金色印记。
陈默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信息——老厂长发现母矿有自我意识的恐惧，他主动将自己意识注入双心石的决绝，以及母矿核心那道真正的裂隙，其实就在……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裂隙从平台下蔓延开来，里面传来比暗河漩涡更恐怖的能量波动。
双心石的平衡被打破了。
张叔身上的锁链突然收紧，将他拖向裂隙：“它要吞噬我们的意识来补全自己！陈默，快用螺旋光刃劈开它！”
陈默看着悬浮的双心石，一半是救赎，一半是毁灭。老厂长的意识在里面呐喊，遇难者的光影在能量管里挣扎，而暗蚀激进派的黑色液体已经爬上了平台边缘。
劈开它，可能会释放母矿的真正力量，彻底打开裂隙；不劈它，所有人都会被拖入裂隙。
更让他心惊的是，金色印记里突然传来黑袍人意识的狂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双心石失衡，就是我占据你身体的最佳时机！”
陈默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金色与暗红色的能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是守住平衡，还是彻底打破？
是相信老厂长的意识，还是屈服于黑袍人的诱惑？
实验室的裂隙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脸，像是源铁与蚀界能量融合而成的怪物，正缓缓睁开眼睛。
它的目光，锁定了陈默。
第52章：界心之影，蚀主真容
黑风衣女人的话音在矿洞缺口处戛然而止，她抬手按住耳后的通讯器，眉头微蹙。陈默注意到她胸前的守衡者徽章正在微微发烫，与自己掌心的双心石产生着同频共振。
“蚀主是老厂长的弟弟。”女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当年矿难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五年前暗蚀激进派崛起，我们才确认他还活着——他用自己的半颗心脏与蚀界能量融合，成了现在的‘蚀主’。”
孙明手中的金属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想起车间墙上挂着的老照片，老厂长身边站着个眉眼相似的年轻人，胸前别着同样的“宏”字徽章——那是资料里记载的、矿难中失踪的工程师周正清，周正宏的亲弟弟。
“他要界心干什么？”铁手的机械义肢捏得咯吱作响，电磁炮的能量指示灯已经红得刺眼。
“界心是母矿的原生核心，”女人弯腰捡起金属牌，指尖划过背面的“守心”二字，“老厂长当年发现，界心能中和蚀界能量，也能……放大它。蚀主想用人血浸泡界心，彻底激活它的吞噬属性，让边境山脉变成新的裂隙源头。”
陈默突然握紧双心石。老厂长的意识碎片在他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矿难当天，周正清抱着一块漆黑的晶体冲进矿洞，身后是坍塌的岩壁和暗蚀初代成员的嘶吼——那晶体的形状，与金属牌地图上标记的界心完全吻合。
“我们还有多久？”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金色印记在他手腕上流转，与双心石的光芒交织成网。
“激进派的血祭仪式定在午夜，现在是晚上八点。”女人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源铁武器和能量护盾，“守衡者主力已经在黑风口外围布防，但蚀主布下了‘蚀骨阵’，普通源铁武器根本靠近不了界心。”
孙明突然指着金属牌上的螺旋符号：“这个图案和陈默的光刃一样！是不是意味着……”
“只有能掌控双能量的人才能破阵。”女人接过话头，递给陈默一把暗金色的源铁匕首，“这是老厂长留下的‘断蚀刃’，能引导双心石的能量。记住，蚀主的心脏是他的弱点，但那里的蚀界能量浓度最高，靠近时一定要守住本心。”
陈默握住匕首的瞬间，老厂长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正清恨的不是源铁，是我当年没拦住他。他以为用蚀界能量能复活遇难者，却不知道那只会让他们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车灯劈开浓密的夜雾。陈默望着窗外掠过的边境山脉剪影，那些起伏的山脊像极了双心石上纠缠的纹路——原来源铁与蚀界的博弈，从一开始就是周家人的宿命。
“前面就是蚀骨阵的边缘。”女人突然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一片乱石滩后停下。远处的黑风口泛着诡异的红光，无数道暗红色的能量丝从地面升起，在夜空织成巨大的网，网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正是界心。
守衡者的队伍潜伏在乱石堆后，每个人手中的源铁武器都在发烫。陈默能看到能量网里漂浮着无数人影，他们的轮廓与矿难遇难者的光影重叠，显然是被蚀主用蚀心咒控制的受害者。
“仪式开始了。”铁手低声说。只见能量网中央的高台上，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正举起匕首，准备刺向脚下的血池——血池里浸泡的，赫然是无数颗跳动的心脏，每一颗都缠绕着蚀界能量。
那男人转过身的瞬间，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的左脸覆盖着暗金色的源铁面具，右脸却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唯有一双眼睛，与老厂长的黑白照片里一模一样，只是此刻充满了疯狂的执念。
“周正清……”陈默握紧断蚀刃，双心石在他掌心剧烈跳动，“他在用活人献祭！”
女人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蚀骨阵能量浓度飙升！西侧防线被突破！”她猛地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决绝，“我们佯攻吸引火力，你趁机从东侧的能量薄弱点潜入，一定要在午夜前毁掉界心！”
陈默点头的瞬间，守衡者的源铁炮弹突然划破夜空，精准地击中能量网的边缘。暗红色的能量丝剧烈震颤，周正清却只是冷笑一声，抬手对着血池一按——那些漂浮的人影突然睁开眼睛，化作无数道能量箭，射向守衡者的阵地。
“就是现在！”铁手拽着孙明冲向西侧，电磁炮的蓝色电弧在夜空中划出弧线，“我们去搅搅局！”
陈默趁机匍匐穿过乱石堆，断蚀刃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光带，切开能量网的薄弱点时，那些暗红色的能量丝像遇到克星般纷纷退散。他能感觉到蚀主的目光扫过自己的位置，却没有立刻追来——对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靠近高台时，陈默才发现血池边缘刻着复杂的纹路，与双心石失衡时浮现的黑色纹路如出一辙。界心悬浮在血池上方，每吸收一滴鲜血，表面就多出一道金色的纹路，显然是在模拟源铁能量的流动。
“你终于来了，钥匙。”周正清的声音在高台上回荡，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匕首轻轻敲击着界心，“老厂长藏了这么久，还是让你找到了双心石——没有它，你根本进不了蚀骨阵。”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难道从周正宏交出金属牌开始，这就是蚀主设下的局？
“矿难那天，我在核心舱发现了界心。”周正清突然转过身，右脸的纹路扭曲成诡异的笑容，“它告诉我，只要献祭足够多的‘执念’，就能逆转时间。你看这些心脏，每一颗都装着对死者的思念——多纯粹的能量啊。”
他突然指向血池深处：“包括张叔的，他为了救儿子，自愿成为祭品。你说，老厂长要是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阻止我？”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血池底部果然漂浮着一颗熟悉的心脏，上面缠绕着源铁手链的虚影——是张叔的！
就在这时，界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血池里的心脏同时停止跳动，化作无数道能量流注入界心。周正清的左脸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底下与蚀界能量融合的半颗心脏，正随着界心的跳动而震颤。
“午夜到了。”周正清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右胸，“最后一步，用我的心脏完成献祭……”
陈默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他纵身跃上高台，断蚀刃带着双心石的能量直刺界心——就在光刃即将接触晶体的瞬间，界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那不是原生核心，而是一块刻着“宏”字的源铁铭牌，与矿影交出的那块一模一样！
“这是……”陈默愣住了。
周正清突然狂笑起来，右脸的纹路疯狂蔓延：“老厂长当年把真正的界心藏在了宏业厂！这只是他用来骗我的诱饵！可他算错了一点——”他猛地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暗红色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向陈默，“你才是真正的界心钥匙！”
陈默的金色印记突然不受控制地亮起，双心石从他掌心飞出，与界心碎片里的源铁铭牌合二为一。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源铁与蚀界能量正在被强行剥离，顺着印记涌入那块新形成的晶体——老厂长的意识在他脑海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别让他夺走你的心！”
周正清的身体正在化作能量流，与陈默体内涌出的能量交织成巨大的漩涡。黑风口的夜空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来蚀界生物的嘶吼，却在靠近漩涡时被瞬间吞噬。
“你看，我们合二为一了。”周正清的声音在漩涡中回荡，带着满足的疯狂，“有了你的双能量体质，界心终于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陈默在意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想起了老厂长的话——“守心，守的是本心”。他猛地将断蚀刃刺向自己的胸口，不是为了自杀，而是用源铁能量强行锁住即将溃散的意志。
金色与暗红色的能量在他体内炸开，漩涡突然停滞。陈默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金色印记里，多出了半颗跳动的暗红色心脏——那是周正清的心脏碎片，与自己的心脏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界心晶体悬浮在他面前，表面同时浮现出“宏”字与蚀界印记。黑风口的裂隙正在缩小，蚀骨阵的能量网却开始反噬，无数道能量丝射向周正清残留的意识体。
就在这时，陈默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既不是老厂长，也不是周正清，更不是那个黑袍人——那声音带着古老而冰冷的质感，仿佛来自源铁母矿的最深处：
“终于等到能承载双心的容器了……”
陈默猛地抬头，界心晶体的中心，赫然浮现出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他缓缓微笑。
他到底是拯救了世界，还是成了母矿选中的新容器？
胸口的双心共鸣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心脏里破体而出。远处传来守衡者和孙明的呼喊，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能量屏障，模糊不清。
夜雾重新笼罩了黑风口，只有界心晶体的光芒，在陈默瞳孔里明明灭灭，如同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