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初战的碾压轰！
山崩地裂。
那不是一个比喻。
是事实。
安洁莉亚那把名为“神罚”的巨剑，倾泻出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毁灭之力。
它没有斩向黑暗。
也没有斩向光明。
它斩向了大地。
整座狭长的山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神之巨手，从中间狠狠地撕开。
坚硬的岩层，在纯白色的光焰中，如同脆弱的饼干，被瞬间汽化，崩解。
一道深不见底的，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巨大峡谷，横亘在了两军之间。
狂暴的气浪，夹杂着无数碎石与冰雪，向着四周席卷。
圣光军团这边，最前方的神罚军团，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便稳住了阵脚。
他们身上的圣光铠甲，轻易地挡下了所有冲击。
但他们身后的圣殿骑士团，却出现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战马嘶鸣。
骑士们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受惊的坐骑，重新列好阵型。
而山谷的另一边。
那片由黑暗生物组成的黑色潮水，则更加混乱。
无数低阶的血奴与狼人，直接被这股恐怖的冲击波，掀飞了出去。
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碎片。
残肢断臂，如同下了一场血肉的暴雨。
一时间。
整个战场，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瞬间的，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
莉莉丝脸上的戏谑笑容，僵住了。
她看着那个，缓缓放下巨剑，站在新形成的悬崖边的白甲圣女。
她紫罗兰色的美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困惑。
自杀？
不。
不像。
这更像是一种…发泄。
一种，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厌倦后，歇斯底里的，毫无意义的发泄。
“安洁莉亚！”
乌列的咆哮，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宁静。
他猛地冲到安洁莉亚的身旁，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巨大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甲。
因为用力，坚固的铠甲，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在做什么！”
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安洁莉亚那张藏在面甲后的脸。
“这是战争！这是冕下亲自下令的圣战！”
“你是在违抗神的意志吗！”
安洁莉亚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穿过那片蒸腾着白气的峡谷，落在了对面，那个同样惊愕的，黑裙女人的身上。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只握着“神罚”的手。
剑尖。
遥遥地，指向了莉莉丝。
这个动作。
就是她，对乌列的回答。
也是对这场战争，最后的，麻木的顺从。
乌列明白了。
他缓缓松开了手。
心中的怒火，转化为了更加冰冷的杀意。
他知道。
这个圣女，已经彻底坏掉了。
她不再是神的代行者。
她只是一把，还能勉强挥动的，被赋予了毁灭意志的武器。
“哈…哈哈…”
对面的悬崖边，莉莉丝突然笑了起来。
她明白了。
她看着安洁莉亚那空洞的眼神，笑得花枝乱颤。
“可怜虫。”
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与嘲弄。
“原来，只是在闹脾气。”
“你以为，挖一条沟出来，就能挡住主人的脚步吗？”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的，残忍的冰冷。
“神罚军团！”
乌列的声音，如同炸雷，响彻了整个圣光军团的阵列。
“跨过它！”
“净化他们！”
轰！
不需要第二次命令。
站在最前排的上百名神罚军士，双腿微微弯曲。
他们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
下一秒。
上百道金色的流光，如同逆空而上的流星雨，拖着长长的焰尾，轻易地，跨越了那道宽达数十米的峡谷。
向着黑色的潮水，狠狠地砸了过去！
“精英卫队！”
莉莉丝那鲜红的嘴唇，也吐出了冰冷的命令。
“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吼！
黑暗军团中，同样冲出了上百个，气息明显比周围那些炮灰，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的身影。
有穿着燕尾服，脸色苍白如雪的纯血血族。
有身高超过三米，浑身肌肉虬结，利爪上闪烁着幽光的巨型狼人。
他们的眼中，没有那些低阶生物的混乱与茫然。
只有对鲜血与杀戮的，纯粹的渴望！
光与暗。
在峡谷的西侧，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技巧。
没有任何战术。
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的对冲！
一名神罚军士，手中的金色巨剑，带着净化的烈焰，当头劈向一名血族。
那名血族，甚至没有躲闪。
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看似优雅的手，直接迎向了剑刃。
在神罚军士那，略带轻蔑的目光中。
巨剑，砍在了手臂上。
预想中，那污秽的身躯，被圣光一分为二的场面，没有出现。
刺啦！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
圣剑，的确，斩断了血族的手臂。
断口处，圣光烈焰，疯狂灼烧。
发出阵阵焦臭。
换做任何一个黑暗生物，在这样的重创之下，都会发出痛苦的哀嚎，甚至被圣光之力，瞬间焚烧殆尽。
可是。
那名血族，只是眉头微皱。
仿佛被斩断的，不是他自己的手臂。
他看着那喷涌着黑色血液的伤口，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竟然闪过了一丝，病态的，兴奋的光芒。
“这就是…圣光？”
他的声音，沙哑，悦耳。
带着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慢。
“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
他那被斩断的伤口处，那些正在疯狂侵蚀他身体的金色火焰，像是遇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竟然，被一股，从他体内涌出的，更加霸道的，紫黑色的雾气，硬生生地，逼了出去！
那紫黑色的雾气，带着一种，掠夺万物的，不祥的气息。
它缠绕在伤口上。
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
不到两秒钟。
一只全新的，完好无损的手臂，就重新长了出来。
神罚军士那张，隐藏在头盔下的，坚毅的脸。
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表情。
“怎么…可能…”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神的光辉，是无敌的。
神的光辉，是绝对的净化。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的污秽，可以，抵抗圣光？
“在神的战场上，竟然分心？”
血族那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神罚军士猛地回过神。
他看到的，是那名血族，不知何时，已经贴到了他的面前。
那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个，残忍的笑容。
血族张开了嘴。
露出了，两根，远比普通吸血鬼，更加尖锐，更加修长的獠牙。
那獠牙上，甚至，都萦绕着淡淡的，与他伤口处，同源的紫黑色雾气。
“你的血…”
“闻起来，一定很美味。”
噗嗤！
神罚军士，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两根尖锐的獠牙，就带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狠狠地，刺穿了他脖颈处，那坚固的圣光铠甲。
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血肉里。
“呃…”
神罚军士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能感觉到。
自己体内那，澎湃的圣光之力，正顺着那两根獠牙，被疯狂地，吸走！
而一股冰冷的，充满了侵略性的，黑暗的力量，正反向，注入他的身体。
污染着他的血液。
侵蚀着他的灵魂。
他手中的金色巨剑，光芒，迅速暗淡。
最终，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也渐渐地，被一种，绝望的，空洞的猩红所取代。
血族，闭着眼睛。
脸上，露出了，如同吸食了最顶级毒品般的，极致的，陶醉的表情。
“啊…神血…”
“原来，是这个味道。”
他猛地抬起头，拔出了獠牙。
那名曾经强大的神罚军士，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他没有死。
他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猩红的眼眸，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伴们。
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扭曲的，渴望的笑容。
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的咆哮。
然后，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圣殿骑士。
这恐怖的一幕。
不仅仅，发生在这里。
在初次碰撞的，整个战场上，都在上演着，相似的剧情。
那些被莉莉丝派出的精英卫队。
无论是血族，还是狼人。
都表现出了，对圣光，超乎寻常的，可怕的抵抗力。
他们的身体，都或多或少地，被孙二狗那，更高层次的“混元龙气”，改造过。
虽然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丝。
却足以，让他们，在面对这些，仅仅依靠信仰，和“神之碎片”，泄露出的力量来战斗的圣光骑士时，产生，质的飞跃。
战局。
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
迅速地，向着，一边倒的，屠杀，倾斜。
神罚军团，梵蒂冈最引以为傲的，神在人间的刀锋。
第一次，在与黑暗生物的正面交锋中，陷入了，溃败的境地。
他们被撕碎。
被吞噬。
被污染。
然后，变成新的，更加疯狂的，黑暗的一员。
对面的悬崖上。
乌列，那高大如铁塔的身躯，在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是因为，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愤怒。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战场。
看着自己的战士，一个个倒下。
看着那片圣洁的金色，被肮脏的，蠕动的黑色，不断蚕食，吞没。
“为什么…”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低沉的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
他身旁的安洁莉亚，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片，由鲜血与死亡，构成的画卷。
她那颗早已沉寂的心，竟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圣殿骑士团！”
乌列，终于从震惊与愤怒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举起了自己的巨剑。
“圣光箭雨！”
“覆盖射击！”
“将那些污秽，全部给我，射成筛子！”
命令下达。
后方的圣殿骑士团，终于有了动作。
数万名骑士，整齐划一地，取下了背上的长弓。
他们没有搭上实体箭矢。
而是将自己的圣光之力，注入了弓弦之中。
嗡…
数万张长弓，同时亮起了，璀璨的，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
铺天盖地的，由纯粹的圣光，凝聚而成的箭矢，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暴雨。
拖着尖锐的呼啸声，越过峡谷。
向着那片，正在疯狂屠戮的黑暗生物，覆盖而去。
……
雪山之巅。
古老的城堡露台上。
孙二狗，打了个哈欠。
似乎对山谷下，那场惨烈的，一面倒的战斗，感到了一丝无聊。
他伸出手。
旁边，一直跪着的伊丽莎白，立刻会意。
她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虔诚的姿态，将自己刚刚剥好的，另一颗水晶葡萄，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孙二狗将葡萄扔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个从战斗开始，就一言不发，身体绷得像块石头的女人。
“很意外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姬如雪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吐出了两个字。
“他们…”
“很强。”
“强？”
孙二狗笑了。
“不。”
“不是他们强。”
他伸出手指，遥遥地，指向了山谷中，那片耀眼的，却正在节节败退的圣光军团。
“是他们，太弱了。”
“一群，被圈养在羊圈里，自以为是狮子的羊。”
“他们信仰的神，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挣脱牢笼的囚犯。”
“这样的信仰，能诞生出，多强的力量？”
他说着，收回了手。
目光，重新落在了姬如雪，那张冰冷而倔强的脸上。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玩味。
“倒是你。”
“你的昆仑，也自诩为，光明正道。”
“你觉得，如果把山谷下的那些骑士，换成你们昆仑的弟子。”
“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姬如雪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她无法回答。
因为，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答案。
不会有任何不同。
甚至，可能会，败得更快。
看着她那张，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孙二狗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了。
他喜欢看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天之骄女，在绝对的，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份信仰，一点点崩塌的样子。
那比任何一场，宏大的战争，都更加有趣。
他站起身。
走到了露台的边缘。
俯瞰着，那片已经被圣光箭雨，彻底覆盖的战场。
金色的光雨，疯狂地，洗刷着大地。
无数低阶的黑暗生物，在光雨中，瞬间，就化为了飞灰。
但那些，被他改造过的精英。
却只是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他们的身体，在圣光中，不断地，被灼伤，融化。
却又在，那股紫黑色雾气的支撑下，不断地，重生，修复。
他们顶着箭雨，依旧在疯狂地，攻击着，身边那些，陷入恐惧的，普通圣殿骑士。
战局，陷入了一种，更加血腥，更加残酷的，消耗战。
“无聊的烟火。”
孙二狗，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他转过身。
不再去看那场，已经注定了结局的，碾压。
他的目光，穿透了漫天的风雪，和遥远的空间。
落在了，那个方向。
梵蒂冈。
“老东西。”
“开胃菜，结束了。”
“现在…”
他舔了舔嘴唇。
“该上正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