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风比下午更冷了,刮在脸上像带着细沙,打在裸露的手背上生疼。林暮推着自行车往家走,车筐歪下去的那边用新的铁丝重新固定过了,是江川弄的。江川没多说什么,只是骂了句“手笨”,然后从工具箱里翻出两根粗点的铁丝,三两下就把车筐绑得结结实实。

“下次再断,直接把车筐卸了。”江川把剩下的铁丝扔回工具箱,手上的油污蹭到了校服袖子上,他也没在意。

林暮小声说了句“谢谢”,江川没理他,转身继续修那个锈死的飞轮。林暮站了一会儿,看着江川专注的侧脸,想说点什么,比如问问修飞轮多少钱,或者问问他晚饭吃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推着车离开了。

车筐不晃了,骑车的时候安稳了不少。但林暮还是推着走,他喜欢这种慢慢走的感觉,尤其是在铁北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灰蒙蒙的橘黄色,老旧的筒子楼和废弃工厂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像一幅没画完的素描。

他住的地方离江川的维修铺不算太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那是一栋比江川家的筒子楼还要旧的红砖楼,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楼道里没有灯,即便是傍晚,也黑黢黢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各家做饭的油烟味混合的气息。

林暮掏出钥匙,打开三楼那扇掉漆的木门。屋里没开灯,光线很暗,只有客厅窗户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天光。林建国坐在客厅那张破旧的沙发上,背对着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头在昏暗中亮着一点红光。

“回来了。”林建国的声音沙哑,带着烟味和疲惫。他没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窗外没什么可看的,只有另一栋楼斑驳的后墙和几根光秃秃的树枝。

“嗯。”林暮应了一声,把自行车停在楼道里,然后走进屋,反手轻轻带上了门。他没开灯,屋里的光线足够让他看清东西,而且他知道林建国不喜欢太亮的光。

林建国把烟头摁灭在面前那个缺了个口的搪瓷缸里,里面已经堆满了烟头。他终于转过头,看了林暮一眼。昏暗中,林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轮廓。

“钱还够花吗?”林建国问,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林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生活费。他上个月的生活费早就花完了,这几天都是省着吃,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钱不够了?好像有点太理直气壮,毕竟林建国也不容易。

林建国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张零钱。他数了数,拿出三张十块的,递了过来。

“省着点花。”林建国的手指粗糙,关节粗大,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油污,和江川的手有点像,但没那么灵活,“我挣钱不容易,在小作坊里一天干十二个小时,也就挣个百八十块,还得给你攒学费。”

林暮看着那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纸币的边角都磨圆了,上面还沾着点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机油还是别的什么。他没立刻去接,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有点犹豫。

“拿着。”林建国把钱往前递了递,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无奈,“别老想着买那些没用的画具,先把饭吃饱。你看你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

林暮这才伸出手,接过那三十块钱。纸币有点潮,带着点林建国口袋里的烟草味和汗味。他把钱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校服上衣的内兜,紧紧攥着。内兜的布料很薄,他能感觉到纸币的粗糙质感和自己手心的汗。

“知道了。”林暮小声说,声音有点发闷。

林建国“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在昏暗中亮了一下,照亮了他疲惫的脸。

林暮没再停留,拿着书包走进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客厅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用一块旧布帘挡着。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书桌上堆满了课本和他的画具——一个掉了漆的铁盒子,里面装着几支快用完的铅笔和一块用得发黑的橡皮。

他把书包放在床上,掏出那个叠得整整齐齐的馒头包装袋,放进书桌的抽屉里。然后他坐在床沿,从内兜里拿出那三十块钱,放在手心看着。

三张十元纸币,皱巴巴的,像被揉过很多次。他想起林建国数钱时的样子,手指有点抖,数了两遍才数清楚。林建国在小作坊里干什么活?林暮不知道,他没问过,林建国也没说过。只知道他每天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三十块钱。

林暮把钱一张张抚平,叠成一个小方块。他想起早上江川给他的那两个冷馒头,硬邦邦的,嚼起来剌嗓子,但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他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很响。他下午在江川那里只吃了半个馒头,还是江川塞给他的。江川说:“拿着,别他妈在这儿碍事。”

林暮把钱放进书桌的铁盒子里,和他仅有的一点零钱放在一起。盒子里还有五块二毛钱,是他这个月剩下的所有钱。加上这三十块,一共三十五块二。

他需要买一支新的铅笔,hb的,他常用的那支已经短得快握不住了。还需要买素描纸,他的速写本快用完了,最后几页纸薄得透,画不了几笔就会破。

林暮打开铁盒子,拿出那支短铅笔,在指间转了转。铅笔头已经秃了,他用小刀削了削,木屑掉在桌面上,很小的一堆。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楼道里传来邻居回家的脚步声和说笑声,还有谁家炒菜的香味飘了进来,是很浓的酱油味。林暮的肚子又响了一声,他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他站起身,拉开布帘。林建国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电视开着,声音不大,放着一部老旧的战争片。

“我出去一下。”林暮说。

林建国“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电视屏幕。“早点回来,外面冷。”

林暮“知道了”,穿上外套,走出家门。他没骑车,想走走。楼道里的灯坏了,他摸着黑往下走,脚下踢到了一个啤酒瓶,发出“哐当”一声响,惊得他心跳加速。

“谁啊?大晚上的不看着点路!”楼下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

林暮没敢应声,加快脚步下了楼。

外面比屋里冷多了,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林暮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往街对面的文具店走去。

文具店是个很小的门面,招牌上的字掉了一半,只剩下“文”和“店”两个字。店里亮着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光线有点昏黄,但很暖和。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织毛衣,看到林暮进来,抬了抬眼皮。

“要点什么?”

林暮没说话,径直走到摆放画材的货架前。货架最上层放着几沓素描纸,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牌子——雪山牌。以前在养父母家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种素描纸,纸质厚实,不容易起毛,画出来的线条很清晰。

他伸手取下一包,包装上印着“16开,20张”,价格标签上写着“15元”。不算贵,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摩挲着素描纸的包装,手指能感觉到纸张的厚度。他需要这个,他的速写本真的快用完了,昨天画江川背影的时候,纸都透了,铅笔印子印到了下一页。

旁边的货架上摆着颜料,是那种最廉价的水彩颜料,一支支装在塑料管里。林暮的目光落在一支钴蓝色的颜料上。颜料管很细,上面没有牌子,只有一个简单的“钴蓝”字样。他的铁盒子里也有三支这样的颜料,红、黄、蓝,是三原色,还是他刚被送回铁北的时候,养父母买给他的。现在那三支颜料早就干涸了,管子硬邦邦的,挤都挤不出来,管口裂开了细小的口子,像一道道伤疤。

他拿起那支钴蓝色的颜料,管子很轻,里面的颜料应该是满的。价格标签上写着“8元”。

15元的素描纸,8元的颜料,一共23元。他手里有35元2角,买完还剩12元2角,够他吃几顿午饭了。

林暮把素描纸和颜料拿在手里,手指有点抖。他想象着用新的素描纸画画的感觉,纸张厚实,铅笔划过的时候会有轻微的“沙沙”声,很舒服。还有钴蓝色的颜料,他可以用它来画铁北傍晚的天空,那种灰蒙蒙的蓝,带着点橘黄的夕阳。

他走到柜台前,老板还在织毛衣,头也没抬。

林暮把东西放在柜台上,手伸进校服内兜,摸到了那三十块钱和自己原来的五块二毛钱。他的手指在钱上犹豫了。

35元2角,减去23元,还剩12元2角。

12元2角能做什么?

可以买四个馒头,够他吃两天午饭。

可以买一支hb铅笔和一块橡皮,还能剩下几块钱。

或者……

林暮想起林建国数钱时的样子,手指有点抖,一张一张地数,像在数什么稀世珍宝。想起他说“我挣钱不容易”,想起他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眼神。

他的手从内兜里拿了出来,没拿钱。

“不买了?”老板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不耐烦,“不买就把东西放回去,挡着我光了。”

林暮“哦”了一声,拿起素描纸和颜料,放回原来的货架。放素描纸的时候,他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一盒蜡笔,蜡笔撒了一地。

“你这孩子!”老板放下毛衣,站起来,“毛手毛脚的!”

林暮赶紧蹲下去捡蜡笔,手指被蜡笔硌得有点疼。他把蜡笔一支支捡起来,放回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摆回货架。

“对不起。”林暮小声说。

老板没理他,继续织毛衣。

林暮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包雪山牌素描纸和那支钴蓝色的颜料,然后转身走出了文具店。

外面的风更冷了,吹得他眼睛有点涩。他把手插回口袋里,紧紧攥着那三十五块二毛钱。钱被他攥得有点热,纸币的边缘硌着掌心,有点疼。

他沿着路边慢慢往家走,路灯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短,随着他的脚步变化着形状。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了门,只有几家小饭馆还亮着灯,里面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林暮路过一家卖烤红薯的摊子,摊主是个老大爷,裹着厚厚的棉袄,守着一个铁皮桶。红薯的香味飘了过来,甜丝丝的,很诱人。

“小伙子,买个红薯吧?热乎的,三块钱一个。”老大爷热情地招呼。

林暮脚步顿了顿。烤红薯……他很久没吃了。养父母家的时候,冬天养母偶尔会买,但他不敢多吃,怕养母不高兴。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三十五块二毛钱,买一个红薯还剩三十二块二。

够买一支铅笔,一块橡皮,还够吃几天馒头。

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不要就算了。”老大爷嘟囔了一句,没再招呼。

林暮走到路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家文具店。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在地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光斑。他好像还能看到那包雪山牌素描纸和那支钴蓝色的颜料,安安静静地躺在货架上。

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冷,也有点失落。

风刮过空旷的街道,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哭。林暮裹紧了外套,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口袋里的钱硬硬的,硌着他的手心,也硌着他的心。

他想画画。

想画江川修自行车时专注的样子,想画废弃工厂生锈的管道,想画铁北傍晚灰蒙蒙的天空。

但他现在只有那本快用完的速写本和几支快用完的铅笔。

林暮叹了口气,把脖子埋进围巾里,加快了脚步。回家吧,至少家里比外面暖和点。明天……明天再说吧。他还有三十五块二毛钱,省着点花,应该能撑到下次林建国发工资。

只是那支钴蓝色的颜料,和那包雪山牌素描纸,在他心里像两颗小小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嫁,前夫们都是旺妻命!离婚后,总裁前夫天天想复婚周杰,林晓晓的校园生活快穿之攻略男主:绿茶心计人形武器在七零娘娘假死后,陛下杀疯了娇妾媚骨末世重生,我有灵珠空间绑定修仙系统,泼天富贵轮到我了女户传奇双重生后,他想结婚,她偏不嫁夫妻一起玩穿越体验人生不好了!尚书府嫡女被退婚了警察,你别过来啊!人在鎏金:从销冠开始无限流:胆小鬼误入恐怖游戏带着系统的我在如懿传里当街溜子开局十连抽,我在万界纵横遗风之月去古代捞个男人回来夜幕下的广场舞穿进虐文的我无所不能快穿炮灰之宿主是个美貌小废物奥特:我获得了银河维克特利之光快穿:毛绒绒拯救黑化BOSS斗罗: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爆宠!六个哥哥跪着榴莲求抱抱快穿之女配翻身独美娇气大小姐的末世预知梦碎裂掌控蓝锁监狱平行世界之邓为原来你这么爱我大秦:天崩开局,横推西域特工的年代生涯王爷走开,王妃她只想发财盗墓:齐先生的玫瑰花崩坏:开局觉醒幸运值系统旅行在全职猎人嫁渣男毁半生,大小姐要逆袭山君家的山头是座珍宝库不许追我姐,不是让你来追我啊!一人:我,唐门偃师,铁血川王!惊!卑微丫鬟竟是霸道君主穿越之陈皇后盼盼不语崩坏世界的【正常】科学家们别小看兔子末世拒绝基建,带着闺蜜一起苟我给李白做书童记得牵起我的手
骑士书屋搜藏榜:怎么办?穿成修仙文大魔头的亲妹我带着八卦去异界凡儒带着物资在古代逃荒十九年只要系统出得起,996也干到底总裁又在套路少夫人绝世医妃:腹黑王爷爱上我别人都穿成师尊,我穿成那个孽徒网球:开局绑定龙马,倍增返还多年以后,我们仍在努力从蒙德开始的格斗进化四合院:开始幸福生活一条龙的诸天之路玲珑醉红尘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从天而降的桃小夭被迟总捡回了家娇知青嫁给修仙回来的糙汉被宠爆乐队少女幻物语作精重生,哥哥们我摊牌了公主风云录新婚夜被抄家?医妃搬空全京城圣诞诡异录综影视:万界寻心大厦闹鬼,你还让我去做卧底保安开局无敌:我是黑暗迪迦人家鉴宝你鉴墓,可太刑了恐怖逃杀,综漫能力让我碾压一切豪门枭宠:重生狂妻帅炸了彼岸蓝调:少女的伤与愈被宰九次后我成了女主的劝分闺蜜离婚后,她携崽炸了总裁办公室快穿:宿主又狗又无情末世抽中s级天赋,我带蓝星崛起做卡牌,我可是你祖宗!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豪门军少密爱成瘾厉总别虐了,太太她要订婚了星际军区的日常生活杂言诗集重生:朕的二嫁皇妃四合院:在四合院虐禽的日子煞气罡然叹卿意绑定恶人系统后我红了抢来的太太又乖又甜女尊世界的星际男帝逃荒前,嫁给纨绔!谍战之一个骑手在满洲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星际神医他靠吃瓜爆红修仙从六脉神剑开始中二少年与毒舌师傅的驱邪之旅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寒门青云:穿越知否之逆袭路综影视:我不是提线木偶九龙拉棺:我以荒古圣体称尊封杀十年,弃女逆袭成国际巨星被误认仙人,老朱求我改国运我靠打渔修长生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怕死修什么仙死亡条例同越:白厄,为了翁,成为大君吧合欢宗,从俘获师尊的心开始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恶毒亲妈觉醒后,三龙崽爹杀疯了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闲云渡异录傲视九幽穿越住茅草屋?养崽赚钱恋爱爱废灵根?我能提纯万物!清梦似锦覆舟录清风孤影行江湖穿越大靖闺蜜竟成我娘亲【碎梦仙途】阿竹从实习警开始,秒破碎尸连环案!夷陵鬼王引仙途:阖家仙缘比太妃糖还甜的爱情龙起苍溟穿回现代后我的清冷女主追出来了木偶剧场手撕白莲后,我杀穿东北穿越综武:开局斩杀尹志平!前夫重生娶白月光?我换亲嫁他哥我用马克思主义改变大明世界你宠白月光,我收凤印你急什么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揣灵泉入家属院,威猛军官不禁欲名义:汉东水很深?我带飞高育良港片:跟我玩心眼?先搞你陈浩南大清卷王:开局给雍正打工凡人修仙,韩老魔是我领路人相公纳妾打一顿就好了霍格沃茨的元素大魔导师用战功娶别人?把老娘战功还回来花花公子修仙传:从私生子到大帝死神:我的打手全是万花筒斗罗大陆:觉醒虚无与丰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