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还有个人?”
这么说,‘两个杂碎’的数量对上了?
这边,国师大人心中生出怀疑。
另一边,萧凌逸也逐渐恢复成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终于想起我来了?
沈玲珑也有些尴尬。
刚才她光顾着对季无表演可怜无辜,竟完全忘记了大师兄!
沈玲珑连忙去搀起萧凌逸:“你没事吧?”
萧凌逸捂着心口摇摇头,又小声吐槽:“她怎么那么重?没道理啊。”
桑拢月还是清瘦的少女身材,看起来没几斤重。
不过,她方才贴了张‘千斤符’,那一脚的重量,堪比一头成年大象。
她轻咳一声,假装惊讶:“对不住!竟然踩到人了!这不是太虚宗的萧凌逸吗?”
萧凌逸:“……你连一句大师兄也不肯叫吗?”
啸风:“她是我们小——”
季无:“这是我家小师妹!”
俩人竟同时开口。
萧凌逸:“……”
季无清了清喉咙,看向沈玲珑:“玲珑,你和你大师兄究竟为何来太子府?是不是……”
是不是为了刺杀桑拢月的?
然而,没等沈玲珑编出合理的理由,太子府的下人,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禀告道:
“桑姑娘!国师大人,啸少侠,太子有命,请几位入宫呢!”
桑拢月挑了下眉。
这些下人竟跑回来了,哦豁,身后还带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公公。
看来老皇帝应该‘驾崩’了。
桑拢月:“看来有大事发生,六师兄,小师兄,事不宜迟,我们快回皇宫吧!”
啸风忙跟上,而季无迟疑地又看了眼沈玲珑。
桑拢月推着他走:“别看了!你的沈姑娘身上藤蔓已经解开,稍后自行离开东宫就好,此地都是凡人,没人敢为难她!”
沈玲珑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国师大人被推走。
她恨恨地咬紧了唇。
萧凌逸咳嗽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注意力:“小师妹!先帮我解开吧。”
沈玲珑:“哦哦!”
那藤蔓乃是天阶符箓,若从内部挣脱开,难如登天。
但从外边打开,只要用对法诀,对金丹巅峰来说,不过易如反掌。
可沈玲珑却努力了半日才成功。
“月儿的藤缚符竟如此厉害么?”萧凌逸一边揉自己那被捆得酸疼的胳膊,一边吐槽。
却见沈玲珑神情不对劲。
“小师妹,你怎么了?”他关切道。
沈玲珑惊恐地捂住脸:“不对劲!我、我的……”
她的修为……
怎么从金丹巅峰,一路跌落到金丹初期?!
几乎掉了一整个大境界!!!
怎么回事?!
这可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卑躬屈膝地讨好邪神、做圣女替祂卖命才换来的修为……
那些信仰之力转化的修为,怎么眨眼间便不见了呢?!
沈玲珑无比惊恐、慌乱,萧凌逸却误会她那捂脸的动作:
“小师妹,你是怕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吗?无妨,脸上的皮外伤只是暂时的,金丹的修复能力——”
他话还没说完,沈玲珑便跳起来,“你说什么?我的脸怎么了?”
萧凌逸大约很想安慰她,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毁容!”
沈玲珑:“!!!”
她更慌了,丢下还有一半藤蔓没解开的大师兄,拔腿便跑入回廊。
太子府后花园的回廊,其实连通的是下人房。
但这里毕竟是东宫,连奴仆的房间也五脏俱全。
沈玲珑很快便找到一块干净的铜镜。
看到镜中自己那张乌漆墨黑、仿佛昆仑奴一样的脸,她彻底碎了。
……也就是说,她顶着这样一张丑脸,和国师哥哥撒了半天娇?!
国师大人竟然没有吐吗?!
……该死的桑拢月!都怪她!
又是她坏她好事!
.
另一边,桑拢月又给自己贴了张疾风符。
一边跟着两位师兄的脚步,一边劝季无:“六师兄,你怎么还心不在焉的?其实你真不必担心沈……”
“不是。”季无却道,“我没有担心她,我只是在想……”
在想,自己是否真的了解玲珑?
他很想问问小师妹,今日对她起杀心的人,是不是沈玲珑和萧凌逸?
近几日,小师妹都不能调动灵力、使用术法,根本和凡人无异。
若想要她性命,如今就是最佳时机。
但,沈玲珑会有那么歹毒吗?
桑拢月:“?”
桑拢月:“六师兄,你怎么话说一半,你想什么呢?”
季无:“……”
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也无法问出口。
这还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对某个女孩子心动,他竟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害怕沈玲珑并不如他想的一般美好。
季无嗫嚅半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而几人脚程极快,说话间,便已经到了宫门口。
皇宫外的结界是他们布下的,几人进出,自然如履平地。
他们甚至没等带路的小太监,便径直迈进了宫门。
季无犹在纠结要不要问,桑拢月却早忘了方才的话题,说:“不知道蓝师兄有没有遇到麻烦?”
毕竟,他们之前控制住老皇帝的时候,不少宫娥、内侍都被吓得四散而逃。
啸风道:“大不了谁反对,我就把谁抓起来,等蓝师兄顺利登基,再将他们放到别处!……中元煌州也有不少凡人呢!”
桑拢月不大确定地说:“……应该也不至于?”
不过她也不太懂皇权更替,便问季无:“六师兄,万一遇到抵抗,我们该怎么办?”
季无:“不会有抵抗,蓝师兄是唯一的继承人、合乎法理的太子,只要搞定奴仆们,别让他们出去乱说就好。”
听他说得很轻松,桑拢月却忍不住多想——
该怎么搞定奴仆呢?
屠杀无辜凡人的事,他们肯定不会做。
莫非真要采纳小师兄的提议,把那么多宫人弄到别处生活?
那得租多大一个飞舟啊?
那得花多少灵石啊?
就在桑拢月兀自肉疼的时候,她已不知不觉跟着师兄们进了养心殿。
“哎呦,几位可来了!皇上一直等着诸位呢!”出来迎接他们的,竟是老皇帝的贴身大太监。
桑拢月还记得,这位公公,不久前还高喊“护驾”,一副忠心护主、视死如归的架势。
“卫公公,”桑拢月狐疑地说,“你说的皇上……是指哪一位啊?”
卫公公满脸堆笑:“哎呦!折煞奴才啦,圣女大人,您叫我小卫子就行呀!皇上自然是指刚刚继位的新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