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晨光余悸，暗流初现
教堂外的晨雾尚未散尽，带着夜晚残留的阴冷湿气。詹道临扶着托马斯走出大门时，第一缕阳光恰好穿透云层，落在四人身上，驱散了些许疲惫与寒意。托马斯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脸色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只是眼神依旧凝重。
“附近有个安全屋，是教会早年设立的，离这里不远。”托马斯缓声道，抬手朝着街角指了指，“我们先去那里休整，顺便联系教会，汇报深渊之石的事情。”
詹道临点头，刚要迈步，却突然皱起眉头，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的灼烧感虽已减弱，却隐隐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他抬头扫过四周，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垃圾桶发出的哗啦声，可那股被盯上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怎么了？”莉莉丝注意到他的异样，握紧了手中的圣力匕首，警惕地环顾四周。
“有人在盯着我们。”詹道临声音压低，指尖悄悄掐了个隐匿气息的法诀，“不是邪祟，气息很隐蔽，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康斯坦丁闻言，立刻装作整理衣领的模样，眼角余光快速扫过两侧的建筑：“是天堂的人？还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清道夫’？”他口中的“清道夫”，是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后遗症的秘密组织，行事狠辣，立场不明，之前几次事件中都曾暗中出现过。
詹道临没有回答，只是朝着街角的阴影处瞥了一眼——那里的墙壁上，一道极淡的反光一闪而过，显然是望远镜镜片的痕迹。他冷笑一声，右手悄然摸出一张“引气符”，指尖灵力微动，符纸便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气流，朝着阴影处飘去。
“先按原计划去安全屋。”詹道临压低声音，“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四人不动声色地朝着托马斯所说的方向走去，脚步看似随意，实则都在留意身后的动静。詹道临能清晰感知到，那道窥探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们，甚至在他们拐进小巷时，还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远不近，恰好保持着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距离。
安全屋是一间隐蔽在老旧公寓楼里的地下室，入口藏在一处废弃的储藏室后方，需要通过一道复杂的密码锁才能打开。托马斯输入密码时，詹道临特意站在门口，等所有人都进去后，他没有立刻关门，而是反手在门框上贴了一张“预警符”——只要有人靠近，符纸就会发出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灵力波动。
地下室里陈设简单，一张铁架床、一张木桌，角落里堆着几个装满物资的箱子。托马斯打开箱子，取出几瓶圣水和一些疗伤的药膏，递给詹道临三人：“这些是教会特制的药膏，能快速修复灵力和圣力消耗，你们先用上。”
詹道临接过药膏，涂抹在手腕和胸口的穴位上，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渗入体内，胸口的刺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刚要坐下休息，贴在门外的预警符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有人靠近了！
“来了。”詹道临眼神一凛，朝着康斯坦丁和莉莉丝递了个眼色。康斯坦丁立刻握紧魔法杖，莉莉丝则退到托马斯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地下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节奏很特别，三短两长，不像是敌人的突袭信号。托马斯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是自己人，是教会派来接应的人。”他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板问道：“晨星指引方向，圣焰净化黑暗？”
“深渊沉沦无光，信徒守望黎明。”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恭敬。
托马斯这才打开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左眼下方延伸到下颌，眼神锐利如鹰，看到托马斯时，立刻上前一步：“托马斯主教，我是教会行动组的雷诺，奉命前来接应您，并取回深渊之石的碎片。”
雷诺的目光扫过詹道临三人时，停顿了一瞬，尤其是在看到詹道临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詹道临心中一动，刚要开口，雷诺却已经收回目光，转向托马斯：“主教，教会高层让我带句话，希望您能尽快回去，关于深渊之主的事情，需要您亲自汇报。另外……”他顿了顿，看向詹道临，“高层还说，想请詹先生也一同前往梵蒂冈，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
詹道临挑眉，他和教会虽有过几次合作，但从未与高层有过直接接触，这次突然被邀请去梵蒂冈，显然不只是“谈谈”那么简单。他看向康斯坦丁，后者立刻会意，凑过来低声道：“梵蒂冈那群老家伙向来心思多，小心他们给你下套——上次我不过是偷了他们半本古籍，就被追了大半个欧洲。”
莉莉丝也皱起眉头：“教会对非圣职人员的态度一向谨慎，尤其是你还掌握着道术这种‘异教力量’，他们突然邀请你，恐怕没那么简单。”
托马斯看出了詹道临的顾虑，缓声道：“詹先生，你不必担心。教会高层虽然谨慎，但也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深渊之主的威胁远大于一切。他们找你，或许是想和你达成更深的合作，毕竟，你的道术对邪祟的克制力，比我们的圣力还要强。”
詹道临沉默片刻，心中快速权衡——去梵蒂冈，既能弄清教会的态度，也能借机了解更多关于深渊之主的情报，还能顺便探探天堂那边的动静；可一旦踏入教会的地盘，就等于将主动权交了出去，风险不小。
就在这时，他贴在门外的预警符再次传来波动，而且这次的波动比之前更强烈——不止一个人，而且气息变得极具攻击性！
“不对劲！”詹道临猛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外面的人不是教会的！雷诺，你的人呢？”
雷诺脸色一变，立刻摸向腰间的手枪：“我的队员应该在外面警戒，怎么会……”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雷诺脸色骤变，猛地拉开门，却只见巷子里躺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是他的队员，此刻已经没了呼吸，脖颈处有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而巷子尽头，几道黑影正快速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丝极淡的硫磺味。
“是地狱的爪牙！”康斯坦丁立刻冲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凝重，“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抢深渊之石的碎片！”
詹道临也快步走出，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注意到他们的伤口处残留着微弱的地狱气息——不是普通的恶魔，更像是地狱中专门负责“掠夺”的堕落使者。他弯腰捡起一块沾着血迹的碎石，指尖灵力微动，碎石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黑色纹路，正是深渊之石的气息。
“他们已经接触过尸体，恐怕已经知道深渊之石在我们手里。”詹道临将碎石攥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且，他们刚才一直在跟着我们，显然是早有预谋。”
雷诺咬牙切齿，掏出通讯器想要联系教会，却发现通讯器毫无信号——显然，对方已经干扰了附近的通讯。“该死！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深渊之石的消息只有教会高层知道！”
托马斯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教会内部有内鬼？”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如果教会内部有叛徒，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将处处受制，甚至可能陷入更大的危险。詹道临看向雷诺，沉声道：“安全屋不能待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你知道其他的安全地点吗？”
雷诺点头，压下心中的震惊：“往东走三公里，有个废弃的地铁站，那里有我们的备用联络点。我们先去那里，再想办法联系教会。”
詹道临没有犹豫，立刻扶着托马斯：“走！莉莉丝，你断后，用圣力清理我们留下的痕迹。康斯坦丁，你负责前方警戒，别再被人偷袭了。”
四人立刻行动起来，莉莉丝抬手对着地面释放出一道淡淡的圣力，白色的光芒闪过，地上的血迹和气息瞬间被净化。康斯坦丁则提着魔法杖走在最前面，口中念着探测咒语，确保前方没有埋伏。
晨雾渐渐散去，街道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行人，可四人却丝毫不敢放松——他们知道，刚才的袭击只是一个开始。地狱的爪牙已经盯上了他们，教会内部或许还有内鬼，而深渊之主的威胁尚未解除，更不用说天堂那边还态度不明。
詹道临走在队伍中间，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灵力，眼神愈发坚定。他原本以为毁掉深渊之石就能暂时安稳，却没想到麻烦接踵而至。但他从不惧麻烦，无论是地狱的使者，还是教会的内鬼，只要敢挡在他面前，他就会用道术一一斩尽！
“对了，雷诺。”詹道临突然开口，看向身旁的男人，“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认识我？”
雷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去年纽约的‘血月事件’，你用道家符箓毁掉了三个血魔祭坛，救下了两百多个人。那件事，教会内部有记录，你的画像，高层手里也有一份。”
詹道临挑眉，没想到自己早就被教会盯上了。看来这次去梵蒂冈，无论对方是敌是友，他都得好好会一会那些教会高层了。
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收起望远镜，对着通讯器低声道：“目标已前往废弃地铁站，深渊之石碎片在他们手上。另外，‘那位’要找的东方道士，确实和他们在一起。”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盯紧他们，别惊动。等他们和教会的人汇合，再动手。记住，深渊之石要完好无损，那个东方道士……尽量活捉。”
“明白。”男人挂断通讯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一场新的追逐与猎杀，在晨光之下，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