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四境试炼，各陷困局
沙粒凝聚的“生、死、时、空”四字悬在半空，泛着冷硬的光泽。詹道临盯着那祭司人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洛书残卷的边缘，嘴角却勾起抹玩味的笑：“按人头分配？倒省得我们猜拳了。不过先说好，要是考验里藏着什么阴招，我不介意把这神庙拆了当沙堡玩。”
祭司人影的黑眼毫无波澜，沙雾再次涌动，在通道两侧分开四条岔路，每条岔路入口都浮着对应的试炼字样。“试炼随人心而生，无外力干涉。”他举起豺狼权杖，杖尖指向最左侧标着“时”字的岔路，“能窥见未来者，当入‘时’之境；执掌血月之力者，入‘生’之境；身负圣力与罪孽者，入‘死’之境；而你——”
权杖转向詹道临，沙雾在他身前凝成“空”字，“身负太极与混沌之力，唯有‘空’之境，能容你一试。”
莉莉丝抱着莉莉姆往前半步，血月宝石的红光微微颤动：“我能不能和詹一起？莉莉姆她……”
“试炼需独自完成。”祭司人影打断她，沙雾突然缠上莉莉姆的手腕，一道淡金色的光纹从她皮肤浮现，“神庙之力会暂时护住她的生机，但你们若超时未归，混沌之力仍会吞噬她。”
詹道临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眼神示意她放心：“放心，我拆庙的速度，比你想的快。康斯坦丁，你那‘死’之境要是遇到恶魔，别客气，直接喊我名字——说不定我能隔着墙给你递张符。”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将圣木十字架别在腰间，又摸出半瓶圣水塞进怀里：“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到时候在‘空’里迷路，还得我去捞你。”
阿尔弗雷德缩了缩脖子，看着“时”之境入口旋转的沙粒，声音发颤：“我……我要是看到不好的未来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改了它。”詹道临挑眉，扔给他一张黄色符纸，“这是‘定魂符’，要是沙子想吞你时间，就把它烧了，能撑三分钟。”
四人不再多言，各自走向对应的岔路。詹道临踏入“空”之境的瞬间，身后的入口便被沙粒封死，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没有墙壁，没有地面，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连自己的手脚都变得模糊，仿佛化作了空气。
“这就是‘空’？连个参照物都没有，玩捉迷藏呢？”詹道临试着挥了挥手，指尖却什么都碰不到，体内的太极之力刚想运转，竟像沉入了泥潭，连黑白二气都变得滞涩。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虚无中浮现——竟是他穿越前的自己，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手里还捧着本泛黄的《道藏》。
“你是谁？”詹道临眼神一冷，右手悄悄凝聚起黑火。
那身影抬起头，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里满是迷茫：“我是詹道临啊……不对，你才是詹道临？那我是谁？”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道藏》，书页突然开始燃烧，“我的书！我的道术！怎么回事？”
詹道临心中一动——这是“空”之境制造的幻象？可那身影身上的气息，竟和他穿越前的气息分毫不差，连《道藏》上的霉味都清晰可闻。
“别演了。”詹道临冷笑一声，黑火在掌心暴涨，“想靠幻象让我迷失？你还差点意思。”
可就在黑火要碰到那身影时，对方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不是幻象……我是你的‘过去’啊！你忘了吗？你当初学道术，就是为了找到‘存在’的意义……现在你有了力量，却把我丢了……”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的黑暗中又浮现出更多身影——有他刚穿越时，在纽约街头被小混混欺负的样子；有第一次用道术打败凶灵时，兴奋又惶恐的样子；还有在阿卡姆面对阿撒兹勒时，狼狈逃窜的样子。
每一道身影都带着真实的情绪，每一个场景都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现。詹道临体内的太极之力愈发滞涩，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分不清哪些是幻象，哪些是真实的记忆。
“这就是‘空’的考验？让我陷在过去里？”詹道临咬了咬牙，猛地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身影。他想起洛书残卷上的记载：“空者，无象无物，唯本心不变。”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记忆，集中精神催动洛书残卷。残卷从怀里飞出，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符文开始旋转，渐渐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太极图案。黑白二气顺着图案流转，那些滞涩的力量竟慢慢变得顺畅。
“想吞了我的本心？”詹道临睁开眼，眼神清明，黑火与太极之力交织成一道光刃，朝着最前面的“过去身影”斩去，“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但我的道，从来没变过！”
光刃斩过，身影瞬间消散，周围的其他幻象也开始变得模糊。黑暗中传来一阵不甘的嘶吼，紧接着，地面突然浮现出一道金色的符文，符文中心，正是通往下一步的入口。
与此同时，“生”之境里，莉莉丝正站在一片盛开的血色花海中。每一朵花都长着类似人脸的花瓣，花瓣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闻起来竟和莉莉姆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莉莉姆……”花海深处传来微弱的呼唤，莉莉丝立刻循声跑去，却看到莉莉姆被缠在一朵巨大的花萼里，花瓣正不断吸收着她身上的红光。
“放开她！”莉莉丝催动血月宝石，红光化作锁链，朝着巨大花朵缠去。可锁链刚碰到花瓣，就被花瓣上的黏液粘住，瞬间失去了力量。
“别挣扎了。”那朵花突然开口，声音和莉莉姆一模一样，“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永生不好吗？你看，这里有永远开不完的花，有永远不会消失的生命……”
莉莉丝眼神一凝，她突然发现，那些人脸花瓣的表情，竟和她记忆中死去的族人一模一样。她咬了咬牙，血月宝石的红光突然变得灼热：“真正的生命，不是永远活着，而是守护想守护的人！你不是莉莉姆，你只是我的执念！”
红光暴涨，瞬间将整片花海笼罩。花瓣在红光中枯萎，巨大花朵发出凄厉的尖叫，渐渐化作飞灰。莉莉姆从花萼中落下，虽然依旧虚弱，却醒了过来，伸手抓住莉莉丝的衣角：“姐姐……”
莉莉丝抱住她，刚想说话，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符文浮现——她通过了“生”之境的考验。
而“死”之境里，康斯坦丁正被一群幽灵围在中间。这些幽灵都是他曾经没能救下的人，有的浑身是火，有的胸口插着圣木十字架，每一个都在嘶吼着他的名字。
“康斯坦丁，你为什么不救我？”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幽灵扑来，指甲泛着黑气，“你明明有能力，却选择了逃跑！”
康斯坦丁的脸色苍白，手里的圣木十字架不断颤抖——这些确实是他的遗憾，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罪孽。他后退一步，圣水洒在地上，形成一道圣圈，可幽灵们竟直接穿过圣圈，丝毫不受影响。
“躲不掉的。”为首的幽灵冷笑，“你一辈子都在逃避死亡，现在，该面对了！”
康斯坦丁看着那些熟悉的脸，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自嘲：“我是逃避过，我也后悔过。但我从来没忘了，我为什么活着——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变成你们这样！”
他猛地将圣木十字架插进地里，同时掏出一把符纸——那是詹道临之前给他的“镇魂符”。符纸燃烧起来，金色的火焰顺着地面蔓延，幽灵们在火焰中发出惨叫，却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凝实。
“不对……”康斯坦丁皱眉，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我的遗憾，你们是‘死’之境的考验！真正的死亡，不是恐惧，是接受！”
他收起十字架，不再抵抗，任由一个幽灵的手穿过他的胸口。可就在这时，幽灵的手突然化作沙粒，周围的其他幽灵也开始消散。地面浮现出金色符文，康斯坦丁喘着粗气，抹了把额角的汗：“该死的，詹道临那小子的符纸，居然没派上用场。”
最后是“时”之境。阿尔弗雷德站在一片不断变换的光影中，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有詹道临他们通过考验的场景，也有他们失败后变成沙之守卫的场景，还有平衡之石被阿撒兹勒夺走的画面。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阿尔弗雷德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他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光影中走来，正是阿撒兹勒的身影。
“阿尔弗雷德，告诉我，平衡之石在哪？”阿撒兹勒的声音带着诱惑，“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能让你摆脱时间的束缚，让你永远活在你想活的未来里。”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眼神却突然变得清明。他想起詹道临给的定魂符，掏出符纸点燃：“你不是阿撒兹勒，你是‘时’之境制造的假象！詹说过，未来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
符纸燃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时”之境，光影瞬间消散，阿撒兹勒的身影也化作沙粒。地面浮现出金色符文，阿尔弗雷德站起身，虽然浑身发抖，却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四道金色符文同时亮起，通道深处传来祭司人影的声音：“四境试炼已过，随我来见阿努比斯。”
詹道临四人从各自的岔路走出，再次汇合。看到彼此都平安无事，几人都松了口气。莉莉丝抱着莉莉姆，莉莉姆的脸色好了许多，身上的黑雾几乎消失不见。
“看来大家都没给我拆庙的机会。”詹道临笑着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肩膀，“你那‘死’之境，没被幽灵揍哭吧？”
“你才被揍哭了！”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又看向阿尔弗雷德，“你小子不错啊，居然能扛住未来的诱惑。”
阿尔弗雷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詹给的符纸帮了我。”
祭司人影再次出现，朝着通道深处走去：“跟我来。阿努比斯已经在等你们了。”
众人跟在他身后，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这是一座巨大的神殿，神殿中央矗立着一尊阿努比斯的雕像，雕像手持权杖，眼神威严，雕像脚下的石台上，正放着一块散发着黑白二色光芒的石头——正是平衡之石。
可就在这时，雕像突然动了。阿努比斯的眼睛亮起红光，权杖猛地砸向地面，神殿的墙壁开始震动，无数沙粒从墙壁中涌出，化作沙之守卫，将众人团团围住。
“异乡人，你们通过了试炼，却没通过最后的考验。”阿努比斯的声音从雕像中传出，带着冰冷的威严，“你们想要平衡之石，究竟是为了守护，还是为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