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孙红运都被朱慧茹迷住，黄毛自然也不例外。”
“他开车带朱慧茹去了江边。”
“朱慧茹一开始不愿去，但黄毛说要讲李华的事。”
“她只能跟着去。”
“郭羽一直在暗中跟着，从没真正离开过。”
“他对朱慧茹早有想法。”
“见她上了黄毛的车，他担心出事，也就跟了过去。”
“城南江边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祁同伟问：
“这些是朱慧茹说的？”
林奇点头：
“我把情况分析清楚后，她马上就交代了。”
“不过有一件事有点奇怪。”
“朱慧茹说，张兵那边对黄毛的死并不在意，反而一直在追问那天谁见过黄毛。”
祁同伟皱眉：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这事，不对劲。”
“老火那一伙人干的是违法的高利贷买卖，黄毛是他手下头号马仔的亲信。”
“这伙人能做起来，全靠一群暴力催收的人撑着。”
“黄毛的事如果没处理好，会影响他们在道上的信誉。”
“这种靠拳头说话的团伙，一旦威信没了，还怎么继续放贷收债？”
祁同伟接着分析道，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太对劲。”
“黄毛是混道上的，属于火哥高利贷团伙的重要角色，负责要账。”
“这么关键的人被杀了……”
“他们居然没动静？”
林奇回应说：
“不是没动静，他们也在查最近黄毛跟谁见过面。”
祁同伟摆了摆手：
“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我说的是，黄毛有没有什么仇人。而他们找的，是那些跟黄毛接触过的人。”
赵铁民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这跟林队说的不是一回事吗？”
祁同伟解释得清楚：
“黄毛是混的，张兵应该最清楚他有哪些对头。”
“出了这种事，张兵应该先去查是谁动的手。”
“这才是一个当大哥该做的事。”
“但林队刚才说，张兵没有去找黄毛的仇人。”
“他带着人满城打听黄毛死前最后见的是谁。”
“很明显……”
“他不是来报仇的。”
“他是在找黄毛留下的什么东西。”
赵铁民一怔。
严良拍了下手，说道：
“我说刚才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祁处说的没错。”
“咱们再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说黄毛平时会没仇人？我第一个不信。”
“干催收这行的，哪能没点恩怨？”
“不可能的事！”
“现在张兵在黄毛出事之后，不去找仇家，反而满街找黄毛最近接触的人，说明什么？”
严良和祁同伟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黄毛身上有件让张兵非常在意的东西。”
“这件东西太重要了，甚至比黄毛的命还重要。”
“重要到他们连报仇都不顾了，只想把东西找回来。”
赵铁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他疑惑地问：
“那张兵他们在找什么？”
祁同伟笑了笑：
“我大概猜到他们在找什么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赵铁民的眼神像看神人一样：
“祁处，您真知道？”
祁同伟依旧面带微笑：
“我知道个大概。”
他摸了摸下巴，说道，
“如果张兵的行动是老火授意的，那我就完全确定了。”
林奇马上说道：
“我听朱慧茹讲过，张兵他们办事一向简单粗暴，就算没有火哥点头，也差不多是这风格。”
祁同伟摸出一包华子，挨个递了过去。
“这么说吧，我知道黄毛丢的是什么了。”
“他是火哥那帮人专门负责收债的。”
“刚才林队讲的话，你们还记得吧？”
“她说火哥聪明，用借款人本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来还贷。”
“从来不用自己名义。”
“这样一来，经侦那边根本不会盯上火哥。”
“这想法真可以说是绝了。”
“可问题是，火哥怎么记得住这么多账？”
三人都是一震，赵铁民、严良、林奇脱口而出：
“账本！”
祁同伟“啪”地打响手指。
“对了，账本！”
“黄毛是收债的，出门肯定带着账本。”
“可以这么说，那个账本就是火哥的命根子。”
“一旦账本出了问题，火哥投进去的钱就全打水漂。”
“他不可能一个个去找人重新签协议吧？”
“那样可就全乱了！”
林奇马上反驳：
“可是我们搜过现场，没发现账本。”
严良已经想明白了：
“当时在现场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处理现场的骆闻。”
“一个是主动交代的朱慧茹，还有一个就是郭羽。”
“骆闻最想的是找回老婆孩子，他不图钱。”
“要是他拿了，肯定会告诉我们。”
“但他根本没提这事，说明不是他。”
林奇也说：
“朱慧茹也不太可能。”
“她当时很害怕，完全慌了神。”
“如果真是她拿了，她应该知道张兵他们在找什么，肯定会更紧张。”
“她太单纯，不是在骗我。”
祁同伟拍了拍手：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郭羽！”
严良抱着手，皱眉说：
“我总觉得这郭羽像灾星一样。”
“你们看。”
“朱慧茹本来是要去律所求助的。”
“结果郭羽给她介绍了黄毛这种黑道的人。”
“骆闻帮他们处理了现场的事，郭羽居然顺手把黄毛的账本偷走了。”
“要不是祁处这次要彻底清查哈市的混混。”
“这件事可能就被我们忽略了。”
众人都点头，觉得没错。
严良继续说：
“如果张兵他们找到了郭羽。”
“他要是肯交出来还好，不交呢？”
“我看又要出事。”
林奇冷声道：
“就凭郭羽把朱慧茹介绍给黄毛这一点。”
“就能看出他心思不正。”
“账本现在在郭羽那里，想让他交出来，恐怕不容易。”
赵铁民语气严厉：
“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居然藏了这么一个大规模的高利贷团伙，是我们工作的严重疏漏。”
“我命令你们，尽快将火哥和张兵的团伙一锅端掉。”
“还有黄毛那起案子。”
“朱慧茹和郭羽，必须抓到案。”
“到底是不是郭羽干的，让他亲自在审讯室里说清楚！”
严良和林奇立刻答应。
赵铁民转头看向严良：
“你盯紧李丰田，一定要找到他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