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旧同事聚餐，刻意的座位隔开
周五下午，林未晚刚结束工地的材料验收，手机就弹出了前同事刘晓的微信：“未晚姐，晚上设计院老同事聚餐，在‘川味小馆’，大家都很想你，一定要来哦！”
林未晚盯着屏幕犹豫了。去，意味着极大概率会遇到顾时砚；不去，又显得太刻意，何况她也确实想看看那些熟悉的面孔。她正纠结着，手机又响了，是王主任打来的：“未晚啊，晚上的聚餐你可得来，都是以前一个部门的老人，就差你了。顾总监也会来，正好你们也多熟悉熟悉工作。”
“顾总监也来？”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啊，我特意跟他说了，他同意了。”王主任的声音带着笑意，“别多想，就是同事间聚聚，放松一下。”
挂了电话，林未晚深吸一口气。躲是躲不过了，那就去吧。
晚上七点，川味小馆的包厢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看到林未晚进来，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
“未晚姐！你可算来了！”
“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林未晚笑着和大家寒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全场——顾时砚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旁边留了个空位，显然是为王主任准备的。而离他最远的角落，正好有个空座，林未晚几乎是立刻就走了过去。
她刚坐下，王主任就带着顾时砚走了进来。王主任一眼就看到了林未晚，笑道：“未晚，你怎么坐那么远？来，到这边来，挨着顾总监坐，方便你们讨论工作。”
林未晚心里一紧，正要找借口推辞，顾时砚却先一步开口了，语气平淡：“不用了王主任，林设计师坐那里挺好的，讨论工作随时可以说。”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那边离空调近，她好像有点怕冷。”
林未晚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她怕冷？那还是五年前，他们一起加班赶项目，她披着他的外套缩在椅子上，他摸了摸她的手，说“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怕冷”……
王主任没再坚持，笑着坐到了顾时砚旁边的空位上。
聚餐的气氛很热闹，大家聊起了设计院这些年的变化，聊起了各自的生活。林未晚也渐渐放松下来，和以前的同事们说说笑笑。
席间，有人开始起哄：“哎，我说，当年咱们部门的‘黄金搭档’今天可算聚齐了！时砚，未晚，你们俩可得敬大家一杯，感谢当年带我们飞啊！”
林未晚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看向顾时砚。他也正看着她，目光在杯沿处交汇，又迅速移开。他举起酒杯，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客气：“谢谢大家抬举，都是团队的功劳。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林未晚也跟着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酸涩。“黄金搭档”……多么讽刺的称呼，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刻意的疏远和冰冷的客气。
“对了未晚姐，”一个年轻的同事好奇地问，“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辞职啊？我们都挺舍不得你的。”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包厢里的喧闹声瞬间小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未晚身上，包括顾时砚。
林未晚放下酒杯，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出去看看，换个环境。”
“哦……”同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林未晚能感觉到，顾时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有人开始聊起当年的趣事，说到顾时砚为了改一个设计细节，和林未晚在办公室争论到深夜，最后还是顾时砚“认输”，跑去给林未晚买了杯热奶茶。
“哎，时砚，你还记得不？那时候你可没少给未晚买奶茶啊！”
顾时砚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工作上的交流而已。”
又是这种语气。林未晚垂下眼，假装专心吃菜，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聚餐快结束时，王主任喝醉了，拉着林未晚和顾时砚的手，感慨道：“你们俩啊……当年多好的一对……哦不，多好的搭档……现在能一起合作这个项目，也是缘分啊……”
林未晚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抽出自己的手，借口去洗手间，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看着镜中脸色绯红的自己，心里乱糟糟的。王主任的醉话，同事们的起哄，顾时砚刻意的疏远……这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回到包厢时，大家已经准备散场了。顾时砚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我送你回酒店。”他说，语气依旧平静。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林未晚下意识地拒绝。
“太晚了，不安全。”他坚持道，“而且，关于项目还有些细节想跟你确认一下。”
听到“项目细节”，林未晚不好再推辞。
两人并肩走出餐馆，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顾时砚的车就停在路边，是一辆黑色的SUV，比他以前开的那辆轿车要稳重许多。
“上车吧。”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林未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顾时砚没有提项目，也没有提过去，只是专注地开车。
快到酒店时，林未晚忍不住开口：“今天……谢谢你送我。还有，聚餐的时候，谢谢你帮我解围。”
顾时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举手之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工地。”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林未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顾时砚，”她站在车外，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顾时砚的身体明显一僵，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懂。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未晚，我们现在这样，很好。”
“很好吗？”林未晚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是啊，挺好的……顾总监，林设计师，公事公办，泾渭分明……”
她没再说下去，转身走进了酒店。
顾时砚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久久没有发动车子。车厢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翻出一张旧照片——那是五年前，他们在项目庆功宴上拍的，他搂着她的肩膀，两人都笑得很灿烂。照片上的日期，清晰地印着三年前她离开的前一个月。
他看着照片，眼神复杂，最终还是锁屏，发动了车子，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有些距离，一旦拉开，就再也回不去了。刻意的座位隔开，是他们之间最好的距离，也是最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