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国眼睛一亮：“真这么神奇？你咋知道这东西有一千年了？”
不过随即又瘪瘪嘴：“就算真的那么好，我也没兴趣，吃了又不会让我的技术更进一步……”
黄不凡恨不得敲他两下，把何首乌提到路旁的草坪里，小心翼翼地去掉泥土杂物，最后就剩下一根齐整的何首乌。
指着何首乌的这里那里对孙建国说：“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它长了一千年吗？你看，这里是何首乌的头，这是胳膊那是腿，这还有它的小鸡鸡……”
黄不凡说得太逼真，孙建国也听得有了兴趣。不过等他说完还是没兴趣：“反正是药材，你又是医生，我才不要你分我一份呢。”
黄不凡哈哈大笑：“好，你孙建国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了，不贪图不义之财，我对你更放心了。”
随后才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孙建国说：“虽然这何首乌确实有点年份，但说它‘千年’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它也确实比一般的何首乌要好点，可也绝对不会有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效果。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守得住本心，不错！”
两人哈哈笑了一阵，提着那个何首乌回了家……
回到家，黄不凡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开着车去了小河大队高俊人家——师傅昨天来给自己‘拜年’了呢，礼尚往来，自己总得表示表示吧。
提着那蔸‘千年何首乌’进了门，大声喊道：“师傅，我给你拜年来了，你瞧瞧这礼物，相信你肯定会喜欢的……”
还别说，也只有黄不凡这样的‘厚脸皮’才能如此自卖自夸，谁见过给人拜年自己夸自己的礼物好的人？
高俊人夫妻笑呵呵从屋里出来，高大婶先开口：“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
高俊人却一眼瞧见了他手里提着的何首乌，老成如他也禁不住进走了几步来到跟前：“你这是在哪里搞到的？”
黄不凡呵呵笑道：“也没怎么费劲，下午和孙建国在山里转了一圈，一不小心就挖了个大家伙。刚好昨晚听你说有个腰痛的人，就给你提过来了。”
高俊人很是惊讶：“这么大个还完整的何首乌，我也还真没见过呢。虽然古书上记载的什么‘千年何首乌’神乎其神，我们似乎不应该迷信，但年份越久药效越好那是肯定的啊。”
师徒俩进了屋，这才看到屋里还有人。高小鹰和马小梅两人在屋里，马小梅站着，高小鹰却坐在火塘边拉着她的手。
看到黄不凡进来，高小鹰这才站起来，虽然是在和黄不凡打招呼，可脸去对着马小梅：
“我没有说谎吧，大哥这人你不用把他当客。你出去接他，他反而不自在，以为你这新媳妇找他讨压岁钱……”
黄不凡笑骂了一句：“好你个二混子，自己没个正形，还想教坏小梅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玩笑了几句，黄不凡心里却感叹：真正懂自己的人还得是高小鹰。熟人之间、越是关系亲密的人，何必那么客套？
就像自己和高俊人一样，即使对方没说，也会主动替他考虑事情。要是曾国兵那样的人，表面上凡叔凡叔叫得多尊重，肚子里却全是坏水。
高俊人还是提着那蔸何首乌在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念叨：“不凡，这东西还真不错，我相信何老那老腰腿的问题能解决了。”
黄不凡呵呵笑道：“古人不是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我这也算是为师傅解忧吧。”
高俊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人对视一笑，高俊人过了老久才叹口气：“本来，高兴得时候不该说扫兴的话。现在这样，我突然想起我家那老大了……”
和高俊人结识多年，走得近也有了三四年时间了，曾经桀骜不驯的老二高小鹰也被自己收服，那个‘放心’的老大，却一直缘悭一面。
之前好几次，黄不凡也曾试图打听一下高小鱼的信息。但每次说起，高俊人就一副伤脑筋的模样，自己也就不好多说。如今见他主动提起，干脆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高俊人示意黄不凡先做，高大婶已经端上了热茶，他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
“刚好今天老二和小梅都在，就说说老大的事吧。有些事，可能确实需要你们参考参考才行。
一直以来，我对老大都是很放心的，之前的老二也确实不让人省心。小雨去辰州县当知青已经五年了，确实吃了不少苦。
你们也知道，那几年里，我们家里也自身难保呢，根本给不了他什么支持。而辰州那里的人很排外，虽然那里有不少知青，可人家多半都有点背景，只有他确实无依无靠，最开始几个月连饭都吃不饱。
当时曾给家里写过信，让我们给他寄点钱和粮票去，可那个时候我们哪里那得出来啊？勉强凑了5块钱给他寄了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帮过他了。
之后，他就在辰州那边找了个姑娘，最开始当然谈不上什么感情，无非就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姑娘是当地支书的女儿，对他很是死心塌地。
可姑娘虽然心地好，却有残疾在身，一条腿是瘸的。小鱼心里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还得感激姑娘对自己的情分，于是便把怨忿转移到了家里……”
说到这里，高俊人叹了口气：“我到了潭州后，就想过要把他调动一下，也被他拒绝了。去年老二和小梅订婚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肯回来。这辈子，我们父子兄弟之间，很可能回不到以前了……”
黄不凡总算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心里也是很感慨：
这都是命运作人吧，这年代，高小鱼这样的例子何其之多？相比起来，他还可以说运气不错的呢。到底遇到了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干部子弟’、还是能够活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连高小鹰都没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首先还是黄不凡开口：“师傅，你也别过于担心了。小鱼的事急不来，既然他现在都成家了，那就安心等几年吧。我相信，四五年之后，你们家就会团圆的。”
高俊人心里当然没底，但对黄不凡还是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也只能如此了，虽然我们现在过得轻松了点，但世道还是这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心情不好，黄不凡就试着转移话题：“师傅，你刚才说那个老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