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羞愤、恼怒和“你们死定了”的威胁！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沈林二人永生难忘的动作——
她同手同脚地、以一种极其僵硬又滑稽的姿势，猛地转过身，像只受惊的螃蟹一样，飞快地“横”着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房门被用尽全身力气甩上，震得整栋别墅仿佛都晃了晃。
客厅里，只剩下沈烽和林杰，两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黑暗边缘游走多年的男人，面面相觑，手里还捏着没点燃的下一支烟，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巨大茫然。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抹艳丽的红与白带来的、令人窒息的视觉冲击，以及江妍最后那个同手同脚落荒而逃的、极其不协调却又莫名可爱的背影。
沈烽和林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一丝…闯了大祸的觉悟。
沈烽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你看到了？”
林杰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废话。” 那画面想忘都难。
沈烽挠了挠头，一脸愁苦：“咋办？她好像真生气了…不是，她喜欢啥礼…”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卡壳了。林杰也沉默了。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羞愧感瞬间淹没了两人。他们认识江妍十几年了，从大学同租屋的嬉笑打闹，到后来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再到如今这扭曲又真实的共生关系…他们竟然真的、从未认真思考过江妍喜欢什么，她真正想要什么。
昨晚平安夜送的口红和游戏机，现在看来敷衍得像个笑话，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她还是那个江妍”，却连她最基本的喜好都漠视了。
江妍房间内。
江妍把自己整个埋进蓬松的羽绒被里，只露出一双羞愤欲绝的眼睛。她抱着枕头，对着意识海里的妹妹疯狂输出：呜哇！！！妹妹你看他们那两块木头！那是什么反应啊！木头！木头！木头！呜哇！我不想活了！凭什么我要摊上他们俩啊！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上帝造人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们那张脸和脑子，就把他们的情商和智商一起打包扔了喂狗了吗？！啊啊啊！气死我了！
妹妹的投影坐在她枕头上，笑得前仰后合，小身体一抖一抖的：“噗哈哈哈哈！姐姐，冷静！冷静！他们在客厅里可没闲着，正抓耳挠腮地讨论该回你什么圣诞礼物才能弥补刚才的‘木头’行为呢！” 妹妹模仿着沈烽抓头的动作和林杰推眼镜沉思的样子。
江妍：我他妈要他们回了吗？！
江妍猛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蛋红扑扑的，眼神凶狠:“那俩死直男！认识我十几年了！送过我什么像样的东西吗？！啊？！”
她掰着手指头数落，“生日？情人节？圣诞节？除了最开始追我的时候送过几束快蔫吧的花！还有什么？！” 她越说越气，“刚才！刚才哪怕夸我一句好看！抱我一下！或者就简单说句‘圣诞快乐’呢？！”她抱着头哀嚎，“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摊上他们两个！我能不能都不选啊！退货！退货行不行！”
发泄了一通，江妍气鼓鼓地跳下床，冲到衣柜前，把身上那件让她社死到极点的圣诞战袍狠狠扒下来，换上了一身舒适但依旧精致的黑色高领毛衣和灰色羊毛长裙，总算感觉自在了一点。她拿起车钥匙，冷着脸噔噔噔走下楼梯。
客厅里，沈林二人正凑在一起，对着各自的手机屏幕，表情凝重得像在开跨国并购会议。沈烽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喂？老白？是我…紧急情况！圣诞礼物！送女孩子…送那种特别漂亮、特别有个性的女孩子…送什么能让她立刻不生气还特别开心？…什么？包包？她好像有一柜子…珠宝？…啧，俗不俗啊你。”
林杰那边也没闲着，他正在飞快地搜索着什么“圣诞节道歉礼物排行榜”、“如何挽回在女生面前的形象”、“女性最渴望的礼物”…
江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玄关，甩下一句硬邦邦的：
“出门一趟。”
“砰！”
大门被关上。
留下客厅里两个面面相觑、更加手忙脚乱的男人。
“快快快！老白说最新款的限量包在市中心旗舰店还有最后一个！”
“查到了！瑞士那个独立制表师今年的孤品腕表！立刻联系他们亚洲区代表！”
“还有！让司机立刻去把城西那家顶级甜品店的圣诞限定蛋糕全包了！”
“通知花店！要最好的厄瓜多尔红玫瑰！999朵！不！9999朵！现在就要！”
“……”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急促的指令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别墅。两位商界大佬，此刻为了哄一个女孩子开心，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堪比指挥一场战役的执行力和财力。
市中心某个静谧的咖啡馆
江妍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看着窗外街道上洋溢着节日气氛的行人，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妍:唉…算了算了，认命吧。
她在意识海里对妹妹吐槽:毕竟那两块木头现在也永生了，要是每次都被他们气到，我不得被气出毛病来？活活气死一个永生者，这死法也太憋屈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醇香，稍微抚平了一点烦躁。
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意识海，熟练地调动妹妹的能力。城市的“眼睛”为她打开。她像个无所事事的观察者，肆意地浏览着城市的每个角落：
江妍：噗，看那对情侣，男的送了个丑爆了的毛绒玩具，女的还笑得那么开心…恋爱脑没救了。
江妍：嚯，那个穿貂的大妈跟店员吵起来了，因为圣诞树打折没通知她？至于吗…
江妍：哇哦，那个帅哥身材不错…可惜旁边女朋友太凶了…
她像个吐槽役弹幕机，在意识海里肆意点评着，享受着这份无人打扰的、上帝视角的宁静。
“请问…您是江妍小姐吗？”
一个带着几分小心和恭敬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江妍睁开眼。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面料考究的米白色羊绒套裙的女人站在桌旁，妆容精致，笑容得体，气质成熟而性感。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好奇？
妹妹：姐姐，资料来了。柳月薇，李天盛生前的情妇。李天盛跳楼后，她通过一系列运作，包括李天盛妻子在江妍推动下主动放弃部分权益，实际掌控了原天盛集团的核心资产，现更名为月扬集团，她是实际控制人。目前公司运作良好，转型成功。
江妍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我是。”
柳月薇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江小姐您好，真是巧遇。我是柳月薇，月扬集团的负责人。” 她做了个简洁的自我介绍，姿态放得很低，“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江妍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柳总找我，有什么事？”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柳月薇似乎有些紧张，她优雅地在江妍对面坐下，从自己精致的手包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张设计简约但质感极佳的金色卡片，轻轻推到江妍面前。她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然。
“没有没有，江小姐您误会了。” 她连忙摆手，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点不好意思和八卦的意味，“咳咳…我只是…只是想向您取取经。”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好奇：“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沈总和林总那样的人物…对您如此…嗯…痴心一片？圈子里都知道，这两位总裁现在几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司事务都交给下面人打理，据说…都是为了陪您？”
柳月薇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驭夫术”的求知欲，“所以…那个，今天是圣诞节，这是一点小心意，市中心那家最顶级私人美容院的钻石年卡，里面预存了三百万，所有项目都能做。我想着…您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做个美容？放松一下？顺便…聊聊？”
江妍看着那张卡，又看看柳月薇那双写满真诚、八卦和一点点小崇拜的眼睛，愣住了。这个展开…和她预想的商业试探或者复仇戏码完全不同。
她沉默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
柳月薇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忙拿出手机：“那太好了！加个好友？方便联系！”
下午三点
美容院
空气中弥漫着舒缓的精油香氛和轻柔的音乐。
江妍和柳月薇各自躺在一张舒适的美容床上，脸上敷着昂贵的面膜，享受着专业技师的护理。
妹妹：姐姐，初步深层扫描和轨迹回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