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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湖边,月色被厚重的层云遮掩,只余下零星几点惨淡的星光落在水面,映照不出任何清晰的倒影,只有破碎晃动的、令人心悸的幽暗。

莫锦瑟空茫的眼窝“望着”前方那片无边的黑水,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内殿中那场皇家闹剧的硝烟余味与皇甫棠撕心裂肺的哭声。莫时雨搀扶着她冰凉的手,步履缓而沉。

“二姐,你说……长乐公主……她……真的就这么恨太子?”莫时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初窥宫廷阴暗后的不安和沉重,“皇甫俊太子……不是……一直对她很好吗?”她想不通,记忆里,太子虽然寡言沉默,却从未刻薄过这位皇妹。

莫锦瑟唇角噙着一丝几近于无的凉薄弧度,如同蒙尘的月牙。指尖轻轻在莫时雨手背上敲了一下,力道带着清醒的警示。“兄友弟恭?”“在这座吞金噬玉的宫城里,那不过是涂在刀刃上……迷惑世人的蜂蜜。他们生来,心房里就长着——那把冰冷椅子的形状!血脉?亲情?”她微微侧首,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枯叶,却字字透着渗入骨髓的寒意。“不过是随时可以被推出去,为那座椅子奠基的血肉——罢了!”

莫时雨浑身一颤,那彻骨的冰冷透过姐姐冰凉的手指传入她的心底。她张了张嘴,喉头像被堵住,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姐姐的手腕,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那点对皇家尚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被这几句冷酷的洞见碾得粉碎!

不远处,一缕细微的、如同深潭幽咽般的琴声,丝丝缕缕地穿破这压抑的寂静,飘了过来。音色微哑,不成曲调,只在七徽九徽间断断续续地拨捻,每一个指法都带着千斤重担般的滞涩与挥之不去的愁绪,沉甸甸地压在夜风里。

莫锦瑟脚步微顿。“这琴……”她空茫的眼窝循着那哀绝的弦音转向左前方花树掩映的深处。“如泣如诉……又似…顽石在心…难鸣……”

“是晋阳郡王。”莫时雨轻声应道,目光穿过稀疏的花影,落在花亭中那抹单薄得仿佛能被风吹折的身影上。皇甫恪独自抱膝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膝上搁着他那架半旧的枯木龙吟古琴。深色袍子裹着更显削瘦的身形,在昏暗的夜色下几乎融成一道萧索的剪影。他垂着头,指尖笨拙地在冰凉的丝弦上划过,神情专注又空洞。那张过于白皙、带着久病虚弱的脸庞在月色稀微的光线下,愈发透出一种易碎的、琉璃般的孤寂。“他……一直这样。”莫时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莫锦瑟指尖在莫时雨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扶我过去。”“终归……相识一场……”

花亭并不远。浓重的草药气混杂着清苦的墨香,随着靠近,一点点弥漫开。当莫家姐妹的脚步声踏上通往亭子的青石小径时,那原本就断续艰涩的琴音戛然而止!

莫时雨清晰地看见,花亭中那道单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一颤!抱琴的动作骤然收紧,霍然抬头!那双总是笼着淡淡水雾般忧愁的眼眸,在看到月光下走来的莫锦瑟时,瞬间掠过极为复杂的光芒!那是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即是巨大的慌乱!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溺水之人瞥见浮木般的微弱希冀?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身体撞到了冰冷的石凳,发出一声闷响。怀里的琴差点滑落,被他慌乱地用手臂死死勒住。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气若游丝的呜咽,那点皇家的矜持在莫锦瑟面前被碾得粉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扶那位目不能视的少女,却又在指尖即将触及对方衣袂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巨大的局促让他苍白的脸颊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僵硬地钉在原地,眼神慌乱得四处躲闪,不敢再看莫锦瑟那双空茫却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睛。

莫锦瑟仿若未觉那凝固般窒息的气氛,微微敛衽,朝着皇甫恪气息传来的方向,无声地行了一礼。“郡王安好。”

清冽平缓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那份凝结的尴尬。“郡王的琴……”莫锦瑟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似是比春日里……多了几分……未释之意?”

一句话,问得随意而自然,却仿佛一支无形的利箭,瞬间洞穿了皇甫恪苦苦维持的壁垒!

皇甫恪浑身又是一颤!抱着琴的手指根根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白的颜色。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湿棉花,酸涩滞胀,努力了半天,才挤出几个艰涩的字符:“莫……莫大小姐……安好…病躯……仍是…如此…药……常伴……”他声音低哑,如同砂纸摩擦。那双眼眸里的慌乱更甚,下意识地想要躬身回礼,却因为动作太急太慌,带得长袖袍角扫过石凳边缘,发出轻微的窸窣摩擦声。

莫锦瑟似乎了然地点点头。“春日湿冷。”她的目光仿佛穿透黑暗,落在那架冰冷的古琴上。“琴瑟之音,亦易受潮,今日……”她微微顿了顿,语气如同长者叮咛小辈。“佳期盛典,人声鼎沸,酒暖亦伤身……”

这近乎规劝的话语让皇甫恪猛地一愣!他倏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莫锦瑟那张在黯淡星光下模糊不清、却仿佛散发着奇异柔和光芒的脸!她在关心他?她竟记得他畏冷体弱?!一股酸涩又温热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击着早已冰封多年的心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点头,喉咙里“呃”了一声,又意识到自己像个傻子,慌忙改口:“…多……多谢…莫……大小姐提点……”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颤。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只觉得脸上火烧般的烫!连耳尖都红透!

亭内气氛凝滞到了极点。浓重的药香混杂着他急促的呼吸声。皇甫恪的手死死攥着膝头冰凉的袍料,指关节绷得咯嘣作响!心头有无数个念头翻滚撞击!想问问她的手伤恢复如何?那日在猎场……听说她为了妹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那巨大的怯懦如同冰冷的铁链将他牢牢捆缚!他算什么?一个不受待见、连上林苑围猎都只能留在偏殿的病弱郡王……

就在这时!莫锦瑟忽然轻移莲步,向前走近了一小步。一股极其清冽的、独属于少女的淡淡馨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瞬间钻入了皇甫恪的鼻腔,让他本就混乱的呼吸猛地一窒!一只莹白纤细的手探入袖中。那只手背光滑白皙,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唯有指腹间能隐约触摸到几处极其细微的、新生的淡粉色嫩肉,如同花蕊初绽的痕迹。一方素净的浅青色绣缠枝莲纹的锦帕被那只手稳稳托出,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四方朱漆螺钿盒子。

“从前在宫里……”莫锦瑟的声音如同月光下的泉音,清晰而平静地流淌进这方小小的死寂。“总听宫人说…您喝药后…嫌嘴里的苦味散不去……”她将那小盒子轻轻递向皇甫恪僵硬垂在身侧的方向。“这是……府里厨娘拿腌渍金丝梅调蜂蜜熬的……果子糖。”指尖轻点那盒盖边缘,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温度。“每次吃药后,含上一颗,心里就不觉得……太苦了……”

轰——!皇甫恪脑中一片空白!他看着那递到眼前、在月色下泛着温润光泽的小小盒子。看着那只托着盒子的、带着昔日伤痕的、纤美得令人窒息的手。听着那如同春风吹过冰湖面的话语……那日偏僻冷殿角落里……那个同样怯生生的小女孩……捧着同样的果子糖……对他说……“吃了……就不苦了……”

时间仿佛瞬间倒流!无数被刻意掩埋在心底最深处、不敢回忆的脆弱时光汹涌澎湃地冲垮了所有堤坝!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猝不及防的暖意!一层水汽猝不及防地弥漫上那双忧愁深重的眼底!滚烫的泪水几乎要决堤而出!他死死咬着下唇内侧细嫩的软肉,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下那汹涌的酸楚!喉咙剧烈滚动,发出极度压抑的哽咽!

“我……”他声音嘶哑破碎得不像话,“谢……谢谢……”

手臂僵硬得如同木偶,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抬起,几乎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如同触碰稀世珍宝般,接过了那方带着少女温度和幽香的锦帕包裹的盒子。指尖触碰到盒身冰凉顺滑的漆面和坚硬微凸的螺钿花纹,那微小的凸起如同电流般刺穿了他麻痹的神经!他猛地低头,将那盒子如同救命稻草般死死捂在滚烫的胸前!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终于冲破重围,滚烫地砸落在紧握的拳背之上!

“锦……锦瑟……”一声低微得如同梦呓、又带着无尽痛楚与隐秘渴求的呼唤,猝然从他紧咬的唇齿间失控地逸出!

莫锦瑟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加深了千分之一瞬。她没有点头,亦未摇头,只是那空茫的眼窝“平静”地“望”着前方剧烈颤抖的剪影。声音依旧温和平缓,却带着穿透时空的魔力:“……恪哥哥——保重。”

三个字!轻若鸿羽!却如同无形的万钧雷霆!重重劈在皇甫恪的心口!恪哥哥!这久违的称谓!如同撕裂长夜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荒芜冰冷、布满尘埃的少年时光!那是她六岁入宫初见时……也曾这般……带着天真的依赖与无瑕的笑意……这并非亲昵!更像一道无形的锁链!一条血淋淋拉出的鸿沟!是“世子”到“郡王”身份转变的冰冷嘲讽!是“两小无猜”到“权势鸿沟”的绝情切割!是在提醒他!也是在宣判——此情此景……已是极致!不可逾越!

皇甫恪浑身剧震!如遭雷殛!死死攥着糖盒的手骤然冰凉!所有的暖流、希冀、沉溺……刹那间被这冰冷的三个字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的寒冷自脚底疯狂蔓延!将他彻底冻结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色的身影毫不留恋地转身,一步一步……在妹妹的搀扶下……踏碎一地清冷月色……融入了前方无边的黑暗!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低头紧握盒子、泪流满面的姿势。温热的泪水滴在冰冷的螺钿硬纹上,砸出小小的水痕。那少女残留的幽香萦绕在鼻端,混合着他胸腔里如同被挖空般的剧痛气息,酿成世间最苦的酒!她……终究只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照亮了他最卑微的生命,却也……仅仅只能是照亮!

远处花树阴影下。莫时雨已扶着莫锦瑟走出了十多步,正待低声询问去向,一扭头——呼——!一股裹挟着沉水香混合着浓烈麝香、如同燃烧着烈火的、巨大而熟悉的气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最迅捷狂暴的猛虎撕裂空气!猝然袭至!

莫时雨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面容!只觉手腕上骤然一空!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道如同铁钳般狠狠攥住了她身边姐姐的臂膀!

“大姐——!”莫时雨失声惊呼!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莫锦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左臂!那力道没有丝毫温柔!蛮横、霸道!带着一种近乎撕扯的狂暴!整个身体瞬间被带得踉跄向前!脚下嶙峋的乱石和裸露的树根瞬间成为索命的陷阱!“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尚未来得及完全冲出喉咙!右脚踝狠狠撞上一块横亘的石块!剧烈的刺痛闪电般窜遍全身!钻心的锐痛让她瞬间白了脸!身体失控地向前扑跌!

而那只滚烫如同烙铁的大手!没有半分停滞!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只是死死扣着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臂骨!以一种不容置疑、近乎拖曳的粗暴力量!将她强行拽离原地!朝着小湖边那更加黑暗、更加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疾走!速度之快!力量之悍!仿佛他手中拉扯的……不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姑娘!只是一件亟待丢弃的、毫无价值的杂物!

“宋麟!……宋麟!你放手——!”莫锦瑟强忍着脚踝的剧痛和几乎被拧断臂骨的痛楚,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与骤然腾起的怒火!她尝试用力挣扎、掰开那几乎要嵌入她骨肉的铁指!可那手劲大得惊人!指甲甚至隔着衣料在她细嫩臂膀上留下了深陷的凹痕!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手臂上贲张的肌理和如同烈火般灼烧她的体温!以及……那毫无由来的、汹涌得如同要将一切焚毁的狂躁怒意!

前方的人如同聋了一般!大步流星!沉默如铁!唯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寂夜里如同野兽濒临失控的低咆!周遭景物在莫锦瑟失焦的感知中飞速倒退、扭曲!林木的枝桠刮过她的手臂、裙裾,带着针刺般的疼痛!耳边只有自己紊乱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和他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脚步砸在地上的闷响!

他疯了?!一股冰冷的战栗混合着被当众折辱的愤怒瞬间灌满四肢百骸!你凭什么?!

不知疾步奔行了多久,被暴怒操控的宋麟才骤然停下!并非到达了他心中的目的地,而是手中挣扎的力道猛然消失!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冲垮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终于惊觉——她没跟上!

他猛地回头!却见莫锦瑟在他停下的那刻,因骤然的惯性而失去平衡!那只被蛮力拖行的右脚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重前倾!噗通——!一声沉闷的撞击!整个人狼狈地、不受控制地重重跪扑在那片湖边湿冷的草地上!冰凉的水汽瞬间浸透了丝绸裙裾!碎石的棱角狠狠扎进细嫩的膝头!细碎的、尖锐的刺痛如同密密麻麻的毒针!瞬间钻心!她跪扑在地,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锦瑟!”宋麟心头猛地一缩!方才被狂怒和那要命的妒忌烧得快要失去的理智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找回了一丝!他下意识地想扑过去扶住她!伸出的手却在半空硬生生僵住!

莫锦瑟没有去看他伸出的手。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用那只未被禁锢的、尚且完好的右手撑住冰冷湿滑的草地,试图强忍剧痛自己站起来。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那单薄撑起的脊背挺得如同要折断的竹子!倔强!孤绝!

手腕上那圈在昏暗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见的、如同血玉手镯般浮凸出的瘀紫指痕,在冰冷的光线下泛着触目惊心的青红!而跪在湿冷草丛中的单薄身体,正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如同被暴风雨击落的蝶翅!

这无声的、被强行折辱的姿态,如同一道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宋麟被狂怒熏黑的心房之上!那瞬间回笼的理智让他看清了自己刚才的兽行!滔天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淹没的火山口,只剩下翻涌的无边后怕与……更深更重的、被压抑进血脉的暴躁和那让他胸口窒息的妒忌!

他的目光猛地从她腕上那圈刺目的瘀紫上收回!如同被烫伤!却精准地落在她那双在惨淡月光下微微抬起、朝向他的——毫无焦距的眼窝深处!

那双眼睛!空茫依旧!却淬了万载寒冰!如同穿透皮囊刺入他灵魂的利刃!没有泪光!只有一种将他彻底钉在原地、令他心神俱裂的冰冷、疏离、甚至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宋麟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刚刚压下的暴戾与那刻骨噬心的妒忌如同毒藤般再次疯长缠绕!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和喉咙!

他一步踏前!高大的身躯瞬间笼罩下来!将那抹跪在地上、倔强昂首的纤细身影完全包裹在浓重压抑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影里!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巨网当头罩下!

“你跟皇甫恪……”宋麟的声音终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铁水里捞出来,再裹上九幽寒冰!嘶哑!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质询!“——很熟?”

莫锦瑟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臂,指尖缓慢而平静地抚过手腕处火辣刺痛的皮肤。她没有试图立刻站起身,也没有丝毫闪避他投下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巨大阴影。她只是微微仰起那张毫无血色的、冰冷得如同雪玉雕琢的小脸。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她苍白紧绷的下颌线条。

“熟不熟……”她的声音如同冰冻的琉璃碎裂,清晰而平静,却带着淬了毒的锋芒,“……与你……何干?”短短六个字!如同一柄最冷的刀!狠狠劈开了宋麟强行构筑的控诉防线!

轰——!!

一股足以焚毁万物的、混合着滔天屈辱与炽烈妒火的血腥暴戾,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弹药库,瞬间在宋麟胸膛深处轰然爆开!将他强行压抑的理智炸得粉碎!何干?!她竟敢问何干?!

那双桃花眼深处的瞳孔猝然缩成针尖!血丝如蛛网般瞬间密布眼球!眼底烧灼的不再是爱意或悔恨,而是被彻底点燃、足以焚尽一切的地狱业火!

“你!”一个裹挟着毁灭气息的音节从喉咙深处悍然撕裂而出!宋麟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鞭狠狠抽中,猛然前倾!那双曾经在无数个暗夜里为她小心翼翼包扎伤口、描摹眉眼的大手,此刻却带着狂暴的、如同要碾碎骨骼的力量,失控地向前抓去!目标——正是那张即使在如此狼狈境地,依旧冷硬如同冰雪雕琢的脸庞!那两片吐出刻骨寒冰字眼的唇!

脑海里的画面撕裂!长乐公主殿外那场羞辱人伦的闹剧余韵未消,眼前就撞见更刺眼的一幕!莫锦瑟对着皇甫恪那一系列堪称“温柔体贴”的举动!递出的糖果!那声……该死的“恪哥哥”!这画面如同滚烫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心底最深、最隐秘的疮疤!

凭什么?!他宋麟!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机关算尽!为她不惜自毁名声!为她挑战将军府权威!甚至在父亲那个沉重如山的名字阴影下苦苦挣扎、赌上一切!只求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位置!而她呢?!竟在这里!对着一个连自身都难保、懦弱如虫的病秧子!递上那该死的“糖果”!喊出那该死的、令人浑身骨头缝都发酸的——“恪哥哥”?!

妒忌!如同最烈性的毒药!混合着方才看到皇甫恪紧握锦帕糖盒、热泪盈眶那刻产生的、几乎将他逼疯的暴戾!在这一刻冲破了他所有理智的堤坝!

指尖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距离那苍白冰冷的脸颊只有寸许之遥!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上细微绒毛被劲风带起的颤栗!

莫锦瑟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疾速迫近的毁灭性威胁!或者说,她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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