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抓着李峰的衣袖，语气急切：“李道长，这不可能！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取经怎会是算计？”
李峰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既然大和尚非要听，那我便说个明白 —— 这种事，早已不是第一次。”
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锐利：“你可知商周时期的封神之战？”
孙悟空挠了挠头：“略有耳闻，好像是天庭封了不少神。”
唐僧却一脸茫然，他自幼在寺庙长大，从未听过这段往事。
李峰指尖凝出一缕灵气，在空中画出简单的画面：“封神之战前，人族有人皇，与天地平齐，不拜神佛。可封神之后，天庭三百六十五路众神皆从此战而出，就连灌江口的二郎神，当时也只是阐教的先锋小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封神一结束，人皇便被降格为天子，从此人族再无自主气运，全被天庭和各大教派瓜分！”
孙悟空猛地站起来，金箍棒在地上顿出声响：“你的意思是，西行取经，也是为了偷人族气运？”
“不止是偷。” 李峰摇头，“是要把东方人族彻底变成工具，日后任由神佛收割气运，永无翻身之日！”
这话像惊雷炸在院中，孙悟空惊得满脸失色，抓着金箍棒的手都在抖 —— 他从未想过，自己大闹天宫、护唐僧西行，竟可能是别人的棋子。
唐僧更是呆坐在椅上，脸色惨白，喃喃道：“不可能…… 佛祖慈悲，怎会做这种事……”
“我不信？”
孙悟空回过神，梗着脖子反驳，“俺老孙是齐天大圣！三界之内，能与我匹敌的屈指可数，怎会是棋子？”
李峰冷笑一声：“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你还没想明白？是装傻还是真傻？还敢说三界内少有人敌？简直狂妄！”
“你！” 孙悟空气得瞪眼，“那你倒说说，有哪些人比我厉害！”
“先说说你认识的杨戬。” 李峰道。
“杨戬确实厉害，俺老孙承认。” 孙悟空哼了一声。
“可杨戬只是阐教的二代弟子。” 李峰淡淡道，“你想想他的师傅、师叔、师伯，哪个不比他强？”
孙悟空愣住了：“就算如此，那能有多少人？”
“我给你一一列举。” 李峰屈指细数，“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元始天尊二弟子南极仙翁，三弟子云中子；昆仑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还有赤精子、黄龙真人、惧留孙、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
他顿了顿，继续道：“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这些还只是阐教里出名的，截教号称万仙来朝，我都没跟你提！”
“燃灯道人？惧留孙？文殊、普贤、慈航？” 孙悟空皱着眉，“这些人我怎么没听过？”
“后来他们叛去西方了。” 李峰道，“燃灯道人成了纵三世佛里的过去佛燃灯古佛，惧留孙成了惧留孙佛，文殊广法天尊是文殊菩萨，普贤真人是普贤菩萨，慈航道人就是你常求的观音菩萨！”
“什么？！” 孙悟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观音菩萨…… 竟是阐教叛过去的？”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狂妄有多可笑 —— 三界之内，比他强的人数都数不清，他所谓的 “齐天大圣”，或许真的只是个笑话。
唐僧看着失魂落魄的孙悟空，又看向李峰，声音发颤：“李道长，那西行路上…… 是不是有危险？”
“你不会有危险。” 李峰摇头，“你是取经的主要人物，暗中不知有多少神佛护着。可路上的人，就要遭殃了。”
“道长何出此言？” 唐僧追问。
李峰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那恐怖的景象，声音低沉：“我曾远远见过狮驼国，那地方，是世间罕有的凶煞之地！”
他缓缓描述：“十里之外就能闻到腥膻恶气，呛得人头晕目眩。
城门上没有匾额，挂满了累累白骨，大的如斗，小的如拳，全是过往行旅的遗骸。
风一吹，骨节相撞，呜呜的像鬼哭狼嚎！”
唐僧听得浑身发抖，孩童更是躲到老者身后，不敢露头。
“城墙是黑褐色巨石垒的，缝隙里凝着暗红血渍，常年不干，透着森然寒气。” 李峰继续道，“城里更吓人 —— 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妖魔鬼怪穿梭。猛虎穿甲胄拿刀巡哨，雄彪在酒楼呼喝狐妖斟酒，千尺大蟒盘在梁柱上吐毒信，万丈长蛇横在路口，鳞甲泛着冷光！”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狡兔摇着折扇迎客，爪子里藏着杀机；野猪挑着货担叫卖，筐里全是活人的血肉。店铺里的货架摆着骷髅酒杯，案板上剁的是人的肢体，妖气冲天，秽臭难闻！”
“那…… 那狮驼国以前是什么样？” 唐僧颤声问。
“以前是繁华天朝，宫阙巍峨，人烟稠密。” 李峰道，“后来被青狮、白象、大鹏三个妖精带着众妖，把满城男女老幼全吃了，硬生生把锦绣河山变成了虎狼巢穴！”
“百十万人…… 全没了？” 唐僧的眼泪掉了下来，“离西方那么近，佛祖为何不庇护？”
院中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孙悟空攥紧金箍棒，指节发白 —— 他终于明白，李峰说的 “算计” 并非虚言，若取经真为窃气运，那这一路的杀戮、这狮驼国的惨状，又算什么？
老者抹了把眼泪，哽咽道：“造孽啊…… 这么多人，就这么没了……”
李峰看着众人的模样，没有再说话。有些真相，知道了比不知道更痛苦，可他必须说出来 —— 至少，要让孙悟空和唐僧明白，他们即将走的路，远比想象中更黑暗。
过了许久，孙悟空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不管这取经是真是假，俺老孙都要去！若是神佛真要害人，俺老孙就再闹一次天宫！”
唐僧也擦干眼泪，双手合十：“就算前路凶险，贫僧也要去西天。去西天问问佛祖，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峰看着二人，微微点头：“好，有这份心，就不算贫道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