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去做贼去了？”林风竹轻笑着打趣。
他并非是瞎子，众人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连牵马车夫也一副蔫巴巴的状态。
他都看在眼里。
华玄机黑着眼圈：.....
赶紧四周张望瞧了瞧，华玄机这才上挤马车试探问道：“昨夜之事....你真不知道？”
“昨夜发生何事？”林风竹揉了揉脖颈处，想必是落枕了有些隐痛。
昨夜他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晚上噩梦，被一条巨蛇缠绕逃也逃不掉。
见林风竹一副平静慵懒模样，华玄机凑近低声道：“昨夜王爷杖....”
话还没有说完，徐公公来车前朗声喊道：“林大人，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华玄机立刻安静如鸡，原本的话题也终止了。
林风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华玄机，凤眸微动，轻笑对车外徐公公道：“风竹这就过来。”
他下了马车，随着徐公公，穿过车马人群。
经过白脸的柳大人马车时，正巧掀开车帘提醒一句，“小心。”
林风竹听得微愣，微笑向人点头回应。
确实有些意外，平时点头之交的柳大人会来提醒他。
同时，他也好奇。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么个个精神状态都奇怪。
林风竹很快来到队伍前方。
眼前的马车很是气派，至少比他的马车宽大一倍多，车厢外缀宝石金玉，比大户人家的花轿还漂亮....
三头马被马官牵停。
“王爷，您找风竹何事？”林风竹上前恭敬道。
“进来。”老板的低沉声从蟒纹车帘传出。
林风竹被人扶着踩上登阶，登上车厢。
车厢内部果然很大，里面的摆设众多多。
香炉渺渺，软榻上坐着的赵玦正闭目养神，让人不免侧目。
“可会手谈？”赵玦突然开口，睁开眼直直看着他。
林风竹看了眼桌几摆放的棋盘，想了想道：“会一些。”
这不是谦虚，在现代因为家里穷，根本没有学围棋的机会。
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懂一点围棋规则，但要融会贯通也需要自身的打磨。
“陪本王。”赵玦下颌微抬。
“好。”林风竹恭敬跪坐下。
他执起白子，暖玉在指尖摩挲。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赵玦，林风竹按记忆落下。
“听闻你出生彩云城？”赵玦随意落子，突然聊起家常。
林风竹根据模糊记忆点头，有些唏嘘原主的命运，“家中遭难....祖母就带我们来京城讨生活....”
赵玦安安静静地听完，慢条斯理问道：“如今不用为生计奔波....你可有打算继续科举？”
继续科举？
林风竹温煦笑着，“风竹只想为王爷办事。”
科举是不能科举的。
毛笔字写的差不说，也没有寒窗苦读的毅力。
只能走老板给的捷径。
赵玦笑了，似乎被这不思进取之人逗笑了。
最终他落下黑子，“本王需要得用之人。”
“正巧，风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林风竹自夸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
他捏着棋子，举目望去，棋路早已被围堵死。
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尴尬。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力气和手段……就这？”赵玦笑着看他。
林风竹慢悠悠放下棋子，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语气佩服道：“王爷棋艺果然高超，必然能成为一代大家....”
他知道他的围棋水平还不如个孩童。
但是这世上并非只有输赢，还有人情世故。比如多多夸奖比自己厉害的人，也能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赵玦果然不笑了，沉默了会，“回京后，本王会替你寻位棋艺大家为师。”
“多谢王爷。”林风竹虚心接纳。
老板果然还是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林风竹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棋子，又瞥了眼车外估摸时辰，怕是要再下几盘围棋才到正午。
他凤眸微动问道：“王爷可会下象棋？”
赵玦看着他，意思很明确。
林风竹知道，这里是架空小说的世界，与现代历史典故都有些偏差。
他也不卖关子，开始慢慢讲述，“所谓象棋，为风竹与一位番邦外商所学...”
“霸王别姬？”
赵玦听得认真，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继续。”
林风竹将楚河汉界由来说完，指着命人制作的象棋，开始讲解规则。
规则耳熟能详，马走日，象走田.....
明白规则后，开始实战。
“将军！”
林风竹喝了一口茶，轻笑道：“王爷，承让了。”
他心情愉悦，总算知道老板围棋赢他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就像，对方是个小朋友张牙舞爪，他只手抵住对方的小脑袋。
虐菜！
赵玦盯着寥寥无几的棋子，漆黑鬼面下的唇上扬，“继续。”
“好。”林风竹微微一笑，很主动的摆放棋子。
对上刚学象棋的老板，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在现代，他总会在公园里和老大爷下象棋。
他的棋艺还是不错的。
只是。
在第三盘对弈时，林风终于笑不出来，“风竹输了，王爷果然棋艺高超！”
他输的心甘情愿。
老板果然厉害，刚学的规则就能灵活运用。
“王爷，膳食已备好。”徐公公在外小心翼翼地喊了句。
赵玦放下象棋子，“进。”
两位宫人拎着食盒进入车厢，先将棋盘整理收拾好，再将食盒里的菜肴取出。
林风竹不自觉地扫向桌上六道菜，是普通的家常菜。
色香味俱全还散着热气，怕是从酒楼快马加鞭送来的，徐公公正在用银针试毒.....
林风竹收回眼，拱手准备告退，“王爷，风竹还有私事，就先行....”
“本王准许你走了麽？”赵玦的声音低沉还冷，语气像结了层冰。
吓得正在试毒的徐公公手抖了抖，不禁同情地看了眼林风竹。
林风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温煦笑道：“王爷不让风竹离开，那风竹就一直陪着王爷。”
说话时，他很自然地坐在桌前，深呼吸赞叹道：“很香。”
赵玦盯着他半晌，“备副碗筷。”
徐公公让人多备副碗筷同时，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林风竹。
这青年除了风姿卓越还有过人的定力和手段，能将喜怒无常的王爷哄得消气。
真是有过人本事。
徐公公自知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等全部都菜试完后，他赶紧带着两位宫人告辞离开。
见三人落荒而逃，林风竹笑了笑。
他用勺子要盛好汤，温声笑语地递上，“王爷，您尝尝这肉糜羹。”
赵玦没有伸手，而是直直盯着他，“你不怕本王？”
林风竹低眸想了想，他确实不怕。
刚才老板看着确实吓人。
再加上今天身边人的奇怪行为，以及柳大人的提醒。
无不提醒他老板心情不好。
可他和老板下了半天的棋，还是可以看出。
老板的心情是很稳定的。
所以，老板此举是做给外人看的。
包括喊他同乘车厢，应该也带有目的。
作为心腹，他应该配合老板表演。
林风竹收敛心绪，倒也不点破，“王爷不怒自威，谁不怕呢？”
赵玦莫名哼笑一声，倒也是接过玉碗，轻轻舀了勺送入口中，细腻鲜嫩.....就好像昨夜触碰到唇瓣....
林风竹见老板已经将此事揭过，也为自己盛了碗肉糜羹尝尝。
送入口中让他眼前一亮，味道确实很好。
林风竹吃的尽兴，全然没有注意某人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