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杨老太抱着念念说了很多话、念念也哭了。
闻溪强忍着眼泪、带着念念和杨老太下楼。
车上、老太太嘱咐闻溪要经常给她打电话、要照顾好念念、照顾好自己、特别强调她还年轻、还是要找个男人。
“闻溪啊、这些年我也没问、念念的爸爸他是结婚了吗？”
闻溪开着车、看着后视镜、念念睡着了。
“没有！”
她回答。
“那既然没有、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找念念亲生爸爸最好、人这一辈子还是要有个完整的家、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念念考虑啊。”
老太太语重心长。
闻溪没说话。
到了杨老太家、杨志刚也在、不过身边换了个女人。
杨志刚看见闻溪、眼神有些躲闪、知道她和顾燃那种大人物有牵扯、他自然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两人点点头、视线移开、闻溪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女孩身上。
长得并不好看、但眼神清澈、低着头、看起来比较害羞内向、不过这才算是找了个能过日子的。
和老太太寒暄了一会、闻溪带着念念走。
上车后、杨志刚走到窗前。
“闻溪、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闻溪笑了笑：“都过去了！”
“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你照顾好杨阿姨！”
离开小区、拐角的时候、她还看见杨老太在挥手。
在老太太心里、也许以为这一次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四年的陪伴、老太太心中、闻溪和念念早就是她的亲人。
“妈、别哭了、人家是回老家又不是死了！”
杨志刚说道。
杨老太抹着眼泪、没说话。
闻溪回到家、将收拾的东西全部寄回老家、在床头柜里、一张照片让她停止了忙碌的动作。
她仔细端详、看了很久。
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将它夹在了里面。
房间里的家具她都擦的很干净、这房子顾燃应该不会来看一眼、真可惜、浪费了。
不过和她也没关系。
下午闻溪就带着念念走了。
“妈妈、以后我们都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
闻溪笑着回应。
县城离外婆家不远、闻溪已经提前在网上看好了房子、三室一厅、很大、比成渝二室一厅便宜一半还多。
如果拿着成渝的工资、在县城生活的话、那生活质量是真的很不错。
小区整体看起来比较旧、但停车方便、外面宽敞、绿化很好。
房东是个老太太、人不错、提前将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家具齐全、视野开阔。
她租的是六楼、老小区最高也就六楼、楼顶上不去、但有一个其他楼层都没有的超大阳台。
闻溪最满意、在这里种个花花草草。
对面一条街后面、就是小学、虽然教学质量不怎么好、但闻溪辅导的情况下、对女儿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收拾好一切、已经到晚上、带着女儿又开始火急火燎往山里赶。
这也得亏闻溪会开车、不然真的很不方便。
外婆都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了、说什么饭做好了、她都热了几遍。
县城距离小石村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紧赶慢赶、在七点左右总算是到了。
一路上、农村的灯火比起上一回她回来多了很多、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
过年了、外出的人都回来了。
遇到熟悉的人、她会打个招呼、对方还会多问几句、才知道她是谁。
到了外婆家、外婆又抱怨又开心、想要抱起念念、抱不动。
桌上吃饭、全是闻溪和念念爱吃的菜。
干土豆片干豆角炖排骨。
野生干牛肝菌炖鸡。
粉蒸肉......
大山里、时不时会响起几声擦炮的声音、闻溪带着念念站在院坝、看见不远处的人家有小孩在放仙女棒。
“妈妈、我也想要！”
女儿抬头、满眼希冀。
“好、明天妈妈给你买！”
闻溪摸着女儿的头。
“不让妈妈买、让外祖母给念念买好不好？”
“好！”
农村睡得早、洗漱完、闻溪和女儿早早躺在床上。
她拉黑了顾燃的电话和微信、却在无意识间登了qq、他给她发的信息还是那么多。
闻溪本来不想看、但还是没忍住。
翻了翻、她才发现、他几乎每天都会发、已经持续快半年了。
关掉手机、她叹了口气。
既然选择了、就要真正做到断舍离。
农村的生活很安逸、靠着火炉、火炉下放几个土豆和地瓜、上面摆着各种小零食。
今年就下了一场雪、再下估计要等到年后了。
又过了两天、除夕夜。
大舅二舅带着一家子回来、让外婆和闻溪忙碌了一个下午。
吃完饭、放完烟花。
两个儿子陪着老母亲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太忙了妈、我还得去淑云家、初四就要上班！”
大舅表现的很为难。
“妈、闻溪在家陪你呢、我们就先走了、等我忙完了再带着你孙子回来看你。”
二舅人已经坐到了车上。
两个媳妇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
闻溪站在边上看在眼里、两个舅舅对她从小就不好、现在也很疏离。
就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
其实她知道、两个舅舅就是见她在、所以连住都不住就走、毕竟老人有人照顾、他们也乐。
在城里安家落户久了、都不想回大山。
两辆车走了、外婆站在院坝抹眼泪、闻溪过去安慰。
“外婆、等过完年、你跟我到县城去住呗、刚好可以照顾念念。”
她从成渝市辞职回来、在县城租了房子的事情已经说过了。
外婆有些犹豫、闻溪知道老人就是舍不得这个家、再说了在城里、住不惯。
于是她又换了个说法：“我年后找工作、还要托关系给念念转学忙不过来、你就当帮我一段时间、到时候你要不习惯我在送你回来。”
外婆点头答应、只是看着远去的车辆叹息：“养儿有什么用...”
当晚、闻溪带着念念放了烟花、其实她挺怕放这些东西的、但没办法、身边每个男人、又不能让女儿的童年缺失快乐。
围着火炉看了一会儿春晚、外婆出去很久都没回来。
闻溪出去找、发现外婆一个人坐在卧室、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嘴里念叨什么听不清。
她走过去、发现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女人、身旁站着三个孩子。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照片发黄、应该有些年月了。
闻溪的目光深深的被照片上那个约十三四岁的女孩吸引、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身躯微颤。
女孩很瘦、长得清秀、扎着双马尾、青涩的脸庞依稀见能看出、那是妈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