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霞光还没褪尽，紫霄就踩着晨光把“战后庆功宴”的横幅挂在了神殿大门上。横幅是用回音森林的藤蔓编的，歪歪扭扭写着“打败魔神随便吃”，引来路过的松鼠集体驻足围观，以为是什么新型坚果促销活动。
“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先找个落脚点？”伊莎贝拉正给糯米梳理绒毛，小家伙抱着鹅毛枕头打盹，尾巴上的星星沾了片落叶，被她轻轻摘下来，“总不能一直住在神殿里，这里的蛛网比紫霄的鞭子还缠人。”
“住什么落脚点，浪迹天涯多潇洒！”紫霄从树精那里讨来串野葡萄，扔给叶辰一颗，“再说了，现在全大陆都知道咱们是‘魔神终结者’，走到哪都得有人管饭，说不定还能收点‘签名费’——就签在黑袍人的秋裤上，保证升值。”
话音刚落，神殿外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匹雪白的骏马停在门口，马背上跳下个穿着制服的信使，手里举着个烫金信封，对着四人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请问是叶辰大人、紫霄大人、凌霜大人和伊莎贝拉大人吗？城主府有紧急委托，请各位务必过目！”
“委托？”叶辰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突然笑出声，“城主说最近城里怪事频发，有居民反映夜里总听到‘鹅鹅鹅’的叫声，怀疑是魔神的余孽，想请我们去调查，报酬是……全城酒楼的终身免费券。”
“终身免费？”紫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过信纸，“地址是‘风语城’？离这儿才半天路程！不去是傻子！”
凌霜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信纸边缘：“只是鹅叫声？会不会和神殿里的鹅毛枕头有关？”
“管它什么关系，有免费饭吃就行！”紫霄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其实就是把鹅毛枕头往包里一塞，“糯米，走了，去城里吃红烧肉！”
风语城果然是座热闹的城池，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路边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最显眼的是城中心的公告栏，上面贴满了关于“魔神终结者”的画像，只不过画得有点抽象——叶辰被画成了三头六臂的模样，紫霄的长鞭被画成了面条，引得路人围着指指点点。
“这画师怕不是个近视眼。”紫霄指着画像上自己的香肠嘴，气得想把公告栏拆了，“本姑娘明明是樱桃小口，这画的是吞了鹅蛋的癞蛤蟆吧！”
“别气别气，”叶辰赶紧拉住她，“你看下面，有人写了‘求娶紫霄大人，嫁妆是十只烤鹅’，这不是挺有眼光的吗？”
“滚！”紫霄一鞭子抽在旁边的柱子上，惊得路过的小孩直哭，结果被伊莎贝拉瞪了一眼，只好悻悻地收起鞭子，“算他识相。”
城主府是座气派的红砖墙建筑，城主是个圆滚滚的胖老头，见到四人立刻倒背着手迎上来，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哎呀呀，四位英雄可算来了！快请坐，上好茶！”他拍了拍手，侍女端来的茶盏竟是用琉璃做的，和神殿里的琉璃砖一个材质。
“城主大人，这鹅叫声是怎么回事？”凌霜轻轻抿了口茶，茶水里飘着片花瓣，清香扑鼻。
胖城主的笑容瞬间垮了：“说来惭愧！半个月前开始，每天三更天，城西的老钟楼就会传出‘鹅鹅鹅’的叫声，那声音……别提多渗人了！有胆大的去看过，钟楼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口老钟在晃悠，敲钟的绳子上还沾着白色的羽毛！”
“白色羽毛？”叶辰和紫霄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个鹅毛枕头。
“更邪门的是，”胖城主压低声音，“有天夜里，我家厨子说看到只大白鹅站在钟楼顶上，戴着顶破帽子，对着月亮‘引吭高歌’，唱的还是……《鹅鹅鹅remix版》！”
“噗——”紫霄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戴帽子的大白鹅？还唱remix版？这不是魔神演唱会海报上那只吗？”
当晚三更，四人悄悄摸到城西的老钟楼。钟楼确实老旧，石阶上长满了青苔，顶层的窗户破了个大洞，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鬼哭。紫霄刚想爬上去，就被叶辰拉住：“等等，有动静。”
果然，钟楼顶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紧接着，那熟悉的“鹅鹅鹅”歌声响起来，跑调跑到能把狼招来，正是紫霄在K歌房唱的那版。四人蹑手蹑脚爬上顶楼，借着月光一看——
只见钟楼上蹲着只肥硕的大白鹅，头上歪戴着顶破草帽，嘴里叼着根羽毛，正踩着钟锤“引吭高歌”，而它脚下的钟绳上，赫然沾着几根雪白的鹅毛，和神殿里的枕头材质一模一样。
“抓现行！”紫霄猛地窜出去，长鞭“啪”地甩在钟沿上，吓得大白鹅一哆嗦，扑棱着翅膀就想飞，结果太胖没飞起来，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叶辰走上前，认出这鹅脖子上挂着个小牌子，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魔”字——正是魔神海报上那只！大白鹅见跑不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钟面上，翅膀抱头作揖，嘴里发出“嘎嘎”的求饶声。
“你是魔神变的？”伊莎贝拉的神圣之光落在鹅身上，却没检测到黑暗魔力，只有股淡淡的琉璃能量。
大白鹅连忙摇头，用翅膀指着钟楼角落里的一个小窝，窝里铺着的正是鹅毛枕头的内胆，显然是糯米睡觉时蹭掉的。原来这鹅是神殿里的光苔吸收了枕头的能量，幻化出的灵体，还继承了魔神的“音乐爱好”。
“好家伙，这是培养出了个‘鹅界歌神’啊！”紫霄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想去揪鹅的草帽，却被它一口啄住手腕，疼得她嗷嗷叫，“反了你了！信不信把你拔毛炖了！”
大白鹅立刻松嘴，委屈地“嘎嘎”叫，翅膀还不忘护住草帽，逗得众人又气又笑。
回去的路上，叶辰提着被捆住翅膀的大白鹅，紫霄揉着被啄红的手腕，嘴里嘟囔着“明天就吃铁锅炖大鹅”。胖城主听说真相后，当场拍板让大白鹅当风语城的“吉祥物”，每天在钟楼唱两首歌，还专门给它做了件小披风，引得全城百姓都来看热闹。
“这下好了，”伊莎贝拉看着笼子里试穿披风的大白鹅，无奈地摇头，“咱们不仅没解决怪事，还多了个‘麻烦’。”
“麻烦才好呢。”紫霄啃着城主送的糖葫芦，“这样就有借口在风语城多待几天，把终身免费券用够本！对了，城主说城东有家新开的火锅店，据说能涮鹅肠……”
大白鹅吓得在笼子里扑腾，翅膀拍得笼子“哐哐”响，像是在抗议。叶辰笑着把笼子递给糯米，小家伙伸出爪子拍了拍大白鹅的脑袋，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宣布“新玩具归我了”。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钟楼的方向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鹅鹅鹅”歌声，虽然依旧跑调，却不再让人觉得渗人，反而像首奇特的晚安曲，伴着风语城进入梦乡。
紫霄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公告栏上新贴的委托：“哎，你们看！隔壁城说有只会算数的兔子，算错账把当铺老板气哭了，委托咱们去‘教育’一下，报酬是……一车胡萝卜！”
“兔子？”叶辰摸着下巴，“比大白鹅有趣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凌霜的笛声轻轻响起，带着期待的旋律，“说不定……又是场好玩的冒险呢。”
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只有笼子里的大白鹅还在“嘎嘎”叫，像是在唱着未完的歌。和平年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