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黎明城东境的防线已笼罩在一片灼热的硝烟中。
龙武站在第三防御工事的观察塔上，防弹玻璃外，能量护盾泛着幽蓝的涟漪，像一面被揉皱的镜子。他左手按在战术平板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屏显上，代表“金陵城”军队的红色标记正呈钳形逼近，最前端的装甲集群已突破三公里警戒线。
“护盾能量剩余78%。”通讯器里传来叶岚的声音，带着一丝电流杂音，“他们用了新型干扰器，相位护盾的衰减速度比预期快了20%。”
龙武眯起眼。他能清晰听见远处传来的轰鸣，那是“金陵城”的“雷神”自行火炮在试射——前世他在军部档案里见过这种武器，120毫米电磁轨道炮，能在十公里外击穿半米厚的合金装甲。而此刻，这些钢铁巨兽正将炮口对准黎明城的能量护盾。
“第一波次攻击要来了。”他对着身旁的通讯兵沉声道，“通知各排进入一级战备，重机枪组锁定三百米内的步兵集群，火箭筒手准备反装甲弹。”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护盾过载警报！”防御工事内的警报器尖啸起来，红色警示灯在金属墙壁上投下血影。龙武抬头，只见护盾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像一块即将碎裂的蓝水晶。
“他们的干扰器起作用了！”叶岚的声音带着急切，“能量输入不稳定，护盾正在局部失效！”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空气。龙武透过观察塔的强化玻璃望去，最前方的混凝土掩体被掀飞，露出里面蜷缩的士兵——他们的战术头盔上还沾着晨露，却已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
“医疗组！三号掩体伤员！”龙武对着喉间的通讯器低吼，“二排长，用燃烧瓶压制敌方步兵！别让他们接近护盾发生器！”
战场瞬间陷入混乱。金陵军的步兵端着自动步枪冲锋，他们的作战服泛着暗紫色的金属光泽，显然是经过基因强化的“强化兵”；而在他们后方，两台高达五米的“铁砧”重型机甲正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肩部的粒子炮口聚集着幽蓝的能量。
“那是‘金陵城’的秘密武器！”龙武想起前世末世三年，他在废墟里捡到的《金陵军科技档案》残页，“粒子加速炮，能直接轰穿相位护盾！”
“护盾剩余52%！”叶岚的声音发紧，“再这样下去，十分钟内就会全面崩溃！”
龙武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防御工事的结构图。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几个标注红点的位置——那里是预备队的藏身处。“传令下去，让老周带一营从侧翼穿插，绕到‘铁砧’机甲的射击死角！”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通知林薇，准备‘炎牙’喷射器，等步兵冲近护盾五十米内，给我烧出一条火墙！”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林薇标志性的清脆嗓音，“龙队，你可别让我等太久——我的燃料罐可装不下整支装甲集群！”
龙武嘴角扯出一丝冷硬的弧度。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薇时，这姑娘还蹲在超市废墟里，用消防斧劈开货架抢泡面。如今她穿着特制的防火作战服，手中的“炎牙”喷射器能喷出千度高温的等离子流，是黎明城最锋利的矛。
“轰——！”
近了。
金陵军的步兵已冲到护盾前五十米，粒子炮的嗡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龙武看见为首的机甲抬起粒子炮，炮口的能量光团膨胀到直径三米——那是足以融化钢铁的温度。
“就是现在！”他对通讯兵吼道，“启动反制程序！所有重机枪瞄准机甲关节！”
几乎在同一时间，黎明城的防御工事内响起密集的枪声。加装了穿甲弹的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精准地命中“铁砧”机甲的膝盖、肘部关节——那是强化兵最脆弱的部位。
而林薇的“炎牙”喷射器也在此刻启动。
一道赤红色的火龙从工事顶端窜出，横扫过百米战场。冲在最前的金陵军步兵瞬间被点燃，惨叫声中，他们的作战服熔成焦黑的残片，露出底下变异的紫黑色皮肤。火墙阻断了冲锋的势头，机甲的粒子炮也被迫转移方向，轰在火墙上溅起漫天火星。
“护盾剩余38%！”叶岚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几分喘息，“但他们的主攻被打乱了！”
龙武擦了擦额角的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金陵军的指挥官显然不会轻易放弃。果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急促的报告：“龙队！西侧防线发现无人机群！是‘蜂鸟’侦察型，数量至少五十架！”
“蜂鸟”是金陵城的微型侦察无人机，体积只有手掌大小，能躲避常规防空火力。龙武立刻调出监控画面——果然，数十个黑点正从晨雾中钻出，朝着防御工事的后方俯冲而去。
“启动电磁干扰网！”他迅速下令，“同时让二排带上Emp地雷，去西侧布防！”
Emp地雷是黎明城的秘密武器，能释放高强度电磁脉冲，瘫痪电子设备的电路。龙武记得前世，他曾用这种地雷炸毁过一支金陵军的无人机编队——但那是在他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
“来不及了！”叶岚的声音带着焦急，“干扰网启动需要三十秒，而‘蜂鸟’已经进入攻击范围！”
龙武抬头望向天空。晨光中，“蜂鸟”无人机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像一群嗜血的蚊子。他知道，这些无人机一旦突破防线，就会锁定护盾发生器的坐标，引导后续的重火力打击。
“用火箭巢！”他咬了咬牙，“二排长，把火箭巢装在重机枪上，给我把天空打下来！”
重机枪的枪管改装成火箭发射器后，射程和威力都大幅提升。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升空，在晨雾中炸开一片火网。“蜂鸟”无人机被密集的爆炸波及，纷纷坠毁，但仍有十几架突破了火力网，朝着护盾发生器俯冲而去。
“完了……”叶岚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它们的目标是发生器核心！”
龙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看见“蜂鸟”无人机机腹下的微型激光发射器——那是专门用来破坏能量节点的高精度武器。一旦核心被击中，整个防御工事都会暴露在金陵军的炮火下。
“所有人！掩护发生器！”他抄起脚边的突击步枪，朝着护盾发生器的方向冲去。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用身体筑成一道人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伊万诺夫的咆哮：“龙队！用我的‘喀秋莎’！”
龙武抬头，只见远处的山丘上，“巨熊”伊万的“喀秋莎”火箭炮阵地已对准天空。二十枚火箭弹同时发射，在空中形成一道密集的弹幕。
“蜂鸟”无人机被淹没在火海中。
龙武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摸了摸护盾发生器的金属外壳——还在运行。
“护盾剩余25%。”叶岚的声音终于平稳下来，“但……他们的首轮进攻被击退了。”
晨雾散去，阳光穿透硝烟，照在士兵们的脸上。有人笑着拍打着同伴的肩膀，有人默默擦拭着枪上的血污。龙武望着这一切，想起前世东线防线的惨状——那时没有相位护盾，没有“炎牙”喷射器，更没有这些愿意为他拼命的兄弟。
“传令下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另外……”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金陵军残部，“告诉弟兄们，今晚加餐——有热汤喝。”
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龙武望着重新稳定的护盾，心中却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