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在台上演讲时，秦姨就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
秦芷柔在小姨身边，略一犹豫后，悄悄问道：
“小姨，你昨晚睡得还好么？”
秦姨面色冷静如常，内心却是一颤。
昨晚和秦言睡在一起的事情，芷柔应该是不知道的。
“挺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看你早上起得比以往还早，以为你昨晚有心事，没睡好。”
“......我没事，就是一时睡不着罢了。”
秦姨勾了下耳畔头发，语气平淡。
姐姐又问：
“小姨，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
秦姨斜睨她一眼：
“我哪天不好看？”
“......”姐姐无语，重点不是好不好看，是今天怎么如此隆重打扮。
以前年会小姨可不是这样的。
以往基本上直接穿着职业套装就来了。
属于常年不改职业女强人的本色。
但今年如此特殊，就好像今年是在特意为谁打扮一样。
“哦，我还以为今天现场有你中意的男人，想穿给他看呢。”姐姐看似漫不经心道。
秦姨凝眉嗔怪：
“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什么呢！”
“嘻嘻~”
姐姐挽住秦姨胳膊，笑眯眯道：
“开玩笑嘛~才没有男人能配得上我小姨呢。”
“那些男人根本没有阿言好，穿给他们看还不如穿给阿言看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姐姐脑袋一歪，模样可爱：
“对吧，小姨~”
秦姨白了这古灵精怪的外甥女一眼，语气故作不屑道：
“谁稀罕打扮给他看。”
这微嗔的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埋怨自己男友呢。
秦芷柔没有说话，只是偷偷扫了眼自己小姨。
若是在以往，小姨只会宠溺一笑，戳下自己脑袋：
“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呀，又在胡言乱语了。”
秦芷柔心道：
小姨，你变了。
......
年会不需要秦言一直在上面说话。
中途秦姨也上去一次，简单说了几句之后。
便是楚柔相关高管上台，具体介绍相关的业务和合作之后。
该说的话说完，再之后，便是秦姨作为甲方和东道主，带领公司几位领导。
给乙方，也就是合作伙伴们集体敬酒。
秦言几人，自然也是要跟在身边的。
秦芷柔挽着内定老公秦言，跟随在小姨身边。
这是出于想要给外人，展示自己男人的心情。
而且站位也很有意思。
原本应该秦言和秦芷柔分站秦姨左右。
不过，秦芷柔这样一挽着，便成了姐姐挡在阿言和小姨中间。
秦姨另一边则是林幼漪。
一路上，对秦言姐弟的夸耀声音不断，听得姐姐满心欢喜。
夸她，姐姐自然高兴。
但夸阿言，姐姐更高兴。
谁不希望自己的内定老公，青梅竹马，亲爱的弟弟被别人夸耀呢。
不过路过汪总一桌时，同一桌上面，又有人起哄说，要给秦言说亲，两家联姻。
这人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三道冷到能杀人的眼神。
最后到了星河的合作伙伴一桌。
“秦总。”
“秦总生意兴隆啊。”
众人纷纷站起来敬酒，包括杨洪和杨志成。
秦姨看见杨志成时，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没有想到这位儿时大院里的朋友，会忽然来东海。
不过，对秦姨来说，这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相遇罢了。
“秦总。”
杨志成笑着举杯示意，随后目光移向秦言。
这次他完完整整看见了秦言的脸。
比上次在街上还要清晰许多。
望见秦言那张脸，杨志成一愣，仿佛看见了已逝去的故人。
这下，基本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最后一桌敬完酒，大家便可以自由活动了。
年会预定的厅很大，除了现在的主厅。
周围还有好几个大厅之间相互连通，每个厅作用不同。
或是提供餐饮，或是提供类似茶座般，方便几人谈话的小空间。
作为全场的最引人瞩目的几人，秦言身边自然少不了一些贵宾搭话。
来找秦芷柔和秦言的，主要都是娱乐相关产业的公司代表。
秦姨身边则围绕着各行各样的大佬。
拉投资，谈项目，聊股票。
总之，一时间杨志成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机会和秦楚单独聊聊。
看着秦楚如众星捧月般，杨志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她飞的越高，自己就越没有打动她的机会。
终于，秦楚打发掉了身边的人，准备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那边有个小花园，过去坐坐？”秦姨问。
“好。”
秦姨的晚礼服设计保守，没有露出美背肌肤。
跟在秦楚身后，杨志成最多也只能欣赏到她的背影。
“一如既往地心思细腻，细致敏感啊......”
杨志成心中暗暗想到。
小花园是露天的，还有几人占据了另一边的小桌子，正在一起洽谈生意。
见到秦楚出来，连忙举杯示意。
秦楚礼貌一笑，同样举杯一下。
随后，两人分坐桌子两边，中间隔着距离。
“怎么突然来东海了？”秦姨问。
杨志成笑笑：“想来就来了呗，来看看老朋友不行么？”
秦姨没接他话茬：
“嫂子呢，没和你一起么？”
当年的大院里，一共几户人家，大家相互都认识。
秦姨在里面年龄不算大，譬如杨志成就比她大好几岁。
只是当年还是孩子时，大家都喜欢喊她秦姐罢了。
秦楚口中的“嫂子”，就是曾经大院里一个女孩，比她自己还要大几岁。
女孩所在家族和杨家是世交，太爷爷那辈在战场认识的。
后来和杨家联姻了。
若是对方能来，秦姨还是会很高兴的，也算是见见当年小姐妹。
“她没来，我这次来，也没和她说。”
“......”
“嫂子知道你来东海么？”
“我跟她说，我来这边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嫂子是个聪明人，你的根基生意全在燕京，东海没有什么会议值得你亲自来。”
言下之意，你那点小算盘我能看穿，嫂子同样能看懂。
嫂子只是没说罢了。
此刻，秦姨的语气已经渐渐转冷。
原先以为杨志成只是恰好路过东海。
或者把家里人比如妻子也带了过来。
那秦姨还是十分愿意作为东道主，热情招待朋友的。
但显然。
杨志成心里盘算着其他的想法。
那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杨志成看了眼秦楚侧颜，那是一张永远看不腻的俏脸。
察觉到自己的眼神，秦楚微微侧头瞥向他。
长而微翘的睫毛，妩媚水滴滴的凤眼，偏偏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冷意和距离感。
让人无法接近。
更是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