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开着宝马mINI刚停在金潮珠宝门口，李峰便小心地把小玉塞进外套口袋。口袋里立刻传来小玉糯叽叽的声音：“主人，清雪姐姐等下跟爷爷怎么说呀？会不会暴露我们的秘密？”
李峰眉头一挑，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口袋，压低声音道：“别多嘴，管好你自己就行。”
口袋里的声音瞬间软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知道了……”
走在前面的苏清雪听见动静，回头瞪了李峰一眼：“你凶她干嘛？小玉就是好奇，小孩子心性罢了。”
李峰挠了挠头，没应声，跟着苏清雪走进金店。门口的风铃“叮铃”作响，正在柜台后对着账本核对金首饰的苏振海立刻抬起头，看到两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呦，小雪回来了，小伙子也跟着来了？怎么，我们家丫头这是把你‘追’过来了？”
李峰猛地一愣，脸颊瞬间发烫，支支吾吾道：“爷爷，您误会了，我……我就是来送金沙的。”
“哦？这就叫‘爷爷’了？”苏振海放下账本，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眼神里满是了然，“看来你俩是好上了？我这双老眼睛，可骗不了人。”
苏清雪脸一红，急忙上前拉住爷爷的胳膊，说话都带了点结巴：“爷爷，您……您乱说什么呢！我就是怕他换地方卖金沙，特意去截了他一下，哪有别的事！”
“行行行，爷爷不逗你们了。”苏振海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李峰手里鼓囊囊的布袋子上，语气自然地问道：“小伙子，今天又拿了多少金沙来卖啊？”
李峰连忙顺着话茬上前，双手将袋子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地自我介绍：“爷爷，我叫李峰。今天带了五袋金沙，成色跟昨天您收的那批一模一样，您过目。”
苏振海伸手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布料上凸起的袋形，笑着点点头，随即打开其中一个袋口，先用手指捻起一小撮金沙，在指尖反复揉搓了几下，感受着细腻的质感，又凑近柜台上方的射灯，眯着眼仔细端详金沙的色泽——金粒饱满，泛着均匀的暖光，看不到一丝杂色。
“嗯，确实跟昨天的一样，纯度很足。”苏振海放下袋子，冲里屋喊了声，“小雪，去给李峰泡杯茶来，咱们爷俩坐下来聊聊。”
说着，他引着李峰走到店铺内侧的桌椅前，自己先拉开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别拘束。”
李峰刚坐下，就见苏振海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审慎：“李峰啊，昨天你第一次来，看你做事干脆，我没好意思多问。今天既然来了，爷爷得跟你交个底——你这金沙品质太好了，市面上很难见到，我做这行几十年，什么样的金沙都见过，像你这成色的，真是少见。咱们做珠宝生意，最忌讳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所以这金沙的来路，你得跟我交个实底，我心里才能踏实，你说对吧？”
李峰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故意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开口：“爷爷，实不相瞒，这金沙是我们家族那边的货源。我们家在边境附近，找到一个小型矿脉，不过那矿脉不在国内，在邻国那边。家里人在那边采沙，分两边售卖，这次我正好来这边办事，就带了点金沙过来试试水，没想到刚好碰到您的店。”
苏振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理由倒是编得像模像样，但你这金沙的质量，可不像是小型矿脉能出的。小矿脉的金沙，多少会夹杂石英砂或者泥土颗粒，色泽也难这么均匀透亮。你这说辞，哄骗外面不懂行的人还行，在我这几十年的老金匠面前，就有点牵强了。”
李峰心里一紧，连忙身体前倾，语气更显诚恳地补充道：“爷爷，您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其实这金沙看着纯，是我们家里人额外费了功夫——每次采完沙，都会专门挑人手工筛选，把成色不好、带杂质的全挑出去，只留下最纯的金粒。您看到的这些，都是过了三四遍手才留下来的，所以才显得比普通小矿脉的金沙干净。”
苏振海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默了几秒。他看着李峰，见对方眼神坦荡，没有闪躲，心里的怀疑淡了几分，却仍带着一丝琢磨：“筛选？这么高纯度的金沙，手工筛选起来可要费不少人力物力，你们家族专门做这个？”
“算是吧，家里人世代在边境做些小买卖，采沙、筛选都是老本行，熟能生巧罢了。”李峰顺着话往下说，特意加了句，“而且这矿脉产量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也挑不出几公斤纯金沙，昨天那4公斤、今天这5公斤，已经是攒了小半个月的量了。”
一旁的苏清雪端着两杯茶走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连忙把茶杯放在桌上，笑着打圆场：“爷爷，李峰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您看他每次来都规规矩矩，金沙也挑不出半点毛病，爷爷，您再盘问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家是不是挖到外星矿了！咱们跟他合作，放心着呢！”
苏振海看了眼孙女，又看向李峰，忽然笑了：“你这丫头，就护着他。行，爷爷信你一次。李峰啊，不是爷爷多疑，实在是这金沙太好，由不得我不谨慎。以后你要是有金沙，尽管往我这送，价格还按350一克，绝不亏待你。”
李峰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道谢：“谢谢爷爷信任，以后有货，我肯定先送过来。”
苏振海摆摆手，让他坐下，又聊了几句家常，才让苏清雪去称重、转账。很快，苏清雪拿着手机走过来，笑着说：“李峰，钱转过去了，你看看。”
李峰打开手机确认到账，顺势站起身，语气恭敬地开口：“爷爷，那我就不打扰您忙了，下次有金沙，我再过来。”
话音落，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红宝石，递到苏振海面前，脸颊微微泛红，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爷爷，我跟小雪能认识，也算是有缘分。第一次正式跟您见面，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块红宝石您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振海惊讶地接过红宝石，转身走到柜台前，借着射灯仔细打量——宝石色泽饱满浓郁，质地通透温润，周身看不到半点杂质，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摩挲着宝石边缘，抬头看向李峰：“小峰啊，这宝石品相这么好，可不是寻常物件，也是从你们家族的矿脉里来的？”
“是呢爷爷，”李峰点点头，语气自然地解释，“上次开采金沙的时候，顺带刨出来几块，我看着好看，就跟家里长辈要了过来，本来是自己留着玩的。现在我跟小雪处得挺好，就想着把它送给您当见面礼，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苏振海目光在苏清雪和李峰身上打了个转，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忽然想起昨天，孙女还一脸警惕，放话要“盯紧”李峰，甚至悄悄在对方身上放了跟踪器，那股子“喊打喊杀”的防备劲儿，还清晰地记在脑子里。可今天，她却对着李峰笑盈盈的，一个劲儿帮着说他家金沙的好话，这转变快得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摇摇头，苏振海压下心头的诧异。年轻人的心思就像天上的云，说变就变，他这把老骨头也猜不透，索性不多掺和。
他把红宝石握在掌心，至于孙女态度突变的缘由，等李峰走了，他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小雪。
苏振海看着李峰真诚的眼神，又瞥了眼一旁抿嘴笑的孙女，心里泛起暖意，笑着点头：“你这孩子，还挺有心。行，爷爷就收下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说着，他冲苏清雪递了个眼色，“小雪，送送小峰。”
苏清雪笑着点头，陪着李峰走出金店。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苏振海转身回到柜台后，先拿起桌上剩下的一袋金沙，再次凑近灯光端详，眉头仍微微皱着——李峰的话看似天衣无缝，但他总觉得，这金沙的来源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红宝石，指尖划过光滑的宝石表面，心里暗自思忖：这么高品质的红宝石，市面上本就少见，还这么大块头，绝非普通小型矿脉能产出。这李峰，恐怕不是一般人。
不过转念一想，李峰做事稳妥，对小雪又有情意，只要金沙来路干净，倒也不必过多探究。苏振海收起思绪，小心翼翼地将红宝石放进专门存放贵重物品的保险柜，又低头继续核对账本，只是嘴角的笑意，比之前更明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