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手指刚绕过领结，秦筝从身后递来一枚金属领夹。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镜面上，映出两人并肩的影子。
“刚给部队后勤处王鹏发了函，旧训练场的土地性质材料，他明天整理好送过来。”秦筝的指尖碰了碰周正的领带角，把领夹帮他夹在领带上，“陈斌那边约好了，后天上午到江州，先看交通枢纽站点，再谈资金的事。”
周正对着镜子调整了下领夹，转身拿过餐桌上的公文包：“我上午去经开区，看看人行道整改的情况。赵伟说补充的环评材料今天送过来，你要是有空，帮我收一下放书房。”
秦筝把热好的小米粥推到他面前，又递过筷子：“粥再喝两口，路上不饿。材料我让办公室的小张代收，下午给你送市政府去。”
周正端起碗喝了半碗粥，放下碗拿起公文包：“走了，下午常务会结束早，我给你打电话。”
秦筝送到门口，看着他下楼：“开车慢点，老王要是累了，让他歇会儿。”
周正回头摆了摆手，走进电梯。
车子往经开区开，老王握着方向盘：“周市长，李达主任刚才打电话，说人行道整改完了，在现场等着。”
周正“嗯”了一声，翻出手机里的经开区地图，指尖在标注的整改路段上点了点。上次督查发现的两段人行道，设计宽度三米，施工时缩到了两米五，这会儿得现场确认整改是否到位。
车子停在经开区科创路路口，李达已经在路边等着，身边跟着施工队队长张军。周正下车，没往李达身边走，直接走向人行道。
他蹲下身，手指摸了摸路面的水泥，又站起身，沿着人行道走了两步，手指划过人行道边缘：“宽度够了，水泥标号跟设计单对得上吗？”
张军赶紧递过手里的检测单：“周市长，标号是c30，跟设计单一样，昨天刚做的抗压检测，报告在这儿。”
周正接过检测单翻了两页，递给身后的秘书吴磊：“下午跟整改验收表一起报市政府办。”
李达上前一步：“周市长，另外一段人行道也整改完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周正点头，跟着李达往另一个路口走。刚走了没几步，赵伟的车停在旁边，赵伟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快步走过来：“周市长，环评补充的土壤检测报告，按您说的，三天内弄好了。”
周正接过文件，翻到土壤检测数据那页，目光停在重金属含量指标上：“数据没问题，放吴磊那儿，下午常务会要用。”他抬头看向赵伟，“经开区那三块地的指标，还够吗？”
赵伟挠了挠头：“目前还差两块地的指标，要是能把部队那片旧训练场协调下来，刚好能补上。”
“秦筝那边已经发函了，你们跟部队后勤处王鹏对接，明天去现场测勘，把土地性质、面积核实清楚，按正规流程报省自然资源厅。”周正说。
赵伟赶紧记在笔记本上：“明白，我明天一早就联系王鹏。”
周正又跟李达交代了两句，让他盯着企业进场前的准备工作，才上车往市政府赶。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是秦筝。
“刚跟王鹏通了电话，他说明天上午十点跟赵伟碰面，测勘路线我发你微信了。”秦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陈斌后天上午九点到江州高铁站，我去接他，你要是没时间，我先跟他聊交通枢纽的事。”
周正看了眼窗外：“后天常务会九点开始，十点半能结束，我过去跟你们汇合。你把碰面的地点发我，我让吴磊提前订会议室。”
“好，我一会儿发你。”秦筝挂了电话。
车子到市政府，周正直接去了三楼办公室。吴磊把上午的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其中一份是经开区的整改验收表，另一份是赵伟送的环评补充报告。周正翻了翻，在验收表上签了字，让吴磊送发改委。
下午两点，市政府常务会准时开始。参会的有发改委主任刘伟、财政局局长张敏、交通局局长郑和等。周正坐在主位，把经开区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然后翻到交通一体化的方案。
“江州到邻市的快速路，今年必须动工。但资金有缺口，大概三个亿。”周正的手指在方案上敲了敲，“秦筝约了省交通厅的陈斌，后天来调研，你们提前把资金申请材料准备好，争取能拿到专项补贴。”
刘伟往前挪了挪椅子：“目前我们能凑一个亿，剩下的两个亿得靠省里支持。要是陈斌能帮忙协调，快速路下半年就能开工。”
张敏点头：“财政局已经把配套资金预留出来了，只要省里的钱到位，马上能拨下去。”
周正看向郑和：“调研路线你跟秦筝对接，重点看快速路的起点和沿线的服务区选址，把规划图准备好。”
郑和应下：“我下午就跟秦筝联系，保证没问题。”
会议开了一个半小时，结束时刚过三点半。周正回到办公室，秦筝的信息刚好发来，是后天跟陈斌碰面的地点——市政府旁边的滨江茶室，还有王鹏的联系方式，让周正提前跟他通个气。
周正拨通王鹏的电话，简单说了下旧训练场的用途，让他明天跟赵伟测勘时，把地下管线的图纸带上。王鹏在电话里应下，说会提前跟部队工程科的人对接。
傍晚六点半，周正去江州宾馆参加招商晚宴。到场的有五家企业的负责人，其中就有之前想在经开区拿地的电子企业老总孙明。周正跟孙明坐在一桌，聊起土地手续的事。
“孙总，你们企业的土地手续，下周能办下来。施工队要是准备好了，下月底就能进场。”周正给孙明倒了杯茶，“经开区的路网、水电都通了，不用等。”
孙明笑着点头：“谢谢周市长，我们的设备已经运到江州了，就等进场。要是后续有什么需要协调的，还得麻烦您。”
“有问题直接找李达，他会跟市政府对接。”周正说。
晚宴快结束时，周正收到秦筝的信息：在宾馆停车场，等你。他跟孙明等人道别，快步走向停车场。
秦筝的车停在角落，车灯亮着。周正拉开车门坐进去，秦筝递过一瓶温水：“刚跟陈斌确认了，后天上午的调研路线，先去快速路起点，再去交通枢纽，中午一起吃饭，王鹏也来。”
周正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刘伟和郑和会跟着，资金申请材料他们准备好了，应该能谈出结果。”
车子往家开，路上秦筝说起部队的事：“下周要组织新兵考核，我得去郊区的训练场盯着，可能要住两天。”
周正侧头看她：“需要我帮忙吗？比如协调地方上的医疗保障。”
“不用，部队有医疗队。”秦筝笑了笑，“就是你自己在家，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泡面。”
周正点头：“知道了。你那边要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车子拐进小区，停在楼下。两人上楼，秦筝从冰箱里拿出晚上剩下的酱牛肉，又泡了两杯普洱茶。周正坐在沙发上，翻着陈斌的资料，秦筝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把茶杯递给他。
“后天见了陈斌，我先提军民共建的事，旧训练场要是能划一部分给经开区，既能解决土地指标，也能跟部队搞联合应急演练，一举两得。”秦筝说。
周正接过茶杯，手指碰了碰她的手：“好，你怎么说都行。”
秦筝靠在他肩上：“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忙。”
周正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揽住她的腰：“再坐会儿，跟你聊聊明天的测勘安排。”
客厅的灯亮着，茶杯里的热气慢慢散开，两人的声音混在夜色里，轻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