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手指划过桌上的开发区征地进度表。开发区主任李伟站在桌前，手里攥着文件夹，指尖有些发白。
“张庄村还有三户没签字？”周正的目光停在表格最后一行，声音平稳。李伟点头，说村民担心补偿款到账慢，还怕后续安置区建设跟不上。周正拿起笔，在表格旁画了个圈，说下午去张庄村，现场听村民说。李伟应下，转身要走，周正叫住他，让他通知财政局局长赵刚，带上补偿款拨付的明细。
李伟走后，周正翻开下一份文件，是军民融合产业园的初步方案。桌上的电话响了，是秘书王鹏的声音，说江州军分区参谋秦筝刚联系办公室，想约时间对接产业园军方配套的事。周正抬眼看看墙上的钟，说让秦筝半小时后过来，正好趁下午去张庄前碰个面。
王鹏挂了电话，十分钟后领着秦筝进来。秦筝穿一身戎装，袖口的徽章在日光下亮了亮。她手里拎着个黑色文件袋，放在周正桌角，说这是军方那边拟的配套保障细则，先给周正过目。周正伸手把文件袋拉过来，打开抽出几页纸，目光扫过上面的条款。秦筝站在桌旁，视线落在周正桌角的保温杯上，那是家里常用的那个，早上她出门时还帮着灌了热水。
“细则里提到的训练场用地，得跟开发区的规划对得上。”周正指着其中一条，抬头看秦筝。秦筝点头，说已经让科室的人跟开发区规划科的人碰过，大致范围能重合，就是得确认下征地时的权属问题。周正嗯了一声，拿起笔在条款旁写了行字，让王鹏下午把这条转给李伟，让他重点核对。
秦筝看着周正写字的手，指节因为握笔有些用力。她想起早上出门时，周正说晚上要晚点回，得跟赵刚敲定产业园的资金预算。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条，放在周正手边，说妈早上打电话，让他们周末回趟家，炖了汤。周正瞥了眼纸条，把它夹在文件里，说周末要是没临时会议就回。
王鹏敲门进来，说赵刚到了，在外面等着。周正让赵刚进来，秦筝往后退了两步，站到办公室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翻着军方的文件，不打扰他们谈工作。赵刚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到周正面前，说补偿款的拨付流程已经走完，就等开发区这边确认签字，下周就能打到村民的账户里。周正翻开文件夹，找到签字页，看了眼赵刚递来的明细，签上名字。
“张庄村的三户，下午我去跟他们说，你这边确保签字后三天内钱到账。”周正把文件夹还给赵刚。赵刚点头，说已经跟银行打好招呼，只要签字确认，马上走放款流程。赵刚走后，周正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放进公文包，对秦筝说一起走，他去张庄，秦筝去军分区，顺路。
两人坐上周正的车，司机老陈稳稳地开着。车里没什么话，周正翻着公文包里的村民资料，秦筝看着窗外的街景。过了会儿，秦筝说军分区那边已经跟产业园的施工方联系好，下周开始进场做配套的通讯设施。周正嗯了一声，说施工时注意跟开发区的工程队协调，别出衔接问题。秦筝点头，从包里拿出个苹果，递给周正。周正接过来，用纸巾擦了擦，咬了一口。
到了张庄村口，周正让老陈在村口等，自己拎着公文包往里走。秦筝说军分区的事不急，陪他一起去。周正没反对，两人并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村民们看见周正，都围了过来，张老汉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皱巴巴的补偿协议。
“周市长，不是我们不签字，是怕这钱拖到过年都拿不到。”张老汉的声音有点哑。周正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打开拿出赵刚给的明细，说补偿款下周就能到账，今天让赵刚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事。他指着明细上的条款，跟村民们一条一条说，李伟也在旁边帮着解释。秦筝站在周正身边，帮着把明细递给围过来的村民，偶尔帮着读两句条款。
太阳快落山时，三户村民都签了字。周正把签好的协议收进公文包，对张老汉说安置区下个月就开工，有问题随时找李伟，也可以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张老汉连连点头，说谢谢周市长。
往村口走的时候，周正的手机响了，是市委书记陈浩的电话，问张庄村的事处理得怎么样。周正说都签了，补偿款下周到位，安置区下个月开工。陈浩说行，让他明天上午去市委开会，讨论产业园的下一步推进。周正应下，挂了电话。
秦筝看周正的额头渗了汗，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周正接过，擦了擦汗，说晚上一起吃饭，让老陈先送她回军分区，他处理完剩下的事就过去。秦筝点头，说她在军分区附近的饭馆订个位置，发地址给他。周正嗯了一声，看着秦筝上了车，才转身跟李伟交代后续的事。
晚上饭馆里，周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秦筝从门口走进来。秦筝换了便装，穿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给周正买的新衬衫。她把袋子放在周正旁边的椅子上，说今天路过商场，看见这件衬衫挺合适他，就买了。周正拿起袋子，打开看了眼，说挺合身。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是周正爱吃的红烧肉和秦筝爱吃的青菜。两人拿起筷子，没怎么说话，偶尔夹菜给对方。吃到一半，周正说下周产业园开工，可能要忙一阵，家里的事得让秦筝多费心。秦筝说没事，她跟妈说了，让妈多过来看看，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周正点头，夹了块红烧肉放在秦筝碗里。
吃完饭，周正送秦筝回军分区的宿舍。到了楼下，秦筝下车，对周正说明天开会别太晚，记得吃早餐。周正点头，说知道了，让她上去吧。秦筝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周正挥了挥手。周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让老陈开车走。
回到家，周正打开公文包，把今天签的协议和文件拿出来，放在桌上。他拿起秦筝买的衬衫，放在衣柜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翻开产业园的方案，继续看。桌上的台灯亮着，映着他的身影，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秦筝早上帮他灌的保温杯，里面还有半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