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巷弄像迷宫，墙缝里钻出的爬山虎在砖墙上织成绿色的网。她的出租屋在巷子尽头的老楼三楼，60 平米的一居室，月租一千二，是这片区域里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回到出租屋时，楼道里的老猫正蜷缩在她的门口。杨朵掏出钥匙时，老猫懒洋洋地抬了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掏出钥匙开门时，金属碰撞声惊得楼道里的老猫竖起了尾巴。她从帆布包里翻出指尖触到包底硬邦邦的东西 —— 是早上从实验室带回来的小麦种子。上周做植物细胞实验剩下的，装在离心管里塞在包侧袋，差点忘了。
推开门的瞬间，玄关的艾草香扑面而来 —— 玄关柜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支艾草香，是奶奶生前教她的，说能驱邪。
\"我回来了。\" 杨朵对着墙上的相框轻声说。照片里的老太太坐在老家的梨树下，穿藏青色斜襟布衫，手里攥着刚摘的梨，笑得满脸皱纹。这张照片是奶奶走前一个月拍的，那时她的肺癌已经转移，却还惦记着给孙女留箱梨。
放下帆布包，杨朵先去给香炉添了些香灰。她把今天买的物资分门别类地收进空间，连家里之前整理的食品之类都全部放进空间，最后只剩下那盒车厘子。
洗干净的车厘子放在白瓷盘里，像一颗颗深红色的玛瑙。杨朵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美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她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等丫头出息了，买盒那红珠子似的果子给我尝尝。”
眼泪滴落在瓷盘里，溅起细小的水花。杨朵哽咽着说：“奶奶，我买了，可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她把一半车厘子收进空间的保鲜层，剩下的放在奶奶的相框前：“奶奶，你尝尝，可甜了。”
转身时，目光落在阳台那排花盆上 —— 绿萝、多肉，还有最角落那个装着黑土的泡沫箱，里面播着几粒小麦种子，是她想试试灵泉水效果的。
突然想起什么，她快步走到卧室，反锁房门。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 —— 下一秒，熟悉的天旋地转后，她已经站在空间的黑土地上。
灵泉湖的水波还在轻轻晃，仓储区的金属货架泛着冷光。杨朵走到货架前，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表面，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她试着用意念拿起货架上的空盒子，那盒子果然轻飘飘地飞到她手里。
\"真的可以。\" 她喃喃自语，又连续进出空间三次，每次都精准地回到卧室地板上。第三次退出时，她特意看了眼手机时间 ——22:47，与进入空间前的时间分秒不差。
这意味着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完全独立。杨朵的心跳开始加速，抓起帆布包翻出那支离心管。透明的塑料管里，浅棕色的小麦种子饱满圆润，每粒都带着天然的沟壑。
她走到仓储区角落的电子屏前，屏幕还亮着 \"星际农贸交易网待激活\" 的字样。这次杨朵鼓起勇气，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屏幕表面。
\"滋啦 ——\" 蓝色的电流纹路在屏幕上蔓延开，紧接着一行金色的文字浮现：【新手任务触发：提交 1kg 地球原生种子，奖励快速生长液（10ml）】。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请将物品放入交易入口】。杨朵顺着屏幕指示看去，发现仓储区尽头多了个半米高的金属台，台面中央有个圆形凹槽，像是某种传送装置。
\"1kg 种子...\" 她回到现实世界，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电子秤。阳台泡沫箱里的种子不够，她又拆开那支离心管，把实验用的种子全倒出来，凑了半天也只有 800 克。
\"还差 200 克。\" 杨朵盯着泡沫箱里刚冒芽的小麦苗发愁，突然想起楼下花坛里有种麦子 —— 老人们种来当观赏植物的。她抓了把剪刀跑下楼，借着暮色在花坛边剪了一小把麦穗，回家脱粒后终于凑够了 1kg。
把种子装进保鲜袋时，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指尖触到那些粗糙的种子，突然想起奶奶种麦子的样子 —— 老家的田埂上，老太太弯着腰，草帽边缘的银发被风吹得飘起来。
\"就当是奶奶陪我做的第一笔生意。\" 杨朵对着相框笑了笑，捧着保鲜袋回到卧室。集中意念想着 \"交易入口\"，再睁开眼时，果然已经站在金属台前。
她把保鲜袋放进圆形凹槽，刚松开手，袋子就像被无形的黑洞吞噬，瞬间消失了。几乎同时，电子屏亮起绿光：【检测到地球原生小麦种子 1.02kg，符合交易标准。奖励已发放至仓储区 1 号货架】。
杨朵几乎是跑着冲向 1 号货架。架子上果然放着支钢笔大小的玻璃管，里面装着浅绿色的液体，像融化的翡翠。拿起玻璃管的瞬间，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在她眼前展开 ——
【快速生长液使用说明：
成分：星际植物生长激素（提取自 a-3 星球巨杉树液）
用法：1:100 比例兑水稀释，适用于地球所有被子植物
效果：加速细胞分裂速度，生长周期缩短至五分之一
禁忌：不可直接接触皮肤，避免阳光直射】
投影消失后，杨朵盯着玻璃管里的液体出神。生长速度 x5？这意味着种下去的小麦五天就能成熟？她立刻翻出家里的一次性纸杯，从阳台泡沫箱里挖了些黑土，分成两个杯子。
每个杯子里放 50g 小麦种子，浇同样多的水。不同的是，实验组的杯子里滴了两滴生长液（按比例稀释过），对照组只用自来水。做完这一切，她把两个杯子都放在窗台上，那里能晒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夜里十一点，杨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身进入空间，借着灵泉湖的银光在黑土地上踱步。5000 平米的种植区，如果全都种上作物，再用上生长液... 她不敢想下去，怕自己笑出声来。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电子屏，屏幕突然切换了界面 ——【已解锁交易市场】几个字跳出来，下面列出了密密麻麻的交易信息：
【星际商人 A：长期收购青霉素（每箱 200 支装，换耐盐碱稻种 1kg）】
【星际商人 b：紧急收购手工棉被（纯棉材质优先，1 床换防辐射布料 3m）】
【星际商人 c：高价求购新鲜草莓（需有机种植，1kg 换能量块 1 个）】
杨朵的目光在 \"青霉素\" 三个字上停住了。作为医学院学生，她知道药房里有大量临期青霉素。如果能低价收来换稻种... 她立刻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列清单：
1.联系药房张姐，询问临期药品处理方式
2.网购手工棉被材料（奶奶教过她做针线活）
3.明天去郊区找有机草莓种植园
写到一半，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杨朵摸了摸玉佩，冰凉的玉质下仿佛有暖流在涌动。她想起解剖室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想起灵泉水神奇的治愈效果，突然意识到 —— 这个空间或许不只是用来囤货的。
她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 “植物种子批发”，页面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店铺。杨朵的目光在 “高产水稻”“抗旱小麦”“反季节蔬菜” 这些词条上一一扫过，眼神越来越亮。
如果把这些种子种在空间的黑土地里，用灵泉水浇灌，会长出什么样的庄稼？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她心里迅速生根发芽。杨朵拿出纸笔，开始制定更详细的囤货计划，从食物到药品，从工具到种子，密密麻麻写满了三页纸。
最后，她在纸的末尾写下一行字：“尽快凑齐启动资金，越多越好。”
放下笔，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杨朵走到窗前，看着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亮老城区的屋顶。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
囤货只是开始，她要用这个空间，活出个人样来，让九泉之下的奶奶也能为她骄傲。
回到床上时，却毫无睡意。她一次次进入空间，看着那些整齐码放的物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底气。手机屏幕亮着，购物车已经装满了各种东西 —— 卫生纸、肥皂、常用药、种子…… 她甚至加了一台小型发电机。
“还不够。” 她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又添了十床棉被和二十件羽绒服。谁知道这个空间以后会派上什么用场？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她做了个梦，梦见老家的田里长满了一人高的小麦，奶奶站在金色的麦浪里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