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叶靠在石壁上处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胸口的闷痛感在这个时候像根刺一样，不太疼但是很折磨人。
苻叶的意识还是因为无法捱过疼痛而变得清醒，微微睁开眼时就见司婉希正用指尖轻轻拂过他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心疼。
苻叶的意识已经清醒，自然是想躲开的，然而手腕却被司婉希轻轻按住，苻叶很想加点力道挣脱出去，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别乱动，伤口沾了血是容易留疤的。”
司婉希从储物袋里取出干净的丝布，蘸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嘴角：
“你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如黑衣人，怎么还非要挡在我前面？”
“你是不是傻？”
苻叶的喉结动了动，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
“你还在修炼，不能被打扰。”
苻叶没说的是，刚才黑衣人挥剑时，他脑子里闪过的竟是萧玉衣当初跟着自己在楼兰城闲逛时对他笑的模样——
那一次之后，苻叶的穿越之旅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所以他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伤，哪怕只是一点风险。
这算是苻叶的另一个惨痛的教训，虽然他的本意没有错，错的只是难以理喻的陈晚和沈奕雪。
司婉希看着苻叶垂落的眼睫，心里轻轻一叹。
此刻见苻叶眼底藏着的委屈远大于仇恨，她忍不住放柔了声：
“其实你不用一直把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我既然是你的师姐带你修习功法，就该护着你。”
苻叶的指尖微微一颤，很想别过脸去不看司婉希，可是他还是选择放纵自己恣意地看着司婉希柔美的面容，理性在告诉他冷静，可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了。
然而司婉希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指尖擦过脸颊时的温度也是那么的真实，苻叶不能就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而不说点什么，结果本来的感谢关照之语说出口变成了：
“当初在教内，沈奕雪也未曾……”
下一句话话到嘴边又顿住，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稀奇古怪的话，一下子就害怕连现在这仅有的温暖都会消失，于是噤声。
司婉希却没追问，只是动了下手指把丝布上的血污抹去，放回进储物袋：
“如果以后想说了，我随时都在。”
她起身走到石室门口，望着外面的夜色：
“黑衣人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好好休息，我守着夜。”
苻叶看着她的背影，月光透过门缝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忽然想起刚入神罗宗时，司婉希也是这样，虽说不说多少话，但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细致，也很照顾自己的感受基本没问过过去的事情，苻叶站起身走上前：
“我和你一起守。”
司婉希回头，见他已经坐起身，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意，反而多了几分认真。她笑着点头：
“好。”
两人并肩坐在石室门口，夜色渐深，只有虫鸣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苻叶望着远处的星空，忽然开口：
“沈姑娘以前对我也是很好的，虽然一直出言贬损我，但是她救过我很多次，也从来没有让别人欺负过我，对外介绍都说我是羽洛主教的二弟子，主教很看好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我以为她至少会听听我的解释，但是没有，她想直接杀了我。”
司婉希侧头看着他，见苻叶眼底泛起水光，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她构陷你，说不定有别的原因。”
她其实早就觉得沈奕雪的做法奇怪，以她的实力，若真要除掉苻叶，没必要大费周章构陷，反而像是在刻意把他推出天疫教推进神罗宗。
苻叶愣了愣，这是第一次有人没说沈奕雪坏，反而帮她找理由。
苻叶看着司婉希温柔的眉眼，忽然觉得心里的恨意少了些，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会转头看一眼司婉希，见她正望着星空，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耳尖忍不住发烫。
天快亮时，苻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找到内丹，起身警惕地望着前方：“有人来了。”
司婉希也站起身，取出清尘剑：
“应该是那黑衣人回来了，这次我们一起应对。”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石室门口，正是昨晚的黑衣人。他手里的黑剑泛着冷光，身上的黑气比昨晚更浓：
“没想到你们还没走，正好省得我找了。”
苻叶挡在司婉希身前，内丹的净化之力凝聚在指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们？”
黑衣人冷笑一声，没回答，直接挥剑朝着苻叶攻来。黑色的剑气带着浓浓的黑气，直逼苻叶的胸口。
司婉希立刻挥剑上前，清尘剑的银辉挡住了剑气，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眼神坚定地看着黑衣人。
“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挡住我？”
黑衣人说着，加大了黑气的输出，黑色的剑气像潮水一样朝着两人涌来。
苻叶和司婉希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动作。苻叶用净化之力挡住黑气，司婉希则绕到黑衣人身后，挥剑朝着他的后背砍去。
黑衣人没想到两人配合得这么默契，连忙转身抵挡，却还是被司婉希的剑划到了胳膊，留下一道伤口。
“你们找死！”
黑衣人怒喝一声，黑气突然爆发，将两人包围在中间。苻叶觉得体内的灵力开始紊乱，他咬了咬牙，将净化之力全部凝聚在指尖，朝着黑衣人攻去：
“师姐，趁现在！”
司婉希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清尘剑的银辉暴涨，朝着黑衣人的心口刺去。
黑衣人被苻叶的净化之力缠住，没来得及躲开，被司婉希的剑刺中了胸口，黑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人：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苻叶趁机上前，净化之力挥向黑衣人的黑剑，黑剑上的黑气被驱散，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转身想跑，却被司婉希的剑挡住了去路：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缠着我们？”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扔在地上：
“你们自己看吧，我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他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