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盟的夜晚总是格外静谧，庆功宴后的第三日，墨渊处理完盟内事务，便提着一盏琉璃灯，沿着石板路走向后山的灵湖。白日里弟子们的喧闹已散去，只有虫鸣与风声相伴，琉璃灯的暖光映在石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走到灵湖岸边的柳树下时，远远便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青瑶正坐在湖边的青石上，手中握着一枚莹白的灵晶，指尖轻轻划过湖面，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发梢染成淡银，连周身的灵力都似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还没歇息？”墨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青瑶回过头，看到他手中的琉璃灯，眼中泛起笑意：“刚检查完新弟子的灵珠修炼进度，想着来这里吹吹风。你倒是少见地早些放下事务。”
墨渊在她身旁坐下，将琉璃灯放在石台上，暖光驱散了周围的微凉。他看着湖面倒映的星月，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之前在魔渊秘境时，我总怕……没有机会再与你这样坐下来说话。”
青瑶握着灵晶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他。月光下，墨渊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锐利，而是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软：“那日你用灵珠为我挡下魔主的攻击，灵力反噬时脸色苍白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我当时就在想，若这次能活着出去，定要告诉你……我不想再只做并肩作战的同伴。”
青瑶的心猛地一跳，指尖的灵晶险些滑落。她垂眸看着湖面，耳尖悄悄泛红——自黑风谷初识，到魔渊秘境生死与共，她早已将眼前人放在心上，只是从未宣之于口。此刻听他这般直白说出，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觉湖面的风都变得燥热起来。
墨渊见她不语，心中微紧，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却异常温暖：“我知道，盟内事务繁杂，未来或许还有未知的危险。但我想……”他抬眸，目光坚定地望着她，“想与你一起面对这些，不止是长老与长老，更是……想与你共度往后的每一个日夜。”
青瑶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星月，也映着她的身影，清晰而明亮。她忽然笑了，将手中的灵晶递到他面前：“这枚灵晶，是我入门时师父送的，能感应到持有者的心意。方才我握着它时，它一直在发烫。”
墨渊接过灵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灵晶表面竟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晕——那是灵力与心意共鸣的征兆。他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却被青瑶轻轻按住手背。
“墨渊，”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也想与你并肩，不止是战场，还有往后的岁岁年年。但我有个请求。”她指向灵湖中央的那座石亭，“待灵修盟彻底重建好，待新弟子能独当一面，我们便来这里，只做墨渊与青瑶，不做长老，好不好？”
墨渊看着她眼中的期待，用力点头，将灵晶重新放回她掌心，再将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好。到那时，我便带你去我家乡的雾隐山，那里的春天有漫山的灵樱，比灵湖的景色还要美。”
青瑶笑着点头，靠在他肩头。琉璃灯的暖光、月光与星光交织在一起，洒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湖面的涟漪渐渐平息，倒映出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连虫鸣都似变得轻柔起来。
这夜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灵湖边的轻声细语与掌心的温度，却比任何承诺都更坚定——他们曾在生死间守护彼此，如今，更要在安稳岁月里，将这份心意，酿成往后漫长时光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