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急，青铜齿牙咬合时迸出火星，映亮了水晶中那人影的轮廓——长发垂落，姿态与苏瑶有七分相似，只是周身裹着层淡红色的光膜，像被血水浸过的绸缎。
梁默攥着护心镜碎片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碎片烫得惊人，他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指尖在布料上蹭了蹭，却仍死死攥着。“是……是初代圣女？”他喉结滚动，碎片里传来的微弱搏动，竟与齿轮转动的节奏渐渐重合，让他忍不住向前小跨半步，想要看得更清。
陆鸣迅速抽出断剑，手腕翻转，剑刃精准抵着最外侧的齿轮，金属相击发出刺耳的锐响。“这些齿轮在收缩，阵眼在变小。”他眼神锐利，目光扫过水晶周围，剑鞘指向那些转动的部件，“你看，每片齿轮上的鸦形图腾都在转动，它们在往中心挤压！”说话间，他手腕微沉，断剑顺势下压，将一片即将咬合的齿轮撬起半寸，为阵眼争取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陈砚举着青溪剑上前，光刃斜指地面，脚步前后错开，呈防御姿态。他猛地挥剑扫过齿轮阵，火星溅起的瞬间，那些鸦形图腾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他。“它们有反应！”陈砚猛地后跳半步，青溪剑回撩，护住身前，“这些图腾是活的！”
苏瑶指尖抚过冰链，寒气顺着指尖蔓延，她突然上前一步，按住陈砚的手腕调整角度：“别用蛮力。你看水晶里的光膜，它在跟着齿轮转，像在呼吸。”她指尖点向光膜最薄的地方，“那里，是齿轮咬合的间隙，也是光膜的弱点。”说话时，她另一只手悄然抬起，冰链在掌心盘旋成圈，随时准备出击。
齿轮转动的速度突然加快，阵眼的空间被压缩得更小，水晶里的人影开始挣扎，长发缠上齿轮的齿牙，被勒出淡淡的红痕。梁默的碎片突然裂开细纹，血珠渗出指缝，他下意识将手往前送了送，血珠滴落在齿轮上，图腾的眼睛瞬间变红。
“不好！”陆鸣低喝一声，手腕翻转，断剑如灵蛇般窜出，斩断靠近的数片齿牙，“它们在吸血！”断口处冒出黑烟，他趁机侧身挡在众人身前，“陈砚，用净化光！苏瑶，冰链冻住图腾的眼睛！”
陈砚闻言，青溪剑猛地上扬，光刃爆发出刺眼白光，顺着齿轮的纹路流淌。他双臂展开，剑尖画弧，将白光均匀洒向四周，那些图腾的眼睛被照得眯起，转动速度慢了半拍。苏瑶则趁此时机，手腕轻抖，冰链如灵蛇般窜出，缠向最外侧的齿轮，指尖在冰链上快速点动，冰雾瞬间弥漫，图腾的红眼渐渐蒙上白霜，转动愈发迟滞。
梁默看准时机，将带血的碎片猛地掷出，手臂发力，碎片如箭般穿过齿轮间隙，精准砸在光膜上，砸出个细小的裂痕。水晶里的人影猛地抬头，长发突然暴涨，她抬手一抓，长发如鞭子般缠住最近的齿轮，用力向后一扯，硬生生停住了它的转动。
“就是现在！”陆鸣断剑向前一送，剑刃精准刺入裂痕，赤焰顺着剑刃烧进光膜，“陈砚，砍断那些缠发的齿牙！”
陈砚应声而动，青溪剑光刃如月牙般划过，手腕旋转，剑势凌厉，齿牙断裂的脆响混着齿轮的哀嚎此起彼伏。阵眼突然一松，水晶里的人影顺着裂痕飘了出来，光膜消散时，露出张与苏瑶几乎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多了颗朱砂痣。
“终于……出来了。”她抬手拂去发间的齿轮碎屑，声音像齿轮摩擦，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叹息，指尖轻轻按在眉心的朱砂痣上。
齿轮阵因失去束缚而开始崩解，青铜碎片飞溅中，陈砚迅速收剑回鞘，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苏瑶——她因冰链透支了太多灵力，脸色发白，他顺势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用肩膀稳稳托住她的手臂。陆鸣则始终保持着戒备姿势，断剑斜指地面，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位初代圣女，不敢有丝毫松懈。
梁默低头看着手中裂开的碎片，突然发现里面的血水凝成了颗朱砂痣，与圣女眉心的那颗一模一样。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又看了看圣女，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