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严莉莉嘟着嘴巴爬起来，一副赌气的模样看向我。
“霜哥真是的！这么可爱的莉莉主动送上门居然还要躲开！”
虽然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对严莉莉的“突袭”抵抗能力提高了不少。
但像这样突然凑过来的亲密动作，我还是很难接受。
严莉莉见状，嘟着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后拿出一支笔，一脸苦恼地开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似乎在认真地修改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约会大作战2.0。”
严莉莉苦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小本子，“不过大部分都失败了。”
“比如？”
“比如……让霜哥认真夸一下我的穿搭。”
“我记得我夸了。”
“嗯。”她抿了抿唇，“夸我衣服比平时的便宜。”
我顿时一阵尴尬，视线微移，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还有呢？”
“让霜哥英雄救美。”
我默默地回忆起那个失败的表演现场，顿时更尴尬了。
“还有呢？”
我侧身靠近，严莉莉下意识地想躲，结果被我快一步拿过了她的小本子。
我随手一翻，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1. 和霜哥一起去买衣服，预先在试衣间安装好摄像头偷拍过程！（因围观害虫太多未执行）
2. 饭后偷偷买饮料，把提前准备好的“必胜药”下进去！（因三只害虫干扰导致计划中断）
3. 带着喝下药的霜哥直奔酒店，在意乱情迷中顺势达成最终目标！（因前置计划失败，搁浅）
4. ……
我表情一凝。
“嗨！”严莉莉趁我愣神，飞快地抢回小本，用笔把整页瞬间涂黑。
我无言地盯着她，联想到她那句“我落了东西”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好啦好啦，别纠结啦，我们快出发吧！”严莉莉举起小拳头，一副重新振作的样子。
“把‘必胜药’交出来。”我淡然地看着她僵硬的背影。
她装傻了三秒，最后还是掏出一个小纸包，不情不愿的递给我。
我接过后毫不犹豫地一个远抛扔进了旁边的人工湖。
“噗通。”
落水处激起层层涟漪。
几秒后以落点为中心，湖面突然翻起大片水花。
一群鱼红着眼跳出水面，在空中疯狂翻腾，波动范围覆盖了半个湖区。
看着这一幕，我默默转身离开。
“我回去了。”
“等、等等，霜哥！”严莉莉慌张地追上来。
模拟天棚的光线渐渐转暖，进入了傍晚时分。
我沿着街道缓慢地走着，她就小步小步地在我身后追着。
“霜哥，你别生气啦！”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怯的，“那个药我、我其实没想真给你喝的啦……那其实是……防腐剂！我可能出门拿错了……真的！”
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我只是……只是想让霜哥，能看我一眼嘛……”
她声音越来越低，“霜哥总是躲着我……就算面对我，注意力也不在我身上……我只是想，趁今天好好留下点美好回忆……对不起。”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停下脚步。
沉默了两秒后，我淡淡地开口：“其实……跟你约会，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
我转身看着她，抬手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自然得像是早已习惯了。
“今天……我过得挺充实的。”我顿了顿，“有机会的话，偶尔出来转转也不错。”
严莉莉怔住了，随即惊喜地抬头：“霜哥的意思是说……今天和莉莉相处得很愉快？”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以后也能继续和莉莉约会咯？”
“正常一点的话……可以。”
下一秒，她猛地扑上来抱住我。
意外地，我没有立刻本能地把她推开，尽管全身还是紧绷得像块冰砖。
“那、那接下来做什么？”我连忙转移话题，“天快黑了，再做一两件事就该结束了。”
“嗯！”严莉莉松开我，拿出她的小本翻了几页。
我看了一眼，上面全是被涂得黑压压的一片。
终于，她指着黑暗中仅剩的最后一行字：
“让霜哥陪我玩娃娃机。”
“这倒是简单。”我环顾四周，很快就在一家店门口发现了一台旧款娃娃机。
我仔细观察着里面各种布娃娃，虽说看着挺幼稚，但既然是她的要求，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应该是投钱进去就能玩。”我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准备塞进去。
“霜哥你……在干什么？”严莉莉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买娃娃啊。”我皱眉，“一个娃娃十几元的样子，这投币口有点窄，得把钱折一下……这设计真不合理。”
“噗哈哈哈哈——！”
她终于没忍住，一口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都笑出泪来了。
“不是吧……你真的、你居然真的……”
她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一元硬币啦霜哥！就投一元硬币就可以了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这能买得下来？”
她笑得更厉害了。
最后，严莉莉由于笑的肚子疼未能操作娃娃机。
严莉莉在本子上认真地补写下最后一条：
“失败，未进行。”
但她看上去并不失望，反而一脸满足。
夜晚降临，我在那间大得离谱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后回到房间，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一头倒进床里。
约会竟然比战斗还累……
不过，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报酬已经付出，剩下的只等严莉莉履行承诺，送来关于魔焰的情报。
然后……全力复仇。
我在这样的念头里沉沉睡去。
在梦里，我变成了小孩子模样，正在一个阳光明媚的花园里追着一个金发的小女孩跑。
我们玩得很开心，一起笑着、摔倒，又爬起来。
然后，小女孩一点点长高，身形逐渐变化，最终变成了严莉莉的模样。
我猛地惊醒，仿佛从什么不该触碰的回忆中抽离。
“原来我们从小就认识啊……”
我躺在床上轻声呢喃。
下一秒，我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
一股温凉的触感贴在我胸口，缓缓向上移动着。
我一把掀开被子，看到了几乎一丝不挂的严莉莉。
她伏在我身上，仅着最基本的衣物，那点可怜的遮掩根本遮不住羊脂玉般的肌肤。
“你……你在干什么？”
我声音发紧，整个人像是瞬间石化。
她看着我，一脸天真的表情中带点挑逗的笑意。
“晚安，霜哥。莉莉的夜间服务舒服吗？”
“你做什么？”
“继续白天没完成的‘被窝约会’啊。”
她笑得甜腻，在我身上慢慢坐起。
接着，她双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拉，解开最后的束缚，让肩带轻轻滑落。
我闭上了眼，强迫自己转过头。
“别这样，严莉莉。”我试图阻止她。“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
她低头贴近我耳侧，声音带着哽咽与痴缠，
“霜哥……就算现在……连抱一抱我也不行吗？”
“我……”我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的记忆在流失，我的人性在逐渐模糊。
所以……我无法回应她的爱意……
这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悄然落在我脸上。
我睁开眼，看到她红着眼睛，轻轻咬着嘴唇。
“果然，我还是不行啊……即使我做到这一步，霜哥你还是不接受我。”
我心口一滞，正要说些什么，她却低声补上一句：
“毕竟……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闻言大脑像被某种声音重锤了一下，整个人瞬间陷入空白。
“你……你说什么？”
严莉莉静静地望着我，泪珠滑过脸颊，表情中有自嘲、有不甘，以及……
深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