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艾端着热咖啡，看似随意地开口：“我记得…… 育良书记和你家瑞龙关系相当不错吧？”
“他出了事，瑞龙那边…… 没什么问题吧？”
此言一出，赵小慧心里一紧 —— 这姑娘不简单啊。
她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瑞龙…… 也被抓走了。”
“什么？！”
钟小艾猛地抬起头，手中咖啡险些洒出。
难怪赵小慧会在这儿 —— 看来大家都是遭遇困境的人。
“那……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找沙书记吗？”
钟小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家在汉东的根基深厚，远比钟家稳固。要是赵小慧真能去求沙瑞金，说不定赵瑞龙还有一线生机。
赵小慧缓缓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我爸打过电话了。”
“沙瑞金说…… 这事儿太过复杂，他不便插手。” 听到赵小慧这话，钟小艾立刻神情紧绷：“我打算……”
赵小慧原本想直接说 —— 她接下来要去找李达康。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此次来汉东，她一心想着把赵瑞龙救出来。要是让钟小艾知道了她的计划，这丫头估计会拉着她一起去找李达康。
那可就全乱套了。
想到这儿，赵小慧突然一拍大腿：“小艾，我听说这次新上任的反贪局长，和祁同伟关系特别好。”
“你要是想救侯亮平，不妨先去探探祁同伟的口风？”
“嗯？” 钟小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确实有道理。
祁同伟和姜海确实亲如兄弟。如今高育良倒台，能联系上且可能有办法的，也就只有祁同伟了。
说不定真能从他那儿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我这就去找他！”
“你要不要一起去？” 钟小艾顺口问道。
赵小慧摆了摆手：“不了，我得去联络一下我爸以前的老部下，看看有没有人还念着旧情。”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明天这个时候，咱们还在这儿碰面，交流下消息，说不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她没说实话 —— 她根本没打算告诉钟小艾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但目前在京城，要是能和钟小艾联手，或许真能办成点事。
于是她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钟小艾点点头，没有多问。
两人各怀心思，随后便分头离开。
另一边。
姜海带着高小凤回到了反贪局。
他让高小凤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吴慧芬听。
吴慧芬早就知道高小凤这个人的存在，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 自己一走进审讯室，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审讯她的办案人员，而是这个小三。
她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
尤其是当她听到高小凤给高育良生了个儿子……
吴慧芬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烧焦的锅底一般漆黑。
原来他早就背着自己，偷偷养了别的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一股又冷又怒的情绪，直冲脑门。
就在这时，姜海和祁同伟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
吴慧芬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来干什么？”
祁同伟轻声说道：“吴老师，我们不是来刁难您的。我们手中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足以证明高老师涉嫌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
“他…… 恐怕很难脱身了。”
他语气很温和，毕竟念着当年吴慧芬曾帮过自己。
吴慧芬却不领情，嘴角一撇：“证据？你们既然有证据，那就公之于众啊，藏着掖着干什么？”
祁同伟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要是愿意主动配合，把您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争取戴罪立功，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坐牢是有可能，但不至于被判重刑。”
话音刚落，吴慧芬便冷笑一声，眼神如刀般犀利。
姜海这时插了句话，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人心上：
“祁厅长说得没错。关于高育良的事情，中央专案组基本上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赵瑞龙、高小凤，都已经交代了。”
“您还要继续替他隐瞒吗？”
吴慧芬的脸色一下子僵住，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姜海没有停下，又补了一句：
“对了，您女儿还在国外读书吧？明年就该毕业了。”
“到那时，她要是晓得亲生父亲是个腐败分子，致使她一辈子都难以抬头做人……”
他稍作停顿，将声音压得极低：“你，还能再见她吗？”
吴慧芬陡然抬头，声音颤抖着问：“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的都是真的？”
“只要我交代出来，就能不用坐牢？”
姜海笑了，可那笑容里毫无暖意：“那得看你交代的内容，能不能把高育良彻底打入深渊。”
“要是足够劲爆、准确，让你提前出狱，也不是没可能。”
此刻，在这三个人当中，姜海最关注的就是吴慧芬。
赵瑞龙？他掌握的线索最多，但嘴硬得如同顽石，根本撬不开。
高小凤？能交代的早就交代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唯有吴慧芬 ——
她深谙门道，知晓底细，是高育良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也是最有希望，给予致命一击的人。
姜海心里明白 ——
她一旦迈出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而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只有吴慧芬能够撕开这个口子 —— 并非因为她最聪慧，而是因为她对高育良的底细了如指掌。
姜海心里清楚：像高育良这种人，表面上清廉得如同冰块，暗地里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而吴慧芬，整日与他同床共枕、同食一锅饭，怎会一无所知？
更为关键的是，吴慧芬和高育良早就相互勾结。
事情绝非一人所为，要想打破这个局面，就必须从吴慧芬这里入手 —— 她心理防线相对薄弱，有所忌惮，也比较容易掌控。
从一开始，姜海就没打算在其他方面浪费时间。
如今她终于松口，他心里那根紧绷了三个月的弦，总算放松了些许。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姜海语气轻松，如同闲聊一般，“证据确凿，纪委肯定认可。只要你彻彻底底地配合，配合到毫无保留，我亲自为你办理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