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暗河藏洞天
那由无数惨白骸骨与浓稠煞气凝聚而成的巨大头颅，悬浮在漆黑的河面上，幽绿的魂火跳动，死死盯着凌云手中香气四溢的烤鱼。它散发出的威压冰冷而暴虐，足以让炼虚初期的修士心神震颤，严阵以待。
木婉清和颜小小瞬间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拢，灵力暗涌，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虽然她们知道有凌云在，大概率不会有事，但本能反应依旧难以抑制。三只八珍凤鸣鸡更是羽毛倒竖，七彩光华流转，赤金色的火焰在喙边酝酿，发出威胁的低鸣，它们属性与此地相克，对这骸骨头颅敌意极重。
然而，凌云那句轻飘飘的“排队去。或者……拿点别的食材来换。”，却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那骸骨头颅似乎也愣了一下，眼眶中的魂火明显停滞了一瞬，仿佛它的“处理器”无法理解当前的情况。暴虐的威压都为之微微一滞。
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暗河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依靠吞噬阴煞之气和偶尔落入河中的倒霉生物修炼成长，早已习惯了其他生物面对它时的恐惧与尖叫，何曾遇到过这种……把它当成路边摊竞争对手一样的对待？
短暂的沉寂后，骸骨头颅似乎被激怒了，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但强大的神念冲击却如同实质般撞向凌云），河面翻腾，更多的骸骨与煞气从水下涌出，似乎要凝聚出完整的躯体，展现其恐怖的力量！
木婉清和颜小小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神念扫过，识海如同被冰针扎刺，闷哼一声，身形晃动。
但那股恐怖的神念冲击到了凌云面前，却如同清风拂山岗，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未能吹动。他甚至还有空把最后一口烤鱼吃完，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啧，沟通障碍吗？”凌云微微皱眉，似乎有些苦恼，“系统，实时翻译一下这大家伙的精神波动，看看它到底想干嘛，老是吼来吼去，吵得慌。”
【叮！接收到高强度混合精神波动，分析中……波动主体为负面情绪集合体（煞魔），意识混乱，以吞噬本能为主。当前波动解析：80%为‘饥饿’、‘想要’（指向宿主手中的烤鱼残留香气），15%为‘愤怒’、‘被挑衅’，5%为‘疑惑’。】
“主要是饿了啊？”凌云恍然大悟，随即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看向那正在凝聚形体的煞魔，“饿了就好好说嘛，吼什么吼，一点礼貌都不懂。看你这样子，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食品，怪不得脾气这么差。”
那煞魔：“？？？”（它虽然听不懂凌云的话，但能感受到那嫌弃的眼神！）
它凝聚形体的速度更快了，一具高达十丈、由无数种生物骸骨拼凑而成、缠绕着浓黑煞气的恐怖身躯即将成型，散发出的威压更甚！
凌云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对系统说：“给它发个‘交易请求’，用它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它，用有价值的、最好是能吃的东西，来换烤鱼。比如它老巢里有没有什么阴属性的灵果、特殊的菌菇、或者……它身上哪块骨头比较好看适合熬汤也行？”
【叮！正在模拟煞魔精神频率，构建交易信息……信息已发送。】
那即将完全凝聚成型的煞魔巨躯猛地一僵！
它那混乱的意识中，强行被塞入了一段简单粗暴的意念：【香……鱼……换……好东西……拿来……】
它空洞的眼眶中的魂火疯狂跳动，显示其内部的“挣扎”。吞噬本能告诉它应该撕碎眼前这几个鲜活的生灵，但那股从未体验过的、源自烤鱼的极致香气，却又像钩子一样牢牢勾住了它最原始的欲望。
尤其是凌云身上那股深不可测、让它本能感到战栗的气息，也在隐隐压制着它的暴虐。
犹豫、挣扎、渴望……
过了足足十几息，在那诡异的气氛中，那煞魔庞大的身躯忽然停止了凝聚，然后，在木婉清和颜小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它缓缓地……伸出了一只完全由粗大骸骨构成的巨手。
那巨手小心翼翼地探入漆黑的河水深处，摸索了一阵，然后哗啦一声抬起。
巨手的掌心之中，赫然托着几株植物！
那植物通体漆黑如墨，形态如同莲花，共有三株，每一株都有九片花瓣，花瓣质地宛若黑玉，晶莹剔透，中心的花蕊则闪烁着点点幽蓝色的星芒，散发出极其精纯的阴属性能量波动，同时还有一股清凉沁人的异香，瞬间冲淡了周围的煞气腥味。
“咦？这是……‘九幽墨玉莲’？还是品质相当不错的那种！”凌云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莲子是炼制‘净魂丹’的主药，能纯化神识，抵御心魔。花瓣碾碎加入面粉，可以做顶级的‘墨玉糕’，口感冰凉软糯，自带回甘。莲藕……嗯，炖汤绝对是一绝，清凉降火，滋润元神！”
他看向那煞魔的眼神顿时和善了不少：“不错不错，看来你也是个懂得吃的……呃，懂得收藏好东西的。虽然生长环境差了点，导致莲藕可能带了点河底的土腥味，但问题不大。”
那煞魔似乎听懂了凌云的夸奖（主要是感受到了和善的情绪），庞大狰狞的头颅居然微微歪了歪，魂火跳动频率缓和了一些，然后将那三株九幽墨玉莲又往前递了递。
【换……鱼……香……】一段混乱但意思明确的意念再次传来。
“成交！”凌云爽快地打了个响指。他转头对那只刚才负责喷火的八珍鸡道：“再捞几条鱼上来，这次烤认真点，火候控制精准，算是报酬。”
那八珍鸡委屈巴巴地咕咕两声，还是乖乖照做。凤凰真火再次亮起，几条新鲜的幽影梭鱼被精准捕获，开始在空中接受火焰的洗礼。
这一次，凌云亲自指挥火候，那烤鱼的香气愈发诱人，连木婉清和颜小小都忍不住又多看几眼。
很快，几条烤鱼完成。凌云用灵力包裹着，将其送到那煞魔的巨大骨掌前方。
那煞魔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骨手的指尖（尽量收敛着煞气）捏起一条烤鱼，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塞进那由骸骨组成的“嘴”里。
没有咀嚼的动作，烤鱼直接没入煞气之中。
下一秒！
那煞魔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眶中的幽绿魂火如同被浇了油般剧烈燃烧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丝愉悦的金色！周身翻涌的暴虐煞气都变得平和了许多，发出一种类似于……满足的嗡嗡声？
它似乎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
它迫不及待地将剩下几条烤鱼也“吃”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向凌云，魂火中充满了渴望，甚至……还有一丝讨好？
凌云接过那三株九幽墨玉莲，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品质上乘，保存得还行。谢了，大家伙。”
他收起墨玉莲，就准备带着木婉清她们继续探索。
那煞魔却急了，庞大的身躯哗啦一声向前移动了一些，挡住去路，然后巨大的骨手指向暗河的下游方向，发出呜呜的声响，魂火急促闪烁。
【叮！接收到急切引导信息。解析：它似乎在表示下游有更好的‘好东西’，愿意带路，换取更多‘烤鱼’。】
“哦？下游还有更好的？”凌云摸了摸下巴，来了兴致，“看来这暗河还真有点意思。行，带路吧，如果真有更好的食材，少不了你的烤鱼。”
那煞魔闻言，魂火欢快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河中，只露出一个头颅，示意凌云他们跟上。
“凌公子，这……”木婉清有些迟疑，这煞魔毕竟诡异莫测。
“无妨，它现在眼里只有烤鱼，比谁都老实。”凌云笑道，“跟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这煞气之源，或者……更好的厨房。”
于是，在这诡异的地底暗河，形成了更加奇特的队伍：一头庞大的骸骨煞魔在前方引路，一个年轻人带着两位女修和三只七彩巨鸡跟在后面，如同观光客般，沿着漆黑冰冷的河水，向着更深、更黑暗的下游而去。
暗河两侧的岩壁逐渐变得开阔，头顶甚至出现了巨大的地下空腔，一些散发着磷光的苔藓和晶体提供了微弱的光亮。河水也似乎变得更深更急。
那煞魔对这里极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水下隐藏的漩涡和暗礁。
大约前行了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轰隆隆的水声，空气的流动也加快了许多。
煞魔停了下来，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被垂落藤蔓和水汽遮掩的洞口，那轰隆的水声正是从洞内传来。它传递过来一股混合着敬畏和期待的意念。
【里面……大洞……好……东西……多……危险……也……】
凌云目光微亮：“别有洞天？系统，扫描洞口能量场和内部空间结构。”
【叮！扫描受阻。洞口存在极强的天然禁制及空间屏障，干扰强烈。初步判断，内部为一处独立的小型洞天碎片，能量等级极高，存在多种高反应灵植及……未知生命体。危险等级：高（对他人而言）。】
“很好。”凌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趟地底之旅，不会无聊了。”
他率先向着那洞口走去，身后的煞魔犹豫了一下，似乎对洞内的“危险”有所忌惮，但最终还是对烤鱼的渴望占据了上风，跟了上去。新的探险，似乎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