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检查装备备灵粮，洛瑶携古籍助探宝
距离约定的出发之日，只剩下最后一天。
客栈的房间狭小而简陋，苏清浅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摊在了那张吱嘎作响的木板床上，一件件地清点。
她的全部身家，一百三十六块下品灵石，被她用一块粗布包得整整齐齐，放在最里侧。这是她敢于踏入妖骨崖的最大底气，也是她最后的退路。
床铺中央，是一堆刚刚采购回来的物资。一捆用黑牛筋鞣制而成的绳索，足有三十丈长，坚韧异常，是她花了二十块灵石才从一家老字号店铺买来的，几乎是咬着牙付的钱。十支用兽油浸泡过的火把，能燃烧得更久，且不易被风吹灭。几套换洗的粗布衣物，一个能装五升水的牛皮水袋，还有一些伤药和绷带。
这些东西占据了床铺的大半位置，看起来不少，但苏清浅心里清楚，对于一场深入禁区的探险而言，这些准备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她的目光落在床角的一个小布包上。布包里装着她特地为金乌和烛龙准备的“灵粮”。这并非市面上那些昂贵的成品，而是她自己调配的。她花了几块灵石，买了最便宜的、蕴含稀薄灵气的灵谷，将其细细碾碎，又混入了一些她从药铺里淘来的、有凝神静气功效的草药粉末。
做这些的时候，药铺老板看她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傻子。用这种东西喂灵宠，还不如直接喂它们吃土。
苏清浅却不以为意。她将混合好的粉末装进一个个小纸包，小心地码放整齐。她知道自己的崽子们嘴刁，金乌要吃太阳石，烛龙要睡极阴玉，这些廉价的灵粮，它们恐怕瞧都不会瞧上一眼。但聊胜于无，万一在遗迹里耗得久了，这些东西至少能让它们不至于饿肚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两只灵宠从羁绊空间里放了出来。
“啾！”
金乌一出来，就扑腾着它那展开后已有尺许的翅膀，在狭小的房间里飞快地绕了一圈。它的羽毛在昏暗的灯火下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泽，每一次扇动翅膀，都会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流。它落在苏清浅的肩膀上，用小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像是在炫耀自己新生的力量。
苏清浅被它蹭得有些痒，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安分点，我们要出远门了，得保存体力。”
金乌歪了歪头，豆大的黑眼睛里满是灵动，它似乎听懂了，乖巧地收起翅膀，用喙尖轻轻啄了一下苏清浅的指尖，然后便安静地趴伏下来，像一团温暖的小火炉。
烛龙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桌案上。它没有像金乌那般活泼，只是静静地盘起身子，那双冰冷的竖瞳扫过房间里堆放的行囊，最后落在苏清浅身上。右眼那层碍眼的白膜淡去不少，让它的眼神不再那么浑浊，多了一丝深邃。
苏清浅走过去，伸出手。烛龙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游上她的掌心，然后熟门熟路地缠上了她的手腕，冰凉的鳞片贴着她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它不像金乌那样直白地表达依赖，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无论去哪里，它都要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苏清浅看着手腕上的小黑蛇和肩膀上的小金鸟，心中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填满。妖骨崖的危险，迷魂瘴的可怕，在这一刻似乎都淡去了不少。只要和它们在一起，好像再大的困难，也都能找到闯过去的办法。
她将烛龙轻轻放回桌上，指了指那些打包好的灵粮：“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干粮，虽然不好吃，但万一……总之，有备无患。”
金乌好奇地飞过去，用喙尖拨弄了一下那个纸包，闻了闻，随即嫌弃地“啾”了一声，扭过了头。烛龙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将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一副“别拿这种东西来侮辱我”的高冷姿态。
苏清浅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正准备将这两个小祖宗收回羁绊空间，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
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谁？”苏清浅警惕地问了一声，同时心念一动，金乌与烛龙瞬间化作两道光芒，消失在房间里。
“我，洛瑶。”门外传来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
苏清浅松了口气，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洛瑶，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气质清冷如月下仙子。她没有背负任何行囊，只是手里捧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卷古老的兽皮书册，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皮质的边缘已经磨损卷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黄色。书册用两块古朴的木板夹着，以一根青色的丝绦捆绑，上面绘制着一些苏清浅完全看不懂的繁复纹路。
“都准备好了？”洛瑶走进房间，目光在床上那堆“寒酸”的行囊上扫过，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差不多了。”苏清浅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铺。
洛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价，而是将手中的兽皮书册郑重地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那根青色丝绦。
“这是？”苏清浅好奇地凑过去。
“我炼丹宗的一部孤本古籍，上面零星记载了一些关于上古妖族的秘闻。”洛瑶一边说，一边缓缓展开书册。
一股混杂着兽皮、墨香与时光沉淀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书页上绘制的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风格粗犷的壁画，以及一些形如符咒的奇异符号。
“这上面说，古妖遗迹大多设有‘血脉禁制’和‘元素关隘’。”洛瑶的指尖，轻轻划过一幅描绘着五色光柱的壁画，“妖骨崖的遗迹若真是古妖所留，入口石门极有可能需要特定的属性灵力才能激活。这本古籍虽然残缺，但记录了几种常见古妖符文的破解之法，或许能帮我们解读线索。”
苏清浅看着那些天书般的符号，心中对洛瑶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她只想着如何应对物理层面的危险，却完全忽略了这些机关阵法。有洛瑶这个“专业人士”在，这次探险的成功率无疑大大增加了。
“你准备的这些……”洛瑶的目光终于还是落回了那堆物资上，她拿起一根兽油火把，闻了闻，又放下，“倒也齐全。”
这句评价，听不出是褒是贬。
苏清浅干笑了两声。
洛瑶看着她，忽然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拿出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递了过去。
“拿着。”
“这是什么？”苏清浅接过来，感觉入手沉甸甸的。
“一些高阶妖兽肉制成的肉干，用灵火烤过，能快速补充体力。还有几张二阶的净水符，可以直接净化野外的水源。”洛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的灵宠不是凡物，吃你准备的那些东西，怕是会闹脾气。”
苏清浅捏着布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她准备的那些灵粮，连她自己都觉得寒碜，洛瑶的这份“补给”，无疑是雪中送炭。
“还有这个。”洛瑶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里面装着十几颗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的丹药，“这是‘清神丹’，足够我们两人和你的灵宠使用了。进入迷魂瘴之前，必须服下。”
“洛瑶，谢……”
“别说谢。”洛瑶打断了她，清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认真的神色，“我们是合作关系。你负责解决那些挡路的妖兽，我负责破解机关和应对毒瘴。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指望着你呢，自然要确保你的状态万无一失。”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的灵宠，也一样。”
苏清浅心中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两人将物资重新规整了一遍。洛瑶带来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精巧实用。除了肉干和丹药，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可以自动加热食物的灵导器，一面能够探查附近灵力波动的罗盘，以及几瓶苏清浅完全不认识、但瓶身上刻着“爆炎”、“急冻”等字样的丹药。
相比之下，苏清浅的准备，就像是乡下丫头进城，充满了朴素与实用主义。
“好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出发吧。”洛瑶将古籍小心地收回储物手镯，站起身。
“好。”
苏清浅最后检查了一遍，将所有东西打包成一个半人高的行囊，背在了身后。那重量让她小小的身子微微一沉，但她的脚步却很稳。
两人走出客栈，清晨的街道还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行人稀少。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青风城的城门缓缓开启，她们是第一批出城的修士。
走在通往迷雾森林的土路上，洛瑶忽然开口问道：“你的那两只灵宠，不会一直要你抱着或者缠在手上吧？进了森林，这样可不方便。”
苏-浅笑了笑，拍了拍胸口一个特制的、透气的布袋。那是她花大价钱买的灵宠袋，内里空间不小，还分隔成了两个区域。
“放心，它们有地方待。”
她心念一动，肩膀和手腕上同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金乌从她的衣襟里探出小脑袋，用喙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依赖的“啾”声，才化作金光钻入她怀里的灵宠袋。
几乎是同时，一直缠在她手腕上的烛龙，也用尾巴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她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一闪即逝，随即化作黑光，没入了袋子的另一侧。
一热一冷，两种截然不同的回应，却都传递着同样的信息。
别怕，我们都在。
苏清浅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背着沉重的行囊，脚步却轻快了许多。她侧头看向洛瑶，晨光为洛瑶清冷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洛瑶，你说，那妖骨崖会是什么样子？”
洛瑶望着前方被晨雾笼罩、宛如巨兽之口的森林入口，眼神里闪烁着混杂了期待与凝重的光芒。
“不知道。”她轻声说，“但古籍上说，凡是古妖陨落之地，必有异象。或许，等我们穿过那片迷魂瘴，就能看到……另一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