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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烟尘弥漫,喊杀声震天。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再次于乱军中对上,木遁与须佐能乎的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激战间隙,千手柱间挥刀格开宇智波斑的攻击,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宇智波阵营的方向,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脱口问道:

“斑!初纯呢?!她怎么样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瞬间将宇智波斑积压了三天的怒火和屈辱彻底引爆!

(初纯?!)

(他还敢问?!)

宇智波斑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三天前,宇智波初纯偷溜出去回来后,身上那若有似无、却绝不可能错认的、属于千手柱间的查克拉残留气息!(很可能是之前市集见面或酒店拉扯时沾染的)

再想到她现在竟然凭借太后的压力,彻底挣脱了他的掌控,远走高飞去了火之国都城!

而这一切的源头,很可能都与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千手柱间有关!

新仇旧恨叠加着被忤逆、被算计、被威胁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宇智波斑胸腔里轰然爆发!

“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咆哮,双眼中的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血红的光芒大盛,恐怖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

“你还有脸问她?!!”

他彻底放弃了防御,攻势变得疯狂而暴戾,每一击都带着毁灭性的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千手柱间生吞活剥!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

后面的话被更猛烈的攻击淹没,但那股被“偷家”的极致愤怒,却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攻击中!

另一边,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也激战正酣。

千手扉间敏锐地察觉到兄长那边宇智波斑突然发狂,又联想到之前良太带来的那个“割腕”的离谱消息,以及兄长最近的反常,心中顿时了然,对宇智波初纯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他一边用飞雷神之术避开宇智波泉奈刁钻的火遁攻击,一边冷着脸,习惯性地毒舌,试图扰乱对方心神:

“哼,宇智波泉奈,我看你们家那个祸水还是安分点好!少出来招惹是非!省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本意是嘲讽宇智波初纯是个麻烦精,却无意中精准地踩中了宇智波泉奈此刻最大的痛脚——妹妹刚刚脱离掌控,前途未卜,且确实惹下了天大麻烦!

这话听在刚刚经历了家族内部动荡、妹妹自杀未遂又被外部势力强行带走的宇智波泉奈耳中,无异于最恶毒的诅咒和挑衅!

“千手扉间!你找死!!!”

宇智波泉奈瞬间双目赤红,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断!万花筒写轮眼骤然开启,攻势变得无比疯狂和同归于尽般惨烈!招招直取扉间要害!

“敢咒我妹妹?!我杀了你!!”

千手扉间:“???”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反应比宇智波斑还大?!)

他被迫全力应对,心中更是将

“宇智波初纯”这个名字和“红颜祸水”、“麻烦根源”划上了等号。

整个战场因为宇智波兄弟突如其来的暴走,变得更加混乱和血腥。

千手柱间一边艰难地抵挡着宇智波斑狂风暴雨般的疯狂攻击,一边内心茫然又焦急:

(我只是问了一句……斑怎么气成这样?!)

(小不点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华丽的宫殿内,茶香袅袅。

宇智波初纯姿态优雅地跪坐在茶井子太后下首,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轻柔却清晰:

“此次多谢太后娘娘出手相救,此恩,姬女铭记于心。”

她先是恭敬地表达了感谢,姿态放得极低。

随即,她话锋微转,抬起眼,那双流光溢彩的墨灰色眼眸看向茶井子太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和献策的诚意:

“听闻太后娘娘的爱女,樱公主殿下远嫁花之国,姬女不才,或有一法,可助公主殿下在异国稳固地位,甚至……有望将来坐上太后之位。”

茶井子太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她。女儿继千樱(老八)远嫁花之国,嫁给一个年岁堪比父亲、后宫佳丽子女成群的大名,一直是茶井子太后的一块心病。她不动声色地道:“哦?你有何法子?”

宇智波初纯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

“花之国情势复杂,公主殿下孤身一人,仅凭美貌与温柔难以长久立足。需得……借力打力,合纵连横。具体事宜,姬女可细细为娘娘和公主殿下谋划,必当竭尽全力。”

她先是抛出一个诱人的饵,显示自己的价值和对太后心事的洞察。

然而,紧接着,她语气陡然一转,带上了一丝凝重和警示的意味:

“不过……”

她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在谋划之前,姬女不得不冒昧提醒娘娘一事。”

“公主殿下远在花国,想必已有子嗣傍身。但请娘娘务必小心——尤其是并非养在公主殿下身边、非由殿下亲自抚育的那位小公子。”

她的目光变得深沉,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

“历史上,联姻公主所出的王子,为了在自己国中站稳脚跟,彻底融入,反过来帮助夫家除掉带有‘外族’色彩的母族势力,以表忠心、消除猜忌的例子……还少吗?”

“血亲固然重要,但在权力和生存面前,有时也不得不让步。”

这话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茶井子太后内心最深处、甚至她自己可能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隐忧!

茶井子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当然知道女儿在花之国的处境艰难,也知道外孙并不全都养在女儿身边。但经宇智波初纯如此直白、甚至残酷地点破那种可能性……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

宇智波初纯适时地低下头,恢复恭顺的姿态:“姬女失言,只是忧心公主殿下安危,不忍见悲剧重演,还请娘娘恕罪。”

她以退为进,将担忧和警示包装成忠心耿耿的谏言。

茶井子太后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带上了更多的重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继续说你的法子。”

“至于其他的……本宫自有考量。”

宇智波初纯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知道,她的价值,和她所带来的

“威胁”(即使是转嫁的威胁),已经再次被这位太后娘娘清晰地认知到了。

她的立足之地,又稳固了几分。

而未来的棋局,也变得更加复杂有趣了。

宇智波初纯依旧维持着低眉顺目的姿态

甚至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茶点。

然而,从她口中吐出的字眼,

却一个比一个冰冷,一个比一个令人毛骨悚然。

“染。”

“花。”

“病。”

三个单字,轻飘飘地落下,却仿佛带着血腥和瘟疫的气息,瞬间让整个茶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茶井子太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当然明白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极其阴毒、难以防范、且能悄然蔓延、最终造成恐怖后果的手段!

宇智波初纯仿佛没有看到太后骤变的脸色,继续用那平静无波的语调说道:

“有此三物在手,太后大可放心,公主殿下与您看重的外孙,绝不会在花之国的倾轧中有性命之忧。”她甚至微微颔首,像是在做出一个可靠的保证。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抬起了头,那双流光溢彩的墨灰色眼睛直视着茶井子太后,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恭顺,只剩下一种冷静到极致的、近乎冷酷的交易意味:

“不过——”

“姬女需要亲赴花之国执行任务。”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否则,隔山跨海,纵有千般计策,万般手段,也只是纸上谈兵,什么都做不了。”

她将最狠毒的筹码

(保护她女儿外孙的“保障”)

和最直接的要求(放她离开火之国去花之国)捆绑在一起,平静地摊开在了茶井子太后面前。

选择给她,后果也一并奉上。

不去,之前的承诺和威胁都成空谈,她女儿外孙的安危重回未知。 放行,则能得到一个切实的、虽然手段骇人但有效的保障,但同时也要承担放虎归山、可能失去控制的风险。

茶井子太后的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惊怒交加。她发现自己再一次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逼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境地,而且对方给出的条件,让她难以拒绝。

她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试图从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里看出更深层的算计。

良久,茶井子太后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需要多久?具体要做什么?”

这便是松口了。

宇智波初纯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转瞬即逝。

“时间不定,视任务难度而定。至于具体事宜……”

她微微垂下眼帘,“请恕姬女不便详述,知道的人越少,公主殿下和小公子才越安全,不是吗?”

她再次将太后的软肋捏在了手里。

茶井子太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断。

“好。”

“本宫准了。”

“但你记住,宇智波初纯,”

太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若是樱儿或是本宫的外孙有任何差池……你知道后果。”

“太后娘娘放心。”

宇智波初纯重新低下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柔顺,“姬女……最是惜命,也最重承诺。”

一场建立在剧毒筹码和相互算计之上的交易,就此达成。

宇智波初纯获得了她想要的——离开火之国、前往更广阔天地的通行证。

而她的手段之狠辣决绝,也让茶井子太后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个少女,是一把能伤敌也能伤己的、锋利无比的双刃剑。

宇智波初纯刚与太后达成那桩冰冷交易,走出殿门,没走几步,便又“偶遇”了守在外面的继千弥大名。

这位年轻的大名似乎精心准备过,手里提着一个编织精巧的小篮子,里面放着几块看起来颇为精致的茉莉花糕点。他看到宇智波初纯出来,脸上立刻露出有些紧张又期待的笑容,快步上前,将篮子递向她:

“初、初纯小姐……这是都城最有名的茉莉糕,清甜不腻……希望、希望你能喜欢。”他语气带着讨好,眼神几乎黏在她身上。

宇智波初纯脚步微顿,脸上瞬间挂起了无可挑剔的、温和又疏离的礼仪性微笑。她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如风:

“多谢大名阁下厚爱。”

她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接过了那个篮子,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敷衍。

“只是姬女此刻有急需处理的要事,恐不能细细品尝,实在抱歉。”

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只是托辞。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多看继千弥一眼,也没有多看那篮子糕点一眼,仿佛接过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甚至有些碍事的物品。她保持着完美的仪态,绕过他,径直朝着宫外等候的车驾走去。

转身的刹那,她脸上那抹礼貌的微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淡的、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

(呵……)

(这种廉价又毫无意义的讨好……)

(几块破糕点?)

(赏赐玩意儿?)

(还以为我是那种会被一点甜头就打发的无知少女吗?)

她在内心冷嗤一声。

(这种东西……)

(连千手柱间那家伙用来擦脚的草纸都不如!)

想到千手柱间,她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的却是南贺川边他笨拙的关心、市集里他被耍得团团转的窘迫、还有他那份沉重却真诚的守护承诺……虽然立场敌对,但那份量,远比眼前这轻飘飘的、只基于皮相欣赏的讨好要重得多。

她毫无留恋地登上马车,随手将那篮精致的茉莉糕丢在角落,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马车启动,驶离大名府。

只留下继千弥大名独自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递出礼物时的温度,脸上却只剩下尴尬、失落和一丝难堪。

他精心准备的“心意”,在她眼中,恐怕真的不如一张擦脚纸。

花之国

马车驶入花之国都城,这里的风物与火之国又有所不同,空气似乎都带着一种更为靡丽甜腻的气息。

宇智波初纯换上了一身符合侍女身份的、料子却依旧不失精致的服饰,墨灰色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衬得脸色苍白,我见犹怜。

她微微低着头,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步伐细碎而安静,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来自母国太后身边、低调却不失体面的侍女。

她通过层层通传,以“奉火之国茶井子太后之命,前来探望樱公主殿下,并呈上太后家书及些许心意”为由,顺利进入了花之国大名的府邸。

府内庭院深深,规矩森严,各方视线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这个外来者。

宇智波初纯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姿态谦卑温顺,对所有的审视都回以恰到好处的、略带怯生生的恭敬,让人挑不出错处,也轻易放松了警惕——不过是个传话送东西的柔弱侍女罢了。

在花之国侍女的引领下,她穿过重重回廊,终于来到了八公主继千樱所居住的院落。

院门开启。

与外面的奢华相比,这座院子显得有些过分冷清和沉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宇智波初纯脚步未停,依旧保持着低眉顺目的姿态,微微加快了细碎的步伐,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跳平稳,呼吸均匀,唯有那双低垂的、被睫毛掩盖的墨灰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冷静的评估之光。

(继千樱公主……)

(就让姬女来看看,您在这花之国,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宇智波初纯在侍女的示意下,悄无声息地踏入内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窗边软榻上的一个纤细身影。

曾经在茶井子太后身边那个明媚大胆、甚至敢指着宇智波泉奈笑称要其做“小情人”的活泼少女——八公主继千樱,此刻正低垂着头,神情专注而带着一丝疲惫地,轻轻拍哄着怀中一个裹在精致襁褓里的婴孩。

孩子的脸蛋白皙柔软,似乎刚刚入睡,呼吸均匀。

宇智波初纯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孩子……)

(她竟然……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宇智波初纯的心头,让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难辨。

她清晰地记得两年前,继千樱是如何在太后宫中毫无顾忌地大笑,如何用大胆炽热的目光追逐着那个嘴角总是噙着一丝冷笑、心思深沉的宇智波泉奈,甚至口出狂言。

她也记得,在护送这位公主前往花之国和亲的路上,这位被宠坏了的、无法无天的小公主,竟然胆大包天地试图给负责护卫的宇智波泉奈下药!结果玩火自焚,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最后还是她宇智波初纯暗中出手,才勉强收拾了烂摊子,没让两国脸上太难看。

那时骄纵任性、眼里只有风花雪月和刺激冒险的公主,与眼前这个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全身心都系在怀中婴孩身上的年轻母亲……

简直是判若两人。

花之国的深宫,大名年迈的丈夫,虎视眈眈的众多妾室和成年公子……这一切显然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和锐气,将她变成了一个符合身份的、谨慎甚至有些压抑的贵妇。

宇智波初纯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唏嘘和……物伤其类的寒意。

但她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低下头,迈着最标准的侍女步伐上前,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孩子:

“奴婢参见樱公主殿下。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殿下,并呈上家书与心意。”

继千樱似乎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看到宇智波初纯时,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和陌生,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挤出一个略显苍白客套的笑容:

“是母后身边的人啊……起来吧。有劳了。”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怠和疏离,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式化的问候。

宇智波初纯起身,恭敬地将太后的信函和礼单呈上,目光飞快地扫过继千樱略显憔悴的容颜和眼底的青黑,以及她下意识将孩子抱得更紧的细微动作。

(看来……这位公主殿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宇智波初纯垂眸,心中冷笑。

(正好。)

(越是不好过,我的“法子”才越有价值。)

宇智波族地,院落深处。

宇智波斑独自坐在廊下,周身的气息比往日更加冰冷沉寂。他眼中那双妖异的万花筒写轮眼缓缓旋转着,猩红的光芒映照出某种虚幻的景象——那是通过特殊通灵兽“鹰兽”共享视觉所看到的、远在花之国的模糊画面。

画面中,宇智波初纯正低眉顺目地对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华服女子(继千樱)行礼,姿态谦卑,扮演着一个完美的侍女。

然而,斑的眉头却越锁越紧。

(花之国……)

(她竟然真的说动太后,去了那里!)

(还如此顺利地接触到了目标……)

这种远超预期的进展,非但没有让他放心,反而让他心中那股不安和疑虑愈发浓重。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她绝不会安于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侍女。

就在这时,宇智波泉奈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担忧。他显然也一直挂心着独自远赴异国的妹妹。

“斑哥,”泉奈的声音打破了院落的寂静,他走到斑身边,急切地问道,“通过鹰兽看到什么了吗?初纯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安不安全?花之国那边……”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目光紧紧盯着斑那双仿佛能洞穿虚空的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斑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血色褪去,恢复了深不见底的漆黑。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而冰冷,听不出情绪:

“她到了花之国。”

“见到了目标(继千樱)。”

“暂时……看起来无恙。”

他省略了初纯那完美到刻意的伪装,也省略了自己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泉奈闻言,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无恙就好……可是斑哥,花之国情况复杂,大名年老昏聩,后宫倾轧激烈,她一个人在那里,我实在……”

“她自有打算。”

宇智波斑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仿佛在说服泉奈,也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太后既然放她去,必然有所依仗。我们……只需等待。”

但他放在膝上的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指尖甚至微微陷入了掌心。

等待?

等待她下一次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的消息?还是等待她再次将自己置于险境、需要他们远程救援的讯号?

这种脱离掌控、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让宇智波斑极其不适,甚至比面对千手柱间时更加焦躁。

泉奈看着兄长紧绷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自宇智波初纯以侍女身份进入继千樱的院落後,这位远嫁公主的身边,似乎悄然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意外——比如差点打翻的热汤、突然松动的地板、或是某些含有微妙成分的“补品”——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某种力量悄然化解。继千樱和小公子的生活,在一种难以言喻的、低调却极其高效的守护下,竟然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平稳。

继千樱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能隐约感觉到身边环境似乎安全了些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对那位母国来的、总是低眉顺目、手脚勤快的侍女“初”,也不由得多了一份依赖和信任。

这一日,花之国大名难得地驾临继千樱这处略显冷清的院落。

年迈的大名在侍从的簇拥下走进来,目光在接触到抱着孩子的继千樱时,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或许是对年轻生命本身的怜爱,而非对继千樱本人)。

院内侍女们纷纷跪地行礼,大气不敢出。

宇智波初纯也混在人群中,立刻低下头,将怀中熟睡的小公子小心翼翼地、更紧地护在怀里,动作流畅而自然地随着其他侍女一起向后退去,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隐匿在角落的阴影之中。

她的姿态谦卑至极,仿佛只是这深宫中一个最微不足道的背景板。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帘之下,墨灰色的眼眸却如同最冷静的鹰隼,飞速地扫过大名略显浑浊的眼睛、他身后那些侍从的表情、以及房间内一切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老迈,疑心重,精力不济……)

(身边的侍从……有几个眼神不对……)

无数信息在她脑中飞快闪过、分析、归档。

她抱着孩子的手臂稳如磐石,确保没有任何一丝可能惊扰怀中婴孩或者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大名与继千樱简单说了几句话,大多是询问孩子的情况,语气还算和蔼,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继千樱小心翼翼地应答着。

很快,大名似乎便失去了兴趣,摆驾离开。

直到那队人马彻底消失在院门外,院内那种无形的压力才骤然消散。

侍女们纷纷松了口气。

宇智波初纯也缓缓直起身,依旧低着头,默默地将小公子交还给明显松了口气的继千樱。

花之国深宫僻静处,宇智波初纯微微蹙眉。几日观察下来,继千樱公主虽有心计,但性格过于温吞隐忍,缺乏其母茶井子太后那种杀伐决断的狠厉和洞察人心的锐利。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自保尚且艰难,若想更进一步登上太后之位,凭她自身,恐怕难如登天。

(这样下去不行……)

宇智波初纯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指尖查克拉流转,一只通体透明的小彩蝶再次凝聚。她将一道凝练的意念灌注其中,内容清晰而直接:

【太后娘娘亲启:】

【樱公主殿下处境不易,性柔韧有余而刚决不足,恐难当大任。为保殿下与小公子万全,并图将来,恳请娘娘派遣一绝对心腹能臣前来,一则辅佐催逼殿下,助其立威掌势;二则与都城保持紧密联络,便于娘娘遥控指挥。】

【殿下已育有一岁麟儿,此乃重要筹码,然危机亦存。】

【具体事宜,可经由宇智波一族交付任务,姬女自当全力配合。】

意念传递完毕,透明的彩蝶振翅,无声无息地穿透宫墙,朝着火之国都城的方向疾飞而去。

数日后,火之国皇宫。

茶井子太后正在批阅奏章,一只透明的蝴蝶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桌案上,化作一行行清晰的查克拉字迹。

太后看完,保养得宜的脸上神色莫辨。她放下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派心腹过去?经由宇智波交付任务?)

宇智波初纯的建议可谓大胆,却也直指核心。女儿的性格弱点她何尝不知?只是之前相隔遥远,鞭长莫及。如今有一个既能贴身督促女儿、又能作为自己耳目、还能通过宇智波一族那见不得光的手段处理脏活的人选,确实是破局的关键。

而将联系渠道放在宇智波一族,既利用了他们的力量,也将一部分风险转嫁了出去。

(这个宇智波初纯……倒是很会借力打力,把自己摘得干净。)

太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也好。)

她随即召来绝对心腹,低声吩咐起来。

不久后,一道密令连同太后的信物,以最高机密等级,被送往了宇智波族地。命令很简单:配合太后特使,在花之国的一切行动,听从宇智波初纯的“建议”行事。

宇智波斑收到这封来自太后的、几乎是命令口吻的密函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又被那个女人算计了!)

(她人在花之国,竟然还能遥控着火之国太后向我们宇智波下达任务?!)

但太后的命令和其中隐含的威胁,他无法忽视。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接下这个“配合”的任务,将一股邪火硬生生憋了回去。

而远在花之国的宇智波初纯,则顺利地为继千樱“请”来了一位严厉的“老师”,也为自己的计划拉来了一个强大的、可供驱策的官方助力。

棋局,继续按照她的意志悄然推动。

宇智波初纯来到继千樱的房中,屏退了左右。

继千樱正抱着孩子,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轻愁,见到她,勉强笑了笑:“初,有什么事吗?”

宇智波初纯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带来好消息的浅笑,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公主殿下,姬女为您请来了一位‘好事’。”

继千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事?”

“是一位能助您在这深宫立足、甚至……走得更远的能人。”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是太后娘娘特意为您挑选派来的。”

听到是母亲派来的人,继千樱眼中顿时亮起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担忧道:“母后派来的人?可是……若是男子,恐怕不便入后宫,也会惹来大名和他人的猜忌……”

后宫之中突然出现陌生男子,还是火之国派来的,极易被解读为某种政治信号或丑闻,后果不堪设想。

宇智波初纯早就料到此节,她嘴角那抹浅笑不变,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而果决,仿佛早已掌控一切:

“公主殿下放心。”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下命令般的斩钉截铁:

“妾身已直接下令,让他以变身术化作女子容貌进宫。”

“绝不会留下任何话柄,也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让一个忍者(很可能是宇智波的高手)长期维持女性变身术潜伏于异国后宫,是一件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寻常的事情。

继千樱闻言,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显然被这种简单粗暴又极其有效的方法震慑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内心深处,又不由得生出一丝安全感——母亲派来的人,果然……非同寻常。

宇智波初纯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补充道:“殿下只需将其当作一位新来的、沉默寡言但能力出众的女官即可。她会教您该怎么做。”

说完,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留下继千樱独自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女装”的强力外援。

走出房门,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收敛,恢复了一片冷静。

(男性?禁忌?误会?)

(那些无聊的阻碍,直接用最有效的方式碾过去就好。)

(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和方法,从来都不重要。)

她早已不是那个会被规则束缚的人了。为了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并且赢下去,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一切手段,包括改变一个人的外在身份。

很快,一位气质冷冽、容貌平凡、眼神却异常锐利的“新女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继千樱公主的院落中,开始了她的“教导”和“辅佐”工作。

而花之国的深宫之水,因为这颗石子的投入,即将掀起更汹涌的暗流。

庭院中,继千樱正按照宫廷乐师的指导,练习着即将在一个月后盛大舞会上表演的舞蹈。她的动作优美,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怯懦和犹豫,眼神总是下意识地飘向四周,似乎在担心别人的看法。

宇智波初纯双臂环抱在胸前,倚靠在廊柱上,冷静地观望着。她墨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欣赏,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

一曲终了,继千樱微微喘息着,有些不安地看向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停下吧,公主殿下。不必再练了。”

继千樱一愣:“可是……一个月后的舞会……”

“舞会?”宇智波初纯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淡的弧度,“您不需要在舞会上博取谁的欢心。”

她走上前几步,目光锐利地直视着继千樱有些惶惑的眼睛:

“您需要做的,是在那场舞会上,想尽办法激怒大名,让他当众下令——将您打入冷宫。”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继千樱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什、什么?!打入冷宫?!那怎么可以!那里……”

“那里才是您未来太后之路的真正起点。”宇智波初纯打断她,语气冰冷而笃定,“只有彻底失宠,远离眼下最激烈的争斗中心,那些人才会暂时对您放松警惕。而我们,才能在暗处为您谋划,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一时的屈辱,是为了最终能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冷酷,“请您记住太后娘娘的期望。”

这时,那位由茶井子太后派来的、面容严肃的心腹女侍(佐子)也走了过来, silent地站在一旁,显然早已知晓并认同这个计划。

宇智波初纯转过头,看向这位眼神锐利、手段想必也同样凌厉的女侍,吩咐道:

“佐子,你也是。”

“届时,与公主殿下一同进入冷宫。”

“你的任务,便是在那看似绝望之地,‘督促’公主殿下,让她尽快‘成长’起来,学会她该学会的一切——无论是心计,还是狠辣。”

佐子面无表情地躬身:“遵命。”她的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继千樱,带着一种不容退缩的压迫感。

宇智波初纯最后看了一眼继千樱:

“公主殿下,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路。” “要么,在繁华中逐渐被啃噬殆尽;要么,在冷寂中淬炼重生,夺回一切。” “选择,在您。”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将巨大的压力和艰难的抉择,留给了继千樱和那位来自太后的“督促者”。

庭院中,只剩下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激烈挣扎的继千樱,和那位如同冰山般、将严格执行命令的女侍佐子。

通往权力巅峰的路径,有时需要先主动踏入最深的泥沼。宇智波初纯为她选择的,正是这样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路。

宇智波初纯屏退了旁人,独自回到房间。那位新来的、气质冷冽的“女官”正背对着她,似乎在整理物品。

宇智波初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放轻脚步,如同猫儿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突然张开手臂,从后面一把抱住了

“女官”的腰,将脸颊贴在那看似单薄却隐含力量的背上。

她用一种能甜腻死人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嗓音,软软地开口:

“斑哥~怎么样?”

“我对你好吧~”

“特意把你从族地里那堆烦人的事务里‘救’出来,拉过来陪我~”

“顺便……还能给宇智波赚好~~大一笔钱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甚至故意用脸颊在那紧绷的背脊上蹭了蹭,清晰地感受到手下和脸贴着的身体瞬间变得如同石头般僵硬!

(果然……斑哥的背最敏感了……)

她心里得意地偷笑,几乎能想象出宇智波斑此刻那副吃瘪又无法发作、只能硬生生忍着的憋屈表情。

被她抱住的“女官”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烙铁,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能冻死人。足足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极其压抑地、用伪装过的略微尖细的声音挤出一句:

“……放手。”

这两个字里蕴含的怒意和警告,几乎要凝成实质。

但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些,继续不怕死地在老虎尾巴上拔毛:

“哎呀~斑哥别这么冷淡嘛~”

“这里又没外人~”

“你看,我多为你着想,给你找了这么个好差事,既能看着我,又能赚钱,一举两得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快夸我”的意味,实则每一句都在宇智波斑的怒火上浇油。

“女官”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宇智波初纯适时地松开手,后退半步,歪着头,脸上挂着无辜又狡黠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位“女官”——即使顶着平凡的易容,那双眼睛里喷薄欲出的怒火和属于宇智波斑的恐怖气势也几乎要冲破伪装了。

“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用极其低沉的、属于本音的气声警告道,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压抑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嗯?女官姐姐有什么吩咐呀?”宇智波初纯眨巴着大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她知道,宇智波斑现在绝对不敢暴露身份,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能把这位不可一世的兄长逼到不得不扮成女人、还被自己当面调戏还无法发作的境地……

宇智波初纯觉得,这花之国之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宇智波初纯仿佛觉得火还不够旺,她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竟然真的开始动手解自己那身侍女的衣带!

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故意的、慢条斯理的诱惑。外衫滑落,露出里面素色的襦袢,纤细的锁骨和脖颈在墨灰色长发的映衬下更显白皙脆弱。

她抬起那张纯净如白山茶花的小脸,墨灰色的眼眸中流光溢彩,仿佛有细碎的星辰在闪烁,嘴角却勾着最狡猾、最恶劣的笑容,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

“女官姐姐~反正我们都是女的嘛~”

“一起睡~一起洗澡~也没什么问题吧?”

“还能省地方,说说悄悄话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身体僵硬、杀气几乎要实质化的“女官”,目光大胆又挑衅。

“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猛地一步上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宇智波初纯!易容术都因为极致的怒火和查克拉的波动而出现了瞬间的扭曲,露出了底下那双猩红骇人、几乎要喷出火来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一把狠狠抓住宇智波初纯正在解衣带的手腕(恰好避开了伤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充满了暴怒和警告:

“你!再敢脱一件试试?!!”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无法无天、一再挑战他底线的妹妹掐死算了!

扮成女人潜入敌国后宫已经是他毕生屈辱的顶点!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脱衣服?!还邀请他一起睡一起洗澡?! 她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宇智波初纯手腕被攥得生疼,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得意,仿佛就等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哎呀呀~女官姐姐好凶哦~”

她甚至故意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点了点宇智波斑(女官)紧抿的、因为易容而显得平凡的嘴唇,“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嘛?”

宇智波斑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一样,连退了好几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恐怖气息,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已经处于爆发的极限。

他死死地瞪着那个笑得像只偷腥猫的妹妹,最终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滚出去!”

“或者我现在就伺候公主殿下就寝!”

宇智波初纯见好就收,知道再玩下去可能真要炸了。她慢条斯理地拉好衣服,耸耸肩:

“好吧好吧~女官姐姐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说完,她心情极佳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出了房间,留下宇智波斑一个人在里面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却又不得不为了任务和伪装,硬生生把这口血咽下去!

这一局,宇智波初纯,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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