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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外,通往火之国都城的隐秘小道上。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正在休整,实则戒备森严,护卫皆是精锐。队伍的核心,便是需要秘密出行的大名及其家眷。

宇智波初纯作为此次护送任务的最高负责人,正站在一棵树下,垂眸查看着手中的路线图和护卫轮值安排。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墨灰色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有偶尔抬眼扫视四周时,目光才会流露出属于强者的锐利。

就在这时,另一队人马从林间的另一条岔路出现,似乎也是执行任务的忍者小队。两队人马不期而遇,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警惕。

当初纯的目光扫过对方队伍前头那个身影时,她平静的脸上,极其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和……诧异?

那标志性的银色短发,冷峻的侧脸,脸颊上三道醒目的红色印记,以及周身那种冷静理智、却又带着锋芒毕露的锐利气息——不是千手扉间又是谁?

千手扉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队伍,尤其是站在树下、气质格外出众的宇智波初纯。他的红瞳微微眯起,视线相交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噼啪作响,那是属于顶尖强者和世仇家族之间本能的对峙与审视。

然而,初纯此刻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戒备或敌意,而是一个巨大的、带着浓浓疑惑的问号:

(千手扉间?)

(木叶的火影二把手?)

(掌管着整个木叶的行政、财政、军事…几乎实权在握的男人?)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扉间和他身后那支明显也是精英的小队。

(他这种级别的人物…)

(也需要亲自出来接这种护送之类的…低级任务干活???)

(木叶…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还是说…千手扉间其实是个隐藏的工作狂?连这种外勤都不放过?)

(或者说…他其实是个穷光蛋?表面风光,其实私房钱都被柱间大哥摸走了?)

无数个离谱的猜测瞬间划过初纯的脑海,让她看向千手扉间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探究和同情(?)。

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下次和柱间大哥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暗示他多少给自家弟弟留点零花钱,免得堂堂火影辅佐沦落到要出来跑任务赚外快……这说出去多丢木叶的脸啊。

千手扉间敏锐地捕捉到了宇智波初纯那平静表面下、一闪而过的诡异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对敌人的警惕,也不像是世仇的厌恶,反而更像是一种……看不懂的、让他莫名觉得火大的…怜悯?!

扉间的眉头瞬间拧紧,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这个宇智波的女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队人马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短暂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有林间的风声吹过。

最终,初纯率先收回了那让扉间极其不爽的目光,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身继续去安排护卫事宜,只是心里还在默默嘀咕:

(看来…下次找柱间大哥爆料…得加钱。)

(毕竟他弟弟都穷得要出来打工了。)

千手扉间:“……” 他总觉得,那个宇智波女人刚才绝对没想什么好事!

林村任务间隙,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宇智波初纯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树荫,背靠着粗壮的树干,闭目养神。连续的任务和调度让她也感到了一丝疲惫,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

然而,属于强者的警觉从未真正放松。就在她意识处于半休眠状态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冰冷杀意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毒蛇般,自身侧悄然袭来!目标直指她的要害!

偷袭?!

初纯的双眼骤然睁开!墨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锐利如刀的冷光!她甚至来不及完全看清来人,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侧身、格挡、反击!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偷袭者显然也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快、如此凌厉!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几招,查克拉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

初纯反击时脚下猛地一蹬,却恰好踩中了一块隐藏在落叶下的、湿滑无比的青苔!

“!”她身体瞬间失衡,向前踉跄扑去!

而她对面的偷袭者——千手扉间,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被初纯这失去平衡的一扑带得也站立不稳!

两人几乎是纠缠着,一起朝着旁边一个不算太陡、但布满了更多青苔和碎石的斜坡摔了下去!

噗通!咕噜噜——

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

幸好斜坡不长,两人很快摔到了坡底,停了下来。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这片坡底的空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千手扉间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银发上沾了几片草叶,略显狼狈。他刚想撑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定睛一看——

宇智波初纯正摔趴在他的身上!而且是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女上男下的姿势!

更要命的是,由于摔倒时的惯性,初纯束发的绳结似乎松开了,墨灰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几乎将两人笼罩。

而此刻,正午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穿透她发丝的缝隙,洒落在她的发丝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那原本深沉的墨灰色长发,在阳光的直射下,竟然折射出一种如同流动黄金般璀璨耀眼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透明的金色水晶,熠生辉!

与此同时,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摔倒而下意识睁大的眼睛,也正对上扉间震惊的视线——

那双平日里如同深潭寒玉的墨灰色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虹膜的颜色竟然也变得极浅,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璀璨的琥珀金色!如同融化的阳光被注入了她的眼底,神秘而炫目!

千手扉间彻底愣住了,忘记了起身,忘记了推开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看着她阳光下如同黄金锻造的发丝,看着她那双因为光线而变成罕见琥珀金色的、仿佛盛满了阳光的眼睛……

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宇智波初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和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她迅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压在世仇身上,脸色瞬间一沉。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子离开,手掌却不小心按在了扉间的胸口。

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一个眼中是未褪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艳(针对发色和瞳色变化)。

一个眼中是冰冷的恼怒和杀意(针对偷袭和此刻尴尬的姿势)。

阳光依旧灼热地洒在两人身上,将那头流转着奇异金光的发丝映照得更加耀眼。

初纯迅速收敛了眼中因意外和阳光而产生的瞬间波动,那罕见的琥珀金色迅速褪去,重新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墨灰。她单手撑在千手扉间的胸口,借力敏捷地向后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几步开外,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尴尬的摔倒从未发生。

她随意地抬手,将散落的墨灰色长发重新拢了拢,指尖灵活地将其束回脑后,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丝毫狼狈。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正拍打着身上草屑和灰尘的千手扉间。她的脸上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唇角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微笑。

“千手扉间,”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像柔软的羽毛拂过冰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好好呆在你的木叶村处理政务,怎么有闲心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那身显然也是出任务的行头上扫过,语气里的调侃加深了几分:

“晒太阳?顺便……接点零活干?”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可谓十足。既点明了两人分属不同阵营

(宇智波自建村落,与木叶泾渭分明),又暗戳戳地重提了之前看到他时产生的

“木叶是不是很穷”

“二把手也要打工”的疑惑。

千手扉间拍打灰尘的动作微微一滞,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初纯。他脸颊上的红色印记似乎都因为不悦而更显深刻。

“宇智波初纯,”他的声音冷硬,带着惯有的理智和一丝被冒犯的不快,

“木叶的事务,不劳你费心。我出现在何处,执行何种任务,也与你无关。”

他站直身体,周身散发出属于强者的凛然气势,试图将刚才那瞬间的失态和尴尬彻底压下。

“倒是你,”扉间反唇相讥,目光锐利地扫过初纯和她身后的商队,

“不在你的宇智波镇中心做你的商会大小姐,跑来给人当保镖……看来宇智波的生意,也没想象中那么顺利?”

两人站在林间的空地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划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却不再是单纯的敌意,更掺杂了某种针尖对麦芒的、互不相让的别扭感。

初纯闻言,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彼此彼此。看来木叶火影辅佐的公务,也清闲得很。”

她无意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毕竟任务在身。她最后瞥了扉间一眼,语气恢复了平淡:“告辞。希望下次见面,千手阁下不是在‘晒太阳’。”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利落地朝着商队休整的方向走去,墨灰色的发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冷淡的弧度。

千手扉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红瞳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芒。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阳光下那惊人发丝的触感,以及那双骤然变成琥珀金色的眼睛……

他猛地甩了下头,将这点不合时宜的杂念驱散,脸色变得更加冷硬。

“哼。”

护送任务的路线似乎与千手扉间小队的目的地有所重叠,两队人马一前一后,保持着一种微妙且互相警惕的距离,穿行在通往火之国都城的官道及周边的隐秘小径上。

宇智波初纯始终位于商队核心位置,神情专注而平静。她没有再分给后方那队木叶忍者过多的注意力,仿佛千手扉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所有的指令下达、人员调配、路线微调都井然有序,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掌控力。

期间并非一帆风顺。遭遇了两波不明势力的试探性袭击,以及一次精心布置的陷阱。初纯的处理方式冷静果决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指挥若定,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洞察先机,配合护卫队的默契行动,往往在敌人还未完全展开攻势时,便已雷霆般将其瓦解或逼退。手段高效,不留任何不必要的活口,确保任务绝对优先。

跟在后方的千手扉间默默观察着,猩红的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尽管他绝不会承认)。抛开阵营和私人观感,单论任务执行能力,宇智波初纯确实无可挑剔,甚至比许多久经沙场的老牌忍者更加老辣狠厉。

终于,巍峨的火之国都城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队伍顺利抵达大名府邸那戒备森严的侧门。

初纯利落地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到大名的车驾前,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平稳:“大名大人,目的地已安全抵达。”

车帘掀开,大名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辛苦了,初纯夫人。宇智波的护卫,果然名不虚传。”

“分内之事。”初纯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她侧身,示意护卫队交接防务给大名府的守卫。

整个过程,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没有因为任务的顺利完成而露出丝毫得意或松懈,也没有因为大名的赞赏而表现出受宠若惊。仿佛这只是千百次任务中寻常的一次。

就在大名府守卫即将完全接手,初纯准备带队离去时——

另一队人马也抵达了侧门附近。千手扉间带着他的小队,显然他们护送(或执行)的另一项任务也与大名府有关。

两队人马再次在这权贵之地门口不期而遇。

初纯的目光极淡地扫过扉间,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她继续对身后的宇智波护卫下达清点人数、准备撤离的指令。

千手扉间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她那副完全沉浸在任务收尾工作中、彻底无视他的模样。他红瞳微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着脸,带着自己的小队走向大名府的另一名接待官员,进行他们的公务交接。

阳光洒在气势恢宏的大名府高墙上,也洒在门口这两队泾渭分明、气场迥异却又同样出色的忍者身上。

宇智波初纯最后确认了一遍交接无误,利落地转身。

“任务完成,撤退。”

她带着宇智波的队伍,没有丝毫留恋,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将大名府的喧嚣和另一队木叶忍者的身影,一同抛在了身后。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回头看千手扉间一眼。

仿佛刚才林间那场意外的纠缠和阳光下短暂的异象,都只是任务途中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早已被她彻底抛诸脑后。

她的世界,似乎永远只聚焦于当前的目标和宇智波的利益。

夜幕低垂,位于任务路线中途的一家旅店灯火通明,却人声嘈杂,显然因为某种原因客房紧张。

千手扉间带着他的小队率先踏入略显拥挤的大堂。他径直走向柜台,言简意赅地对老板道:“一间上房。”声音冷冽,不容置疑。他习惯性地展开感知,确认周围环境——大多是些普通的行商和旅人,查克拉微弱,并无威胁。

就在老板点头哈腰,准备接过扉间递出的钱币时——

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如同鬼魅般,更快一步地从扉间身侧伸出,“啪”地一声,将一枚分量更足的金币精准地按在了柜台上,恰好压住了扉间即将放下的银钱。

“这间房,我要了。”

清冷平静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千手扉间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回头,看到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正微微歪头看着他,墨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狡黠的平静光芒。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她的接近!

老板看着那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又看看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的千手扉间,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拿起金币,对初纯赔笑道:“好、好的!这位夫人!天字一号房是您的了!”说着,忙不迭地将房门钥匙推到她面前。

初纯伸出两根手指,优雅地拈起钥匙,对着脸色铁青的扉间晃了晃,唇角那抹平静的微笑加深了几分,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下手为强。千手阁下,出门在外,好像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上下扫视着扉间,语气里的调侃变成了毫不留情的“关切”和质疑:

“不过话说回来…你作为以感知能力强大着称的忍者,居然没能提前察觉到我的查克拉靠近?”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扉间的神经上:

“啧,真是有点怀疑…”

“你这木叶火影二把手的位置坐得太安稳,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好…”

“导致…身手都落后了?”

千手扉间:“!!!”

他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欢快跳动起来,握着钱袋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要让柜台上的油灯熄灭!

奇耻大辱! 他千手扉间!居然被一个宇智波!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嘲讽他感知能力退化?!身手落后?!

偏偏他确实没提前感知到她的靠近!这让他连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宇智波初纯!”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猩红的眼眸里怒火燃烧,“你——”

“我什么?”初纯打断他的话,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顺手将钥匙收进袖中,“房间归我了。千手阁下还是带着你的部下,另寻他处吧…或者,”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呼啸的寒风,好心建议道:

“露宿街头,锻炼一下抗寒能力,也不错?免得…真的落后太多。”

说完,她不再看扉间那副快要杀人的表情,对着自家小队成员微微颔首,转身便朝着楼梯走去,背影从容得令人发指。

千手扉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涵养和冷静都要在今天耗尽了。

“扉间大人…”身后的木叶队员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被迁怒。

扉间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那女人连同旅店一起炸飞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走!”

他黑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旅店,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咚咚作响。

今晚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

而已经走上楼梯的初纯,听着楼下那带着滔天怒意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嗯…心情莫名舒畅了不少。)

旅店天字一号房内,初纯并未立刻休息。她走到窗边,推开了雕花的木窗。

晚风带着凉意涌入,也送来了楼下街道上清晰的、压抑着极度愤怒的对话声。

“……扉间大人,问过了,这鬼地方…真的只有这一家旅店!而且…全都住满了!”一个木叶队员的声音带着沮丧和小心翼翼。

紧接着,是千手扉间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暴风雨般怒火的低吼:“……该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初纯仿佛也能看到千手扉间那张冷峻的脸此刻是如何的黑云压城,额角青筋是如何的欢快跳动。

她平静的脸上,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如同细小的气泡,悄然在她心底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她倚在窗边,目光向下望去,恰好对上了正抬头似乎想观察这唯一一间上房环境的千手扉间的视线。

四目相对。

扉间的红瞳中瞬间燃起更盛的怒火,几乎要喷出火来。

初纯却仿佛没看到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甚至带着几分“松快”意味的微笑。夜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几缕发丝,让她看起来竟有几分悠闲惬意。

她用一种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楼下的人听清的音量,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我可是看在交情上才帮你”的施舍感:

“哟,千手阁下,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呢?”

她顿了顿,仿佛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思想斗争”,才勉为其难地继续说道:

“唉,算了算了…看在我与柱间大哥关系还不错的份上…”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楼下扉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后才抛出那句足以让千手扉间原地爆炸的“邀请”:

“我…就勉强收留你,与我凑合着住一块吧。”

“当然,”她补充道,笑容越发“和善”,“地板归你。”

说完,她也不等楼下的人回应,仿佛已经单方面达成了共识,径自“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甚至还心情颇好地……从里面轻轻闩上了插销。

楼下街道上。

千手扉间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仰头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与她凑合住一块?! 还地板归他?! 她怎么敢?!她怎么说得出口?!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身后的木叶队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最终,千手扉间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带着一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气,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找!哪怕是把马厩清理出来!也绝不踏进那房间一步!”

让他和那个可恶的宇智波女人同住一屋?除非他死了!

而房间内,初纯听着楼下那带着滔天怨气远去的脚步声,心情越发愉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嗯…今晚的月色,真不错。)

千手扉间带着一身几乎要实质化的低气压和黑气,正准备命令部下哪怕露宿荒野或者真去清理马厩,也绝不向宇智波初纯“屈尊”——

一名宇智波女忍者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不远处。她穿着宇智波的族服,态度恭敬却不卑微,对着扉间微微行礼。

“千手扉间大人。”她的声音清晰平静。

扉间冰冷的红瞳扫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和戒备。他现在看到宇智波就火大。

女忍者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怒气,依旧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继续说道:“初纯大人让属下前来再确认一次。”

她微微抬眼,目光扫过漆黑无星、隐隐传来闷雷声的天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

“您确定不入住吗?根据观测,今晚后半夜,此地会有持续一夜的特大暴雨,伴有强风和雷暴。野外绝无安全宿营的可能。”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扎在扉间的理智上:“马厩…恐怕会在第一波暴雨中就被冲垮。”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天边适时地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加重,风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千手扉间:“……” 他身后的木叶队员们脸上也露出了犹豫和担忧的神色。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但在这种天气下露宿或待在脆弱的马厩里,无异于自找麻烦,甚至会有危险。

女忍者说完,再次微微躬身:“话已带到。如何抉择,请您自便。”说完,她便转身,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木叶众人在越来越急促的风中凌乱。

千手扉间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拳头捏得死紧。胸腔剧烈起伏,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滔天的怒火和绝不向那个女人低头的尊严。 另一边是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和队员们的安全与舒适。

雷声再次隆隆响起,这一次更近了些,甚至能看到远处天边一闪而过的电光。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疏地砸落下来,预示着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扉间大人…”一名队员忍不住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担忧。

扉间死死咬着后槽牙,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最终,他猛地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走!”

他黑着脸,转身,如同奔赴刑场般,大步流星地重新走向那家旅店,走向那个唯一有空房、而且此刻在他看来如同龙潭虎穴般的“天字一号房”。

木叶队员们面面相觑,赶紧跟上。

而当千手扉间再次敲开(更像是砸开)那扇房门,对着里面好整以暇似乎正在泡茶的宇智波初纯,用杀人般的语气说出“打扰了”三个字时——

初纯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以及他身后那群略显狼狈的木叶忍者,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了然的弧度。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开了门口。

但那双墨灰色的眼睛里,分明写着:

(早知道会这样。)

千手扉间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天字一号房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窗外,狂风呼啸,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砸在窗棂和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不时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和撕裂夜空的闪电。更衬托出房内一种近乎凝滞的、冰冷的安静。

千手扉间黑着脸,如同门神一样站在房间角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恐怖低气压。他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正悠闲坐在桌边、慢条斯理擦拭着苦无的宇智波初纯,如果目光能杀人,初纯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初纯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他那足以冻死人的视线。她仔细地将苦无擦得锃亮,然后收好。这才缓缓抬起头,迎上扉间杀人般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友善”的、平静的微笑。

“时间不早了,”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千手阁下明日想必还有任务,早些休息吧。”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只见床榻下方的地板上,果然整整齐齐地铺好了三床厚厚的、看起来甚至颇为柔软舒适的被子!铺得一丝不苟,仿佛经过精心测量。

初纯指了指那三床地铺,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和“体贴”:

“看,我给你准备好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扉间铁青的脸,逐字逐句,声音清晰无比,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恶劣的愉悦,缓缓地、强调般地吐出最后那句话:

“睡、地、板、吧。”

“千、手、扉、间、大、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千手扉间那早已濒临爆炸的神经上!

“宇智波初纯——!”扉间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低吼,周身查克拉一阵不稳,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让他睡地板?!还是用这种施舍般的、故意羞辱人的方式?!

初纯却仿佛没听到他的怒吼,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千手阁下是对地铺不满意?还是说…您更想去外面淋暴雨?”

她故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不过现在出去的话,恐怕连马厩都没得睡了哦。”

“你——!”扉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一个飞雷神斩丢过去!

但窗外适时响起的一声炸雷,以及更加汹涌的雨声,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最后一点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死死地瞪着初纯,又瞪了瞪那三床无比刺眼的地铺,最终,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化为了一声极其压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初纯那张让他火大的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带着一身僵硬的黑气,走到地铺前,然后——重重地、泄愤般地和衣躺了下去,背对着初初纯的方向,用行动表达了他极致的愤怒和抗议。

初纯看着他那副憋屈至极、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她慢悠悠地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只留下窗外闪电偶尔划亮房间。

室内陷入黑暗,只剩下窗外狂暴的风雨声,以及…地铺方向传来的、某人极其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初纯舒适地躺进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轻声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松快:

“晚安了,地板上的千手阁下。”

“祝您…睡得‘舒服’。”

地铺上的千手扉间身体猛地一僵,呼吸更加粗重了。

这一夜,对千手扉间而言,注定无比漫长且煎熬。

清晨,暴雨初歇,微弱的天光透过窗纸渗入房间。

千手扉间几乎一夜未眠,在地板上僵硬地躺了半夜,后半夜才勉强因为极度的疲惫而浅眠过去。但身为顶尖忍者的警觉性让他很快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苏醒过来。

他皱着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和肩膀(地板果然还是太硬了),带着一身的低气压和宿夜未消的憋屈感,下意识地转身,想看看那个害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醒了没有——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漏了一拍!脖颈甚至因为过度震惊而差点抽筋!

只见宇智波初纯已经醒了,或者说,她早就醒了。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严谨的族服或劲装,而是只穿着一件面料柔软贴身的浅色短袖和服(更像是寝衣),坐在窗边的矮桌旁。

和服的袖子只到手肘,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臂。领口也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她墨灰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垂落在颈侧。

她正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微微侧头望着窗外雨后清新的庭院景色,神情是晨起特有的慵懒和平静。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这幅画面…安宁,闲适,甚至带着一种罕见的、毫无防备的柔和感。

然而,这过于“居家”甚至带着一丝“诱惑”意味的景象,落在刚刚经历了一夜屈辱、并且深知宇智波初纯本性有多么恶劣难缠的千手扉间眼里——

瞬间触发了他作为顶尖忍者最本能的警惕和……误解!

(色诱术?!)

(还是什么新型的幻术陷阱?!) (她想干什么?!)

巨大的惊骇和戒备让扉间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身体紧绷,查克拉本能地开始凝聚,写轮眼(虽然他并没有)几乎要自动开启来分析眼前的“威胁”!

他的反应太过剧烈,以至于弄出了一点轻微的声响。

正在喝茶的初纯似乎被这动静惊扰,缓缓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落在扉间那一副如临大敌、浑身紧绷、眼神惊疑不定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危险事物的模样上。

初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扉间那副夸张的戒备姿态,墨灰色的眼眸中先是掠过一丝疑惑,随即迅速转化为一种毫不掩饰的……

嫌弃。

那眼神,冰冷又直接,仿佛在说:大清早的,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平淡地、甚至带着点无语地,收回目光,将杯中最后一点温茶饮尽。

然后,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完全无视了还僵在原地、大脑疯狂分析“战术意图”的千手扉间——径直走回床边,非常自然地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甚至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包括那身“可疑”的短袖和服),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扉间。

一副“懒得理你,我再睡个回笼觉”的架势。

千手扉间:“……” 他所有的戒备、所有的战术分析、所有的惊疑不定,瞬间卡壳,如同蓄力一击打在了空处。

他就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真的只是起早喝了杯茶然后又回去睡回笼觉的女人,再回想一下自己刚才那过度激烈的反应……

一阵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所以… 刚才… 是他…想多了?!

千手扉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刚才差点抽筋的脖子此刻更加酸痛了。

窗外,鸟儿开始清脆地鸣叫。

屋内,只剩下初纯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千手扉间内心一片狼藉的崩溃和无语。

被子下,宇智波初纯紧紧捂着嘴,肩膀因为强忍笑意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简直要憋出内伤了!

刚才千手扉间那副如临大敌、仿佛看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级忍术的夸张反应,实在是太好笑了!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出的震惊、戒备、甚至还有一丝疑似“贞洁不保”的恐慌……精彩得无以复加!

(鹅——!) 一声极其细微的、类似漏气的鹅叫差点从指缝里逸出来,她赶紧用被子更紧地捂住脸,整个人缩成一团,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千手扉间!那个打光棍的老处男!)

(居然以为我要色诱他?!)

(他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我就起个床喝个茶!他就能脑补出一整套阴谋论?!)

(果然单身太久的老男人就是容易变态!)

(看谁都像对他有意思!)

(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

(还木叶的火影辅佐呢!)

(就这定力?)

(笑死人了!)

她在被子里无声地翻滚,尽情地腹诽着外面那个此刻肯定脸色精彩无比的银发老男人。一想到他刚才那副蠢样子,她就忍不住想捶床!

(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痛…)

(这简直比坑了他一笔巨款还有趣!)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压下那汹涌的笑意,但嘴角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而被子外。

千手扉间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听着被子里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压抑的窸窣动静和仿佛漏气般的细微声响,再结合自己刚才那丢人至极的过度反应……

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自己刚才绝对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被那个女人看了个彻彻底底!

“打光棍的老处男”这个称号虽然他没听到,但那充满嫌弃和嘲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

千手扉间黑着脸,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团可疑的被子,大步走到房间另一头,抱着胳膊面壁而坐,只留给初纯一个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无比憋屈的背影。

他决定了。 等雨一停,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这个可恶的宇智波女人越远越好!

这辈子都不想再执行任何可能遇到她的任务了!

而被子里的初纯,终于慢慢止住了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心情无比舒畅地决定——

(嗯…再看会儿他的笑话…就再睡个回笼觉。)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后,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宇智波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低着头,语气恭敬地说道:“打扰了,初纯大人。雨已经停了,车队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例行公事般的汇报声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抬起了头。

然后,他的目光就越过房间中央,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坐在房间最角落、面壁而坐、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浓郁黑气和低气压的——

千!手!扉!间!

宇智波镜:“!!!!!!”

他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天霹雳直接命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又瞬间冻结!

(千手扉间?!)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在初纯大人的房间里?!) (看这姿势…他难道在这里待了一夜?!)

无数个恐怖的念头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宇智波镜的思维!他的目光惊恐万分地扫过房间——略显凌乱的地铺

(三床被子!)、紧闭的窗户、以及……初纯大人床上那明显鼓起来的、还在微微动弹的一团被子!

(初纯大人!您!您!您!)

(您是不是忘记了您己经已婚了啊?!)

(您的丈夫是那位活了一千年、拥有轮回眼、一个眼神就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宇智波始祖因陀罗大人啊!!!)

(您居然…居然把木叶的火影辅佐…千手扉间!留宿在您的房间里?!还过夜了?!)

(这要是被老祖宗知道了…)

宇智波镜仿佛已经看到了因陀罗始祖那双冰冷的轮回眼注视着他,然后整个宇智波族地、甚至南贺川商会都在恐怖的斥力下化为齑粉的可怕场景!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会被老祖宗的怒火波及的!)

(初纯大人!求求您了!放过小的吧!这种场面我真的受不起啊!老祖宗会拆了我的!不!会拆了整个宇智波的!)

宇智波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一种极度惊恐、近乎哀求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床上那团被子,内心疯狂呐喊。

而床上那团被子,似乎被门口的动静打扰,不耐烦地蠕动了一下,然后被掀开一角。

宇智波初纯睡眼惺忪地探出头,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僵化成石像的宇智波镜,又顺着镜那惊恐欲绝的视线,

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散发着“勿扰”黑气的千手扉间背影。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现场气氛有多么诡异和恐怖,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语气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不耐烦:

“知道了。慌什么。”

“又不是什么大事。”

宇智波镜:“……”

(这还不是大事?!这简直是能引发忍界第四次大战的大事啊初纯大人!!!)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而角落里的千手扉间,在听到初纯那句“又不是什么大事”后,周身的黑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几乎要凝成实质。

宇智波镜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人生无比艰难,前途一片黑暗。他现在只想立刻瞬身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然后去南贺川边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

(或者写份遗书)。

宇智波初纯把被子被猛地掀开。

宇智波初纯利落地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略显单薄的短袖和服寝衣,墨灰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却丝毫不见狼狈,反而添了几分慵懒的侵略性。

她完全无视了门口已经快要石化、内心疯狂刷着“救命”弹幕的宇智波镜,径直走到房间中央,停下了脚步。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那个依旧面壁而坐、试图用背影杀死所有人的千手扉间。

她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邪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挑衅的微笑。阳光透过窗纸,照亮她半边脸颊,却让那笑容显得更加恶劣。

她用一种清晰无比、足以让房间里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嗓音,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哟,千手阁下,雨停了哦。”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扉间那瞬间更加僵硬的背影,以及门口镜那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然后,她微微歪头,笑容越发灿烂邪恶,语气轻佻得如同在调戏良家妇男:

“还赖在这里不走?”

“难不成……”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自己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和锁骨,最后定格在扉间那紧绷的后脑勺上,吐出了足以让千手扉间彻底爆炸的话语:

“是想留下来……”

“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白白嫩嫩?”

噗通!

门口传来一声闷响——是宇智波镜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刺激,双腿一软,直接跪坐了下去,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因陀罗老祖宗用求道玉轰成原子态的未来。

而角落里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初纯——!!!”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和极致羞愤的咆哮猛地炸响!几乎要掀翻屋顶!

千手扉间猛地转过身,银发似乎都因暴怒而根根竖立!他脸颊上的红色印记鲜艳得如同要滴出血来,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死死地钉在初纯那张笑得无比恶劣的脸上!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你找死!”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三个字,周身狂暴的查克拉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震得房间内的家具都在嗡嗡作响!眼看就要不管不顾地动手!

初纯却仿佛根本没看到他这副快要气疯的模样,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景象,甚至轻笑出了声:“哎呀,开个玩笑嘛,千手阁下怎么这么不经逗?”

她摊了摊手,一副“你真无趣”的表情,然后懒洋洋地指了指大开的房门:

“门在那边,不送。”

“再不走…”她眨了眨眼,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我可要收费了哦?看一眼…很贵的。”

千手扉间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初纯,你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深知再待下去,不是他被气死,就是他忍不住违反盟约把这个女人当场格杀!

最终,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了一声极度憋屈、极度愤怒的怒吼:

“我们走!”

他几乎是撞开还瘫软在门口的宇智波镜,带着一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和黑烟,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房间,脚步声重得仿佛要把楼梯踩塌!

他带来的木叶队员们也早已吓傻,连滚爬爬地跟着冲了出去,仿佛后面有尾兽在追。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笑得像只偷腥猫的宇智波初纯,以及瘫坐在地、魂飞天外的宇智波镜。

初纯心情极好地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镜:“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出发了。”

镜:“……”

(初纯大人…您是真的不怕死啊…) (不…您可能不怕…但小的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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