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林东手中的尖嘴钳，轻轻张开了。
那冰冷的金属刃口，在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孙志高看着那把钳子，离自己的嘴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绷紧。
他在赌。
用自己的命，赌林东不敢真的动手。
毕竟，自己是“真判官”，是唯一知道“土焦计划”核心秘密的人。
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林东绝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以为，自己还有谈判的资本。
然而，他再一次，低估了林东的疯狂。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我耍花样。”
林东的声音，很轻，很冷。
他没有再废话，手中的钳子，猛地向前一探！
目标，不是孙志高的牙齿。
而是……他左手的小拇指！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即便隔着厚厚的胶带，也清晰地传了出来。
孙志高的左手小拇指，被那把尖嘴钳，死死地夹住了！
林东没有立刻用力。
他只是那么夹着，然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收紧。
“咯吱……咯吱……”
指骨被慢慢挤压、变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清晰可闻。
孙志高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球向外凸出，布满了血丝。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瞬间浸湿了衣领。
那种骨头被一寸寸碾碎的剧痛，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
李姝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转过身，不忍再看这血腥的一幕。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如纸。
王振国也别过了头，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虽然敬佩林东的手段，但这种场面，对他这个老刑侦来说，冲击力也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林东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正在施虐的，不是他。
“土焦计划’，最终的目标，是不是刺杀李长老？”
孙志高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看着林东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一个真正的，毫无人性的魔鬼！
他真的敢！他什么都敢做！
孙志高疯狂地，拼命地点着头。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什么信仰，什么理想，在在种非人的折磨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一击。
“哦？现在又变成是了？”
林东见状，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他并没有因为孙志高的屈服而松开钳子，反而，又收紧了一分。
“咯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孙志高的小拇指，被硬生生地，夹断了。
“呜呜呜——！”
孙志高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因为剧痛和嘴巴被封住，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骗我。”林东松开了钳子，像扔垃圾一样，将那把沾着血的工具扔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瘫软如泥的孙志高，眼神冰冷。
“你刚才摇头，是在骗我。”
“你现在点头，同样是在骗我。”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我引到错误的方向上去？”
李姝猛地回过头，震惊地看着林东。
“他……他还在说谎？”
“当然。”林东冷笑，“刺杀李长老？这个目标太大了，也太蠢了。以‘真判官’的智商，他不会制定这么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这从一开始，就是他抛出来的一个烟幕弹。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那个小而精，却又足以致命的目标。”
林东走到孙志高面前，一把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
“说吧。”
“说出你真正的目标。”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孙志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混杂着血水和口水，狼狈不堪。
他看着林东，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计谋，都已经被彻底看穿了。
再挣扎下去，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折磨。
“我说……我说……”
他的声音，沙哑、颤抖，充满了绝望。
“目标……不是李长老。”
“是……是国家大典上，那辆搭载着……最新型号洲际导弹的……发射车！”
轰！
当“洲际导弹发射车”这几个字，从孙志高嘴里吐出来的时候。
李姝和王振国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林东会说，这个目标，足以“改变国运”了！
国庆大典，万众瞩目。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
如果，共和国最先进，最具威慑力的战略武器，在全世界的面前，被当场炸毁……
那将是何等巨大的灾难和羞辱！
这不仅仅是武器的损失，更是对国家尊严，对民族自信心，最沉重、最致命的打击！
其造成的恶劣影响，甚至比刺杀长老还要严重！
好狠毒的计划！
好一个“土焦计划”！
“怎么做？用什么炸？”林东的追问，将两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用……用‘幽灵战队’。”孙志高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们会伪装成检修的工程兵，在发射车通过天安门前最后的一个检修点，也就是……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南门，安装一种特制的，从西德搞来的，高能塑胶炸药。”
“那种炸药，威力巨大，而且有极强的隐蔽性，很难被发现。”
“幽灵战队……”林东默念着这个名字。
又是他们。
看来，这个“真判官”，和境外的“罗刹”组织，有着极深的勾结。
“他们人呢？现在在哪？”林东问道。
“我不知道……”孙志高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制定计划，和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情报和后勤支持。具体的行动，由他们队长，代号‘屠夫’的人，全权负责。我跟他们，也是单线联系。”
“怎么联系？”
“通过……通过琉璃厂，一家叫‘文宝斋’的古玩店。”孙志高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里的掌柜，叫孙茂才，是我们的人。”
文宝斋！
孙茂才！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东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那条线，在这里接上了。
看来，自己之前没有动那个孙茂才，是走对了一步棋。
“很好。”
林东点了点头，他知道，孙志高这条线，基本上已经榨干了。
剩下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幽灵战队”了。
然而，就在这时，林东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已经彻底崩溃的孙志高，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孙志高，我再告诉你一个，你可能很感兴趣的消息。”
“你的主子，那个你忠心耿耿，不惜为他忍受酷刑的‘老师’，沈醉……”
“前天，已经把你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