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为什么要跑？”谢雨脱口而出。
苏晴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因为他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被人灭口。”苏晴走回沙发前坐下，“如果我猜得没错，老六的死只是个开始。”
阿强放下手机：“晴姐，还有个消息。昨天晚上，有人在码头附近看到几辆黑色商务车。”
“什么时候？”
“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苏晴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阿强，你觉得是谁有这个实力？”
“能调动这么多人，还能准确知道货物位置的...”阿强顿了顿，“除了赵老板，我想不出别人。”
听到这个名字，李三浑身一颤。
谢雨注意到他的反应：“你认识赵老板？”
“不...不认识。”李三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听说过这个人很厉害。”
苏晴冷笑：“厉害？他确实厉害。三年前差点把我逼出东莞。”
“那为什么现在又来找你麻烦？”谢雨问。
“因为他想要码头的控制权。”苏晴站起身，“这几年我在码头的生意做得不错，他眼红了。”
阿强补充道：“而且最近有传言，上面要整顿码头秩序。如果能在这之前拿下控制权，就能在谈判桌上占主动。”
谢雨听得云里雾里，但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楼上传来小美的尖叫声。
几个人立刻冲上楼。
小美躲在卧室角落，指着窗户：“有人！刚才有人趴在窗户上看我！”
苏晴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外看。外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确定吗？”
“确定！我看得很清楚，是个男的！”小美哭了起来，“他还对我笑了！”
阿强已经跑到另一个房间，从窗户往外张望：“晴姐，后巷里有动静。”
苏晴的脸色彻底变了：“我们被包围了。”
她迅速下楼，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李三，过来。”
李三哆哆嗦嗦地走过去。
“现在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苏晴把枪塞到他手里，“如果有人进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三拿着枪的手在颤抖：“我...我不会开枪。”
“不会可以学。”苏晴冷冷地说，“要么开枪，要么被人开枪。你选哪个？”
阿强也拿出武器，检查弹药：“晴姐，从地下车库走？”
“来不及了。”苏晴摇头，“他们既然敢围过来，肯定把所有出口都堵死了。”
外面开始有脚步声，很轻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谢雨的心跳得很快。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
“把灯关了。”苏晴下令。
房间陷入黑暗。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能看到外面有手电筒的光束在移动。
“至少六个人。”阿强低声报告。
苏晴走到谢雨身边：“怕吗？”
谢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有点。但我更担心你。”
“担心我？”苏晴有些意外。
“你是我姐姐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出事。”
苏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说：“谢雨，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未来。”苏晴的声音很轻，“而我...早就没有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苏晴，我知道你在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开门聊聊？”
苏晴没有回应。
“不开门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从容，“不过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今晚这事，你逃不掉的。”
阿强悄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四个人站在门口。”他用唇语告诉苏晴。
苏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大声回答：“赵明？”
“还是苏老板聪明。”门外的男人笑了，“没错，是我。”
“想聊什么？”
“当然是生意。”赵明的声音透着一丝得意，“我们之间有笔账要算。”
“什么账？”
“老六的命，还有那批货。”
苏晴冷笑：“老六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赵明的语气变得阴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晚开始，码头的生意归我管。”
“凭什么？”
“凭这个。”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击碎了客厅的窗户。
小美在楼上尖叫起来。
“下次就不是打窗户了。”赵明威胁道，“苏晴，我给你三分钟考虑。要么开门出来谈，要么我们进去找你谈。”
苏晴握紧手枪，额头渗出汗珠。
谢雨能感受到她的紧张。这个平时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女人，此刻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晴姐。”阿强凑过来，“后面还有另一条路。”
“什么路？”
“天台。这栋楼和隔壁是连通的。”
苏晴摇头：“太危险了。而且小美恐高。”
“那怎么办？”
苏晴咬了咬牙：“正面突围。”
“什么？”阿强吃了一惊，“外面至少十个人！”
“所以才要出其不意。”苏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以为我们会躲在这里等死，肯定没有防备。”
谢雨听到这个计划，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活命？”苏晴反问，“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转向李三：“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一起冲出去，要么留在这里等死。”
李三的脸惨白：“我...我跟你们走。”
“很好。”苏晴点头，“记住，开枪的时候别眨眼。”
阿强检查了一遍装备：“晴姐，我们从侧门出去？”
“不，正门。”苏晴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了，“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正门出去。”
外面的赵明还在耐心等待：“苏晴，时间快到了。”
苏晴没有回应，而是悄悄走到门边。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拉开门。
门外的四个人确实没有防备。
苏晴抬手就是一枪，第一个人应声倒下。
阿强紧跟着冲出去，和另外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李三虽然害怕，但还是举起枪瞄准了第四个人。
“开枪！”苏晴大喝。
李三闭着眼睛扣动扳机。
子弹打中了对方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快走！”苏晴拉着谢雨往楼梯口跑。
但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该死！”苏晴咒骂一声，“他们在楼梯间埋伏了！”
现在进退两难。
前面是楼梯，后面是房间。
而无论哪个方向，都有敌人在等着他们。
谢雨看到苏晴眼中的绝望，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这个女人为了保护她，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苏晴。”她突然开口，“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相信我吗？”
苏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相信。”
“那就跟我走。”
谢雨拉着苏晴往天台的方向跑。
她想起小时候经常在楼顶玩耍，对这种老式居民楼的结构很熟悉。
“这里有个消防通道。”她指着墙角的一个小门，“应该能通到隔壁楼。”
苏晴将信将疑：“你确定？”
“试试看。”
她们打开小门，里面果然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阿强！李三！”苏晴朝后面喊道。
两人听到声音，立刻跟了过来。
身后的追兵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紧追不舍。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谢雨在前面带路，苏晴紧跟其后。
“快点！”后面传来阿强的催促声。
他们穿过通道，来到隔壁楼的天台。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晾晒的衣服在夜风中摆动。
“现在怎么办？”苏晴问。
谢雨四处张望，寻找下楼的路。
突然，她看到天台边缘有条绳子。
“这是什么？”
苏晴走过去一看：“应该是清洁工用的安全绳。”
“能用吗？”
“可以试试。”
身后传来脚步声，追兵已经找到了通道。
“来不及了！”阿强急道。
苏晴当机立断，抓住绳子：“我先下去！”
她翻过天台护栏，沿着绳子往下爬。
谢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既担心又敬佩。
这个女人真的很勇敢。
“你们快点！”苏晴从下面传来声音。
谢雨也抓住绳子准备下去。
但这时，追兵已经冲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