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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府客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秦桧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跪在堂下的那个被柴元禄、杜振英押来的“贼人”。赵凤山太守、钱塘知县、仁和知县等人分坐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堂下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秦桧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相的玉镯、凤冠,被你盗去藏于何处?卖给了谁?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皮开肉绽!”

那“贼人”吓得浑身筛糠,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相爷明鉴!相爷明鉴啊!小人冤枉!小人姓刘,名二,乃是西川人士,一向以做小本经营为生。今日小人正要回乡,走在大街上,不知为何,这二位官差老爷就把小人锁拿了来。至于什么玉镯、凤冠,小人一概不知,连见都没见过啊!求相爷开恩,放小人回去吧!”他言辞恳切,神情惶恐,倒真像是个受了天大冤枉的良民。

秦桧听完,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一旁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的济公,语气稍缓:“圣僧,你看此人,言语朴实,似是小本经营之人,莫非……其中有何误会?”

济公将瓜子皮“噗”地一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相爷啊,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审案问罪这种琐碎事,哪是您干的?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办嘛!”他用破扇子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赵凤山,“赵太守,您可是临安府的父母官,断案如神,这事儿,您来问问,定然能问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秦桧一想,也对,自己堂堂宰相,亲自审问一个小毛贼,确实有失身份。便点头道:“既然如此,赵太守,此案就由你来审问,务必查个清楚!”

“卑职遵命!”赵凤山连忙起身,命人在客厅外的廊檐下临时摆了一张公案,将“贼人”刘二带过来,重新升堂问案。秦桧等人则在客厅内隔窗观看。

赵凤山一拍惊堂木,喝道:“刘二!你口口声声说是做小本经营的良民,那你随身所带之物都是些什么?来人,将他携带的包袱、刀具等物呈上来!”

下面衙役答应一声,立刻将从一个蓝色包袱和一把单刀呈上公案。赵凤山拿起那把寒光闪闪的单刀,厉声问道:“刘二!你这刀是做什么用的?一个做小买卖的,为何随身携带如此利器?”

刘二跪在下面,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禀大老爷,这刀……是小人走路时防身用的……西川路远,山高林密,难免有野兽歹人,带把刀壮胆……”

“防身?”赵凤山冷笑一声,“那你做的是什么小本经营?”

“回老爷,小人……小人是贩卖鲜果子的。”刘二答道。

就在这时,济公晃晃悠悠地踱步过来,拿起那个蓝布包袱,掂了掂,问道:“刘二啊,你这小包袱里,又是什么宝贝啊?”

刘二眼神闪烁,支吾道:“是……是小人随身用的几件换洗衣物,不值什么钱。”

济公也不答话,嘿嘿一笑,动手解开包袱。里面果然是两件半旧的粗布衣服。他翻到底下,摸出一双崭新的布袜子。济公拿起袜子,在刘二眼前晃了晃,怪声怪气地说:“哟!卖鲜果子的刘二,还挺讲究嘛!穿新袜子?这袜子看着可不便宜啊!”

赵凤山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觉得济公这话问得有点不着调,但又不好打断。

刘二连忙辩解:“回禀老爷,小人虽是做小买卖的,但……但赚了钱,买双新袜子穿,……这……这不犯王法吧?”

“不犯法,不犯法!”济公连连点头,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容。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那只新袜子里摸索起来。突然,他手指一动,似乎摸到了什么硬物,用力一掏,竟从袜筒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刘二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济公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一颗龙眼大小、圆润无比、光泽夺目的珍珠!在廊下光线的照射下,珍珠散发出温润柔和的光晕,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哎哟喂!”济公夸张地叫了起来,将珍珠高高举起,“刘二啊刘二!你穿新袜子是不犯法,可你这袜子里藏的这颗大珍珠,是打哪儿来的啊?莫非你们西川的鲜果子,都长珍珠了?”

刘二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这……这珍珠……是……是小人……是小人捡的!对!是捡的!”

一直在客厅内隔窗观看的秦桧,此刻看得真切!那颗珍珠的色泽、大小,与他那顶失窃的“垂珠凤冠”上的主珠一模一样!他猛地站起身,对家人喝道:“快!把那珠子拿过来本相看看!”

家人赶紧跑出去,从济公手中接过珍珠,呈给秦桧。秦桧拿起珍珠,仔细端详,越看脸色越是铁青,他咬牙切齿道:“没错!这正是本相凤冠上那颗最大的东珠!圣僧!这珠子确是我丢失的凤冠上的!”

赵凤山太守一听,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惊堂木:“好你个刁滑的刘二!竟敢欺瞒本府!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来人呐!取竹棍来!给我狠狠地打!”

秦相府内各种刑具俱全,立刻有家丁取来一根碗口粗的毛竹大棍。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丁上前就要将刘二按倒行刑。

刘二一看这架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如捣蒜:“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小人招!小人全招!只求大老爷别打!”

赵凤山冷哼一声:“说!”

刘二瘫软在地,带着哭腔,将实情和盘托出:“回……回禀大老爷!小人……小人真名不叫刘二,小人叫刘昌,绰号……绰号‘野鸡溜子’……原本是在西川路绿林中……当个小伙计,负责跑腿探风……这颗珠子……真不是小人偷的!是……是今天早晨,有两个西川路的大盗交给小人的!一个叫华云龙,绰号‘乾坤盗鼠’,另一个叫王通,绰号‘铁腿猿猴’!这二人……先在尼庵采花杀人,又在饭馆行凶,昨晚……昨晚又潜入相府,盗走了玉镯和凤冠!小人……小人以前伺候过他们,算是旧识……今天他们找到小人,把这颗珠子给了小人,说……说这珠子能值四五百两银子,让小人带回西川变卖了,做个正经小买卖,够下半辈子吃喝了……小人贪财,就……就答应了……今天小人正要出钱塘门,没想到……没想到就被二位公差老爷给……给拿住了……小人说的句句是实,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赵凤山追问道:“那华云龙和王通,现在藏在何处?你定然知道!”

刘昌哭丧着脸说:“大老爷,他们俩原先住在城里的‘兴隆店’,可……可昨天就搬走了,具体搬到哪儿,小人……小人是真不知道了!”

案情至此,终于真相大白!盗取相府宝物的真凶是华云龙和王通,这刘昌只是个销赃的小角色。

济公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对赵凤山说:“太守大人,把这刘昌交给钱塘县,钉镣收监,这案子也算破了一半啦。相爷,原办的差役辛苦,该赏!”

秦桧见找到了重要线索,心中稍慰,立刻吩咐家人:“取五十两银子,赏给柴元禄、杜振英!再取些银两,赏给协助办案的钱塘县地面官差!”

柴、杜二人连忙谢赏。钱塘县的差役(如槐条、艾叶等)也得了赏银,欢天喜地。刘昌则被押下去,投入大牢。

然而,秦桧最关心的还是主犯华云龙和王通的下落。他转向济公,恳切地说:“圣僧,如今虽知是华云龙所为,但此贼狡猾异常,行踪不定。还求圣僧大发慈悲,施展神通,助本阁擒拿此贼!事成之后,本阁必有重谢!”

济公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地说:“帮你算算他在哪儿?行啊!不过嘛……”他搓了搓手指,“和尚我算命,得用金子算,才灵验!”

秦桧此刻只求破案,哪在乎些许金银,立刻吩咐管家:“快去账房,取八锭上等金元宝来!”

不多时,管家捧着八个黄澄澄、每个约一两重的金元宝回来。济公接过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盘膝坐下,双眼微闭,嘴里叽里咕噜地念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手指还在金元宝上点点划划。念了好一阵,他忽然睁开眼睛,把八锭金子一股脑儿地揣进自己破僧袍的怀里,然后抬头问道:“仁和县的知县来了没有?”

秦桧忙说:“在外面候着呢。”立刻让人把仁和知县叫了进来。

仁和知县不知济公突然叫他所为何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与自己辖地有关。只见济公对他说道:“贵县啊,你手下是不是有个班头,叫田来报?”

仁和知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答:“是是是,卑职手下确有田来报此人。”他暗自思忖,莫非这田来报与盗案有牵连?或是窝藏了贼人?

济公点点头:“把他给我叫来。”

仁和知县不敢怠慢,立刻派心腹衙役火速去班房传唤田来报。

此时,田来报正与好友、另一班头万恒山在班房里喝茶闲聊。忽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田头!不好了!出大事了!盗取相府玉镯凤冠的案子破了!抓到一个叫刘昌的贼,招出主犯是华云龙和王通!现在秦相爷请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在府里算卦,要算这两个恶贼藏在哪儿!济公算了半天,啥也没说,突然点名要见你!咱们县太爷都吓坏了,不知是福是祸,赶紧派我来叫你!你快去吧!”

田来报一听这话,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手中的茶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愣了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悲戚地对着万恒山拱手道:“万贤弟!你我兄弟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我这一去,福祸难料,若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中还有年迈的老娘,和你嫂嫂无人照看……万贤弟,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求你……多多照应她们……”说罢,眼圈竟有些发红。

万恒山被这突如其来的“遗言”弄得莫名其妙,急忙问道:“田大哥!何出此言?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田来报摇摇头,惨然一笑:“贤弟不必多问,稍后你自会明白。”说完,整了整衣冠,跟着那衙役,怀着赴死般的心情,走向那深似海的相府。

到了相府,通禀进去。田来报被引到客厅,他强作镇定,先给秦桧、济公磕头行礼,又给赵太守等人行了礼,然后垂手站在一旁,心中七上八下。

济公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歪着头打量着他,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田来报,你来啦?”

田来报心里一紧,连忙躬身:“是,小的田来报,听候圣僧吩咐。”

济公也不客气,伸手就把他头上的官帽(缨翎帽)摘了下来,扔在一边。田来报心里一沉:“完了,这是要革我的职了……”

接着,济公又动手解他的皮挺带(腰带),脱他的青布官衣(靠衫),扒他的官靴……田来报被弄得手足无措,又不敢反抗,只得任由济公摆布,嘴里讷讷地问:“圣僧……圣僧这是何意?为何要脱小的衣裳?”

济公一边扒他衣服,一边笑嘻嘻地说:“脱下来有好处!和尚我问问你,你这顶帽子值多少钱?”

田来报茫然答道:“大概……能卖两吊钱吧。”

“这件青布衣裳呢?”

“两吊五百钱差不多。”

“连皮带靴子汗褂子呢?”

“也得两吊五百钱左右。”

济公点点头,转身对秦桧的管家说:“去账房,称二百两银子来!”

管家一愣,看向秦桧,秦桧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管家很快取来十锭二十两的银元宝,共计二百两。

济公接过沉甸甸的银子,一把塞到几乎被扒得只剩一条单裤、目瞪口呆的田来报怀里,挥挥手说:“行了,拿上银子,走吧!”

田来报抱着二百两雪花银,穿着一条单裤,赤着脚,顶着光脑袋,懵懵懂懂地走出了相府大门,整个人都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等在相府门外焦急张望的万恒山,见田来报这副模样出来,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赶紧迎上去:“田大哥!你……你的衣裳呢?怎么……怎么这副模样出来了?”

田来报呆呆地说:“衣裳……卖了。”

“卖了?卖了多少钱?”

“二百两银子。”

万恒山眼睛都直了:“二百两?就那身破衣裳?田大哥,你快进去问问,圣僧还要不要?我家里还有一身呢!”

田来报苦笑着摇头:“我可不敢再进去了。”他定了定神,看着万恒山,解释道:“万贤弟,现在你明白我刚才为何说那些话了吧?当初兵围灵隐寺,锁拿济公长老,是你我二人奉命行事,将他‘请’到秦相府的。我怕……我怕圣僧他老人家记着前仇,今日是要整治我啊!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赏了我二百两银子!这……这真是……”他又是后怕,又是感激,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万恒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田来报是担心济公报复,不由得也替好友捏了把汗,同时也对济公的宽宏大量深感敬佩。

相府客厅内,秦桧和赵凤山等人看着济公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操作,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桧刚想开口询问,济公却先对赵凤山说话了:“太守大人,您请过来一下。”

赵凤山连忙走到济公面前:“圣僧有何吩咐?”

济公指着赵凤山身上的四品太守官服——乌纱帽、蟒袍、玉带、官靴,说道:“麻烦太守大人,把您这身行头也脱下来吧。”

秦桧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想:“嘿!这和尚有意思!田来报那身破衣裳值二百两,赵太守这身官服起码值两千两!看他这回给多少?”

赵凤山却为难了,苦着脸说:“圣僧,您就别拿卑职开玩笑了!卑职乃是朝廷四品命官,并非田来报那样的差役头目,这官服乃是朝廷体统,岂能轻易脱卸?”

济公把眼一瞪:“叫你脱你就脱!脱下来自有你的好处!快点!”

赵凤山见济公态度坚决,又见秦桧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极其别扭地将乌纱帽、蟒袍、玉带、官靴一一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中衣,场面十分尴尬。

济公拿起刚从田来报身上扒下来的那套差役的青布衣、缨翎帽和布靴,递给赵凤山:“来,太守大人,穿上这个。”

赵凤山简直要哭了,但在济公的“淫威”和秦桧默许的目光下,只好委委屈屈地穿上了田来报那身低级差役的行头。堂堂四品太守,瞬间变成了一个貌不惊人的“老班头”。

济公看着穿戴整齐的“赵班头”,满意地点点头,问道:“赵太守,你知道和尚我为什么让你穿这身衣裳吗?”

赵凤山茫然地摇头:“弟子愚钝,实在不知。”

济公神色一正,说道:“你可还记得?那华云龙在相府墙上留下的诗句,最后一句写的是什么?‘丞相若见侠义客,着派临安太守拿!’!他指名道姓,要你这临安太守去拿他!和尚我今日,就派你去拿贼!”

赵凤山一听,腿都软了,连忙摆手:“圣僧明鉴!卑职……卑职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拿得住那武艺高强、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拿贼之事,自有柴元禄、杜振英等一班干练差役去办啊!”

济公把破扇子一摇:“怕什么?和尚我帮你一起去拿!你带上柴元禄、杜振英,再把雷世远、马安杰也叫上(注:此二人可能是临安府另外两位有名的班头,或是济公随口说的),咱们今晚三更到五更,就去把那个华云龙捉拿归案!”说完,他又回头对秦桧说:“相爷,您今晚可别睡得太死,三更到五更,和尚我把贼给您拿来,咱们当场审问口供!”

秦桧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本相就在府中等候佳音!”

于是,济公便带着身穿差役服装、浑身不自在的赵太守,以及柴元禄、杜振英等四位班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相府,走上了临安城的街头。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华灯初上。济公领着这一行奇怪的队伍,也不说要去哪里,就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从繁华的御街转到僻静的小巷,从热闹的市井走到冷清的城墙根,几乎把整个临安城绕了一圈。

赵凤山穿着不合身的差役衣服,脚上的布鞋硌得慌,跟着济公走了近两个时辰,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实在撑不住了,苦着脸对济公说:“圣僧啊……师父……咱们这到底是往哪儿去啊?卑职……我实在走不动了……”

济公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色,已是二更时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他用手一指前方一条昏暗的小巷,说道:“到了,就是这儿。”

众人抬头一看,巷口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如意巷”。这条巷子颇为僻静,西边墙角有一个小小的更棚,棚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可能放在墙上的黄磁碗里),灯光摇曳,显得阴森森的。一个打更的老头,正枕着梆子,靠在墙上呼呼大睡。

济公示意众人噤声,他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更棚,轻轻抽出打更人枕着的梆子,又从墙角捡了半块砖头,塞到了打更人的头下。那打更人睡得死沉,竟毫无察觉。

济公退出更棚,对柴元禄、杜振英低声吩咐了几句。二人点头,走进更棚,推醒打更人,低声道:“喂!醒醒!太守大人下夜查岗了!”

打更的老头迷迷糊糊地醒来,顺手就去摸梆子,一摸却摸到一块冷冰冰、硬邦邦的砖头,吓得他“妈呀”一声,差点跳起来,睡意全无。

济公走过去,和颜悦色地说:“老哥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找你帮个忙。”接着,他附在打更人耳边,低声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打更人连连点头。

济公把梆子还给他,然后带着赵太守和四位班头,悄悄来到如意巷中段一户人家的门前。济公用破扇子一指那紧闭的院门,压低声音,对紧张得手心冒汗的赵凤山说:

“赵太守,盗取相府玉镯凤冠的正主儿,华云龙,就在这道门里面!能不能拿下他,就看你的了!”

夜色深沉,如意巷内寂静无声,只有那盏更棚里的孤灯,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一场抓捕江洋大盗“乾坤盗鼠”华云龙的好戏,即将在这深夜的巷弄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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