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早操时间结束，操场一群人一哄而散像麻雀一样。
“分头行动！”果嘉扯了扯被风吹皱的白大褂下摆，话音刚落，张嘉秀已经拽着陈晓悦往实训楼的方向跑，两人的护士鞋跟在地面敲出一串急促的鼓点。
盛瑾边跑边往嘴里塞巧克力，含糊不清地问：“买豆浆还是粥？”
果嘉盯着食堂门口涌动的人流，眼尖地瞥见卖包子的窗口排得最短：“两屉肉包，四杯热豆浆，要甜口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扫码时，指尖还带着晨跑后的热意。
等两人拎着早餐冲进实训室，张嘉秀正踮脚往第一排的桌子上贴纸条——每张便利贴上都画着简笔画：一个歪脑袋的护士是果嘉，扎着丸子头的是盛瑾，长头发飘起来的是自己，最后那个画着黑眼圈的，不用问也知道是陈晓悦。
“刚老师过来看了眼，说考核小组来，”陈晓悦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盛瑾把豆浆往桌上一放，刚拧开盖子就被热气烫得缩手。
果嘉已经翻开实训手册，红笔圈住的“酒精棉球消毒范围直径≥5cm”被她用荧光笔又涂了遍，旁边还写着小字：“拔火罐前检查罐口是否光滑”。
“昨天模拟的时候，你总忘了把罐里的空气排干净，”她推了推盛瑾的胳膊，“等会儿看示范时盯着点老师的手势。”
实训室的门被推开时，穿白大褂的身影陆续涌进来。
前排有人在偷偷背操作流程，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翻书声，偶尔夹杂着“这个穴位到底在哪”的小声争执。
果嘉低头系好白大褂的腰带，突然发现陈晓悦正盯着自己的鞋跟发呆——那道破口比早上更大了点，露出的鞋垫沾了点灰尘。
“中午去买双新的吧，”她轻声说，“别磨破了脚，影响学习。”
带教老师走进来时，整个实训室瞬间安静下来。
旁边桌子上的玻璃罐在托盘里反射出冷光，艾灸条的艾草香慢慢在空气里散开。
“谁帮我切一下生姜，果嘉你来吧”实训课老师看了一圈，在果嘉她们这边停下目光。
“好，”果嘉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拉着盛瑾走出来。
“老师，生姜在哪”果嘉看着实训课老师。
“在你讲台旁边的架子那，谢谢啦”实训课老师朝果嘉笑了。
“好的，不客气啦老师”果嘉走到架子前，盛瑾拿出手机偷偷录视频，毕竟上课期间。
“老师要多少”果嘉蹲在地上，转头看向老师。
“每个小组一到两片，那样就行，你自己看着办”
“好”果嘉挑了一块生姜拿着刀和刀垫就走出实训室，到外面的洗手盆洗。
“嘉嘉，你认真的时候好有魅力啊”盛瑾看着果嘉。
“不要迷恋姐，姐这是个传说”果嘉朝盛瑾抛媚眼。
“yue~”盛瑾假装呕。
“小样，走吧，洗完回去吧”
盛瑾也把手机关了。
她们喜欢相互记录生活，而且今天是中医实训课结课。
回到实训课，老师放操作视频给大家看，先考艾灸后考拔火罐。
……
“下一个，小仙女小组。”老师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陈晓悦猛地站起来，手在白大褂口袋里攥成了拳。果嘉冲她比了个“加油”的口型，她们相互加油打气。
小仙女小组:果嘉、盛瑾、张嘉秀、陈晓悦、王晨艺
盛瑾和陈晓悦搭档，果嘉和张嘉秀搭档，王晨艺和果嘉搭档。
谁操作另一个人就当模特，都是真人操作。
“这名字够有活力。”老师笑着指了指操作台，“来，按分工站好位置，谁先来。”
“我不想第一个”陈晓悦
“我也不想”王晨艺
“那我们第一个”果嘉看向张嘉秀。
“可以啊”
她们都不敢第一个，果嘉立马站出来，张嘉秀也没问题。
“报告评委老师，我今天操作的是拔火罐，请问可以开始操作了吗？”
“可以”实训课老师点点头，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评分单。
“操作开始”果嘉举手。
“护士衣帽端庄着装整齐”
“现接到一份医嘱，请老师跟我共同核对”果嘉把医嘱单拿起来，实训课老师走过来。
“1床，王力，女，22岁，住院号，，遵医嘱予拔火罐，部位右后背，核对无误双签名。”
进病房，核对床头床尾。
“环境安全，宽敞明亮，温湿度适宜，患者住单间。”
“美女，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爱丽丝，22岁”张嘉秀看着认真的果嘉，内心深处:
“我是你的责任护士小杨，可以让我核对一下你的腕带吗?”
爱丽丝，由于您腰痛且湿气太重，医生根据您的病情，开具了拔火罐这项中医技术。
请问您以前做过这项治疗吗?我给你简单的介绍一下。
“没有”
拔火罐是利用罐为工具，利用燃烧热力排出罐内空气，形成负压，是罐吸附在局部皮肤的穴位上，造成局部淤血现象，达到温经通络、祛风散寒、消肿止痛为目的的一项中医技术操作。
请问您同意这项操作吗?
“同意”
请问您有凝血功能障碍吗?会稍有磕碰就出现淤紫吗?请问您对一般的疼痛能耐受吗?
“没有，可以”
我检查一下您的背部情况，请问是这里痛吗?患者皮肤完好无破损，适合操作。
“对”
治疗需要10-15分钟，请问需要我协助您二便吗?好的，请您稍等，我去准备用物。
“行，辛苦你了”
手消在有效期内，洗手戴口罩，治疗车、弯盘清洁干燥，持物钳、打火机性能良好。碗内盛适量清水，纱布包装完好在有效期内，火罐瓶身完好无裂痕，罐口光滑，酒精棉球在有效期内。
携用物进病房，再次核对床头床尾手腕带。
爱丽丝，现在已经准备好用物了，爱丽丝请问是这里痛吗?局部皮肤完好。
“对”
纱布擦拭皮肤，夹取酒精棉球点燃，在罐体下方迅速搅动，拔罐，熄火，棉球丢入碗内，轻摇罐身，看时间。
爱丽丝，留罐时间大概10分钟左右，这期间如有感到什么不适，请及时告诉我好嘛。轻摇罐身，观察罐内皮肤呈隆起，皮肤完好。
果嘉看了眼时间，询问患者感受，观察患者面色。
“有没有不舒服，不烫吧”
“没会，挺舒服的”
“果嘉，留罐你已经过了，现在闪罐和走罐”实训课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好”
……
再次查看时间，观察罐内皮肤呈隆起，毛孔变大，呈淤血现象。请问您疼痛有较前缓解吗?
“有”
现在留罐时间到了，我给你取下。
果嘉按压皮肤取下罐体，罐口朝上。
擦拭，观察皮肤，呈局部淤血现象，完好无损，无水泡。
“你好，可以再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爱丽丝”
“给我看一下你的手腕带”
“1床，爱丽丝，女，22岁，住院号，”
再次核对腕带。看时间，记录时间。
现在已经给您治疗完了，我给你简单的交代几项注意事项。
局部淤血现象是正常的，如果出现瘙痒、红肿、水泡等请不要抓挠，及时告诉我，我会为您处理，拔罐后6-8小时内不能洗澡，不要下冷水吹冷风，您平时腿部要注意防寒保暖，避免久站，平时可以泡泡脚缓解您的腿部不适，谢谢配合请您好好休息，有事请按床头铃，我们也会不定时过来巡视。再次核对。用物按院感要求分类处理，洗手，脱口罩记录。
“报告老师，操作完毕”果嘉面向实训课老师。
“不错不错，大家鼓掌”
实训课老师带头鼓掌，其他人的掌声也接着。
小彩蛋:
杨九郎:小辫儿的嘴啊，谁也没放过
果嘉:就是就是，还好我心理强大
果嘉:姐姐～磊磊欺负我
王惠:你这倒霉孩子，要上天呐
王惠轻轻的抓着张云雷的耳朵，假装要扭
果嘉:哎哎哎，姐姐，没事了没事了，把张云雷拉到旁边
王惠看到这一幕笑了。
王惠:还护上了，好好好，张小辫儿你要好好对嘉嘉，不然我打你，你也不用回来了知道没
王惠点了点张云雷的额头
张云雷:知道啦，姐姐～
张云雷:还是嘉嘉爱我
张云雷把果嘉搂入怀里。
（什么的没有+“ ”，凑合看吧偷个懒）
果嘉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蹭到他大褂上淡淡的皂角香，脸颊一下子热起来。
她悄悄推了推张云雷的胳膊，小声说：“别闹，惠姨还看着呢。”
张云雷却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冲王惠扬了扬下巴，那傲娇劲儿又上来了：“看就看呗，我搂我自己女朋友，又不犯法。”
“你还有理了？”王惠笑着摇头，转身往厨房走。
“得，我这老婆子不碍你们眼，炖了梨汤，嘉嘉快来喝，让他在这儿反省反省。”
果嘉趁机从张云雷怀里挣出来，跟着王惠往厨房走，路过他身边时被拽住了手腕。
张云雷冲她挤眼睛，用气声说：“晚上我带你去吃胡同口那家卤煮，补偿你。”
“谁要你补偿。”果嘉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厨房飘着梨汤的甜香，王惠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语气温柔。
“这孩子，打小就嘴硬心软，刚才在后台还跟九郎念叨，说怕你嫌他说话直，特意让我多劝劝你。”
果嘉舀梨汤的勺子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
窗外传来张云雷跟杨九郎斗嘴的声音，大概是又在抢桌上的瓜子，吵吵闹闹的，却让人觉得踏实。
她喝了口梨汤，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忽然明白王惠刚才那句“护上了”是什么意思——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想把他护在身后，哪怕他比谁都能说会道，也见不得旁人真动他一根手指头。
正想着，张云雷掀帘进来，手里攥着把瓜子，往她面前一递：“刚剥的，没壳。”
王惠在旁边“啧”了一声：“合着我这梨汤还不如瓜子？”
张云雷赶紧给王惠也递了把，嬉皮笑脸的：“姐姐做的梨汤天下第一，瓜子第二。”
果嘉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棂落在他发梢，明明是个在台上能镇住场子的角儿，此刻却像个讨糖吃的小孩，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