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厚爱,备心领了。如今借居荆州城内已属叨扰,若再让万余将士进驻,实在过意不去。
贤弟何出此言?既唤我一声兄长,岂能让你受委屈?
兄长盛情,备铭感五内。只是兵马不多,现已安顿城外,就不劳兄长相扰了。
此刻刘备尚不知自己的心思已被刘表看穿。在他眼中,刘表不过是个懦弱老朽之徒,虽据荆州要地却难成气候。
刘备认定刘表不足为患,但自己向来以仁义立身,若贸然出手,多年经营的名声必将毁于一旦。
他只得继续这般虚与委蛇,看似委曲求全,实则静待时机。唯有如此,方能将心中筹谋逐步展开。
既如此,为兄也不强求。但贤弟定要在府中多住几日。自**离世后,再未有宗亲来访。如今得见贤弟,方觉乱世中仍有亲人可依。人老了,总想与血脉至亲多聚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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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何出此言?您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坐镇荆州数十载,将此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论天下诸侯,谁人能与兄长的富庶荆州相提并论?初见兄长时,备便觉分外亲切。这些年来备漂泊四方,如今终得在兄长身边安定,实在不愿再奔波了,只愿余生常伴兄长左右。”
“看来你我兄弟心意相通。既如此,你便留在荆州相伴。待我百年之后,这荆州基业便托付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新任荆州之主......”
“陪伴兄长自无不可,但这荆州基业备万不敢受。这可是朝廷赐予主公的封地,备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贤弟此言差矣。实不相瞒,我这荆州表面太平,内里却有难处。蔡氏为我诞下次子刘琮后,我长子刘琦的处境便愈发艰难。琦儿性情最似我,本欲传位于他。可蔡氏一心要立亲生骨肉刘琮,其弟蔡瑁又手握兵权,令我进退维谷。”
“不想兄长府中竟有这般隐情。只是此事备不便置喙,但望兄长能秉公决断。”
“既将此事告知贤弟,便是望你为我参详。究竟该立长子继承基业,还是该顺蔡氏之意立幼子?”
“自古长幼有序,琦公子既肖似兄长,本是上选。然琮公子有蔡氏支持,更兼兵权在握,确实两难。”
“正为此事日夜忧心。若传位琦儿,恐蔡氏谋反;若传琮儿,又恐他们容不下琦儿。思来想去,唯有将荆州托付贤弟,方能保全我两个孩儿性命,使我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一
“兄长,此事断不可行,若如此行事,我刘备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徒?”
“贤弟言重了。若心有顾虑,我可立下遗诏。待我百年之后,若有人胆敢生乱,你便可持此诏书名正言顺接掌荆州。”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恨不能当即应允,却仍强自按捺。他深知这或许是刘表在试探自己。
纵使刘表真心相让,毕竟初次相见便受此大礼,终究不妥。无论刘表如何劝说,刘备早已打定主意婉拒,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玄德贤弟果然名不虚传,实乃仁义君子。我汉室宗亲之中,唯有贤弟可堪大任。”
“兄长谬赞,备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既然如此,此事容后再议。贤弟初至荆州,不妨先四处游览。我荆州物阜民丰,贤弟尽可放心游玩。”
“谨遵兄长之命,过几日玄德便去各处看看。”
“来,贤弟,满饮此杯。”
“敬兄长。”
宴毕,刘备携魏延、诸葛亮前往小沛。此地与荆州形成犄角之势,正是刘表特意安排的驻所。刘备一眼便看破其中奥妙:此处进可驰援荆州,退可求援自保,实乃兵家要地。如此眼力,不愧为当世人杰。
“主公,刘表今日可曾提及托付荆州之事?”
“正如军师所料,确有此事。”
“主公未应允?”
“此事万万不可!我与他同出一脉,若取而代之,岂非背信弃义之徒?往后如何立于天地之间?”
“主公此言差矣!刘表既为汉室宗亲,将荆州托付于您,世人只会称赞您顾全大义,何来骂名?”
“纵是如此,我亦不能应允,军师不必再议。”
刘备口虽推拒,心中实则早已动摇。今日刘表明言相让,他何尝不暗自盘算?
漂泊半生,他太需要一片立足之地。若再这般流离,还谈何大业?可若此刻接下荆州,多年经营的仁义之名必将毁于一旦。
他得忍,待到时机成熟,再名正言顺地执掌荆州。唯有如此,方能使天下信服——荆州非他所夺,而是他力挽狂澜后,刘表亲托的重任。
这便是刘备的处世之道,仁义的面具不容半点裂隙。
诸葛亮心如明镜,早看透他眼底的渴望。可主公既顾虑颜面强作推辞,他亦不便点破。
在孔明看来,成大事者当机立断。这般优柔寡断,如何担得起天下?今日若错失良机,将来怕是再无此等机缘。
其实早在会面前,诸葛亮便料定刘表会托付荆州。他再三叮嘱刘备莫要推辞——刘表乃仁厚之主,必会为刘备的气度所动。
何况荆州本就风雨飘摇。东吴虎视眈眈,诸侯暗中觊觎,刘表日夜难安……
此时刘表已无法完全掌控荆州大局,兵权尽归蔡氏一族掌控,加之两派势力明争暗斗,令他这些年心力交瘁。
诸葛亮正是看透这般情势,判定刘表必会将荆州托付刘备。岂料即便他事先提醒,刘备163仍执意推辞。这般良机转瞬即逝,日后恐难再遇,诸葛亮的深谋远虑只得另作筹谋。
他未曾察觉,刘表早已洞悉刘备此行深意。纵使诸葛亮再有千般妙计,此刻也已徒劳无功。
刘备在小沛盘桓数日后,忽得刘表邀约赴宴。他当即策马前往州牧府邸。
玄德吾弟!速速入席——这些时日真教为兄望眼欲穿。
兄长厚爱,备亦日夜挂念。
贤弟面色较前红润许多。
托兄长洪福,在此心境开阔,自然心宽体胖。
此话深得我心!然则...刘表忽转苦涩,为兄近日寝食难安。
但请明言,备定当效犬马之劳。
仍是先前那桩心事。拙荆连日相逼,令人烦忧难解。
莫非又是立嗣之事?
正是!这妇人...刘表扼腕长叹。
兄长息怒,夫人也是为荆州未来计。不如早日决断择立哪位公子?
长子刘琦虽秉性仁厚,却过于柔弱;次子刘琮机敏过人,然尚欠沉稳。二者皆非治世之才啊...
大公子仁德宽厚,若他执掌荆州,定能施仁政于百姓;二公子聪慧机敏,然若由他主政,只怕大公子的处境就艰难了。
刘备这番话的用意很明白:若立刘琦为荆州之主,刘琮尚可保全性命;但若刘琮上位,大公子恐怕性命堪忧。
刘表其实早已料到这些。原本这确实是个令他左右为难的难题,但自从遇见刘峰后,事情便有了转机。无论选择哪个儿子继位,刘峰都能确保另一个儿子的安全。何况如今蔡氏的兵权已被削除,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刘备说的虽是实情,却故意挑明此事。刘表的两个儿子都难当大任,这番话正是要让刘表难以决断——唯有如此,刘备才能从中谋得机会。他自以为揣摩透了刘表的心思,却不知刘表早已看穿他的盘算。此刻在刘表眼中,刘备不过是个拙劣的表演者。
贤弟此言真叫我难以抉择。不过你说的在理,我这两个儿子确实都不足以担当重任。
兄长不必忧心。假以时日,待两位公子多经磨练,必能有所成长,届时兄长再择贤而立也不迟。
玄德贤弟的建议虽好,只怕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那天了。年过半百又政务缠身,恐怕时日无多啊。
兄长何出此言?您正值盛年,廉颇古稀犹能奋战,何况兄长乎?
哈哈哈,玄德贤弟过誉了。我岂敢与廉颇相提并论?老了,不中用啦。
若兄长想尽快择定人选,倒也不难。只需让两位公子各展所长,比试一番便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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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贤弟,若我直言不打算将荆州交予江东,你意下如何?”
刘备故作迟疑:“兄长此言何解?”
他心中早已揣测过刘表的意图,此刻却偏要佯装不解。唯有真正觊觎荆州之人,才会如此谨慎。若无意接纳,大可直接推辞——毕竟刘表先前已有过让位之举。
刘表慨然道:“当今天下,贤弟乃罕有的英雄。仁德忠厚,胸怀大志,更兼韬略无双。唯有托付荆州于你,我方能瞑目。”
“万万不可!”刘备急声推拒,“备才疏德浅,岂敢担此重任?况兄长膝下二位公子才该继承基业。”
刘表挥手道:“荆州既由我执掌,传位于谁自然由我定夺。他人岂敢非议?”
“此非陷备于不义乎?”刘备蹙眉,“若我真据荆州,蔡氏必起兵祸,届时百姓罹难,罪责皆归于我。”
“贤弟宽心。”刘表笃定道,“既由我交付荆州,必先为你铲除后患。蔡氏绝无兴兵之机。”
刘备仍摇头:“此乃兄长毕生心血,备初来乍到便占基业,百姓将如何看待?”
“施仁政即可赢取民心。”刘表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你我同宗汉室,荆襄百姓自当拥戴。以贤弟治世之才,何愁不能速服众心?”
此刻刘表已洞悉刘备真正的顾虑:他并非不想要荆州,而是尚未把握民心。蔡氏兵权尚在其次,唯有赢得百姓归附,坐拥城池方有意义。若得民心,万事皆易;若失民心,即便强取荆州亦终成徒劳。
这才是刘备再三推辞的根源——他尚未将荆襄民心,尽数收归己用。
# 荆襄暗流与洛阳军议
## 荆州博弈
刘表洞悉刘备觊觎荆州的用心后,内心充满鄙夷。这个表面仁义实则野心勃勃的小人令他作呕。你不是想得到荆州吗?刘表暗忖,我便与你玩猫戏鼠的把戏,让你看得见却吃不着。
## 洛阳铁壁
刘峰携甄宓、蔡文姬已返洛阳。这座都城如今固若金汤:赵云守虎牢,张飞驻汜水,两座雄关在两位猛将镇守下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加之水晶训练的精锐之师,足令诸侯却步。刘峰得以安心休整,每日早朝处理政务,批阅奏章,将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 徐州战略
这日朝会后,刘峰独留郭嘉商议。奉孝,眼下有件要事需立即着手。刘峰开门见山。郭嘉会意:主公所虑,可是徐州?知我者奉孝也。刘峰点头赞许。郭嘉分析道:徐州乃交通要冲,陶谦优柔寡断,若被他人捷足先登,以其城坚粮足之势,日后攻克必将付出更大代价。
(后续内容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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