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千冥看着秦长生和沈清秋，像个老画师看着刚在墙上涂鸦的熊孩子，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
“年轻人哪……你们不要以为打败了红绡，就觉得自己能横着走了。”
“红绡是老夫不久前刚炼出来的艺术精品，才先天三层修为，纯新手上路，没加饰品，没升技能，尚在发酵期\"
\"这就像是陈酿酒，还得藏一藏，等哪天醒来，一剑能劈天门。”
“你们两个后天修为的小辈，一个七层，一个八层，勉强算是学徒毕业。\"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以为打败了我刚炼成没几天、还在保修期内的红绡，就能挑战我堂堂‘尸王’的老本行？”
他抬起手，指了指面前那十几具尸傀，得意洋洋：
“这些才是真正的老伙计。每一个，都是老夫数十年心血之作，随便一个都能打十个你们这样后天小娃娃。”
\"最差的也先天五层，最强的，脾气暴躁，啃得动陨铁，至于修为……嘿，不方便剧透，打起来你们自然知道。”
秦长生嘴角抽搐，刚想开口，枯千冥已经懒得跟两个“待回收的尸源”继续理论了。
他满意地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倒茶，一边吹着茶气，一边挥手吩咐众尸傀：
“来来来，孩子们——我说的是你们这群尸傀，不是那俩小辈。“
“记住了！小清秋姑娘是一件绝世艺术品，冰璃仙骨、可塑性极强，浑身是宝，炼尸界的白月光，一根头发也不能掉，哪怕是她自己拔的也不行！“
“她，是本座梦寐以求的‘寒魄仙姬’，必须活捉，不许啃、不许掐、不许扯头发，更不能吓哭她！”
“要活的，不能死的，懂不懂？活的！活的！”
“至于那谁……”他瞥了眼秦长生，“嘴太贱，留着也是污染空气，随便打。”
“牙可以打掉，鼻子可以歪，骨头可以碎，五脏六腑嘛……保留三四样就行了。记得最后给我留个全尸，别打得太碎，我还要炼尸用。”
“咱们主打环保循环利用，搞活尸体经济。”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句话总结：沈清秋要活的不要死的，秦长生嘛，要死的不要活的。”
尸傀们集体点头，动作一致得令人发寒。
沈清秋脸色冰冷，秦长生嘴角抽搐，低声对她说：
“沈师妹，我突然怀念红绡了……她起码不说话。”
“看来我今天是要被打出屎来了……”
沈清秋淡淡道：“我也许会被抓回去当冰雕。”
秦长生咧嘴一笑：“那你冻着，我屎着，咱俩一冷一热，也算阴阳调和，绝配。”
沈清秋冷冷一瞥：“你现在要是闭嘴，我还能考虑给你收个全尸。”
“呃……师妹英明。”
十几具高大的尸傀面目狰狞，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似的，嘴角还挂着腐烂不全的牙齿。
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吼，宛如菜市场上最后一盆剩菜争抢大战前的开场。
它们如饿狼见肉，张牙舞爪地朝秦长生和沈清秋扑来。
四肢僵硬却步伐如风，一跃三丈，落地只震得尘土飞扬，连地皮都抖了三抖。
活像是坟场举办百年一遇的团建大会，谁都想抢个“活人嘉宾”回去当吉祥物。
秦长生见状，眉毛一抖，心中一个念头滑过：
“卧槽，这不是打架，这是被打成浆啊！”
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表面上的后天七层修为，别说打十几个先天尸傀，能撑过五招不被打得骨头飞起都算运气好。
自己修炼“挨打真经”，如今不过淬皮境二层，皮糙肉厚勉强能抗住红绡那先天三层级的玉爪连击按摩。
但眼前这帮尸傀，个个都是先天五层起步，拳如铁锤、掌似风雷。
几下下来，他虽没立刻被砸成一摊“秦长生牌胡辣汤”，却已隐隐有“练过铁布衫也扛不住压路机”的既视感。
眼看一只尸傀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来，秦长生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冷：
“唉，装是装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他脚步一顿，气息陡变，周身灵气如潮水涌动，陡然炸开！
一道比夜色还冷的光华，自他丹田处涌出，如霜似雪，席卷四方！
先天四层！
秦长生气势如虹，打出几记寸铁拳，将冲在前头的两具尸傀逼得连退三步，一拳一个闷雷响，打得腐肉乱飞、烂骨横溅。
观感颇似一个暴躁的按摩师在给死鱼做复健，画面残忍却颇有成效。
彼时的枯千冥，正仰头半躺在他那张“养生版午后小憩”躺椅上，茶香氤氲，耳旁是炼尸哀嚎，嘴边是清茶一点。
看着秦长生忽然爆发先天四层修为，他只是懒洋洋地睁了一眼，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口：
“哟，还真是先天四层？这年头，连后天小子都学会演戏了。”
说完，他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又往藤椅上一靠，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眯眼哼起了小调：
“不过嘛……区区先天四层，也配在本座面前蹦跶？“
”呵呵呵……我这些孩子们，最低都五层起步，个个资质比你好，吃得比你多，打人比你狠。“
“它们可都是熬过火盆、水煮、雷劈的狠茬子，随便一个都能拍死你十次。”
”你以为你是脱了马甲的猛虎？在我眼里，不过是剃了毛的山羊。”
秦长生闻言嘴角抽了抽，低声嘀咕：
“您这么信任您的尸傀，您老就躺着看戏吧，但一会儿我要是把它们全打趴下，您可别茶都喷了。”
枯千冥呵呵一笑，懒洋洋地道：
“你若真赢了，我今晚就把红绡送你当搓背丫鬟，咋样？”
秦长生听得眼睛一亮：“说话算数？”
“前提是你得活下来。”
秦长生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行，那我尽量打不死。”
枯千冥悠悠然地看向远方夜色中那轮残月，嘴角弯起一个慈祥的弧度。
“唉……人生如茶，炼尸如画。”他感慨道，“这‘肉搏与尸臭齐飞’的混战，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秦长生看着枯千冥这副“我不动，我就赢”的派头，简直想给他送块“宗门退休模范尸父”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