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秦长生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杂乱如麻，又快又响，像一群瘸子在追驴。
赵大牛那张熟得能炒的脸，背着重锤，身后还跟着三个粗胳膊粗腿的杂役，个个手里拿着棍棒扫帚，像是来赶鸡贼的。
秦长生一看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来蹭我演技的？”
赵大牛上上下下打量秦长生，鼻孔朝天：“听说你欺负林若晴？”
秦长生一脸无辜：“不收她点心也算欺负人？那我岂不是一顿不吃就得被千刀万剐？”
此时，韩豆子的喊声远远传来：
“唐师姐——快，赵大牛他们围住秦师兄啦！”
不到片刻，唐婉儿提着裙角赶来，面色却冷得像冰窖的水瓢。
“赵大牛，你又想干什么？”
赵大牛抱拳一笑：“师妹别误会，我就是想跟秦长生切磋切磋。听说他练拳挺认真，怎的连我们这些‘路人甲’都不瞧一眼了？”
林若烟也从林后现身，语气酸得能腌菜：“他是忙着练功脱胎换骨哪，还哪有空看我们？”
林若晴也跟着笑：“怕不是哪天成仙人了，连我们这些‘尘土’都不配踏一脚。”
赵大牛挽了挽袖子，气焰腾腾：“秦长生，今儿个你要是还想靠女人护着，那我可得让你丢人丢到脚后跟！”
秦长生看着围上来的那几个杂役，一个个膀大腰圆，最瘦的也能单手拎起水桶，修为更是清一色后天三层起步，有一个甚至已到四层。
若在以往，他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轻巧。
但今天不一样。
他心念一动，将丹田真元压制入骨，整个人气息如常，仍维持在“后天一层”。
——只靠《寸铁藏锋》的身法与拳意出战。
秦长生笑道：“几位来得巧，不如正好切磋一番——不过咱有言在先，我这‘废柴’力气大，打断骨头不赔医药钱。”
赵大牛哈哈大笑，撸起袖子：“你个后天一层，也敢跟我斗？行，我就站着让你三拳！”
“真让？”
“让！”
“那我来啦？”秦长生笑眯眯地摇了摇拳头。
“来！”赵大牛咧嘴一笑，脚下一沉，摆出架势。
秦长生眼中光芒一闪，却将体内真元压到骨髓深处，只让筋骨略微泛红，隐隐如铁。
“第一拳，打你脸！”
“啪！”一拳结结实实，赵大牛脑袋一歪，脸上瞬间浮现五指山。
“第二拳，打你肚！”
“嘭！”赵大牛整个人弯成对折，像被门夹了腰。
“第三拳，打你膝盖以下不准哭！”
“砰！”赵大牛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脸色青白交替，像刚吞了八斤生苦瓜。
众人一片寂静，连旁边的林若烟都瞪圆了眼。
林若晴低声：“这……这不是后天一层吧？”
唐婉儿嘴角微扬，轻声道：“是后天一层……不过，是你们没见过的那种后天。”
赵大牛抱着膝盖哀嚎：“你……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秦长生拍拍手，笑嘻嘻地道：“我吃了顿饭，睡了个觉，顺便练了三年拳。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
赵大牛怒吼着就要起身，结果腿一软，整个人“咕咚”一声又跪了回去。
看见赵大倒了，一名杂役弟子已抢先挥拳而至！
拳风刚猛如雷，带着后天三层内劲！
秦长生脚步一错，左掌划圆，右拳反撩，硬生生将那拳封挡回去，借势一脚踹出，踢在那人膝弯！
“咚”的一声，那人跪倒在地，痛呼一声摔倒。
“一个！”
还没来得及喘息，第二人、第三人已从两侧夹击而上！
一人铁棍劈头砸来，另一人从后跃起，膝撞背心！
秦长生低喝一声：“寸劲藏锋！”
身形一闪，竟如泥鳅般扭身而出，那棍擦着耳边落下，砸得地面飞尘！
他顺势一个转身肘击，撞在后头来人的腰侧，却被反手擒住衣角，一拳轰在胸前！
“砰——！”
秦长生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这一拳，可是三层修为！
他深吸口气，脚下“老树盘根”，右臂蓄势而起，一式“铁牛负山”，猛然轰出！
只听“咔”的一声，那人肩头骨骼错位，倒飞出去，砸进草丛。
“两个……”
汗水已湿了衣背，体内真元虽未动用，双拳却早已震麻。
“这群家伙，比村头那几头疯狗还难缠。”他心中苦笑。
对方人多，自己拳法虽妙，但再妙的拳也怕被围攻。
只听耳边风声疾起，那名彪形杂役跃起，持棍而下，劲风裹着杀气，如猛虎扑兔！
此人名叫石虎，赵大牛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修为已至后天四层，曾在外院打断过三人的肋骨，被称为“铁臂石”。
“废物，给我趴下！”他怒吼着，长棍呼啸而下！
秦长生咬牙，硬是迎身上前，双臂交错挡下！
“砰！！！”
整个人被轰得倒退三步，胸中气血翻涌。
“这人力量大得像牛……但出招太直。”
他眼中寒光一闪，蓄力低喝！
“寸劲藏锋，破骨一线！”
身形一闪如风，一拳疾如惊雷！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名叫石虎的杂役被这一拳打得腾空而起，重重砸翻在地，双目翻白，再爬不起来！
场边静得能听见韩豆子吞口水的声音。
林若晴瞪大了眼，嘴唇张了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若烟脸上挂着“我谁我在哪”的表情，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不是废柴吗？这……这怎么打得跟放羊一样？”
唐婉儿缓缓走近，神色淡淡，看着满地翻滚的“敌军残部”，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果然……你藏得，比我想的还深一点。”
林若晴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早就能赢赵大牛，为何之前……一直忍着？”
秦长生看她一眼，歪歪脑袋，懒洋洋道：
“因为我懒得出手。”
“再说了，若是我每天都打人，那别人还怎么安心欺负我？”
林若晴听得脸上一红，忽地扭头跑了。
林若烟咬着牙看着秦长生，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也转身扭头就走。
韩豆子在旁边捡起那锤头，冲着赵大牛的背影感慨：“啧……这玩意真沉，你咋背着它还愿意挨打？”
赵大牛：“呜呜呜……”
唐婉儿看着秦长生，轻声一笑，低头替他拂去衣角泥点。
“你这人哪，明明能装神仙，却偏偏爱演傻子。”
秦长生挠挠头：“我也想低调啊，可这脸，一打人就被大家记住了，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