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鸣像逐渐减弱的潮汐，一点点沉进19号站点A1停机坪的水泥肌理里。李明几乎是踩着舱门边缘跳下来的，黑色皮靴与地面碰撞的脆响里还带着前线未散的硝烟味，他回头朝机舱里喊了句“我先去实验室整理资料”，便大步流星地冲向设施地表大楼，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拉得又细又长。
这个大灯泡我是一点都当不下去了，他心里想着，结果跑的太快，在走廊的拐弯处摔了一跤。更倒霉的是走廊拐弯处正好有一盆植栽，他那一摔正好干碎了植栽的陶瓷花盆。
[工资-300$]
柒霖解开安全带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冰喻的手背。那触感像静电般倏地窜过，冰喻下意识缩了缩手，却在下一秒被柒霖稳稳牵住。“走吧。”柒霖的声音混着引擎最后的余震，听不出太多情绪，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
冰喻的耳尖腾地红透了。过道上往来的研究员三三两两，白色的科研长袍在视野里晃成流动的色块，远处还有几个穿黑色头罩的警卫在巡逻。他偷偷往柒霖身边靠了靠，两人交握的手被藏在交叠的衣摆下，指缝间渗出的汗濡湿了彼此的皮肤。“大庭广众的……”他的声音细若蚊呐，尾音却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柒霖脚步一顿，转头看他。午后的阳光穿过廊道上方的钢架结构，在他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让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多了几分柔和。“不愿意？”
“不是！”冰喻立刻反驳，攥着他的手反而更紧了些，指节都泛了白，“我就是……就是怕他们乱嚼舌根。”
“嚼就让他们嚼。”柒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话是这么说，冰喻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瞟向四周。
两人正走在前往食堂的廊道上，穿戴黑色头罩的站点警卫手特基金会特制m4战术步枪守在食堂门口，虽然看不见脸，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怎么看都像是在压嘴角；头顶的监控摄像头正随着他们的步伐缓缓转动，镜头反射的光像只窥探的眼睛。而监控屏幕那头，主管哈罗德正举着搪瓷杯的手停在半空，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满脸都是“地铁 老人 手机”的迷茫，嘴里还嘟囔着“我当年牵个手都得躲储物间”。
食堂里空荡荡的，不锈钢餐盘在消毒柜里发出轻微的嗡鸣。19号站点的食堂是自助式的，长条形餐台上摆着十几个装满菜的长方形铁盆，铁勺挂在一边晃悠，勺柄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油渍。柒霖拿起一把最大的铁勺，勺头边缘磕在长方形铁盆的边缘沿上，发出“哐当”一声。“吃什么？”
冰喻把餐盘递过去，脸上还带着点前线残留的委屈：“西红柿炒鸡蛋。前线营地顿顿都是牛肉炖土豆，土豆块比我嘴巴都大，我现在看到土豆都想绕着走。”
柒霖笑着给他打了满满一勺，橙红的汤汁顺着勺壁往下淌，差点漫出盘沿。“够吗？”
“够啦够啦。”冰喻连忙摆手，又指了指旁边的菜盆，“再来点荔枝肉！这两个拌在一起味道超好，酸甜口的，是我最喜欢吃的。”(pS:加上肉沫茄子全都和饭拌在一起更香，不过也可能是我吃得太猎奇了…算了，你们就当我有异食癖吧。)
柒霖依言打了半勺荔枝肉，红亮的肉块裹着浓稠的酱汁，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他自己的餐盘里也打了一模一样的两道菜，冰喻发现时，正大口咀嚼着外焦里嫩的荔枝肉。“你怎么跟我打得一样？”
“想尝尝你的口味。”柒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侧脸的线条柔和得不像话，“确实不错。”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站点的d级人员用餐区，几个d级人员正在警卫的呵斥下乖乖排队，动作慢了就会被大声训斥，呵斥声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冰喻皱了皱眉，很快又被餐盘里的香味吸引，叉起一块荔枝肉塞进嘴里，酸甜的酱汁在舌尖炸开。“你看，是不是很好吃？”
柒霖点点头，把自己盘里的西红柿往他那边推了推：“多吃点，看你在前线瘦了不少。”
冰喻嘴上说着“哪有”，身体却诚实地把那块西红柿夹了过来。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桌面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处，像幅模糊的画。食堂里渐渐有了人声，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端着餐盘来来往往，脚步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当冰喻吃完时，他看了眼手机，顿时惊得差点把叉子掉在地上：“天啊，我们居然吃了四十多分钟！”手机上的时间赫然显示十二点十分。
因为到了用餐时间，整个站点的人都往食堂汇聚，因此原本空旷的食堂瞬间变得人山人海。
但就在这时，食堂里突然响起一片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同时扇动翅膀。几乎所有人都同时低头看手机，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像投入水面的石子，一圈圈扩散开来，有人甚至实在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冰喻好奇地凑向柒霖的手机屏幕，屏幕亮度调得很暗，隐约能看到“艾米丽不吃香菜”几个字。
“艾米丽的同人文更新了。”柒霖言简意赅地解释，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嘴角浮起一个隐蔽的弧度
冰喻：“？？？”
“不是，这么多人都看这个？”他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回头看向食堂，发现刚才还在讨论实验数据的研究员们，现在都低着头刷手机，嘴角全部翘的比天高，有人甚至看得肩膀直抖，嘴里还念念有词。
“ber，别太离谱”冰喻吐槽
他的声音引来了几道目光。那几个人先是看了看他胸前的身份牌，姓名牌上“冰喻 3级研究员”的字样清晰可见，接着又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猛地抬头看他，反复几次后，突然集体捂住嘴，眼神里的震惊简直要溢出来，好似o5议员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冰喻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身份牌上有名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拽起柒霖就往食堂外冲，餐盘被碰得叮当响，半块鸡蛋黄掉在地上，很快被匆匆赶来的保洁机器人吸走。
身后传来研究员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像一群兴奋的麻雀：
“那两个人……一个3级研究员，一个4级？”
“名字是……冰喻？柒霖？”
“我靠，你居然认识汉字？”
“笨蛋，下面有拼音！b-I-N-G-Y-U，q-I-L-I-N！”
“这名字……怎么跟那本小说里的主角一模一样？”
“所以……这本书是真的？是纪录片？”
“我的天，磕到真的了！我就说太太写得太真实了，原来是亲身经历啊！”
冰喻拽着柒霖一路狂奔，走廊里的应急灯被带起的风晃得闪烁，绿色的光在墙壁上明明灭灭。宿舍在三楼，楼梯转角处的灭火器被他们撞得晃了晃，喷嘴磕在栏杆上发出闷响。他手忙脚乱地输密码，指纹识别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他猛地拉开，两人跌进去后，他反手“咔哒”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
“跑这么急干什么？”柒霖看起来气定神闲，连头发都没乱，只是额角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伸手抹了把汗，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他们……他们看到名字了！”冰喻捂着胸口，声音还在发颤，“那本小说……他们肯定把我们认出来了！”
柒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匆匆往食堂赶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好累……”冰喻突然泄了气，甩开鞋子扑到床上。吃饱饭后的困倦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这几天在前线几乎没睡过囫囵觉，最多就是靠在桌子上眯半小时，现在一沾枕头就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我先睡会儿……”
他话没说完就打起了小呼噜，呼吸均匀而绵长。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金线，蓝色的头发被阳光染成了剔透的宝石色，像把碎钻撒在了发间。睫毛长长的，像停着一排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柒霖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忽然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是那么温柔，像在盖一个专属印章，又像在预定今晚的“席位”。
“唔…”冰喻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一转头，发现柒霖居然躺在他身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像怕他跑掉似的。宿舍里是两张单人床，但19号站点的单人床格外宽敞，比标准双人床只窄了十几厘米，两个人挤着睡居然也不觉得挤，只是被子被卷到了脚边。冰喻看着柒霖熟睡的侧脸，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嘴唇——真软啊，好想亲。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显示下午四点。冰喻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想看看基金会论坛有没有新消息。前线跟混沌分裂者打了那么多天，交火激烈到都动用了重武器，论坛里居然一点风声都找不到，连个匿名帖子都没有，看来这次的保密级别确实不低。他往下划着屏幕，全是些“Keter级项目 containment 方案讨论”“求问哪个站点的咖啡最好喝”之类的老帖子，正觉得无聊，一个标题突然跳进眼里：
【爆！艾米丽太太连更二十章！内容过于劲爆，建议十八岁以上观看！附部分截图，未成年人慎入！】
冰喻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帖子里全是小说截图，他只扫了一眼就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感觉截图里的内容正在侵犯他的眼睛。
【柒霖把███冰喻的████，缓缓███，同时██也████，每████出███的██。
“█——██”冰喻被源源不断的█████头█脑█，抑制█████不断从██中██。
本就因为██受██，在柒霖最后一个████，冰喻终于████，一█一█的█████了██，在地上留下了██般的██。
冰喻█████████，整个人瘫软无力，蔚蓝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柒霖给了冰喻一点时间，让他从███中恢复一下，随后在███快速████，也便████在了██】
审核大大，该打的不该打的我用黑条全都打满了，整段都面目全非了，求求你给我过了吧！现在是啥都看不出来啊！隔壁小说都直接上高速了，求求你放过我叭
“我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冰喻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他虽然知道那本小说尺度大，但没想到居然敢写这么黄金之物(金之物不发音)的内容，这简直是在审核的眼皮子底下翻跟头，还是空翻那种！他飞快地往下划，发现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太太疯了吗？这都敢写？】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刚在食堂看到正主了！冰喻大大脸红得像番茄，柒霖大大还牵着他的手！】
【真的假的？我错过了什么？！】
【结合正文看，我怎么觉得我点错了软件？】
【楼上的别说了，再说说实话要被[数据删除]了！】
【审核，你被绑架了就说一声】
“看什么呢？”柒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冰喻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床底下去。柒霖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有点乱，身上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像晒过太阳的木头。
“没、没什么！”冰喻慌忙把手机藏到背后，心脏砰砰狂跳，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看到的内容，心里直打鼓——如果真照着小说内容里做，那今晚我的腰……还能保住吗？
他偷偷瞟了一眼柒霖，对方正揉着太阳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几点了？”柒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冰喻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四、四点……”冰喻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这股沉香味真的很让人安心，像暴雨天里的屋檐，能驱散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时间还早。”柒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带着点薄茧，蹭得头皮有点痒，“最近没任务，要不要出去转转？站点后面有个小花园，听说种了不少玫瑰。”
冰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阳光落在他眼里，像有碎光在闪烁，真好看呐。
“不说话？那就是要走喽”说罢，柒霖作势就要起身。
“不！”冰喻突然一把扯过柒霖的衣服，把人抱在怀里，柒霖睡衣的领口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冰喻把头凑了上去，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脸颊，双手不安分的在柒霖的腰上摩挲着:“别走…让我闻闻你的味道…”
卡审核了，只能写的保守一点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