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奇怪。他们在大元多年享乐,早已失了草原骑兵的锐气。而我们的骑兵在战场长大,上了马,就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无人能敌!”
塔里古在一众外使面前意气风发。
“贵国也请放心,莫古不会对贵国皇太孙下杀手的。”
他口中虽如此说,脸上笑意却如菊花般绽开。
蓝玉当即冷嗤一声,语带双关:“只怕最后是你们的人一个不剩……”
……
另一头。
十匹快马仍在原野上狂奔。
“嗖——”
才出城不远,莫古所率的五骑之中,已有人搭弓放箭,一箭破风,直射朱雄英而来!
“哈哈哈……”
“皇长孙,祭祀既然说了,你气数已尽,还要找死!”
莫古狂啸。
朱雄英却一言不发。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刚才耽搁了那么久,只剩下半柱香。
他要以雷霆之势,结束此战。
朱高煦怒道:“区区蛮夷,哪来这么多话?”
他似乎,比历史上记载的,还要神勇。
这位朱棣的第二子。
和他的大哥,是两个极端。
一文一武!
两个都是极致!
相反,朱棣的第三子、朱高燧却是个“告状达人”,秘密监听者。
朱高煦双腿夹马,搭弓射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瞬间就击中一人!
眼看着他的速度降低。
朱高煦哈哈一笑,快速接近,手中长枪挥舞,势大力沉!
一枪砸下!
顿时之间。
人头如西瓜破碎。
长枪染血,朱高煦哈哈大笑。
如同狂魔。
但是,他也在这里耽搁了。
再转头一看,发现那些人已经距离自己数百步之外。
而且,有两个铁骑,已经朝着自己奔来。
数道箭矢,迎风便至!
速度快的惊人!
两方雷霆交手,瞬间见血!
朱雄英和莫古,还在纵马奔驰,身后还有两骑,紧紧跟随。
朱雄英心念一动,身后两骑的快马,仿佛失去了眼睛,方向偏移。
而莫古还在哈哈大笑。
“明国的皇长孙,之前我就说过,我等打仗,是靠快马和弯刀。”
“不是靠嘴!”
“放心,我留你全……尸”
然而,最后一个“尸”字还没有念出来。
“蠢货!”
只见朱雄英却突然一笑。
手中紧握长枪,被他抛在空中!
战马嘶鸣!
高高抬起前脚!
朱雄英凌空一跃,脚尖击中长枪尾端!
顿时之间。
空气甚至发出爆鸣声!
长枪如同利箭!
瞬间击中莫古臂膀……
将其死死的钉在……
身后数米的树干之上!
夏日酷热。
日光直射。
莫古骇然不已的感受着,臂膀上传来的剧痛!
他看着穿透自己身躯,被钉在树上的自己……
直到现在。
他都有些无法置信。
就在刚才……
他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被“击败”?
“不……不可能!”
此时此刻。
莫古感受着,来自于对面那个年轻人,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整个人的手脚都冰凉着。
他目光中,哪还有之前的桀骜。
已然尽是恐惧!
“不可能!”
“连族中最厉害的勇士,我都可以撑上十几个回合,没可能的!”
“你怎会一招就将我击败?”
他是莫古·帖木儿!
是帖木儿兰的第六子,从小时候就被父王寄予厚望。
他出生之时,刚好是父亲,夺得……西察合台汗国权柄的时候。
他的身上,背着帖木儿家族的荣光和希望!
是上天带给父亲的“幸运儿”!
他怎么会就这样死去!
绝不可能……
“你不是气数已尽吗?”
“你不是要死了吗?”
“大明的皇长孙……你……”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此刻。
望着前方如野兽般嘶吼的莫古。
朱雄英却陷入沉思。
时间所剩无几。
他没有理会那些不甘的嘶喊。
心念一转。
问出另一个问题。
“黄子澄是怎么死的?”
“什么?”
莫古似乎难以置信会听到这句。
然而。
不待他回应。
“砰!”
朱雄英干脆利落。
直接将其击昏。
同时运转“造梦术”,潜入对方意识海搜寻答案。
这般程度的“造梦术”。
尚属首次施展。
唯有尽力探寻。
时光点滴流逝。
后方帖木儿士兵终于狂奔而至。
见到此景,又惊又怒。
“六王子!”
但朱雄英仍全神贯注于搜寻。
感知身后仅有两人追来。
他继续催动造梦术。
轰!
朦胧之间。
朱雄英窥见了莫古记忆中的一幕——
北疆荒漠,残阳染血。
黄子澄被人踩在脚下。
面前是以莫古为首的骑兵。
众人纵声狂笑。
熟悉的老者身影,五体投地,匍匐于沙土。
“赵茂!”
“赵茂!”
“赵茂!”
三声怒吼,一声高过一声。
宣泄着主人滔天的愤恨。
莫古挥动长刀。
黄子澄却仰天长啸。
“我是明臣!”
“生为明臣,死为明鬼!”
“区区蛮夷,也想让我投降?”
“你们也配?”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大明文人铁骨,何惧一死!”
在同伴已然跪地叩首之际。
他独守大明风骨。
这位曾常被二皇孙尊为“先生”的男子。
这位口口声声主张“削藩”的文士。
竟以这般方式。
在最后的呐喊中——
“我黄子澄,可受千刀万剐,唯独不会跪着死!”
“蛮夷小儿,有种就朝你黄爷爷头上砍来!哈哈哈……”
画面陷入黑暗。
朱雄英猛然回神。
再看向昏迷的莫古。
眼中杀意骤现。
“蛮畜终究是孽畜!”
想到近日漫天流言,皆指黄子澄为“奸佞”。
而赵茂反被儒林颂扬。
无名怒火自朱雄英心头燃起。
“忠骨凛然!”
他确实动怒了。
坦白说。
他向来不喜黄子澄。
此人才学虽不逊于朝中任何士大夫。
却是空谈误国的典型。
未曾征战沙场,未历前线烽火。
却总爱高谈阔论,妄图执掌全局。
然而。
他唯有一点令人敬重,也是常人难及的——
恪守底线。
若论此人,当个地方父母官倒不失为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
只可惜,他实在不适合做一个骄矜的幕僚!
心念电转间,朱雄英握紧枪杆,猛然一抽!
剧痛惊醒了莫古。
他望向朱雄英,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见他眼中杀机愈发浓重,登时惊怒交加:
“快救我!”
可朱雄英只是回身持枪,凌空连刺两记,
快得如电光石火——
一人脖颈中枪,应声倒地。
另一人急忙止步,才险险避过。
这些本是高手中的高手,
在朱雄英面前,却如同沙袋一般,唯有挨打的份。
“哪只手动的?”
朱雄英冷冷望向莫古。
莫古一脸茫然,似未反应过来。
朱雄英目光落向他右手,厉色一闪,枪尖扬起直指苍天——
随即疾速落下!
“啊——!”
一声凄厉惨叫。
莫古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已被砸烂、骨碎如泥的手臂,
眼珠几乎迸出眼眶。
那声惨嚎嘶哑如裂帛,剧痛之下他再度昏死过去。
朱雄英望向他左臂的枪洞,与已毁的右手,
此人已彻底残废。
但他并未打算收手。
枪杆滑握至中段,朱雄英目光如冰。
他从无朝中某些人那种对待外使的“圣人襟怀”,
既已定为武斗之比——
既分高下,亦决生死,
就绝无留情之理!
至于后果?
唐太宗那句千古名言早已道尽: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你待他们好,他们不会感恩,反视你为软弱。
唯有将其打服,如驯猛兽,他们才因惧而生敬。
心念一定,他再无犹豫。
长枪脱手疾射,直刺那位帖木儿帝国的“额顶”!
可就在此时——
朱雄英忽感一股巨力扯身,
他的身影骤然崩散,气息全无……
最后一刻,
“六王子!”
不远处响起一声凄呼。
最后一名帖木儿战士见此魂飞魄散——
他们随两位“最尊贵之人”来到明国,
若此二人有失,
他们全族老幼将尽数被屠,妇人沦为奴,男子充死士。
他惊恐万状,想也不想纵身跃至枪前。
长枪贯胸而过,
余劲未消,继续向后——
却偏了方向,自莫古脸颊一侧穿透而出,钉入身后树干。
这便是最后的结局。
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
空气中,
只留下一声轻叹,
便再无声息。
转瞬之间,
此地已倒下两具 ,莫古生死未卜,脸颊更被洞穿,
场面惨烈至极。
林间寂静,
唯有鸟鸣与乌鸦盘旋。
不远处,
树丛沙沙作响,似有野兽嗅到血腥而来……
半刻钟后,
战马疾驰而至,
惊走林间动物。
此刻,
朱高煦惊恐地望着眼前景象:
地上躺着两具 ,
一具被长枪刺穿咽喉,竟无还手之机;
另一具与莫古一同被钉在半空。
而那位帖木儿使团的六王子,
死状之惨烈,
连在沙场历练半年的朱高煦也不禁胆寒。
“这……”
“都是朱雄英所为吗?”
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