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钩挂在天空中，将军府西跨院的灯盏透着暖黄的光，映在窗纸上，将霍锦伏案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刚将幽冥楼杀手留下的匕首收好——匕首淬着黑煞门常用的“蚀骨毒”，刀刃上刻着细小的“幽”字纹，与之前在院墙外捡到的令牌如出一辙。
显然，幽冥楼与黑煞门早已勾结，而背后的指使者，十有八九是萧景渊。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霍景域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肩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军营回来。
他见霍锦还在灯下忙碌，走近一看，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张京城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是天机阁收集的黑煞门、幽冥楼据点。
“还没休息？”霍景域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关切，“晚上的事，我听说了，幽冥楼的杀手没伤到你吧？”
“放心，我没事。”霍锦放下舆图，抬头看向大哥，见他眼底带着红血丝，知道他最近在军营和朝堂间奔波，定是累坏了，便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刚击退杀手，石默已经派人去追查雇主的身份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霍景域接过热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驱不散眉宇间的凝重。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可知太子最近在查黑煞门？”
霍锦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太子遇袭时体内的阴寒之气，以及他手中那块疑似芯片残片的物件，问道：“太子查黑煞门做什么？是因为之前遇袭的事？”
“不全是。”霍景域摇摇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我从军中同僚那里得知，太子查黑煞门，主要是为了前朝神器。
据说黑煞门最近在黑风口矿脉频繁活动，不仅在寻找龙涎玉，还在挖掘一座前朝古墓，而那座古墓，很可能藏着前朝神器的线索。”
前朝神器！霍锦瞬间联想到自己空间里的芯片残片，以及之前在矿脉感受到的强大能量。
难道芯片残片就是开启神器的钥匙？而萧景渊、拜火教、黑煞门，都在觊觎秘宝，想借此掌控北凉的权力？
“太子可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霍锦追问，眼神里满是探究。
“暂时还没有。”霍景域叹了口气，“黑煞门行事诡秘，且背后有势力支持，太子查得很艰难。
而且陛下多疑，担心太子借查案之名扩张势力，处处掣肘，甚至还派了文官去协助太子，实则是监视他。”
霍锦皱起眉头，皇帝的猜忌，无疑给太子查案增加了难度。
她想起之前与太子的几次接触，觉得他虽身处夺嫡漩涡，却始终以北凉安危为重，不像萧景渊和闲王那般不择手段。
她沉吟道：“太子此举，倒是有几分担当。大哥，你在军中多留意些，若是太子需要帮忙，只要不违背将军府的立场，不妨暗中相助。此人……或许值得结交。”
霍景域点点头，显然也认同她的看法：“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子若能顺利查到黑煞门与神器的关联，不仅能打击萧景渊的势力，还能稳固朝局，对将军府也是好事。
不过，你也要小心，太子虽值得信任，但皇家之人，心思难测，不可全抛一片心。”
“我知道。”霍锦应下，又想起一事，问道，“那闲王呢？他最近有什么动静？”
提到闲王，霍景域的脸色更沉了：“闲王比萧景渊更难缠。他表面上不问政事，整日流连于花鸟虫鱼，实则暗中培养势力，还与北狄有来往。
我们在北疆的探子传回消息，闲王的人最近频繁与北狄的使者接触，似乎在做粮草交易——北狄地处草原，常年缺粮，闲王此举，怕是想借北狄的力量牵制太子和将军府。”
北狄！霍锦心里一震，北凉北疆本就受苍狼族侵扰，若是闲王勾结北狄，南北夹击，北凉将陷入更大的危机。
她想起之前在空间资料库看到的北凉地图，北疆防线本就薄弱，若北狄趁机入侵，将军府的兵力将被大大分散，萧景渊再在京城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那萧景渊呢？除了勾结南楚巫医和黑煞门，还有其他动作吗？”霍锦追问，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萧景渊最近倒是收敛了不少，想来是被皇后敲打后，不敢太过张扬。”
霍景域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但他肯定没放弃，矿脉那次没能拿到神器线索，定会另想办法。
而且他与南楚的联系从未断过，南楚最近在边境增兵，怕是在为萧景渊造势，一旦他需要，南楚很可能会从南疆出兵，配合他在京城夺权。”
霍锦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出北凉的局势：太子一心查案，却受皇帝猜忌；萧景渊勾结南楚、黑煞门、幽冥楼，觊觎神器和皇权；闲王暗中勾结北狄，图谋不轨；北疆苍狼族虎视眈眈，南疆南楚蠢蠢欲动。
内有皇子夺嫡，外有强敌环伺，北凉早已危机四伏。
“这么看来，只有太子暂时没有勾结外敌，还在为北凉着想。”霍锦喃喃自语，心里却泛起一丝疑虑，“只是，太子查神器，到底是为了守护北凉，还是想借助神器的力量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管他初衷是什么，至少目前，他的目标与我们一致——打击黑煞门，阻止萧景渊和闲王的阴谋。”
霍景域看着她，语气坚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太子查清黑煞门与神器的关联，同时守住将军府，防止萧景渊和闲王趁机发难。对了，二哥在翰林院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被为难？”
提到二哥霍景辞，霍锦的脸色柔和了些：“二哥还好，只是最近翰林院在整理前朝史料，而那些史料中，似乎有关于神器的记载，萧景渊和闲王的人都在暗中拉拢二哥，想让他透露史料内容。
二哥很聪明，一直装傻充愣，没让他们得逞，但也过得很艰难。”
霍景域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二哥在翰林院，实则是陛下牵制将军府的棋子，他夹在皇子之间，处处受限，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帮他，只能让他自己小心。”
兄妹俩又聊了会儿军中、朝堂的琐事，从北疆的粮饷问题，到京城世家的动向，霍锦将天机阁收集的情报与霍景域的军中消息相互印证，对京城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窗外的玉兰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北凉的风雨飘摇。
霍景域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晚上记得让暗卫加强巡逻，别再让幽冥楼的人有机可乘。”
“大哥放心，我会的。”霍锦送他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他，“大哥，你在军中留意一下‘龙涎玉’的消息，尤其是完整的龙涎玉。
我怀疑，完整的龙涎玉不仅能解锁药囊（空间）的终极功能，还可能与芯片残片、前朝神器有关，若是被萧景渊或闲王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霍景域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军中的人留意，一旦有龙涎玉的消息，立刻告诉你。”
送走霍景域，霍锦回到房间，再次进入空间。她走到藏药阁，取出那块芯片残片，残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蓝光，与空间灵泉的水汽相互缠绕，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她想起太子查黑煞门、前朝神器，想起萧景渊、闲王勾结外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止他们夺取秘宝，守护好家人和北凉。
就在这时，空间外传来云珠的声音：“小姐，石默派人送来消息，说查到幽冥楼雇主的身份了，是闲王！而且闲王还与幽冥楼达成协议，要在三日后的春耕大典上，对太子动手！”
闲王要对太子动手！霍锦心里一震，春耕大典是北凉重要的仪式，皇帝和文武百官都会出席，闲王选择在此时动手，显然是想一举除掉太子，搅乱朝局，趁机夺权。
而萧景渊会不会趁机发难？北狄和南楚会不会同时行动？
一系列的问题涌上心头，霍锦握紧手中的芯片残片，眼神变得锐利。她知道，三日后的春耕大典，将是一场决定北凉命运的较量，而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与太子联手，粉碎闲王和萧景渊的阴谋。
只是她不知道，闲王与幽冥楼的协议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与她的空间芯片残片息息相关的秘密。